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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拘禁

    做了一整天的卫生工作,总算可以舒心的坐下来码字了:)今日一更,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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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三个返回清陵轩的途中,还免不了面带忧色,不知道那个深不可测的云老夫人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早有预谋的诬陷事件。
    这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经过主人的屋子时完全消散开去——他们惊讶的发现,此时屋中门窗打开,孝廉正一脸祥和的斜倚在窗边,那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分明是在绘画那种别出心裁的青黛画。
    见到三人,她并没有如同他们一样欢喜,而是抬起头来轻轻抿了抿嘴,便又俯身在那几案上去了。
    “姐姐,你怎么还在画这劳什子的青黛画,难道还嫌今日惹的麻烦不够多吗?”柳儿见她如此专注,忍不住泼冷水。
    孝廉却连头也不曾抬一下:“谁说我在画那劳什子的青黛画了?”
    说着,俯下头小心的吹了一吹,这才用四根青葱般纤长的手指拈起一方小小的丝帛,仔细的裹成纤细的小卷,从袖中摸出一根竹制的简陋发簪,拧开一端,放入丝帛卷,又依样封好,交予小喜。
    “帮我把这个交给闲云居士。”
    虽然不明白她此举用意何在,小喜依然恭敬的接过来,插入如墨的黑发中,转身离去。
    “姐姐可是找到了肯代为贩卖青黛画的人?”柳儿见状,忍不住开口。
    孝廉但笑不语,微微摇了摇头,忽而凝神道:“柳儿,你这些日子在府中生活得可曾如意?”
    听她问起,柳儿想也不想便脱口说:“柳儿虽然身份卑微,托姐姐的福,入得府中,日日吃穿不愁,自然比起原先食不果腹强上千倍!”
    孝廉听了,连连点头,口中却再不言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余下柳儿、小双两个,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也就识趣的忙活自己的一摊子事情去了。
    直到此时,孝廉才掩了门窗,一个人怔怔的出起神来。
    尽管没有云老夫人亲自开口,但她完全能够理解燕姬作为一个忠实仆婢所替代奰王府所想的一切。
    先前在意璟堂的后屋中,燕姬甚至都没有要求自己真的褪下衣衫检查,就断定了那张家小郎的信口雌黄,这一点足以窥见,她的心思慎密并不在自己之下,对付这样的人,若不能拉拢为知己,则会是劲敌!
    可惜的是,他们俩人注定不能成为知己,所谓各为其主,穿越到冯小怜身上的孝廉,注定和宇文达母亲的心腹只能处于对立位置。
    当然,对于此,她并不感到遗憾,细细想来,甚至还有点替燕姬惋惜,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女子,竟然丝毫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却甘心为别人的棋子。
    这,大概就是身为古代女子的悲哀吧!
    事实上,孝廉并没有过多的去为燕姬遗憾,更多的,她是在考虑她提出的那个条件,那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按理说,以她如今的打算,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可她的心里,却有一丝犹豫,就这么一丝不清不楚的凌乱,让她心绪烦躁,全然不顾窗外的天空渐渐yin霾下来,独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可以禀明云老夫人,给你三日的期限,你好好想想。”燕姬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晶亮,含着几分穿透人心的锐利。
    孝廉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前行,待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上次到过的竹林腹地中。
    心中一怔,忽然记起那个神秘的清冷男声,不由掉转头向回走去。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回去?”
    脚下一滞,她甚至不能确定,这个声音是否来自那个语气不善的男子。
    “这里是代奰王府,我愿来就来,愿去就去,与你何干?”对于这个只闻其声的男子,她的心中是有些没来由的怨气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经她这么一说,那男子竟然沉默了。
    毫无征兆的,孝廉的肩膀动了动,忽地一个转身,印入他眼帘的,是那琉璃小亭内一袭红袍的身影。
    那红袍男子身姿挺拔不凡,却是背对着自己立在亭中,似乎早知道她会回头一般。
    ——这个身影,很陌生,搜遍了脑中的每一个角落,孝廉自认,从没用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印象。
    “你是谁?”
    几乎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考,她便脱口问出了这句话,这个答案很重要,因为,她很好奇。
    从目前的情形开来,这红袍男子必然是人非鬼,有了这个结论,她这话问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然而,那红袍男子却一如既往的沉寂着,他不仅不置一词,甚至连身子都不曾微微的动一动,任由不知哪里吹来的冷风撩起他宽带的袍袖,在袍襟上摩擦出簌簌的风声,直到豆大的雨点儿劈里啪啦的打落在竹叶也上。
    孝廉忽然打了个寒噤,她紧了紧衣襟,如果再不离开,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落汤**了。
    “怎么不进来避一避?”那红袍男子不答反问,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至此,孝廉的好奇心,已经被他牵引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就举步往亭中走去。
    小亭虽然不大,但容俩人避雨却还绰绰有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前世的孝廉,曾有同事笑称她的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
    红袍男子的嗤笑声低低的传来,她却并未觉得刺耳。
    “一个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紧咬不放!”
    孝廉心里一凛:“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些事,有的人,当断则断,何苦庸人自扰!”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暗含玄机。
    如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人,她真怀疑此人对自己已经窥测良久,下意识的轻咬住嘴唇,那带有不屑意味的“自以为是”四个字在舌尖上滚了又滚,始终没有从口中溜出来。
    “谁愿意庸人自扰,不过是受了这身子的拘禁,难以放开而已!”略微的思索之后,孝廉吐出一句话来,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哪知那红袍男子却冷哼一声:“是你自己死死抓住那个身份不放,甘愿受那身份约束,哪里怨得了旁人!”
    他说话的声音不很大,落到她耳中却是掷地有声,头脑中像是被人用清水兜头淋下,顿时清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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