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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7

    知道妹妹在南京走失,郭倾云第一时间赶去机场。当天十月三号,国内十月国庆黄金周第三天,入埠出埠需提前备案空管局,龙绯红联络空管还没得到消息,他已经等不及。
    龙通生亲自送郭倾云到大屿山机场,已有人办了check-in,两人在登机口分别,龙通生说,“倾云,别著急,你下机等我电话,叔叔保证把清河找回来!”
    龙通生的话当真灵验,郭倾云搭乘的港龙航空公司飞机从香港大屿上机场起飞、降落於上海虹桥机场。他下机刚抵入境口,龙绯红的电话如约而至,“我在机场卸货一区等你,海舟找到清河了!”
    不得不说龙通人的办事效率高,郭倾云刚登机,龙绯红就拿到了上海空管局的入境许可。龙家的直升机载了龙绯红起飞时,龙海舟车已经在沪宁高速路南京入口处下,与此同时,先走一步的牛叔已经到了南京熙园,“二少,找到小小姐了,她和安司令在一起……”
    “安司令!”
    “安恕方?”
    “哦,南京军区的安司令员。”
    一支电话四方通话,龙海舟、郭倾云、龙绯红三人的反映如是。
    与郭清河在一起的“安司令”,正是安恕方。
    郭清河是昨天早晨跟著胡蓝和柔道社的同学一起来南京,一行人一天的行程紧张,先是观摩比赛、再参加获奖庆功会、最後与南京体校柔道社交流,原定搭当天晚上八点的火车回上海,但直到七点四十五分,一群学生在南京火车站狂奔大叫,“让一让赶火车!让一让!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大夥跟上别掉队!”
    郭清河就是这群赶火车的学生之一,所幸火车发车前十分锺,大家终於冲进候车室。“师弟师妹下次再来!”“欢迎师兄师姐来上海!”两拨柔道社还师兄弟情深,大家在检票口里外依依道别。
    就在这时,突然前方队伍“哗”地爆发大乱,“警察抓逃犯!”“抓坏人抓坏人!”“有刀有刀!坏人有刀!”“月台封掉了!”“逃犯在火车里!”“大家快退回候车室!”“警察叫大家逃!”人们以讹传讹,前面的往後退,後面的往前挤,有人跌倒,有人叫救命……
    胡蓝是第一个爬上检票口的铁栏杆到这,计时到了,电话自动挂断。
    这头电话虽断,那头层层汇报,从警卫组汇报到参谋部,军区总参第一时间指示,汇报总司令!
    其实安恕方就在南京,徐州是南京军区空军司令部,大军区下陆、海、军三军,警卫小组总不能得谁就说,咱司令员今天在陆军司令部後天才去空军司令部吧!
    於是当晚,铁路干警和火车站警务人员刚送走了刑警,又迎来了军警。警卫锁定目标为南京新客站一层西端行李房和中部售票大厅之间的上行自动扶梯下方的投币电话机,晚上十点四十五分,安恕方终於在售票大厅的长凳上找到郭清河,小姑娘直叫饿,可上车没两分锺,就困得枕著安恕方的胳膊会周公去了。
    郭倾云和龙海舟到熙园时安恕方不在,牛叔已经见著了郭清河,站在熙园门口等他们。熙园一般人进不了,那是民国时的南京总统府西花园,新中国成立後总统府开放供世人瞻仰,西花园则局部改建,专门接待军区领导。
    牛叔引他们进熙园这时位育中学的老师也来了,昨晚安恕方找到人後通知了校方,因为郭清河睡著了,他也就没联络郭倾云。
    位育中学高一年级组长实在苦命,又一次地半夜接到电话,扔下嗷嗷待哺的儿子赶来处理学生的事。胡蓝也来了,她几乎一晚没睡,先是从南京到上海,接著到庆春里找郭清河不著,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把同去南京的同学们都找遍了,没人知道郭清河有没有回上海。胡蓝急得刚要赶回火车站回南京找人,年级组长电话来了,“小胡啊,首长来电话,说你宝贝学生在他那儿……”
    一起来的还有刑警队长肖建刚,他那组昨天在南京火车站布控,正巧胡蓝见义勇为,更巧的是,胡蓝与肖建刚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时胡蓝考了师范,肖建刚考了公安学校,两人六年没见,一朝见面,竟一起携手抓捕逃犯。
    “什麽见义勇为,头一次见当老师的丢下学生不管!”
    龙绯红和小鹿最後才到,龙绯红轻轻巧巧走去郭倾云那里,小鹿大咧咧无所无谓的,扔了句话。
    “对不起,我应该找到清河再回去的,对不起──”胡蓝满心歉意,可郭倾云头也没回已经进去。
    “我送两位老师回上海吧。”牛叔一副笑脸挡著。
    “我回上海,我送就行了。”肖建刚拉住胡蓝。“走吧,有什麽事下星期开学再说。”年级组长也劝,胡蓝一步一回头往外走,龙绯红站著一句话没说,忽地一声冷哼。
    这熙园到底建了有百年,再怎麽修缮维护,子超楼桐音馆都古董得人走路都不敢用力跺脚。昨天晚上安恕方把郭清河安顿在熙园大门口的朝房二楼,一楼是警卫驻地,二楼是军区或政府部门来人歇脚的地方。郭倾云一推开门,就见妹妹半靠半坐在床上,额头上贴了块降温贴。
    “哥哥……”小姑娘已经知道哥哥来了,心里头半是委屈,半是怕挨哥哥骂,一开口眼圈就红了。
    “不哭,哥哥不是来了?”郭倾云心里急比气多,当哥哥的总免不了护短,刚才见著胡蓝时他真想吼“你是怎麽看著我妹妹的!”但静下来一想,人家是老师,不是保姆,有义务教导学生,没义务当二十四小时看顾,说到底,他不该留清河一个人在上海!
    “我们马上回去,看医生去啊。”他摸妹妹额头,不烫手,但也温度低不了,想想就心疼,清河从没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又冷又饿又怕,怎麽不生病!
    “哥哥!”郭清河抓了哥哥的手叫,郭倾云脱了外套裹了她就要走。
    “安司令……给我买生日蛋糕去了……”
    说曹cāo,曹cāo到,门本来就开著没关,“清河!”安恕方举了只足有四十寸的蛋糕盒挤进来。“哇塞!巨型蛋糕啊!”小鹿大发感叹。
    “安恕方我谢谢你,我妹妹不舒服,我们先走一步,改天来吃。”郭倾云不客气地推开蛋糕,抱妹妹下楼,心想大老粗的买个蛋糕跟开招待会似的,生病的人怎麽能吃那麽油腻的东西。
    “那把蛋糕带去吃吧!带上吧!清河喜欢吃蛋糕的!”安恕方护送到门外,把蛋糕往小鹿那儿一送,小鹿“哇塞”“哇塞”大叫,连忙叫牛叔帮著来抱,两人围著几辆车商讨哪辆才能装下。
    “郭倾云,来,你来一下,过来,过来……”安恕方拖著郭倾云到车屁股後。
    “什麽事?”郭倾云不耐烦。
    安恕方黑脸挣得都红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放。
    “到底什麽事!”郭倾云火了。
    “我──我想──我──我──我想迎娶令妹!”老粗不期然暴了句文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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