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婆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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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的时候,宇文达早已不知去向。
亏得柳儿进来伺候梳洗,才把他临行前留下的口信转达给她,原是北周武帝念宇文达母子情深,特许了云夫人迁至邺城近郊的怀德庵中清修,消息传到代奰王府时,那云夫人早已踏上行程十余日,一大早收到消息,他就亲自迎接去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边代奰王的正妃李氏才刚刚和自己卯上,那边正牌婆婆后脚就来了,虽说并不住在府中,却摆明了是一枚定时炸弹级人物,倘若和李氏连成一气,自己眼看着唾手可得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准婆婆,因为到这世界的时间尚短,她还没来得及探听到任何相关的讯息,别说是性情喜好,就连高矮胖瘦都无从知晓,眼下看来,不说是坐以待毙,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当然,单从宇文达的角度来看,那云夫人的容貌肯定差不了,可美人往往都自视颇高,比起寻常人来更难以亲近,特别是那种身份尴尬却又心怀不甘的……
孝廉是越想越食不知味,好好的一碗参须粥,愣是被她吃得味同嚼蜡。
连一旁伺候着的柳儿,都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姐姐可是在担心云老夫人的事?”见四下里无人,她也毫无顾忌起来。
孝廉看她一眼,自己有表现的如此明显么,连柳儿这实心眼儿的都看出来了。
“妹妹想到哪里去了,云夫人什么身份,那可是先皇的夫人,一路之上自有亲卫军护得周全,如今王爷也亲自赶了去迎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柳儿无心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这代奰王府中,现如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巴巴的盯着自己呢,可千万不能叫别人拿了把柄去。
“可是……”柳儿想不通,她分明是听到这件事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啊,况且,自己方才指的,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份情我自是领了……现在我想到院子里去走走,你先忙去吧!”如果不及时制止住她,孝廉还真担心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见她一派轻松的放下粥碗,柳儿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真的是多虑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收拾了碗筷就要转身离去。
“嗯,等一等——”
前脚刚跨出门槛,又被孝廉从身后叫住。
“呆会儿你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来把那轮……车椅搬出门去,顺便叫小喜过来推我。”
这番不假思索的话刚一说完,孝廉就有点后悔,因为她看见柳儿眼中的亮光暗淡下来。
如果旁人尚且没能把这清陵轩怎么样,自己人就相互之间有了隔阂,那也就离土崩瓦解不远了。
“柳儿,”她轻唤一声,坦诚道:“你我既已姐妹相称,那些粗活儿、累活儿你也不用亲自动手,闲了约上要好的丫头婆子出去逛逛街,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到丁总管那里支银两的时候,就说是给我买的……”
柳儿的脸色,因了孝廉的话透出一抹隐忍的光彩来。
这种时候,她当然不能半途而废,紧忙补充说:“待明儿姐姐也给柳儿寻摸一个好人家,成就一桩美事,只是不知妹妹中意什么样的郎君,空了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她深知,作为一个身份卑微的孤女,能遇到一个好主子,混个衣食无忧已是不易,若能再配个称心如意郎君,那真的就堪称完美人生了。
孝廉毕竟是个现代人,对于古代那种主仆奴役关系的观念并不认同,在她的脑子里,人人生来平等,把追求幸福生活作为穷极一生追求的目标并不为过,所以,这个承诺对于她来说简直如同废话一样。
遗憾的是,眼前这位小娘子就偏偏吃这一套。
经她这么一说,柳儿的脸色早已羞得通红,哪里还顾及得到方才的一点儿不快,口中娇慎一声:“姐姐——”扭头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
孝廉温柔贴心的笑容僵在脸上,可不能怪她耍了点儿小手腕啊,她哪里想得到这一招如此好用,古人如此好糊弄……
不大会儿功夫,小喜就领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进来。
几个人先把孝廉搀扶到轮椅上,再合力抬起来,从屋子里到平坦的院子里,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可见这实木轮椅定是密度较大的好木材所制。
打发走婆子们,小喜就推起轮椅,沿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幽静小道,缓缓前行。
这小道两旁皆为翠竹和假山石,伴着点缀其间的几片兰花,时时有不知名的鸟啼声闯入耳畔,如果再增添几分萦绕不去的薄雾,那就真的胜似人间仙境了。
对于这处幽静所在,孝廉并不陌生,因为这里正是当日宇文达推着她来过地方。
其实清陵轩中还有一处人工建造的荷花池,池上修有九曲雕花小桥,直达中央精巧别致的宁心亭,那荷花池也因此得名宁心池,池外种满各种说不上名贵,却异常特别鲜有的花草,加上池边上的一圈儿垂柳,又是一番迥然不同的风光。
因为通往清陵轩外的道路恰好经过那里,孝廉倒也见过哪一处景致,却奈何那道路是由鹅卵石铺就而成,这轮椅推上去可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就算不因为这个,其实她还是更喜欢这竹影掩映的小道,置身其中,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即使烦恼,也即刻去了大半儿。
默默的行了好大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喜可是有心事?”
“呃?”小喜被她问得一怔,赶紧矢口否认:“小喜见夫人默不作声,自然不敢随意打扰!”
按理说,出了长安城不久,柳儿就跟在自己身边,俩人又姐妹相称,自是比旁人更为可信一些,但无论是上次串演的那一出戏,还是这次的事,她都在最后时刻被借口支开了,原因无它,只是孝廉总觉得,她那心直口快的性子,办起事来始终不如经验丰富的小喜来得稳妥,但小喜之于自己,始终是个时日不长的新人,这一点,不得不令她加倍的小心谨慎。
脸上挂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孝廉开口道:“小喜比我在这府中待的时日要长,对这府中的事物想必也是十分的熟悉吧!”
“回夫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小喜的朋友一样亲密。”
孝廉背对着,并没有看到她脸上淡淡的落寞,当然,这也不是她所关心的重点。
“小喜不愿离开,总不能是为了你这些草木朋友吧!”孝廉的口吻淡淡的,很随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