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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82)救赎
池田四天没露面,连个电话也没有,泡泡都没冒一个。
栾萌萌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就像庵堂里的尼姑,特别的清净。唯一的俗事就是同城医院的股票突然爆涨,连续拉了三个涨停,让她变得比以前更富有了。
唐钰人虽未到,每日却是一束玉兰花,外加亲切的问候。他伤了腰,不敢瞎折腾。他对栾萌萌说,万一落下病根,以后苦的可是你哦。他一嘴的邪气,女人不能总骑在马背上吧,所以我得好好养腰。
栾萌萌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她心里惦记着池田手臂上的伤,很想打个电话问问。可一想到他的那个美女级的未婚妻,她的心里就有点渗得慌。
她坐沙发上,将握在手里的手机扔得老远,然后盯着手机,咬手指头。
“姐,你怎么啦?”张赫将手机捡起放在茶几上,将他漂亮的脑袋搁在栾萌萌的大腿上,抱起放在沙发上的芭比娃娃,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芭比娃娃金黄色的假发。他就愿意享受这样的日子,和他姐窝在家里,吃她姐做的饭,闻他姐身上独有的香味。
栾萌萌一把抢过张赫手里的芭比娃娃:“赫,娃娃是女生玩的,你可是个大男人。”
“给我!”张赫抓过芭比娃娃,继续摆弄。傍晚的夕阳透过纱窗散落到他俊美的脸上,栾萌萌看得有些发呆,不禁想起池田曾窝在她怀里慵懒的模样。
她有些无望的叹了口气,那个男人怎么这么闹人的心啊?
“想那个白痴一样的男人啦?”张赫抬起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栾萌萌,一副很了然的酷表情。“我不喜欢他。”
这小子酷酷的眼神怎么和那闹心的男人的眼神一个样?
完了,开始产生幻觉了!
栾萌萌受了惊吓,伸手把张赫的脑袋往上一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张赫只轻拢一下眉心,很快就舒展开来,薄唇勾出一抹轻松的笑:“姐,不如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
“嗯。去香山。”张赫敛起了薄唇上的轻笑,渐渐抿起嘴角,长臂一伸,将栾萌萌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头。“一个非常美丽的水乡小镇。”
栾萌萌歪着脑袋。
是啊!凭什么让那个该死的男人这么轻易的就乱了自己的心智?去散散心也好,总比窝在屋子里做梦强!
她对张赫用力的点点头。“好,我们去旅行。”
“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张赫伸手轻轻拍拍栾萌萌的脸,一副很男人的口气。“女人,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栾萌萌决定和张赫去旅行。
诊所大部分的病人都是慢性病,不用每天都看,栾萌萌将开好的方子一一交代给吴楠,让病人按方抓药。
拿着池田的病历卡,她看了好半天。
失眠症?!
你窝在我怀里的时候明明睡得蛮香的!她酸酸的撇了撇嘴,就是不晓得你窝在你未婚妻的怀里是不是也睡得一样的香甜?
快出门的时候,穿着一身警服的朱大炮突然冲进诊所里,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火烧火燎的劈头说道。“萌萌,海平出事了。”
栾萌萌看着朱大炮,一脸的淡定。“他的事儿别和我说,我没兴趣听。”
“萌萌,周海平在你的心里真的就那么万恶不赦吗?”朱大炮长叹一声。“去看看他吧,再这么下去,他就彻底废了。”
他吐出一缕缕的烟圈,对着漂浮空中的烟圈开出的花朵沉重的说道:“你不念夫妻之情,就念念同窗之情吧。”他把吸了两口的雪茄搁在烟灰缸的凹痕处。那根雪茄就独自在静默中散发着自己的烟圈,很像一个寂寞的女人。
朱大炮期待的眼神让栾萌萌不由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道:“他怎么啦?”
“他在酒吧吸毒,被派出所给抓了,我刚把他给保出来。”朱大炮一脸烦躁。“去看看他,别这么没心没肺的。”说完,他抓着栾萌萌就往外走。
“吸毒?”栾萌萌脸上的表情不淡定了,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他……他……是个医生,怎……怎么会吸毒呢?”
栾萌萌再次回到那个她曾住了5年的小区。奇怪的是,小区里那两诛一直紧紧相连5年未曾开花的樱花树居然莫名其妙的不合季节的开出了零零星星的几片粉色的小花。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和她当初在家的时候一个样。
周海平圈缩在沙发一角,双眼窝陷,眼神空洞,原本饱满富有*的脸庞消瘦的不*样,和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麦迪坐在一旁一脸焦虑,一个劲儿的叹气。
见栾萌萌进来,周海平从沙发上站起来,颤巍巍的说道:“萌萌,萌萌,你是来收房子的吧,你看,我。我把房子都收拾干净了,我这就给你拿钥匙去……”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抹鼻涕。
栾萌萌一看周海平的样子,心像掉进了无底的黑洞,眼眶不争气的有些湿了:“你个笨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狗熊样?”
周海平一把抱住栾萌萌:“萌萌……萌萌啊……”然后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勾得一旁的麦迪也跟着不停的抹眼泪。
哭着,哭着,周海平突然松开栾萌萌,双手抱着胳膊,瞳孔突然散大,浑身上下直抽(搐)。
“海平,你怎么啦?”栾萌萌大叫。
“*!他毒瘾犯了!”朱大炮冲上来,一把抱住周海平,“海平,忍忍,啊,忍忍!”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里掏出一手铐,对一旁吓傻了的栾萌萌和麦迪吼道:“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把他弄到床上去,不然,一会儿他发起疯来,说不定会拿刀砍人的!”
两个人一听,蜂拥而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周海平已神志不清,真的开始发疯了,抬脚就将栾萌萌踹到地上。
“呜呜……”栾萌萌坐在地上哭得肩膀直耸。
朱大炮和麦迪像拖牲口似的将周海平拖进卧房,拷在床上,两个人累得汗流满面,看着在床上像头野兽一样的周海平一脸茫然。
栾萌萌从地上爬起来,冲进卫生间拿出一条毛巾,又冲进厨房,拿出一瓶冰冻的矿泉水淋到毛巾上,然后冲进卧室,盖在还在乱撞的周海平的脸上,紧紧抱着他,边哭边念叨:“海平,海平,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周海平渐渐平息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估计体力耗损过大,睡着了。
三个人从卧室出来,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总算喘了口气。
“罗薇微呢?”栾萌萌轻声问道。
“她?哼!“麦迪嘴角往上一翘。“昨晚我在会所看见她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那半块破布遮着的残破身体基本上是挂在那男人的身上的,一副*相!”她摇摇头。“周海平这辈子就是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对不住两位女士了,我得抽根烟。”朱大炮从包里摸出一包大中华自顾自的点上。
“凭什么我们要抽你的二手烟?”麦迪横了朱大炮一眼,伸手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
朱大炮伸手给夺了过来,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很大男子主义的说道:“女人抽什么烟啊!”
“大炮,周海平怎么会吸上这东西了?”栾萌萌此刻的心情糟透了,糟得没法说。她恨周海平,恨得牙痒,恨不得他最好死掉。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朱大炮瞟了栾萌萌一眼。“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我……”栾萌萌愣住了。
“你们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自私……”朱大炮瞟一眼麦迪。“男人有时候没你们想的那么坏。”
“罗嗦个啥?说重点吧。”麦迪双臂交叉,瞪着朱大炮。“周海平为什么会吸毒的?”
“他不举。”朱大炮一改往日的风骚,话说得很文明。
栾萌萌一时没反应过来。“不举?什么不举?”
“哎呀,就那玩儿硬不起来呗。”麦迪大大咧咧的捅了她一下。
“我说,你这女人说话就不能斯文点?”朱大炮居然对麦迪摆起谱来。
麦迪很不屑的瞪了朱大炮一眼。“哟!朱法医到底是国家干部,现在说话讲文明了。”她皱眉嗔怪的样子很美。“可惜我这个身上充满铜臭的女人不会。”
栾萌萌哪还有心思和他们调侃?
她走进卧房直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周海平,两个月前还是青年才俊的他,现在却是惨不忍睹的窘相。
她叹了口气,在这场离婚战中,没有胜利者,他们两个人都是输家,都是输得很惨的输家。
既然结束了,何不结束的漂亮些呢?爷爷说的对,就是再不堪的日子,也曾经有美好的时候。
栾栾决定开始自我救赎,给周海平治病。
正文(83)二更
第二天,栾萌萌将配好的药交到朱大炮的手里。
朱大炮烟瘾极大,烟不离手。“我已经说服周海平去戒毒所戒毒了,好在他吸得时间不长,估计很快就能出来。”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栾萌萌。“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把药交给他?”
栾萌萌轻笑了一下。“周海平是个很爱面子的男人,一定不想在那个地方看到我的。”她将目光转向窗外,幽幽的说道:“你告诉他,一定要坚持把这几幅药吃完,从戒毒所出来后,再到我诊所来看看。”
“唉!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朱大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啊!有些事情只有老天爷明白。”栾萌萌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笑道。“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想‘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估计得修上上万年,而我和周海平之间终究还是缘分太浅。”
朴实无华的腔调在萧瑟酷暑的夏日像光芒一样钻入朱大炮的耳朵,搅乱了他的心脏,他苦笑道:“是啊!就像我和麦蒂一样。”
栾萌萌又轻笑一声,默然。
和朱大炮分手后,她急急忙忙的往家赶。
为了给周海平配药,她和张赫商量把旅游的日期往后推了一天。这一天一夜下来,她疲倦得很,有点心力交瘁。
周海平吸毒给她的打击有点大。
到底是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结婚那会儿,他们手握着手,发过共同的誓言,生老病死,不离不弃。而今,虽已劳燕分飞,那些已经忘却了很久的誓言突然时不时会在她的耳畔作响,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她急切的需要这趟旅游,出去透透气,给撒了盐的伤痛之地,适时的配上一剂天然的良药。
唐小宝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一见栾萌萌进门,扭着屁股就缠了上来挽住她的胳膊,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栾萌萌,腻声说道:“萌萌姐,把我也带上吧,啊!”一脸祈求的表情,像个可怜的小花猫。
一旁的张赫很没良心的踢了他一脚,恶狠狠的笑了笑,话里带着讥讽:“我们这是家庭旅游日,你跟着算什么?滚,滚一边去!”
唐小宝好看的五官拧成了坨受伤的面团,看着张赫,呐呐道:“你也可以把我当你的家人嘛!”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张赫,漂亮的脸蛋多了些动人的妩媚。
“唐小宝!”张赫嘴角浅薄的勾起,咬着牙喊出他的名字,皱了皱好看的眉,黑眸中有着明显的怒气,有道危险的光芒闪过。“你又想挨打了是吧!”
“萌萌姐……”唐小宝将健美的身躯往栾萌萌身边靠了靠,寻找他认为最安全的庇护。
栾萌萌在唐小宝妖孽般的脸上捏了捏。“长得这么俊,不晓得会迷死多少怀春的少女呢。”她晶亮的瞳孔中里印着小帅哥有些害羞的影子。“去吧,去吧,不过要负责帮我拿行李哦!”
“也!”唐小宝大叫一声,一脸得色的看着冷着脸的张赫。“赫,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乐……”
栾萌萌一听,突然转过身,像只小母狼恶狠狠的对着唐小宝叫道。“不过,唐小宝,我警告你,不许泡我们家张赫啊!”
“萌萌姐……”唐小宝看着栾萌萌,嘟噜起红艳艳的双唇,仿佛头道:“别怕,我来帮你!”
那女人虽披头散发,却长得非常漂亮,手里还抱着一个芭比娃娃,大概是被栾萌萌身上的那股英勇气概吸引了,她停了下来,对着栾萌萌痴痴笑道:“你帮我?好啊!”
她窜到栾萌萌的身后,瞥见她身边的唐小宝,她突然大叫道:“小宝,小宝!”人就向站在河道边的唐小宝扑了过去。
唐小宝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他直往后退,一时竟忘了身后就是河道,一个不留神,“扑通”一声掉到河里去了!
“救命啊……”唐小宝在河里一阵乱扑腾……
“糟了!小宝不会游泳!”张赫扔下照相机,‘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去救唐小宝。
那女人一看唐小宝和张赫都跳到河里,她乐得双手直拍巴掌,大叫道:“我也要跳!”人冲到河边,毫不犹豫的就要往河里跳!
栾萌萌出于本能的拉住那要跳河的女人,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给搞蒙了,对那女人问道:“你干什么?”她意识到这女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我也要跳嘛!”那女人见栾萌萌拉住她,使劲儿的一跺脚,瘪着樱桃小嘴,脑袋往河边一个劲儿的够。
“快拦住她!”身后传来男人的叫喊声。
栾萌萌一看那大叫的男人竟是池田!她一下子愣着了。
那女人一见池田冲过来,就像见了鬼一样,身体拼命的往前一冲。
突然见到池田,栾萌萌脑子发了昏,脚下没站稳。
“扑通……”
被那女人一块儿带进了河里。
冲过来的池田想都没想,跟着就跳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阿东就更不用说了,一头栽了下去。
旁边的一游客一看不干了,一个劲儿的问围在一旁看热闹的老乡:“嘿!哥们,今儿你们这儿过什么节?跳河节吗?”
看那游客的表情,老乡要是答是,他铁定会跟着一块儿跳下去,旅游就得游地方特色嘛!
正文(84)骗人精
栾萌萌坐在小船上,好心情全没了。
因为香山夏天凉爽才过来旅游的。突然莫名其妙的掉在冰凉的河水里,凉爽过了头,冷得她浑身直发抖,牙齿咯咯只打颤。
她心情不好的另一个原因是,池田居然抱着那个疯女人一脸的心疼,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表情是真的心疼啊!
你瞧他,全然不顾他自个儿浑身上下还在滴着水,抱着那疯女人,浓眉紧锁,那表情比那疯女人还脆弱!
栾萌萌不淡定了。
这算咋回事呀?不是处男吗?怎么身边这么多女人围着打转啊?且个个长得都这么俊?!
瞧那疯女人,虽然疯了,却依然美得夺人眼球,估计她不疯的时候就是仙女下凡的主儿。
疯女人大概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像只受了惊的猫,一脸惶恐的抱着张赫第二次跳入水中捞起的芭比娃娃,缩在池田的怀里。
“不怕……不怕……”池田用手轻轻拍着疯女人的肩膀,双眼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栾萌萌越看越有气,气得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把脸埋在张赫的怀里自个跟自个过不去。
哼!肉体算个屁呀?最可怕的是精神!
她从手指缝里,恶狠狠的瞪着池田,一双明眸善睐的杏眼已经变成了斗**眼。
瞧他看那疯女人专注的样儿!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和她了,其他人全是透明体!
那眼神根本就是柏拉图式坠入爱河中的男人……的眼神!
什么狗屁负责!他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个骗人精!
栾萌萌甚至很龌龊的想,八成是这疯女人不能行人道,所以,他才混到了处男的地步!
小船在一处有斜坡的地方停了下来。
张赫光着膀子拉着一条船绳,扶着浑身湿漉漉的栾萌萌小心翼翼的从小船上跳到岸边,身边站着同样光着膀子拉着船绳的唐小宝。
两个人一人手里拉着一根船绳像是拉船的纤夫。但他们火爆的身材和过于妖孽的面孔让在河边洗衣服的小媳妇们从河岸上站了起来,手里端着盆子,指指点点,几个模样俊俏的,莫名其妙的还羞红了脸。
栾萌萌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蜷缩着身体。
她心凉的胃疼。
一旁的张赫心疼坏了!一着急,京腔蹦了出来:“小宝儿,赶紧去街上买几身干净的衣服去。”
一直埋着脑袋,苦着脸自责了很久的唐小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阿东,跟着他,一会儿带他来梅林。”池田突然开了口。
阿东点点头,朝唐小宝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疯女人突然推开池田,跑过来拉住张赫的手,面部表情格外生动:“小宝,走,走,我们回家。”
张赫冷眼瞧着那疯女人不动,不说话。
“走嘛!”疯女人甩甩张赫的手,一脸甜笑。
一颗水珠从她湿漉漉的长发上滴到张赫的手臂上,疯女人慌忙松开拉着张赫的手,将手中的芭比娃娃紧紧搂在怀里:“噢噢,小宝不哭,小宝不哭,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半边脸,手指按在她苍白的唇上:“嘘!不要说话哦,我的小宝睡着了!”她眯起好看的眼睛,又拉起张赫的手,完全语无伦次。“小宝,走,回家,回家。”
栾萌萌摇摇头,这女人真是疯得够彻底的!
几步外一道锋利的刀光闪得她浑身一得瑟,她抬眼一看,池田正瞪着一副要吃人的眼睛看着她。
栾萌萌心一揪。那眼神分明在说,他恨她!
不晓得是不是疯女人灰色的眼眸太过迷茫,颤抖的双唇看得人太过揪心,张赫的心口竟莫名地泛起一丝柔情的心疼,他像被下了蛊一样任由疯女人拉着他一路走去。
栾萌萌很安静的跟在后面,她不会没品到去和一个疯女人计较。
她一边走,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就是看见了他的隐私吗?又不是故意的,值得他用那么恶毒的眼神看她吗?
她打定主意,将那疯女人送到家后立马就闪人,然后将看到的一切统统从脑海里抹去,包括眼前这个该死的骗人精!
晃晃悠悠的,他们走进了一个很雅致的院落,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建筑却是徽派风格,古色古香。
听到响声,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吴妈,先带小姐去洗洗。”池田平展的额头上已刻出了一条极深的黑线,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困斗的野兽。
“我不要吴妈。”疯女人突然开口说道,她双眼直愣愣的瞧着栾萌萌,说了一句让栾萌萌心惊肉跳的话。“你能和我一起去吗?”她立在那里,一脸淡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看上去都是一个气度优雅的大家闺秀,哪里还有半点疯子的影子。
“我?”栾萌萌的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了跳河的经历,她才不会傻到被眼前的假象迷惑。
“不要刺激她。”池田的声音里透着少有的疲惫,他深邃冷硬的面孔不经意流露的那丝忧伤,扬起唇,故作轻松道:“放心吧,她不会伤人。”
骗人精!
不会伤人,那我刚才是自己掉到河里的?
栾萌萌原本不想答应,可是听到池田不时溢出嘴角的几声咳嗽之后,她皱紧了眉头。刚才在河里,他为了救这个胡乱折腾的疯女人喝了好几口生水,手臂上的伤口也列开了。
池田突然一阵急剧的咳嗽,胀得满脸通红,捂着嘴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
唉……
栾萌萌咬了咬牙,做了一深呼吸,牵起了疯女人的手。
疯女子高兴的直拍手。“好啊!好啊!妈妈带小宝去洗澡澡啦!”
“姐……”张赫走上前,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旁微笑看着他的疯女人,他顿了顿,轻声说道:“那你小心点。”
“没事儿的……”栾萌萌轻轻拍了拍张赫的手,像是安慰张赫更像是安慰她自己。“别忘了姐可是个医生。”
“放心吧,吴妈会在一旁看着的。”池田走到她身后,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吐在栾萌萌的头一会儿会亲自打电话来问候。”
“臭小子,原来你是你哥派过来的卧底呀!”栾萌萌用力捏了一下唐小宝的鼻子,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池田推门走里进来,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瞟了唐小宝一眼,便转头盯着栾萌萌。
栾萌萌看着走到自己身边浑身透着冷峻之气的男人,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以及不屑,更多的是痛恨,震得她浑身一片寒冷。
他这是怎么啦?
从见到她,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她又没欠他的钱!
要不是脑袋被那疯女人打伤了,她早就闪人了!
看着浑身散发着怒气的池田,唐小宝很识趣的站了起来了:“萌萌姐,我先出去,一会儿再来看你。”说完,做了个鬼脸,溜出了门外,向他哥打小报告去了。
在池田炽炽目光的注视下,栾萌萌俏脸不微微发烫。她心里有一丝窃喜,原来这疯女不是他的心上人,而是他姐姐!
被池田盯得有些心慌,栾萌萌聪明的脑瓜子一时什么灵光都闪不出来,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很不得体的话:“池田,想不到那个疯女人原来是你姐姐啊!”
池田陡然垂下眼帘,眸光变得十分幽暗,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下意识朝楼上池茵房间的窗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啊!她疯了很多年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他盯着栾萌萌脸上挂着的浅笑,心像抽丝剥茧般的疼痛。
同样是女人,她的笑容是如此灿烂,如此让人心动,可她呢?十多年来,变成了一个疯子,活在不为人知,彻底混乱的世界里。
愤怒和悲伤充斥了池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把头向左右弯了弯,弄得关节啪啪作响。
栾家的人,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都该死!
他一眼都不愿意再多看她,甩手走出了房间。
在走道上碰到了步伐匆匆的阿东。
“池先生,刚才公司打来电话说,同城医院的收购案遇到点问题。”阿东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什么问题?”池田双眸一紧。
“股价连续被拉了三个涨停板,好像是有人在暗中*作。”
“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吗?”感觉自己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僵硬,他把凌乱的头发往后一拢,调整了一下呼吸。
“是……是唐氏。”阿东抬起头看了池田一眼,见他眼里闪着意想不到的狠劲儿,他低下了头。
唐钰!
哼!他以为他趟进来就能解救她,解救栾家吗?!
邪邪的笑意微微冻结在池田凉薄的唇角上,不过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而是转过身向栾萌萌的房间走去。
他决定继续执行他的造人流产计划。
推开门,长臂一伸,他快速将她拖进怀中。
栾萌萌正在和唐钰通电话,见池田突然闯进来,她有点措手不及,身子一倾,顺势趴在他的xiong膛上。
散发着他特有的不可抵挡的男性气息,全数窜入她的鼻间。
“头还疼吗?”手臂搂得更紧。他不顾电话里传来的“喂喂”声,直接把手机给扔到窗外的窗台上。
“还好……”几分暧昧的气息灼热而浓烈,喷在她的颈窝里,栾萌萌抬起脸,想去捡她的手机。
池田却用力将她的缠着绷带的小脑袋压在xiong口。她只好伸出一手,平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因为耳边不断传来一声又一声强健有力的心跳,搞得她几乎不知道要怎样冷静应付他了。
光是这样抱着她,池田已经不由控制地产生了某种*反应。这让他更加的愤怒,栾家的人全是妖孽!
“我们要个孩子吧。”他头一低,忽而说道,男性的双唇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红唇。他压着她,磨蹭着她,双唇吮吻着她,诱惑着她……
要个孩子?
栾萌萌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难道他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男人了吗?难不成他想把自己变成他的情妇?
她反射性地撇开头,想躲过他的肆意侵袭。
可他火热濡湿的唇沿着她的锁骨一路旋绕,时轻时重地啃着她,大手也按捺不住在她的身子上摸索起来。
栾萌萌应付不了他刻意的挑逗,身体情不自禁在他的身下婉转攀爬。
她的身子真香,并非刻意喷得满身浓郁的香水味,而是一种从她的头发、肌肤里自然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每次闻到这种散发着自然味道的香气,他就会把她当作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可她明明是个已经结过婚,又离了婚的女人,还不止一个男人。
他知道她的脑袋上有伤,可他控制不住,无可抑制的拼命索求,他要她的身体里只充斥他一个人的味道。
他要让她尽快怀上个孩子,然后逼她去流产!让栾家的人也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想,只有这样,才能算是真正报复了栾家。
正文(86)吃避孕药
清晨,曙光从房间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洒在咖啡色的地板,落下一道淡白斑驳的光影。
床上的男人微抿着薄嘴,俊挺的眉心间有道淡淡的褶皱,乌黑的睫毛覆住紧闭的眼睛。即使在睡梦之间,他也习惯了一种随时防备的姿态。他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动了一下轻轻扬起,蹙起的眉心也随之松了开来。
他随意翻了个身,手臂顺势一横,那双原本紧闭的黑眸霍然睁开。定睛一看,身边哪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腾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来,但只两秒钟,他就停住了动作。
不能太在意她。
朝阳还没有升起,但是没有她在身边,他已经睡不着了。他用手揉了揉眉心,指尖还有她淡淡的体香,他从床头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点燃,默默的吸了起来。
看着凌乱的床单,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回味着昨夜的“征战”。他肯定自己不只要了她一次而已,他们配合默契,那感觉……
池田摇了摇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空闹闹的床,俊脸黑了一大片。一想到她在自己身下透汗迷离的样子,他的身体又是一阵发热,变得有些僵硬。
他吐出一口烟圈,对自己的异样反应有些不满。不过他很快就撇着唇笑了,他的这种异样感觉,不过是基于男人最基本的*反应。她是栾家的人,他得恨她。
他眼中的眸光忽闪了一下,昨夜太过激烈,他们没有做什么措施,怀上孩子是极有可能的。一想到流产,他握着烟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抖了一下。
香山虽是旅游小城,但小镇的街道却非常干净,朝霞透过白白的迷雾,将整个小镇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小镇上的人们很勤劳,尽管时间还早,很多铺面已经开张了。
栾萌萌拐进一家药店,她来买*药。
生个孩子?
说得多轻松!他以为是养一只小猫或是小狗吗?
付了钱,她将*药塞进包里,撇撇嘴。她可没有麦蒂那样借种的想法,一时激情下的可能性要果断的扼杀在还在奔跑的路上。
张赫和唐小宝拧着大包小包,全是营养品,四下张望。
见栾萌萌从药店出来,张赫望着朝阳下那张几近透明的剪影,紧张地问道:“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举手投足之中无形透露着天生的高贵,俊美的双眸里含着隐隐的担心。昨夜,他看见池田进了他姐的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我很好啊!”栾萌萌扫了一眼他和唐小宝手里的大包小包,张扬的拍了拍张赫的俊脸,笑道:“恶毒的小子,想让你姐变成一头猪啊!”她故意支开他们俩,就是不想当着他们的面买*药,面子到底有些挂不住。
唐小宝粘了过来,一如既往的开始释放他的甜言蜜语:“萌萌姐就是变成了猪,也是这世界上最漂亮、最性感的猪!”
“猪你个头啊!”张赫照例对着唐小宝的屁股一大脚。
抽完烟,池田冲了个澡,下了楼,银灰色的衬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性感,有了充足的睡眠,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在院子里里里外外晃了一整圈,居然连她的鬼影子都没看到,连同那两个小跟班也不见了踪影。
池田心怦怦直跳,有点慌乱。这该死的女人不会就这么跑了吧?
“小宝,小宝……”池茵抱着芭比娃娃从楼上跑了下来,她后面跟着气喘嘘嘘的吴妈。“小姐……小姐……你慢点……”她一改疯疯癫癫的形象,长长的头发挽成了一个髻,鬓角上还插着一朵鲜艳的栀子花,整个人看上去清丽雅致极了。
池田有片刻的恍惚。
看见池田,池茵突然停住脚步,愣愣的看了他好半天,忽而嬉笑道:“呵呵,小宝吃糖!”她举起手里的棒棒糖,一脸甜笑的塞到池田的嘴里,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有很多哦!”
“吴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让小姐拿这些带硬物的东西吗?”池田对一旁的吴妈吼道。“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不是我给的。”吴妈紧张的连连摆手。“是栾小姐早上过来送给小姐的。”
“栾小姐?”池田眸色一紧。
“是的。”吴妈连连点头。“小姐的头发也是栾小姐梳的。”她脸上闪过一丝舒心的笑容。“小姐可高兴了,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天呢。”
见池田不吭声,吴妈接着说道:“栾小姐说,偶尔让小姐吃点糖,可以缓和一下她紧张的神经,对小姐的病情有好处。”
池田正想开口说什么,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栾萌萌和张赫及唐小宝从院外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池茵一看他们三人,扔下池田奔了过去。见张赫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她一把抢了两个过来,抱在怀里,对着张赫的俊脸一个劲儿的猛瞅。
栾萌萌淡淡的看了池田一眼,拉起池茵的手,走到院子中间的桌子边,轻声说道:“我们来拆礼物好不好?”
“拆礼物?”池茵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她就点点头,一脸兴奋的说道:“好好好,拆礼物。”
池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女人好像压根不记得她头上的伤口就是她正拉着手,被她口口声声称为疯女人赏给她的。
栾萌萌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道:“小宝,过来梳小辫。”她虽然疯了,可观察力却颇强。
“不要刺激她哦!”栾萌萌对张赫眨了眨眼睛,笑得很yin险。
张赫绷紧一张俊脸,牵着池茵的手在众目睽睽下踏出外院,进了内院。他才不会当做众人的面给芭比娃娃梳小辫,那太有损他光辉的形象了。
“糟糕!”栾萌萌突然想起了什么,亡命一蹬腿,向楼上跑去。
池田眉心一缩,跟着跑了上去。
栾萌萌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包里取出*药,就要往嘴里送。
“你干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池田冷嗖嗖的声音。
栾萌萌回头横了池田一眼。巴掌大的脸上,额头肿得不是很严重,关键是贴了ok绷,她偏又板着面孔,竟隐隐带点煞气。
池城的眉眼被忧色笼罩,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脸。
其实并不是很疼,栾萌萌有些夸张的“嘶”地倒抽了口气,又觉有些做作,眼神有些闪烁的说道:“吃*药!”她边说边将药片扔进了嘴里。
“吃*药?!”池田的心抑制不住的全乱了!大掌捏住她的下巴,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去掏那小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