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这是报应
四天刚过，童雨菱经过日日勤力，夜夜加班，总算勉强看完所有资料。先天条件缺乏的她，当然只是看完，至于消化了多少，要等上官以爵考核才知！
果然，考核结果只有50分！
望着童雨菱小嘴微撅、垂头丧气的模样，上官以爵忍住笑意，真心鼓励她：“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很好？还不及格呢！你被安慰我了！”记过几天的相处，童雨菱面对他时已没初时的拘谨，说话的态度也变得自在许多。
“以你这个水准，50分算是非常不错了！真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呵呵，他这话是在赞自己呢？还是贬低自己？
眼前这个女孩果然是刚出社会，一切表情皆显露在脸上！上官以爵自觉有趣，不禁道：“你做得这么好，我要给你奖励，说，你想要什么？”
童雨菱愣了愣，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任务！还有，刚进公司一个礼拜就能获得奖励，这……会不会太快了？
“今晚没约会吧？那我请你吃饭！”上官以爵又道。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自作决定！“怎样？难道约了男朋友？”
“呃，不是，我还没有男朋友！”童雨菱不由自主地解释，又是思忖了片刻之后，点头答应，还顺道道谢。
晚餐选在公司附近的一间高级餐厅，很符合上官以爵的总裁身份。
有他在，绝对不会出现冷场或尴尬的局面。一点完菜，他就开始引出话题：“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我之间无需太过严谨！”
童雨菱抬头，冲他笑了笑。
“在公司，我是你的老板；下班后，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有什么问题，也可直接问我！”
童雨菱又是一愣，定定望住他那犹如海水般深蓝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直问：“那……你是混血儿吗？我们中国人的眼睛都是黑色，你的确实蓝色！”
上官以爵稍顿，随即轻笑：“我和你一样，是百分百的中国人！至于眼睛嘛……我带了有色的隐形眼睛！”
“有色隐形眼镜？你……”
“别对我用这种眼神，我选择蓝色，并非因为崇洋媚外。而是……我喜欢蓝色！它纯净，让人联想到天空和海洋，看着它，你仿佛进入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广阔世界，整个心会变的平静、舒适与安宁？”上官以爵认真解释。石砌，他带有色眼睛的原因不止如此，最主要的是，蓝色能把他原本的戾气和仇恨遮住！
凝视他眼中那抹深蓝，听他一路阐述，童雨菱好像真的随之沉浸在静谧的海洋世界，身和心都轻松了不少。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有没有谈过恋爱？”上官以爵已然恢复淡定的神色。
童雨菱略微一想，摇了摇头。
“凭你的条件，没理由没人追吧？”
童雨菱羞涩一笑，脑海蓦然闪现出龙浩的俊容。
上官以爵薄唇轻扬，耐人寻味地注视着她，正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把两人从各自沉思中拉了回来。
接下来，因为事先有了上官以爵的特别交代，童雨菱便暂时放下拘束，与他谈笑风生，彼此间认识了解得更多，直到晚餐结束，两人还意犹未尽。自然的，上官以爵顺道开车送她回家。
哼着小曲，童雨菱打开家门，发现母亲还没睡。
“回来了？来，坐一会，妈给你盛一碗汤！”童母立刻起身走向厨房，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微热的**骨草汤。
童雨菱接过，一口气喝光，啧啧称赞：“还是家里的汤好喝！”
童母一边替她拭去嘴角的汤汁，一边慈爱怜惜地道：“既然今晚不用再熬夜看资料，那就早点休息，明天妈去买多点汤料，炖给你吃！”
“谢谢妈！”童雨菱欢喜，给母亲一个拥抱。
童母倍感欣慰，也紧紧搂住她——这个曾经让她柔肠寸断，最后总算失而复得的女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童母轻微推开童雨菱，询问：“你老板请你吃饭，是不是对你有那种意思？”
童雨菱怔了怔，随即摇头：“怎么会！我不是说了嘛，他认为我考核成绩不错，因此奖励我，请我吃饭！”
“那阿浩呢？最近都不见他上来，明天周末，要不要叫他来吃饭？”
童雨菱没有立即接话，回到沙发坐下。
“怎么了？你们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童母不由焦急起来。
童雨菱想了想，把龙浩曾经向自己告白的事情告知母亲。
童母先是一震，随即高兴地道：“他……他真的向你表白了？他终于向你表白了！”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您早就知道他喜欢我？他预先跟您提过？”童雨菱纳闷。
“呃，不是！当然不是！”担心引起她的怀疑，童母赶紧否认：“我之前就跟你讲过，你昏迷两年多，他一直坚持来看你，我就猜他是不是喜欢你，想不到真的！”
童雨菱一听，更加迷惑，同时很像知道，自己昏迷期间龙浩到底做过什么，会让母亲认为他喜欢上素未相识的自己，当时前途还是个未知数的植物人的自己！
“小菱，那你怎么回答？你接受了吗？”童母又迫不及待地追问。
童雨菱摇头，幽幽地道：“坦白说，他表白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我们正是认识还不够两个月！”
“照你这么讲，你对他没感觉？”童母布满皱纹的连，马上涌起一片暗色。
“我不知道。重生后，我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陌生，有时甚至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除了您、爸爸和小哲之外，他便是我生活中最亲密的人。他的温柔、他的耐性、他的种种，无不让我感动。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我甚至想过，我们就此继续下去！但我真的不清楚，这是不是喜欢！”
童母一听，黯淡的脸色又立时转亮，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激动地道：“是！这是喜欢！你也喜欢阿浩！孩子，难得他不嫌弃你，你应该接受他！”
“嗯？嫌弃什么？”
“呃，我是说，他出身那么好，又前途无量，难得不嫌弃我们普通家庭！”
童雨菱恍然大悟，内心依然一片茫然和迷惘，这真的是喜欢吗？自己也喜欢他？
“小菱，快，打电话告诉阿浩，说你喜欢他，想跟他交往，明天叫他上来吃饭，然后你们顺便去约会！”童母心急地催促着。在女儿受过那般非人的痛苦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个男人照顾女儿，给女儿快乐，让女儿再也没机会想起曾经的伤痛。而龙浩，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人选。
在母亲的催促和鼓励下，童雨菱回到卧室，拨通龙浩的手机。
“雨菱，是你！”那边立刻传来龙浩充满惊喜的嗓音，难怪，因为这是童雨菱头一次主动给他电话。
“阿浩，你睡了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没有！”
童雨菱默了默，迟疑问出：“对了，你上次说喜欢我，现在还是吗？”
“当然！”龙浩不假思索。
紧张的心顿时舒缓了不少，童雨菱又是踌躇了片刻，接着说：“阿浩……其实……我……我想告诉你……”
“嗯？你想说什么？大胆讲，我在听着！”龙浩声音突然透出点点惊喜。
童雨菱何尝不是心慌意乱，话明明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主动向男生提出交往，她从没试过，所以，真的好难开齿！
“雨菱——”龙浩又唤了一次，嗓音渐趋焦急。
“我……我……不如我们交往吧！”童雨菱眼睛一闭，一口气道出，整个人跟着轻松了不少！好久不见那边反应，她内心一沉。
龙浩之所以没作声，是因为太过激动和欢喜。其实，从她刚开始的话语，他就猜出她想说什么，他之所以没替她说，是因为他想听她亲口讲出！！
他的痴心守候，他的真诚祈祷，老天爷总算看到收到，而且给了回应！他恨不得自己能张出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她的身边，让她面对面地跟自己再说一次，她也喜欢自己，她想跟自己约会！
他就那样沉浸在兴奋幸福当中，头一次没了分寸，一时忘了童雨菱还在等他的反应。直到雨菱怯怯的、羞愧的嗓音再次传来，他才清醒过来，连忙道：“雨菱，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么一个口讯！我好开心，太开心了！”
他没有取笑自己，他没有拒绝自己！终于，童雨菱悬到半空的心开始放下，继续说出下一步计划：“那你明天有空吗？我妈想你上来吃饭，吃完饭后我们……我们”
“我们就去约会，是吧？”这次，龙浩体贴地替她讲出，“对不起雨菱，我现在在出差在外地，我要明天晚上才到家，所以，等我一天，后天我去找你！我们约会！”
“好，那后天见！”童雨菱也高兴地应着，顿时不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于是找个借口挂掉电话。
然后，她呆呆坐于床畔，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所思地愣着。直到母亲喊她去洗澡，她才清醒过来。
这天，邱雪莲在一楼客厅陪小麒麟玩，看到程嘉雯自外面进来，便喊住她。
“嘉雯，你最近呆在家的时间少了很多！”邱雪莲语气温和，脸带着笑，还是挺重视程嘉雯。
程嘉雯不语，背部靠在沙发上，神了一个大懒腰，顺便舒展一下疲惫的双脚。
“我还听佣人说，你这几天夜里独自出去，而且很晚才回来？怎么了？和阿澈吵架了？”
程嘉雯还是不语，面若寒霜。
邱雪莲一直注视着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不是第一次认识阿澈，他脾气古怪你应该知道，既然选择了嫁给他，就该尽量迁就，别因一时意气而伤了夫妻感情！你心中有啥委屈或难过，直接告诉妈，妈帮你处理！”
“就算他性无能，您也能帮我处理？”程嘉雯终于出声。
邱雪莲大大一愣，随即惊问：“你……你说什么？什么性无能？阿澈他……”
“不错，他有隐疾！男人最羞耻的一种暗病！他不举，他不能人道！！！！！”积累多时的闷气，一下子爆发出来，程嘉雯大声咆哮，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大厅。
邱雪莲即惊诧又难堪，赶紧令退门口那同样是无比震惊的两个佣人，同时责备程嘉雯：“你干嘛那么大声，这传出去，阿澈颜面何在！”
“这根本就是事实！难道还怕人家知道不成？”程嘉雯一点歉意也没有，反而更多的是不满和委屈。
邱雪莲难免感到微揾，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呢！气恼地瞟了瞟程嘉雯，她不信地争辩：“不可能，阿澈绝不会有这方面的隐疾！嘉雯，我不知道你和阿澈之间因什么事而闹别扭，你心情不好可以说出来，甚至可以骂他！但你不能这样污蔑他！你可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
“我污蔑他？你不信是吧？要不要叫他脱掉裤子给你检查一下？”太过生气的程嘉雯，理智全无，以致口不择言！
果然，把邱雪莲气得脸都涨红了，若非亲耳所听，亲眼所看，她还真无法相信，这种话是从程嘉雯嘴里发出！！自己疼如女儿的媳妇，竟然这般不敬地侮辱自己！！！
不过，她一向强势，从来不会让人占便宜，因此，嗓音一沉，怒叱：“你就是污蔑！就算你身体有毛病，阿澈也不会有问题！如果他真的不能人道，又怎么会有麒麟的存在？”
瞧到那个让人生厌的小不点，程嘉雯怒气增加一分，“谁知他是不是阿澈的种，你不也口口声声说童雨菱犯贱yin荡、水性杨花吗？说不定这小子是个野种呢！你们帮人养了便宜儿子呢！可笑！”
“放肆！！！你可以侮辱那丫头，但决不能侮辱阿澈！更不准说麒麟是野种，他是阿澈的亲骨肉，是我们龙家的嫡孙！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程嘉雯继续嗤笑，懒得再浪费口舌，起身，趾高气扬地朝楼上走。
邱雪莲简直气得牙痒痒。程嘉雯上次晚餐对麒麟的动粗，还有今天对她的不敬，这些，都是她无法想象和接受的！因为她一直以为，程嘉雯是个教养良好、优雅高贵、识大体的女孩，料不到……
“奶……奶……”不知几时，小麒麟走到邱雪莲跟前，摇晃着她的大腿，顺便把手上的玩具递给她，调皮地冲她呵笑。
望着乖巧可爱的他，望着这张酷似阿澈小时候的俊俏小脸庞，邱雪莲心中怒气和郁闷顷刻间消失不少，一把抱起他，在他脸上又亲又啃，还自顾地道：“小麒麟，你永远是***宝贝，***心头肉，谁敢欺负你，奶奶绝不放过她！”
楼上。
程嘉雯一回卧室，便把手袋一扔，四肢摊开，呈人字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手机响起。
见是陌生号码，她便不接，直至想过好几次之后，她才不耐烦地按了接听键。
“程嘉雯小姐吗？我是余晓玲！”那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嗓音。
余晓玲！一听是那个yin魂不散的丑八怪，程嘉雯眉头自然皱起，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见你！”
“我没空！有什么直接就在电话说！”
余晓玲稍顿，再道：“那好，麻烦你别霸着罗拔，把他还给我！”
“神经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嘉雯立刻怒哼。
“是不清楚呢？还是可以隐瞒？”
“你有话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这种下等人耗！”
“我是下等人？不错，我来自普通家庭，但怎么也比你这个外表看起来高贵优雅，骨子里实则yin荡下流的‘上等人’好！”余晓玲语气陡然充满轻蔑和鄙夷。
程嘉雯俏脸一红，“你说什么？小心你的措辞，否则我告你诽谤，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好怕！真的好怕啊！哼，你有种就去告，到时看是真的诽谤呢，或是某人红杏出墙！如果龙家的人知道他们一向看好的媳妇背着丈夫出去偷汉，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听到这里，程嘉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脑海闪现出一幕画面，心头一惊，莫非……极力稳住颤抖，她气急败坏地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现在环市路的伊莲娜咖啡店，半个小时后若见不到你，我就拨通龙府的电话……”
“你别乱来！我这就去！”程嘉雯挂掉电话，重新拿起手袋，疾风一般地冲出房门。经过大厅的时候，瞧也不瞧邱雪莲就离开龙家，飞车抵达约会地址。
相较于她的形色慌张，余晓玲气定神闲，悠然自在地品尝着咖啡。
在她对面坐下，程嘉雯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罗拔已经成为你的裙下臣，那他算是个脏货，本小姐便也不再强求！不过，我要一笔精神损失费！”余晓玲藐视着程嘉雯，语气透出鄙夷，好像程嘉雯是个病毒。
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这样的下等人鄙视，程嘉雯可谓气恼交加，但她还是忍住，质问：“你要多少钱？”
余晓玲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亿！”
“什么？你不如去抢！！！”
“你是个怎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他和你混在一起，谁知有没有病！这个价，算是合理了！噢，忘了告诉你，我手头上可是有证据的哦！”呵呵，别看余晓玲外表平凡，长着一副怕事的样子，实则彪悍得很！
程嘉雯更加的暴跳如雷，可她深知自己做过什么，因此心虚得很，不得不暂且低头：“一口价！一百万！”
“一百万？你当我是乞丐啊！”余晓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整个飞女模样。
觉察到四周的人纷纷朝这边发过来好奇的注视，程嘉雯无奈地呵斥：“你干嘛了，还不赶紧坐下？”
余晓玲得意地环视一下周围，重新坐下，把无赖进行到底：“听闻程家集团资产数十亿，而龙家的财富更是多得无法估计！我这消息若公布出去，不知程小姐你会损失多少个亿呢？”
“你……那我给你一千万！”
“我说一亿就一亿！！一分钱也不能少！！”
程嘉雯肺里简直要爆炸，同时后悔当初有眼无珠，惹上这么一只疯狗！她还以为，童雨菱那种愚蠢的女人，朋友必定也是个无知好骗之物，熟料……
“快点决定，我还有事情要忙呢！”余晓玲用力敲了一下桌面。
“我要先看到你所谓的证据！”
“废话！万一你直接把它毁了，那岂不是断了我的财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还有，我给你一亿，你就担保我和罗拔的事不会泄露出去？”
“放心，我余晓玲或许没什么特点，但还算守信！不过呢……你以后会不会再被其他人拍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毕竟……你是那么饥——渴——和——yin——荡！！！”
“你……”一次又一次地被侮辱，这是程嘉雯长这么，第一次遭受的待遇！她赫然发现，眼前这个丑八怪，比童雨菱还可恶！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可惜，最后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妥协：“好，我答应你！不过，一亿不是小数目，你给我一点时间筹备。”
“好，没问题！一个礼拜后，我会另选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余晓玲爽快地接受。
程嘉雯不语，恨恨地望住她，眼中精芒闪现不断，波涛汹涌的内心隐约响起一个邪恶的声音：“想要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余晓玲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眼里仍旧充满鄙夷和嗤笑，直至程嘉雯起身离开，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收起得意的神色，低垂下头，无声地忏悔着：“雨菱，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但不管你是生是死，我必定会替你报仇的！”
“你是余晓玲？”蓦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余晓玲头顶响起。
余晓玲抬头，惊讶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老婆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叫苗颖，是龙澈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