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宋铭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我的小妹妹。”
拉着石***手,我不禁微笑。
看看石叔叔手里的碗,站起身来:“让我试试,好吗?”
他想一想,笑着点点头,闪到一边。
洁白晶莹的小米粥,米粒已经煮花,正是最好入口的时候。
我轻轻舀起一勺,送到石奶奶嘴边:“奶奶,来。”
“可是我的巧克力还没吃完。”她老人家居然拒绝主食。
我侧过头:“恩,这样吧,我们吃一丁点巧克力再吃一勺粥,好不好。”
她扬起眉毛,对这个建议非常之满意,小心的咬了一点巧克力,立刻吃掉了勺子里的粥。
石叔叔摇摇头,靠着阳台微笑,若有所思。
宋铭轩则在一边忍着笑,投以鼓励的目光。
小小的阳台,充满阳光,几株龟背竹点缀其间,生机盎然。
宋铭轩和石叔叔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看着石奶奶以巧克力佐粥,香甜的吃着。
而我的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宁静,清风拂过,阳光中有细小的尘埃飞舞,石***神情是那样的安详、满足。
在这里一切似乎都很简单,不需要想太多,就这样静静的憩息在蓝天白云之下。
一如佛祖的拈花微笑,无限的虚空,却又无限的充实。
石方的父亲以他强大的精神力量把悲痛隐藏起来,控制着局面。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他的儿子,他知道石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照片中的小男孩可爱的酒窝是最好的注脚。
告别时,石奶奶叫住我们:“走了吗?小军还没有放学呢,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吧?”
我和宋铭轩别过头,不忍看石叔叔的眼底终于隐隐浮现出的泪花。
那份坚强背后的黯然神伤。
慢慢走出电梯,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久违的地方。
门开着,温暖的灯光倾泄出来,我在门外不远处停下脚步,新的主人还在忙碌的收拾屋子,几只大纸盒箱散落在客厅中央,简单的陈设基本上维持着原样,还没来得及被改变。
恍惚中,我似乎看见系着围裙的他在门后向我招手,一脸灿烂的笑:“欢欢,进来啊……”
落寞的低下头,只有知道你走了,我,才敢上来。
“小姐,你找谁?”
我怔怔的抬头,一个年轻人站在我的面前,正好奇的打量我。
“哦,我……的朋友以前住在这儿。”
“谁啊?”女主人探出头来。
“好象是苏小姐的朋友,不知道他们搬了。”男主人回头应了一声。
“啊,”女主人解释,“苏小姐和她的男朋友昨天搬走了,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吧。”
“好的,谢谢啊。”我连忙逃也似的躲开,快步跑下楼。
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奔跑,象一个当场被捉住的小偷,只想要迅速的逃离。
耳边回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噔噔噔……
寂寞得刺耳。
终于在3f前停下,心脏砰砰的跳动着,看着那幽暗的绿色指示灯发呆。
苏小姐和她的男朋友……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是吗?
他们挑到合适的新房子了吗?白色的墙,新铺的木地板散发出原木的清香。
他一定会挑一个很大很大的厨房,在那里把他的手艺发挥得淋漓尽致……
空气中有若隐若现的烟草香气,我看向窗口,却不再有那个雕塑般的背影和让我眷恋的怀抱。
慢慢的蹲下去,靠在墙角,把脸埋在掌心,无声的哭泣。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心底的这道疤痕才会渐渐褪去?
为什么,我每天过得那样的神采飞扬,它却总是要定时发作,不让伤口结痂?
哭了很久,很久,静静起身,抹一抹眼泪,若无其事的打开通道门回家。
虽然缓慢,但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了。
再次见到陈辰,已是盛夏。
在一个业内会议上惊喜的发现她的身影。
几个月不见,她的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中途休息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我惊讶道:“想不到那边风水这么好,陈总,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真漂亮啊。”
“去你的,”她笑着瞪我,“最近好吗?”
“好,很好,但肯定没你好,换了什么护肤品能有这样的功效啊?”她的神情,比以前多了一份轻松和甜美,连带使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她的脸颊居然浮现一丝红晕,我立刻明白过来,有个幸运的家伙抓住了她。
她点头,原来是那个契而不舍的大学教授。
“真的是他?”我大叫。
从前在她的a—z里面,我最看好的就是这位,回去一定要让赵妍请客,愿赌服输。
“他不是让我哭的那个人,却能让我笑。”她平静的笑,听在耳中,却荡气回肠。
所谓伴侣,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了,常欢,你和宋铭轩怎么样了?”她关切的问我。
我笑着摇摇头:“幸福的人儿,想要众乐乐啊?”
宋铭轩履行了他说过的话,此刻他于我,便是最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不给我压力,但亦从不远离,他把节奏控制得很好。
渐渐的,我在思想上多少有一些依赖他。
遇到的棘手的问题也总会向他投诉,聆听他的分析和建议。
偶尔会小小的利用特权,增加黄总派遣我去元丰的次数,带上小沈阳名正言顺的出去玩乐。
曾经有路人以为我们是三口之家,“宝宝象爸爸多一点。”他们观察之后说。
“哎……”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无语,这时,宋铭轩就会笑得异常诡异,然后慷慨的给小沈阳购置礼物。
呵呵,但是,我并没有要求辞去对元丰户头的管理,这,亦是我的乐趣,人,总得朝着那束亮光前进。
想到上次的见面,陈辰奇怪的问我:“常欢,你的酒量怎么突然变了?”
有些不好意思,我皱皱眉头:“嘿嘿,我也不知道,真丢人,以前还想要醉呢,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撇嘴:“你的反应还真特别,就那么一个人坐着伤心的哭,小丫头,有那么多委屈吗?”
“什么?”我象听到了最奇突的新闻,“我哭了?”
“是啊,”她更惊讶,“宋铭轩没告诉你吗?他送你走的时候,你拽着他的袖子一个劲的哭,怎么说都停不下来,哭哭还含糊不清的嘀咕几句……”
我在极度震惊中结束了下面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