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间歇性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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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廉想了想,除了聂云,还有谁会这么好心,又命人给自己送毯子,又让自己沐浴更衣呢!
尽管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源于王命,但她也已是感激不尽。
少倾和聂云已在官驿的大堂里等了好些时候了,才见孝廉在柳儿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脱去囚服的她,换上了一身寻常人家小娘子的短衫长裙,原本凌乱的长发也细细的梳理过了,用一条同色的发带松松的束起来。
刚一照面,俩人就面色一变,少倾更是露出一丝嫌恶的神态。
孝廉倒是面色如常的走到聂云身前,盈盈一福,说:“多谢聂将军一路照顾。”
见她这样客气,聂云微微一笑:“不必多礼,在下也是谨遵王命行事。”
话已挑明,四人再无多话,纷纷向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队伍走去。
“这位柳家小娘子——”孝廉走到马车前,见柳儿还跟在自己身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聂云解释说:“此去长安,路途甚远,这位柳家小娘子,就随我们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孝廉明白了,原来这个柳儿,是聂云特意找来照顾自己的人,心里不免对于他的细心又多了一份感激。
“你等一等——”
就在她刚要手脚并用爬上马车时,少倾忽然冷冷的开口。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不耐烦的叫。
少倾的声音并不算低,聂云和柳儿却像没听见似的,各自转开身去。
虽然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孝廉还是顺从的走过去。
“我真怀疑,你究竟有没有洗过澡?”他迅速伸出一个手指在她额上用力一戳,语带嫌恶的说。
她明白了,他指的是自己脸上的泥污。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我之所以全身上下都洗了个通透舒畅,特意留了脸上不洗,就是不想日后认识的人把我孝廉和那个冯小怜联系起来。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自欺欺人,但通过这些天来的反复思考,她觉得唯有抛开以前的种种,重新开始才是王道。
还有一点,联系冯小怜如今的处境,她不难猜到,那个北齐后主高纬怕是早已嗝儿屁,这次去长安,应该是她生命的一次转折,还有比抓住这个机会隐姓埋名重新来过更好的吗?
当然,她不会把这些泄露给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她可不想别人把她当怪物看待。
“小女子身份特殊,怕给各位官爷惹上麻烦,所以才……”她低垂着头,语带哽咽,说得楚楚可怜。
少倾想起昨晚混入官驿的采花双雄,只怕就是听闻了冯小怜的名声才尾随而来,看她神情,却又不像知道了的样子,一时难免觉得自己的责怪有些多余。
他叹一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稍一使力,就把她拉上了马背,也不管她满脸的诧异,策马行至马车前,再伸手一推,把她扔到了车辕上。
幸亏柳儿及时扶住,孝廉才没有一头扑进车棚内。
这个男人,不仅喜怒无常,还粗鲁得可以!
孝廉怒气冲冲的瞪过去时,他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冯家小娘子,你没事吧!”柳儿见她神色怪异,忍不住问。
经她这么一问,孝廉这才意识到,冯小怜这个名字,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提过,那些押解的官兵大约是对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早已恨之入骨,至于这个柳儿,则很有可能压根儿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毕竟,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虽然狼狈不堪,却用毯子遮住了一身囚衣,洗澡的时候也没用她伺候。
想到这里,她撩开布帘往前一看,队伍里果然不见了那辆囚车,乍一看来,不清楚的人还以为这十数号人保送的是哪家高官的家眷呢!
孝廉收回目光,笑眯眯的看着柳儿:“他们是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柳儿被她问得一怔,黯然道:“柳儿命薄,爹娘死得早,赶上家乡干旱,地里种不出粮食来,只好和同村的姐妹北上邺城,哪知又遇上山贼,跑散了……”
原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孝廉放心了,想来只要自己能许诺她衣食无忧,要收服她不难。
“原来柳儿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之人!”孝廉感叹着,自己其实比她还要命苦,不仅没有一个熟人,连身处的大环境都搞不清楚,要不是有冯小怜这个躯体罩着,只怕早就嗝儿屁了。
“不如咱们结为姐妹吧,日后也好有个照应!”她提议说:“我叫孝廉,今年……呃,应该比你大一些,你就叫我姐姐好了,以后咱们姐妹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柳儿看她这么热情,眼圈一红,哽咽道:“妹妹今年十三了……姐姐——”
义结金兰顺利完成,孝廉在心底欢呼一声,关于这个南北朝的大致情况,日后就可以从这个小丫头嘴里慢慢套出来了。
“听说姐姐身子不好,姐姐大可放心,日后妹妹定当竭心尽力,助姐姐早日恢复健康!”柳儿眼角的红色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去,忽然想起什么,信誓旦旦道。
身子不好?孝廉眨了眨眼睛:“谁告诉你的?”
“是那位穿锦袍的郎君告诉我的……”
柳儿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哪个郎君像他那么细心的,刚要絮絮的把他的话复述一遍,却被孝廉粗鲁的打断了。
“原来是他!”她冷哼一声,拉起柳儿的手说:“以后少跟这个人来往,我们姐妹的事,也不许告诉他!”
孝廉的变脸有些太快了,柳儿自然不清楚她的心思,不由情绪复杂的看着她。
见她神色古怪,孝廉免不了心生疑窦:“柳儿告诉姐姐,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柳儿的支吾,更加勾起了她的怀疑。
“看起来,柳家小娘子对于这位锦袍郎君比对我这个姐姐更贴心嘛!”
“不是这样的!”被她这么一说,柳儿连连摆手,只好实话实说:“锦袍郎君嘱咐柳儿,姐姐病情时好时坏,一旦病情发作,可能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叫我不要大惊小怪,平日里更不要拂逆了姐姐的意思,引得姐姐……”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孝廉的反应,见她脸色越来越凝重,忙敛住话头,不再说下去。
“怎么?是怕惹我犯病么?”孝廉突然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
她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把自己形容成一个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病人,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