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八章
“游走于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本市最大的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
对于这个名词,我根本豪无概念。
“可是,”我探过身子,疑惑的问姨妈,“这些和范浩正有什么关系?”
“据说,那里管事儿的人外号老七,而这个老七则听命于一个叫正哥的人,”姨妈的表情非常严肃,敲了敲桌面,“正哥,范—浩—正!”
我的耳朵嗡的一震,定了定神,强笑着问她:“姨妈你在哪儿听来的,跟小说似的,不会吧?”
姨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加重了语气:“姨妈本来只是不放心,随便问问罢了,但打听到的事情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毕竟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里。”
“知道的越多,我越害怕。能找到的关系,我都找了,这些事儿,一般人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敢乱说。能隐晦的提醒我,姨妈已经算是欠了别人天大的人情。”
我窝在沙发里,抱着双膝发呆,那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门照到我们的身上,金灿灿的,却没有一丁点温度。
姨妈看着我,有丝不忍,坐过来揽过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姨妈之所以这么害怕,就是担心你对他动了心。姨妈不是一个老顽固,而且,相对于你爸爸妈妈,姨妈的立场更冷静更客观。”
“小欢,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这个姨妈知道。可是,姨妈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适合你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一段爱情再热烈,日子久了总会变淡,千万不要放任你的感情泛滥,导致局面不可收拾。在这种事情上,你如果选错一次,一生就完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
我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很多,很多……等到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暖一暖。
车窗外,老七在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靠着数干抽烟。
斜叼着烟头,他的神情悠然,自在。
突然有些羡慕他,可以理所当然的跟范浩正在一起。
“你对他们真好,值得吗?”
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外面,范浩正轻笑:“我欠他们的,欢欢,你不明白。”
是的,我的确不明白,而且,不明白的实在太多太多。
“对不起,”他捧起我的脸,黑眸深沉一如璀璨的星子,“我欠得最多的人,是你。”
我没有忽略掉那光彩中有一抹迟疑和彷徨。
“我要你还给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笑了,皱皱鼻子:“嘿嘿,小丫头要债来了。”
眼神在我脸上温柔的掠过,俯头亲下来,喃喃道:“会的,欢欢,会的,等我。”
多久?
十天,姨妈答应我十天。
“不能再拖泥带水了,十天之内,小欢,你要做出决定。我可以先帮你保密,但十天后,我只有告诉你爸你妈了。”姨妈的口气不容置疑。
换了是我,我也会这样。
姨妈的态度已属难能可贵。
放下电话,我躺在沙发上出神。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有段日子没有主动打电话回去了,今天接到我的电话,家里人都很高兴。
“小欢,是不是想奶奶啦?”奶奶抢过电话开心的问。
“奶奶,你的关节好些了吗?”前阵子听妈妈说***手又肿了,这是***老毛病,却没有什么真正有效的药可用,犯起来十分痛苦。
“没关系,奶奶习惯了,”奶奶满不在乎的说,“小欢,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定时吃饭,别以为自己年轻,饥一顿,饱一顿的……”
奶奶……
心里酸酸的,在奶奶眼里,我永远都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吧?
妈妈接过电话,交代了我一些日常琐事,我听见爸爸在一边拉奶奶进房间休息,又过了几分钟,听不见他们两的动静了,妈妈声音小了下来:“你奶奶这些天来,腿疼得厉害,前天一个人走路差点摔个跟头。”
“怎么会这样?”我吃惊,“***脑血栓不是好了吗?”
“哎,她也是快九十岁的人了,身体的零件开始老化,这里那里的毛病在所难免。”妈妈叹息。
“幸好她心情还不错,身体的疼痛还不会太影响她的生活。成天想着你结婚的时候要怎样怎样,这个风俗那个规矩的,说一定要给你好好cāo办cāo办。”
我舔舔嘴唇,我的婚事。
过年的时候,邻居小敏结婚,奶奶没少给我吹风。对亲手给**办结婚事宜的憧憬之情溢于言表。
借来小敏的婚纱杂志,兴冲冲的拉着我一起看,说你们都喜欢穿这个,奶奶也喜欢,你看中哪一种啊?
呵呵,满脸的皱纹都飞扬起来了呢。
我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哎,奶奶……
要是她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噢,天哪,我闭上眼睛,想都不敢想。
这晚,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起床后带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坐在公交车里,经过一所幼儿园,小家伙们在门口向爸爸妈妈再见,十分热闹。
咦,有一个小男孩不知怎么在门口哭着不肯进去,小小的脸蛋被嘴巴占去二分之一,用手帕揉着眼睛,可爱到极点。
他的爸爸好脾气的蹲在他身边,絮絮的说着什么。
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我在车窗的反射中看见自己嘴边的微笑。
呆了呆,那笑意渐渐消失。
他,会有空送孩子吗?这个时候,他的世界刚刚陷入沉睡吧?
他提前出院了。
晚上到我那里庆祝一下吧?他在电话里说,丫头,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在客厅里徘徊,看看钟,该上去了。
身上早已穿好前些日子就已置下的春装。
白色丝背心外套着一件有粉红花瓣的薄纱,配了一条白色麻质长裤。
他说,欢欢穿淡粉色一定很好看。
于是深色基调的衣橱里添了一抹亮丽。
散开头发,呵,又长了,卷卷的发尾已经垂到腰际。
把脸埋在掌心,良久,我抬起头,吸一口气。
是的,该上去了。
门打开,他惊艳的眼神。
吹了个口哨,拿着铲子亲我一下:“美女快坐下,菜马上就好啊。”
我点点头,看着他奔向厨房。
穿着我买的围裙,喜气洋洋的样子,走路却因为伤口的关系,还显得僵僵的,硬硬的。
直着脊梁赶过去的背影,怪怪的,有点滑稽。
我慢慢走到餐桌旁边,坐下。
明明没有出去,怎么觉得眼睛里进了沙子?
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吃的,香味钻入鼻尖,令人垂涎。
是的,他一直就是一个极好的厨子,可遇而不可求的。
隐约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刚刚下班,先我一步回来的他已经准备好晚餐,两个人边吃边聊,吃完饭或许出去散散步,或许在家看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