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五一假期快结束时郭倾云和龙绯红才从香港回来,那时郭清河已经病了几天,虽说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但女孩子精神和胃口都不好,晚上没吃什麽东西,就早早地回房去睡。
“先生,小小姐好象有点贫血。”倪阿姨边洗碗边对走进厨房的郭倾云说。
“贫血?”郭倾云知道妹妹体质不好,但好象从没得过贫血。
“前两天去医院看感冒时倒是扎手指头验过血,医生说血色素还好,不过我觉得伊(她)是贫血,身上老是青一块紫一块,侬(你)看伊(她)精神也不好,老是睡不醒,哦哟噶小年纪贫血不是好事体……”倪阿姨摇头。
“阿姨,我带回来几盒血燕窝能不能用?”龙绯红也进来厨房。
“能用!我现在就炖燕窝粥,小火炖到明天早上刚好吃温的。哦,我明天买猪肝,炒猪肝补血的,中午我乘热送到小小姐学校里去。”倪阿姨出去忙开了,她从这月起住家,因为郭倾云越来越忙,几乎都顾不到家。
郭倾云看了眼沙发上摊著的,本来明天学校开学,该督促妹妹预习复习,但她现在这样子勉强熬著非但看不进书还弄得身体更差。
他上楼进妹妹房间,女孩子一身薄汗。“清河,换件衣服,衣服都湿了。”他拍拍妹妹,她睡得很深,“呜”一声微动了动,便又睡过去。
他只好翻箱倒柜地捡出几条大毛巾,一条擦汗,一条垫在背上,再一条塞进xiong口。擦汗时他留意看了看妹妹的手脚,映著ru黄的床头灯看不清身上有没有青紫,但他翻她身时她“呜”哀叫了声,仿佛压痛了哪里。
“清河是不是来月经了不舒服?”龙绯红在门口。
“是吧。”郭倾云闷闷应。
“我去carrefour买点猪肝。”他下楼出去。
他走後,龙海舟扔了报纸,一步步踱上楼。
“你适可而止,她还小,受不住你折腾。”龙绯红跟著龙海舟进了房间,关上门,她低声说。
龙海舟也不说话,“啪”开了皮箱、衣橱,连著衣钩一件件衬衫往皮箱里扔。
“你干吗?”龙绯红抱著肩。
“我搬公司去。”龙海舟“啪”合了箱子,大步下楼出门。
一夜无话,第二天郭倾云把妹妹送到学校门口。
“哥……晚上的课……能不能……”女孩子扯著书包带子。
郭倾云感觉到妹妹想哀求,他知道一周五晚上补习班对一个学生来说是负担过重,但位育中学里都是好学生,别人不补课就能得好成绩,清河得补课才能跟得上,位育中学今年课改,不开设补习班,他是托了人才在教育局里的提高班给报了几门补习的名额,那里的老师都是特级教师,是负责出考卷的!
所以他脱口而出就是,“好好上课!马上要期终考试了!”
“嗯……”
“快进去,晚上我来接你。”他又催促妹妹。
“嗯……哥哥再见。”郭清河背上书包进学校。
看著妹妹走进学校,和三三两两的同学说上话,走向教学大楼,郭倾云才转身,走回停在路边的车上。
这天上班又开例会,又提到重庆ikea问题,ken和杨慧敏一致意见必须和重庆方面再碰次面,距上次他们去重庆已经快一个月,他们走後既聘请审计师进驻重庆棉纺公司,现在应该加紧财务梳理,加快重组项目进度。
“你们三个再去次罗,明天?”ken又瞄上郭倾云。
“责无旁贷的……”anthony凉凉地在底下拿脚踢郭倾云,他後来总算有所顿悟,有关那天晚上他们三被黑势力摆了一道的事。
晚上郭倾云回家说了出差的事,龙绯红是明事理、心思剔透的人,立即说,“海舟明天回香港,有我在家,我会照顾清河的。”
“每次我一不在清河就生病,他会照顾人才怪!”郭倾云根本不指望龙海舟,龙绯红只好笑笑。
临睡前郭倾云又去妹妹房间看了次,女孩子还是盗汗,睡著了有些喘,身体虚得很。回房後他又和香港连线,请熟识的龙家医生开些补血补营养增强抵抗力的药,快递寄来上海。
了了这些事已经夜深,龙绯红躺在床上看书等他,两人倒在一个枕上吻了会儿,郭倾云勾下她棉质睡裙的肩带。
ru房被不断揉捏成浑圆,ru尖也被温柔地舔弄著,龙绯红舒服地弓挺起身子,让男人的唇眷顾她的挺立,双手爱抚她的敏感。
“倾云……”身下的人酥软地唤他,郭倾云直起身,去关床头的橘灯。关灯时他忽然想到,倪阿姨说清河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会不会是被同学欺负了?但是清河一向很乖,和同学关系不错,也受老师喜欢,如果被人欺负了怎麽会不告诉他?
“啪”,龙绯红坐起关了灯。
“倾云……”她拉下他,隔著内裤握著他渐胀肿的欲望,抵送戳她大儿子大儿媳正抱著刚出生的曾长孙在机场等她,她能等她大儿子大儿媳能等,可乖乖金贵曾长孙可不能等……
江北机场地面空服总算有了点实际行动,先是开放了间带沙发的候机室让大家坐得舒服些,然後发了一人一碗方便面一人一瓶冰红茶给大家充饥解渴。
那面是辣味浓重的川味牛肉面,嗓子都哑了的人怎麽下口,郭倾云问空服买了包饼干,泡了杯热水,放到杨慧敏身边的空座上。
杨慧敏下午回酒店感冒就重,没怎麽吃饭就来机场等登机,这一等等到凌晨三点,别人都呼噜呼噜吃面,她一直倦著身子头也不抬,郭倾云拨开长发摸了摸她额,竟很烫!
他脱下外套披她身上,她只动了动肩,身体倦起显得脊锥十分瘦削,单薄得很。
“吃点东西……饼干……还是面?”郭倾云凑近问。
原本以为杨慧敏不会回答,没想去听她好象说了什麽。“你说什麽?”他靠近她长发。
“姜撞奶。”杨慧敏轻轻说了三个字,头闷到沙发背上再不开口。
呵,郭倾云嘴角弯起。真是个大小姐,半夜三更想到姜撞奶,就算现在是在酒店,也未必能买到这种港式点心呀!
又等了半个小时,地勤经理出面,红眼班机已经抵达机场,但是飞机有故障,暂时不能飞行。“大家别急,我们机场方面已经联络上海虹桥机场,马上有一班飞机从上海起飞,来接大家……”经理的喊声立即被愤怒的旅游团镇压下去。
“你是经理?”郭倾云没耐心,挂了电话找到地勤经理。
“你叫控制塔给我条跑道。”
“啊……要跑道……喂……喂……要跑道干吗……”经理抓狂,郭倾云已经扶起杨慧敏走去gateway。
郭倾云要跑道降落直升机,与其等重庆机场联系上海派架飞机过来,他宁可指望龙海舟,五分锺後牛叔回电,说闻局长调了架直升机从双流机场过来,五分锺後就到。
在直升机轰鸣的盘旋声中,郭倾云和杨慧敏、还有那位急著看望金贵长孙的台湾老太上了机。
“现在的年轻人真疼老婆!”老太由随机的一个重庆小夥陪著坐在後面,一个劲地表扬前头的郭倾云。“小夥子好好跟人家学学!老婆是用来疼的……”老太精神劲极足地又开始教育重庆小夥。
“不好意思……”郭倾云叹口气,回头打断一老一少。“你,外套借我下,对,就你穿的夹克。”他跟重庆小夥借衣服,借来了,盖上杨慧敏簌簌寒颤的身子。
冷不丁衣服底下冰冷的手伸出来,一把抓紧他手。
她手冰冷,额却火烫,热度恐怕还会再升高。
任她抓紧自己的手,把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度过去。
过了会儿,人也隈过来,郭倾云迟疑了下,抱住她。
清晨五点半直升机降落上海虹桥机场收货区,牛叔派了车来接,一辆送老太去接机大厅,一辆送他们回杨慧敏住的公寓。
“醒醒……ken住几楼?”郭倾云抱著杨慧敏进电梯,她闭著眼,微动了动。
ken和杨慧敏住的公寓是公司行政租的,应该是同一栋楼,但郭倾云上次只知道杨慧敏住1001室,进公寓时管理员又在门房睡得死死。
“慧敏,慧敏?ken住哪里?我送你去他那……”郭倾云拨开杨慧敏脸上的发,没料想她竟在哭,长发底下的脸孔苍白泪湿。
她默默哭,直到电梯“叮”地在十楼打开。
“……我和ken不是……不是……你乱讲……乱讲!”她闭著眼大叫,然而人烧得几乎脱水,大叫象是无力地哑哭,郭倾云楞著,她肩头颤抖,揪住他衬衫突然“哇”地哭出。
她痛哭一场,发泄了够。
郭倾云一动不动,她哭声止了,他翻她包取了钥匙,开1001室抱她进去。然後烧水、找药、体温表、再绞了把热毛巾给她擦脸。大哭後杨慧敏出了身汗,体温明显降了下去。
“你吃点东西吗?”郭倾云托著药片和水杯,如果她没事,他得走了。
“ken是我以前的导师,後来我得了抑郁症,学校里同学都把我当神经病,ken把我接回家,他给我做心理辅导,有两年我都不愿出门,後来才慢慢好了,跟正常人一样,上学,工作,但我没再交过男朋友。”
“ken太太跟了ikea前董事跑了,後来那两人出了车祸,死了。ikea即任的高层想补偿ken,所以请他入职,ken人太好,不够强势,他来中国几年很多瑞典人都想抢他的位置,我想帮他,明年他任期到回瑞典可以进董事会的。”
“ken几年前向我求过婚,我没答应,他说我不答应不要紧,他已经写了遗嘱,叫我如果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回瑞典,他给我准备了将来。”
“dennis……”
“你想吃姜撞奶?我去做。”郭倾云把药和水都放在床头,急急想走。
“你上次看到我们了?”杨慧敏突然拉住他手。
“你说‘根本不喜欢我’……”她泪涌出来,一滴滴落他手背上。
“我很难过……ken来找我……我就吻他……他怕我发病……就……吻我……”
“我和ken不是情人,我……我……”
她双手抱拢他腰身,渐渐平静,“dennis,我喜欢你。”她坦承说。
许久,郭倾云拉起她手,轻轻放到被上。
“慧敏,对不起。”
“我有未婚妻,我们很相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