第二章：花褪残红又逢春 时来运转追梦人

    3： 阿翠心里空荡荡的回来了，住在阿丽隔离房间。第二天，阿翠说床铺有虱子，整夜睡不着，是不是真的？她自己知道。
    他们平安运货到海阳，阿丽如数收钱。下午结帐给柚子头走了，黄经理则再过一夜，第二天转搭钦州至广州的班车回广东等消息了。这是阿丽在硝烟弥漫的商海开的第一枪。
    阿丽从手提到肩挑再到船运，实现了质的飞跃，现在开始打大宗货的注意了，海阳市场的商客越来越多，难以容纳，市场很快迁移到龙哥桥头西。
    桥西市场就在靠近龙哥桥西南的坡地上，地势宽广，但同样是露天的，阿丽也有好多同学同乡不约而同来到龙哥淘宝。
    经过几个月的摸爬滚打，越南人对货物的需求阿丽已经心中有数。他们每天去龙哥的时间改成早上8点，手里带着样板潇潇洒洒，小鱼不抓，专钓大鲨。
    到龙哥市场，进财把样品往熟人档口一放，买来几支啤酒，一边喝啤酒，一边帮人家卖东西，大家都很高兴；阿丽则到处走，看看能不能发现新“大陆”。
    ……
    吃过晚饭，阿财说：“来几个月了，明天想回家看看，就一天。”
    “我看出来了，这几天你白天除了喝酒，晚上看屋顶，就是沙入眼你都不眨眼的，你心中一定有事，后生仔，该办的赶快去办。”
    “我知道。”
    “你不是回去把老婆孩子带来吧，如果是，我会阉你的。”
    阿财听了阿丽的话，无语，去洗澡不提。
    现在的龙哥市场比以前大多了，北边是越南人卖二手摩托车，东边临江是沥青棚小饭店，南边是中国人的杂货市场。地面是泥沙铺的，每逢下雨，人多脚乱，污水横流，苍蝇四飞。
    今天小凤的档口边多了几个新档，有广州的，湖南的，钦州的。但不管你的货有多好，如果你不懂越南话，绝对不会讨价还价。
    小凤她们要卖东西，没时间管别人问那么多废话。新来经商的人一有不明白的就找到阿丽帮翻译，阿丽跟其他人不一样，很乐意帮。其实是了解行情的好机会---免费提供样板。
    “滑头，这次有什么新货啊？你不和阿香同摆摊吗？”
    “她在那边。”华涛指了指不远处的陈香。
    “滑头，传说你和阿香已经搞出名堂了，是吗？”
    “阿丽，你又说我花名了，但从你口中说出，好听，来坐一会，我好久就想到你家去拜访了。”华涛岔开话题。
    华涛是出名的滑嘴，见到阿丽，把自己坐的凳子让出，吹一吹，拍一拍，叫阿丽坐。
    阿丽掂量着档里的打火机，全部是铁壳的，有“左轮”、“五四”、“手雷”…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这种火机在中国准备停售，价钱很便宜，一赚三。”华涛说。
    阿丽拿起一个电子玩具，华涛拆了两付7号电池装上：“我教你‘砌墙’。”阿丽把电玩“泵 泵 泵”泵过不停；一边玩电玩，一边和华涛聊天；时间好快就“泵”了过去，临走，滑头把电玩送给阿丽：“开过了，不能卖，你带去玩。”
    阿丽“多谢”，把电玩带走，去看陈香卖货了。
    广州老板姓李，名牧，因为他说越南话很笨，今天你教他三句越南话，明天忘了四句，所以大家都叫他“木哥”。他是卖牛仔裤的，阿丽经常帮他翻译，他内心感激不尽。
    这天他档口又来了两个客人，客人把牛仔裤的内外缝线看了又看，问清楚了价钱，又挑三拣四的，不过，客人要货不算少，三个款色，每款三十条，李牧忍耐。
    李牧按照客人的要求选好码数，绑好打包：“一共五兆四（五百四十万）。”李牧告诉客人。
    客人如数给钱，李牧数过，准确，不多不少。正准备把钱放进钱包里，其中一个客人说：“不要了，那边的牛仔裤还便宜，还钱来。”
    异国他乡，算了。李牧把钱还给人家。
    客人接了钱，另外一个又说：“每件只差五毛钱，人家都打好包了，难为情啊，要吧。”又把刚才李牧还的那沓钱还给李牧。
    李牧接过钱，“刚才已经算过了，客人又没有把钱放到过袋里去。”心里想着，便把钱放到自己的钱袋里，客人高兴的把货物拿走了。
    阿丽闲逛刚到陈香档口，李牧打过招呼：“丽老板，那么有空啊？”
    “有空啊，但很无聊，来找阿香说说话。”
    “你那么有空，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啊。”
    阿丽还没有答应，旁边的陈香却先回应：“好啊 好啊。”
    有食千里来相聚：李牧本请阿丽，但经过陈香的附加邀请，便请了十多个，包括洪花郎，曾滑头，凌三炮、小凤……
    “在哪里吃？”陈香问。
    “当然是茶古了。”洪花郎说。
    “茶古是男人的温柔乡，饮酒归来脚软软的，倒不如去婆弯岛，又近我家。”
    阿丽的提议大家都说好，只是车来车去，很贵的，不晓得李老板请得起否？
    李牧闻言，从钱袋里取出一沓今天所卖的九十条牛仔裤钱拿出炫耀：这是九十条牛仔裤，够你们吃一餐吧。把钱在手掌拍了拍。
    这一拍，那沓钱一下便掉下了几张，大家看了，都是小面额的，李牧慌了神，整沓一看，只有两边是大面额的，中间的全都是小面额。
    原来，今天李牧遇到了“偷龙转凤”的把戏，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原先给老板算过的钱换了自己预先做了手脚的钱。
    “木哥，你被骗以否是你的事情，我们无法考证，你不会是怕我们人多不想请了吧，那我们走啦。”三炮有点鄙视的说。
    “财多不露富，刚才是逗着玩的，大家收摊走啊。”看不出李牧不木，他能冲州过府，没有一点心胸是不行的。
    大家早早就收摊了，请了台三马仔（三轮摩托），红花郎和表弟张家雍、凌三炮、李牧、毛小凤、陈香、曾华涛、阿丽共八人，把一辆三马仔塞得实实的。
    八月的江北镇，热如火笼，三马仔在泥沙公路拖着一条白白的长长的沙烟，（这叫“喷气式三马仔”）向婆弯岛开进。
    婆弯海鲜大排档离阿丽家不远，阿丽指着不远的一间两层楼房对大家说：“那间就是我家。”大家都说去看看，叫家人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怕爸妈误解我跟你们这些男人有奸情。”因为前次说过有男朋友了。
    众人暗笑。
    白灼花蟹，白灼大虾，白灼“公仔头”，酸甜海蜇丝，木哥把嘴都吃横了，“好吃  好吃”赞不绝口，今天给骗了九十条牛仔裤，现在要吃个够本。
    酒过三巡,木哥傍着酒气问：“阿丽你有男朋友了吗？可否愿意和我交个朋友？”
    “不是吧，请我吃顿海鲜，你就想我做你的女朋友，那如果请我吃两顿，那你是不是要我跟你睡觉了？”众人大笑。
    “丽姐，你又漂亮又能干，简直就是充气娃娃，虽然你有男朋友了，要是我是男的，我不介意，就想接手经营。”小凤说。
    “是档口啊，接手经营，哈哈。”大家笑得很奸。
    陈香接口说：“阿丽还有很多秘密，告诉你，广东阿叔，阿丽已经干出孩子了，她不是档口，人人都得入的。”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们才认识不久，一下又多认了个孩子，太急 太急。”买一送一木哥不傻。
    “木哥，初次认识，你要跟我们喝一杯哦。”洪花郎提议，三炮、张家雍大声附和。
    “你们只管放马过来，好像跟我有什么苦大仇深似的。”
    大家一来一往，也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喝了几瓶酒，都晕坨坨的，只有华涛狡猾，没有醉。
    不知是谁告密，丽爸丽妈来了，阿丽起身：“你们吃饭了没有？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人告诉我的，你真是，有朋友来为什么不到家里吃饭？”丽爸以为他们当中有阿丽的男朋友。
    大家醉歪歪的欠身问候，但都感觉舌头有点短了，说话吞吞吐吐。
    丽妈拉了拉丽爸的衣服：“我们回去了，你们不要喝醉哦。”老人家回去了，陈香，小凤也跟着阿丽回家去了。
    今晚姐妹仨人同床，享受沙岛的海蚊。只有几个喝酒的男人留守阵地，让他们在海风的陪伴下，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