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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在风毓宇的居处绿柳苑内,他将南洛紫抱坐在腿上,两人一同坐在靠窗边的卧榻上,他手拿著一小瓷瓶,倒出瓶内的透明液体,将它敷在南洛紫依旧红肿的脸颊上,手劲极其轻柔和缓。
    「晚膳你用得很少,不合口味吗?」他的手指轻滑过她脸颊上的红痕,一丝晦暗的煞气闪过他的眼底。
    那个自大且只晓得用暴力的裘士昌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害他的女人……
    自翁平将今日裘士昌在绛云阁所做之事告诉他後,他发现他心底泛起的肃杀之气一直无法平复。他很惊讶自己这种不自主的反应,难道南洛紫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比他想像中要来得重要了?
    「嘴里痛,吃不下。」南洛紫水澯大眼亳不闪躲的直视他,眼底有著凝重。
    「心里有事?」风毓宇扬眉,替她说出她吃不下的真正原因。
    「嗯。」南洛紫不否认的点头,「我有事问你,这回你一定要老实的回答我。」她心中有太多疑问想问他了。
    「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他知道凭她的机灵,心中必定是早有了疑虑。
    「你到底是如何安排小姐未来的去向?你可知小姐现今的处境比之前在裘家庄还要糟。」南洛紫实在无法控制自己语气中的责怪与焦虑。
    「别急,小洛紫,定下心来,我已经安排好了。」风毓宇温柔的大掌轻抚纤背,口中安抚气息甚重,实则心中有些感到不是滋味。怀中的可人儿对裘依浓实在是太忠心了,她永远把裘依浓摆在第一位,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相形之下,他不免心生怀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在她的心中可占有一席之地?
    「真的!?」南洛紫惊喜的睁大眼,「你要怎麽做?我需不需要做什麽准备?」她迭声问道。
    「不需要。过些天你自然就会知道,目前你只要保持现状就好了。」
    「我不懂……」南洛紫有些怔住。他有说等於没说,她一点也不明白。
    「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家小姐的。」他淡声再道,眼神笃定却是莫测高深。
    南洛紫定定地看著他的眼良久,终是勉强的点了头。私心里,她是倾向於相信他的,只是总无法安心,毕竟她实在不能让小姐出任何差错。而依靠某一个人的感觉也让她很难适应。
    「好。」风毓宇满意地轻抚她的柔颊,「还想问我其他的事吗?」他看到她眼中尚有其他疑问。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开口问道:「裘士昌说他已将我送你为妾?」她想起今早裘士昌用鄙夷的口气所说的话。
    「没错。不过不是他主动将你送给我,而是我向他要的。」风毓宇噙笑纠正。
    「我不懂。」她眨了下眼。
    「你没忘记你同我所交换的条件吧?你用你自己来换你家小姐的解毒与自由。」他提醒她。
    「我没忘。」她怎麽可能会忘,那是她生平下的最大一个赌注:选择相信别人的承诺,而不是靠自己的能力。
    「所以我向裘士昌要你且以生意为饵,所以他才会让裘依浓离开裘家庄。因为唯有让她来杭州,你这个忠心的丫头才会毫不犹豫的跟随前来。届时,我将你留在絪柳庄,而他则带著裘依浓返回苏州。」他语气轻描淡写的解释著,眼神却是深沉。
    「所以带我与小姐来杭州城是裘士昌主动提议的。」好高明的计谋!
    「即使日後出了什麽问题,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因为这是他献上的计谋。」她喃喃自谙,终於了解她与小姐为什麽会突然离开裘家庄而来到絪柳庄作客。
    「没错。」风毓宇坦白的点头,理所当然。
    南洛紫看著风毓宇眼中的深沉与yin惊。她可以了解他聪明的设下计谋,让裘士昌轻易照著他的安排走,但她不能了解他真正想要她的理由,她从他的眼中一点也无法读出他真正的心意,而且……
    「这几年来裘士昌老是说要收小姐为妾,而今早他也说他将我送给你作妾……我曾经问过别人什麽是『妾』,得到的答案是妾做的事几与妻所做的事相同。既是相同,那麽裘士昌不是该说要收小姐为妻或是说将我送给你做妻吗?」她真是不懂。
    抚在她细嫩颈部的大手蓦地停住,风毓宇的大手移往她的下颚。
    「你要名分?」他的话气有丝嘲弄。想当他的正妻?她的心恁是大!
    「什麽是名分?」她眨著不解的大眼。老爷夫人骤逝後,她与小姐亦被隔离而居,从来就没有人跟她解释过这些事,所以她根本就分不清妻妾之别。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妻是三媒六聘、正式迎娶入门、有权有位的终身伴侣。至於妾嘛……」闪著嘲讽神色的眸睨了她一眼,「无权无位,随手可弃!」
    南洛紫心弦一震,凝睇他幽邈黑瞳的大眼染上恍悟的色彩。她……终於懂了。
    「所以当初在裘家庄你肯与我交换条件,纯粹是一时兴起。」聪慧如她,一点就明。
    「要让我一时兴起可也不容易。」风毓宇硬声讥道。
    面前这双纯明无伪的水澯大眼似乎已看进他伪装温和、实则无情的内心深处,而这让他从不受影响的心田涌起一波波的浪涛,使他陷入从未有过的慌乱境界。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容易在她面前显露出自己心底的真实情绪。
    她定定凝视他,由他稍微破裂的面具缝隙中窥视到些什麽——
    「你不信任女人。」她脱口而出。
    黑瞳晦暗如墨,风毓宇有一刹那的沉默。
    「怎麽,突然自作聪明猜起我的心性来了?」温和面具撤下,他冷下眼掩饰被看穿的心态。「放心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将你弃置或转赠他人的打算,所以省省你的自作聪明吧!」他冷笑著,看著她脸上的大眼在听到他的话後倏地涌上的薄雾与伤害。
    他的心蓦地抽紧,一阵疼痛袭来。
    「我明白了。」她抿起唇,说不上来心头为什麽会发著一阵阵的刺痛。是因为他所说的话吗?可是他说的没有错呀,她的确不该妄自去猜想他的心性,一个人哪里有那麽简单可以清中另外一个人的心思!她太莽撞了,难怪他周身散发出冷如寒冰的气息,想来他是真的很生气才对。
    不过不知为什麽,自己心头泛起的刺痛似乎也没有停息的样子。
    凝窒的氛围让风毓宇蓦地心烦意乱起来。
    他瞅视了她半晌,然後松开了环抱她身子的双臂,将她推离他的腿上。
    「回绛云阁去,今夜我没兴致再与你谈话。」
    南洛紫碎不及防的踉跄了下,待站稳身子,耳边已传来他命令的言词。
    她无措的回眸看著他看不出心绪的眼以及面无表情的俊脸,心中一紧。看来他真的是在生她的气哩!
    踌躇了一会儿,见他仍是一语不发,南洛紫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只好心怀忐忑的离开了绿柳范。
    ※※※
    凝视著南洛紫离去的背影,风毓宇捏紧拳头,阻止自己拉回她的冲动。
    她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她在他未曾多加防备时,已然堂而皇之的侵入他的心中,硬是攻下一处并进驻,待他察觉想驱赶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气自己的疏忽;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似乎已沉沦了。
    她说对了,他的确不信任女人,而这从不为人知的心态竟轻易被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看穿,不仅让他措手不及,也让他恼羞成怒的驱离她。
    风毓宇起身走至窗前,对不住焦点的幽暗黑瞳凝视窗外的一片黑暗。
    不信任女人的心态可不是与生俱来的,他因有著切肤之痛,才会打心眼里将之奉为圭臬。
    他出身北方富贾,父亲风流自赏,家有一妻三妾,在外更有无数的红粉知己,贴心侍寝美妇。
    他为正室所出,从小对父亲的yin乱与家中小妾间的争宠情形就感到厌恶不已,後来他七岁时,生母因长年失宠、郁郁寡欢而亡。
    生母亡後,他选择出外拜师学艺,在山上一住十年,之後才因父亲骤逝而返回风家,担起家计。
    之後三年,他发挥经商长才,将风家产业扩展得更大、更多,引人钦羡。但是他公正不徇私的作法却引发父亲那三位妾室的担忧与同父异母兄妹的嫉恨。
    他那些异母兄妹为了风家庞大的家产,竟然利用他最看似无害的异母妹妹接近他、博得他的信任,後来他那个亲爱的「妹妹」骗他吃下掺有软骨散及剧毒的甜点,并在他无抵抗能力时推他落崖以加速他的死亡……
    思及此,风毓宇唇边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可惜众人欲置他於死的计谋并未成功,他在坠崖之後被入山采药的「白山医叟」所救起。
    「白山医叟」不仅救了他的命、解了他身上的剧毒,还在他痊愈後将自身的医术传授予他。
    一年後,两人分手之际,「白山医叟」又赠他一本「毒经」,由他自行研读学习。
    後来他无意中认识了「茗记」的主事者靳茗雷,两人的志趣相投,让他毫不犹豫的投效「茗记」并任总管一职。只可惜任总管职务的头一年他因将注意力放在商务之上而疏於研究那本「毒经」,当时他才没有查出靳茗雷之母身上的病乃是因中毒而起。後来他努力钻研那本毒经且终於在前些日子救下凌羽飏心爱女人的命,而不致造成遗憾。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之前被下毒、逼落悬崖的痛心之事。早在两年前,他已然利用他在「茗记」的权势与力量,整垮了那在他坠崖後仍被争夺不休的风家产业。
    整垮了风家,平复了他心头之痛,但是却消除不了他对女人的不信任。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是连有血脉关系的异母妹妹都能狠下心加害於他,他又如何能放下心防,相信与他毫无关系的女人呢!
    所以南洛紫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确是不信任女人,任何女人。
    他甚至一度有一辈子不娶妻的打算,反正延续血脉这档子事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日後是否有子嗣承继。如无变化,他大概也只会纳进几名侍妾入庄而已。
    原本他的信念一直很坚定,可是一条手绢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进而让他找到了南洛紫。
    一个既坚强又脆弱,性子纯净无伪,骨子里热情自然的女子。
    她在他平静的心灵掀起了波涛,洞悉了他最真实的心性,让他心动、让他想再一次真心地去信任一个女人。
    他很想接纳她并信任她,可是他却驱离了她。因为他想起自己当初寻到她时心中所思。
    没错,他只是对她好奇,只是一时兴起,而收她为妾已是对她的恩赐了;一旦日後他厌了她,他是不会丢弃她的,只是到了那时,她也不再是他所关心的事……
    没错,就是这样!
    挣扎的神色在风毓宇的眼底渐渐平复,漠然平静的色彩再次升起。
    ※※※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该是在於认不清现实,还极力自我哄抬,自认为是最不下去。
    「吵闹?」风毓宇扬高眉梢,唇角勾起无温的笑容,「赶她走,我可不想一夜被她吵得不成眠!」他下达命令,不再给她留颜面。这是她自找的。
    「是的,爷。」门外的翁平立刻由主子的话语里明白其意,他立刻精神抖擞的应声离去。
    脚步声远去後,风毓宇复又俯首,看著一直没有作声的怀中人儿。只见她张大的眼里只有好奇的神色。
    「怎麽?」这双水汪汪的大眼总是清楚的表现出她的情绪,如此坦然无伪的反应足以明白的告诉他,她绝不是一个会卖弄心机的女人。
    「大小姐要见你?」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嗯。」风毓宇漫应一声,注意力已转移到她曼妙的身子上头。
    「你为什麽不见她?也许她有急事。」即使大小姐从未给她好脸色,可是会这个时候来找他,应该有什麽急事才是吧!
    「她没有。」风毓宇的目光移到她不解的小脸上。她是装蒜,抑或她真的不明白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刻跑到男人的居处代表的意图为何?
    「啊?」什麽意思?
    头一俯,小腹间热焰未熄的风毓宇再次吞没她的嫣红小口,并将她由卧榻上抱起,边吮著她的小嘴边将她抱入一门之隔的内室寝床上。
    此时此刻,他一点也没有耐心去跟她解释一些她不懂的事,如今他只想再一尝她甜蜜的身躯,而这回他会贯彻到底,绝不停手,不仅要满足他隐忍已久的狂炽欲望,也是为了要实行他计画中的最後一步。
    ※※※
    风毓宇火热的吻没有停歇,绵绵细密地将一波又一波热欲情潮烙在南洛紫的口中及她白嫩软绵的小脸上。
    「唔……」比以往更加激越的感觉向南洛紫袭来,才刚识得情欲滋味的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也只能凭著本能自然的回应他几近掠夺的侵袭,甚至连她什麽时候躺上床以及什麽时候被他褪去全身衣物也是不知不觉,意乱情迷的她早已沉醉在他高明挑勾的吮吻之下。
    风毓宇在褪去她的全身衣物後,半趴跪在她的双腿之间,燃著怒火的眼尽情地欣赏著他渴望了很久的迷人胴体,双手则是快速地解开自己身上的障碍物。
    一丝凉意袭上身的感觉让南洛紫迷乱的思绪有了短暂的清醒,她不解的睁开原本因迷醉而紧闭的水澯大眼,却不料在睁眼的刹那,正好迎上风毓宇全身赤裸向她压来的震惊画面。
    「你……唔……」她的口才张开,就被他炙热压上的唇舌给堵住了,晃眼间,她只来得及看到他有著宽大健硕且令人脸红心跳的迷人xiong膛。
    「你好甜,小洛紫……」他赞叹地在她的嘴里呼著热气,大手握住一双雪嫩又美丽的ru房,其上的粉嫩蓓蕾已充血挺立,似是要求他的品尝与掠夺。
    他快速的俯下,张口含住其中一朵艳红蓓蕾,另一只手则没有放松地继续抚弄另一只雪ru,惹得她难忍欲潮地弓起身子,自然直接的反应著他。
    他从未碰过比她更加敏感也更直率反应他的女人,而这让他更加骚动难耐,只想立刻冲入她的体内,占有她的甜蜜。
    他轮流舔弄她两边形状优美的雪ru!」
    房门打开,翁平应命进入,不过他并非独自一人,他的身後尚跟随著数人。
    风毓宇噙笑一瞥,人果然如他所料的全到齐了。
    「我知道今晨我是有些晏起,但是好像还不至於严重到需要惊动那麽多人来叫醒我吧!」他似笑芈笑的调侃话语隐含著明显的不悦。
    「请爷原谅属下的莽撞,打扰爷的休息。」翁平难掩惶恐的神色,「只是事关重大,再加上裘老板及裘小姐的坚持,所以属下……」
    「别说那些了,到底是什麽事?」风毓宇一挥手打断了翁平的解释。
    「裘依浓与南洛紫不见了!」一旁的裘士昌等不及翁平开口,气急败坏的嚷。
    「不见?」风毓宇扬眉。
    「是的,爷。在绛云阁服侍的小桃今天一早送早膳时,发现依浓和洛紫小姐并不在阁内,绛云阁四周亦没有她们的踪影,小桃在著急之下,立刻来告知属下。」翁平将情形详细解释。
    「那你派人在庄里找过了吗?」风毓宇一派镇定地询问。
    「正在找,爷。」翁平立刻点头。
    「对了,只要找依浓小姐即可,洛紫就不用了。」风毓宇突地加上一句。
    众人闻言皆露出愕然的表情,而其中最先提出疑问的是裘玉翎。
    「为什麽不用找南洛紫那个丫头?裘依浓主仆两人一起失踪,为什麽只要找裘依浓就好了?」裘玉翎语气十分怀疑的问。难不成真如大哥所言,风毓宇要收南洛紫作妾,所以根本就知道她的下落?
    裘玉翎思及此,目光立刻投向左前方那扇通往内室的门,心中浮起疑问。
    宛若在回应她心中疑虑似的,那扇通往内室的门扉内突然传出慌乱的女性嗓音。
    「什麽!?小姐失踪?」随著话语,通往内室的门倏地打开,一脸惊慌震惊的南洛紫山门内奔出,水澯大眼慌张的在厅里转动一圈,随即朝坐在椅上、态度从容的风毓宇奔去,但行动略显迟缓。
    裘玉翎则是呆立原处,满眼不敢置信的震惊神色。
    风毓宇迅速伸手接住急奔而来的南洛紫,「慢点,小洛紫,小心跌倒了。」明白她的不适原因让他有些著急,不过似责备的话语却充满不容错辨的宠溺与爱怜。
    「小姐真的失踪了?」南洛紫眼中根本就没注意到旁人,满心已被裘依浓失踪的消息给震慑住。
    之前,在风毓宇出了内室後,被吵醒的她也跟著下床,找到自己的衣物,忍住身体的疼痛与下腹间的不适著装。可好不容易穿好衣物打算离去的她才走到通往外厅的门前,就听到裘玉翎最後几句令她惊惶的话。
    「目前在绛云阁内外都没有找到她。」风毓宇将她搂近,温声回答。
    「真的?不行,我得去瞧瞧。」南洛紫难掩焦虑地挣脱他的手,转身就想再次奔走,却因动作太大,小腹一阵刺痛袭来令她差点软倒。
    风毓宇快速接住她并将她打横抱起,「别急,我抱你过去。」
    众人再次愕然地看著风毓宇小心翼翼地抱著南洛紫踏出门外,不明白一向对女性冷淡的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体贴女人了。
    直到风毓宇的背影消失,众人才猛地清醒并快速跟随其後。
    被抱出门外的南洛紫,终於在临出房门之际发现厅内犹有其他人,於是她立刻涨红了脸,伸手揪了下风毓宇xiong前的衣衫。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天啊!这真是太丢人了。
    风毓宇睨了眼红著脸并小小声说话的南洛紫,脚步依旧。
    「你连站都站不太稳了,还能自己走吗?」他的唇边勾起一抹佞笑,话语中意有所指。
    南洛紫立刻明白他的话中意,脸上的热度更加升高,不过不服输的个性令她仍是硬压下心中浮起的羞赧来反驳他,「你才是始作俑者,若非你……」她哽了一下,「我也不会这样!」语气中的责备意味浓厚。
    「哦?」风毓宇调笑地扬高眉梢,「如果我怎样?你怎不说清楚?」
    「你心里有数!」南洛紫气恼地啐道。
    「怎麽办,我发现我不懂你话中的意思耶!」风毓宇戏谑的轻笑,明知故问。
    「你……」
    跟随在风毓宇之後的众人,只见那风毓宇抱著南洛紫走路,不时俯首与她窃窃私谙,偶尔还传来他的轻笑声,一派优闲的模样让人看傻了眼,而裘玉翎更是看得妒火中烧,脸色难看。
    ※※※
    一进入绛云阁,南洛紫立刻坚持下地并直奔裘依浓的寝室内查看一番。
    「小姐什麽都没带……」她喃喃自语的拿起一件裘依浓的衣裳。
    明知小姐在这几年已养成不随便踏出房门的习惯,但是南洛紫仍是抱著猜测的心态,希望裘依浓只是在庄内四处走走,抑或是她突然大起胆子,收拾细软趁夜逃走了。
    可惜裘依浓的衣物俱在,更别提藏在衣物最底下的那包银两仍在原处,所以她可能逃走的希望已破灭;如今只剩下她仍在庄内的可能性……
    这时,在庄内寻找的下人来报,裘依浓已然肯定不在庄内。
    南洛紫希望裘依浓可能是在庄内迷了路的想法也跟著被推翻,一时间她的脸色因惊恐而发白,忧虑令她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著。
    「小洛紫……」风毓宇将脸色雪白的南洛紫搂抱入怀,支撑她摇晃不已的身躯。
    「小姐不可能什麽都没带的跑出去,她一定是被人掳走了!」南洛紫愈想愈担心。「不可能的,小姐谁也不认识,怎会有人想掳走她呢……」她低喃著,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猜测。
    「小洛紫,别担心,我会派人去找,你先走下心来。」风毓宇旁若无人的软言安抚著怀中人儿。
    早已在一旁看得妒火中烧的裘玉翎冷笑道:「别在那儿演戏了!谁不知道你南洛紫一向不离裘依浓三步远,两人晚上甚至还睡在同一张床榻上。裘依浓不见,该问的人是你!」
    裘玉翎一言惊醒了裘士昌,只见他浮起恍然的神色,「对啊!你跟依浓一向共睡在同一张床榻上,如果她被人掳走,你为什麽会安然无事?你说,是不是你将依浓藏了起来,才故意编出这些话言来瞒骗我!」狰狞的神色渐渐浮现。
    南洛紫被裘士昌莫名的指控,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地怔住。
    「裘老板。」风毓宇在南洛紫回答前已抢先开口,「你大概弄错了一件事。即使洛紫每晚与依浓小姐同床共寝,但是却绝非昨晚。」
    「什麽意思?」裘士昌不解的一眄。
    「你忘了之前你们在绿柳苑时,洛紫是由何处走出来的?」风毓宇噙笑说道。
    「啊!」裘士昌蓦地明白地低呼一声,「风总管的意思是……」
    「没错。」风毓宇截断了他未竟之言,「洛紫是我新纳的妾室,昨夜是我俩圆房之夜。」他毫不避讳地坦承直言,并且收拢手臂,将南洛紫更加搂紧以示证明。
    裘士昌未及反应,裘玉翎已嫉恨交加地尖叫出声。
    「你尚未娶我过门,我不准你先纳妾室!」她眼中的妒意化为刀剑,射向风毓宇怀中的小丫头。
    邀请她来絪柳庄小住,却又冷落了她,如今两人尚未将婚期议定,他竟然敢向众人宣布他要纳一个姿色不如她的低下丫头为妾!?
    他怎麽敢!?他怎麽能这麽辜负她、伤她的心?
    风毓宇闻言撇唇,再勾起一个无温度的笑容。
    「真可笑。我记得我从不曾向你求过亲,你并没有资格干涉我要娶妻或是纳妾。」计画已顺利完成,他也不想再给她留情面了。况且他最看不起这种自以为是、自大又娇蛮的女人。
    「可……可是……你说……」裘玉翎从来都是受人奉承的天之骄女,几时曾被人以如此无情及鄙视的言语羞辱过!可是之前他明明……
    「我说了什麽?」风毓宇扬高的眉梢刻画著毫无心虚的坦然态度。
    裘玉翎脸色一白。现在仔细想想,之前在裘家庄时,风毓宇的确没有明确的说过要娶她为妻。是她将他的温言软语想像得太过於美好,才会一心自认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不过她又怎会承认自己的误判,骄傲的自尊让她即使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仍是不肯轻易放弃。
    「你和我已有夫妻之实,如令你不要我,难道就不怕旁人讥你风毓宇是个敢作不敢当的背信之人?」裘玉翎脸色青白,咬牙斥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当上絪柳庄的女主人。
    「你我之间不过两相情愿、各取所需,一点也谈不上负不负责。更何况……」风毓宇眼神讥刺地朝她一瞥,「你也非贞节烈女,早在我之前,你不知就有多少情人了。」胆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死赖上他,那就不要怪他把话说白,让她难看。
    室内众人听到风毓宇之言皆暗自倒抽了一口气,一点也没想到裘玉翎这位大家闺秀私底下的行为竟是如此的放荡不堪。
    「你……你可恶!」被说出丑事的难堪令裘玉翎的脸色铁青,「你休想轻易就撇清与我的关系!」娇蛮的脾气爆发,她用控诉的语气叫道。
    裘士昌在一旁看著风毓宇亳不留情斥退自己妹子的模样,即使对他那冷凝的目光心生惧怕,但是於情於理,他若不开口似乎也有些不对。
    「风……风总管,既然你与玉翎已经……已经……咳,那也许风总管可以将玉翎收入房,那麽……那麽……」裘士昌吞吞吐吐的建议著。毕竟只要风毓宇同意接纳玉翎,不管是正妻或妾室,都是他能搭上「茗记」的快捷路径。
    「不!我也是一个堂堂千金小姐,怎能作妾!」裘玉翎立刻出声反对。被众人曲意奉承所养成的自大已让她看不清别人眼中的唾弃。
    风毓宇冷笑地看著一副小人嘴脸的裘士昌与一脸刁蛮的裘玉翎,平时温和无害的表情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嫌恶的模样,且他一向含笑的眼眸正隐隐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
    「我无意纳你入房,更不可能娶你为妻。」他冷睇著裘玉翎表明了立场,心中对她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不耐烦至极。
    说完,风毓宇转向裘士昌,「裘老板,你的堂妹依浓小姐在庄内失踪,这是絪柳庄的疏失,我自会派人加紧查明依浓小姐的去处。不过希望裘老板也自行推敲一番,想想你是否得罪过什麽人。」
    「什麽意思?」裘士昌不解地问道。
    「裘老板该没有忘记依浓小姐对你的重要性吧!絪柳庄里除了我与洛紫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能力,而她只是一名弱女子,谁会特意去掳走她,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你的意思是……」裘士昌攒起眉,心头已因风毓宇的话而有些明白。
    「杭州城内外没有人知道裘依浓的重要性。你不如想一想,谁会想趁此机会一劳永逸的除掉她?」风毓宇淡声提醒,说完他即搂著怀中的南洛紫朝外走。
    「等一下!」裘玉翎飞快的拦在他面前,脸上是万般不甘心及愤恨,「我不服!你怎能这麽轻易的撇清我们之前的恩爱,当我是微一个不足道的对象!?」
    风毓宇不耐烦地一瞥挡路的裘玉翎。
    「不服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曾对你许下承诺,所以问心无愧。我不必为你的痴心妾想负责!」不再给她留颜面的话语极冷酷、绝情。
    话落,他出手拂开她,不曾回顾她被甩落在地的狼狈,搂著南洛紫快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
    回到了绿柳苑,风毓宇让南洛紫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一同坐在窗边的卧榻上。
    「还在担心裘依浓?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他伸手托起她低垂的头。从刚才在绛云阁直到现在,她一语不发的沉默态度,竟然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忐忑不安的感觉。
    南洛紫被迫迎上他的眼时,才发觉之前在绛云阁,她所感受到由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冷冽气息已不复存在,而他的眼底此时正散发著一向示人的温和神色,只是多增加了一些柔情、一些怜爱……
    此时她的思绪是一片混乱,一半的原因是小姐的无故失踪令她心急如焚,另一半原因是她在绛云阁看到他对裘玉翎的冷情态度带给她的震撼。
    她忧心小姐的安危,却又无法遏止自己去猜想,或许有一天风毓宇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她,两者交错的思虑让她一向单纯的脑子陷入大乱。
    她知道当初会答应拿自己来交换小姐的自由,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忧心小姐,另一方面却也是出於自己对风毓宇的好奇与喜欢。
    没错,从她头一回见到风毓宇之後,她就觉得自己很喜欢他,而且是那种与喜欢小姐不同的喜欢。
    她的确隐隐感觉到,他待她的特别与不同。其实她并不在乎她是他的什麽人,也不在意他将她冠上了什麽头衔;妻也好,妾也罢,她都不在意,她唯一想的只是能否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而已。
    「大小姐好像很难过。」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想法,南洛紫突然冒出一句。
    「你跟她再无关系,日後也不会有交集,所以不用管她是否难过。」风毓宇没好气地提醒。他发觉与她相处愈久,情绪就愈容易受她影响。单纯心性的她即使不喜欢处处欺陵她与裘依浓的裘家兄妹,但是良善的天性仍是令她同情起受辱难堪的裘玉翎。
    他喜欢她的同情心,但是他会更喜欢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大小姐也曾跟你……呃,睡在一起,就好像昨晚我们一样?」南洛紫想起之前裘玉翎所说的话,好奇一问。大小姐鼓是「这种」意思吧!
    「没有。」风毓宇有趣的笑了,知道她要问的是什麽。「我的确跟她在一起一次,但是我没有跟她睡在一起。」
    「啊?」她一点也不懂他的意思。
    「不懂?」风毓宇看著地茫然的眼,「我的意思是说我曾上过她一次,懂了吗?」他乾脆用市并粗语解释。
    「上?」南洛紫更加不懂了。这个字眼她从未曾听过,更遑论理解了。她低声嘟囔著,「为什麽你净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啊?这样还不仅!?
    风毓宇忍不住苦笑地摇摇头,「算了,这不重要,不懂就不懂。」他俯首轻啄她的嘴角。
    「是吗?」哪有人这样的!「那大小姐刚才说的……」她就是不懂才会问他的呀!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既不想娶她、也不会纳她为妾就行了。」他忽地正色道。
    「喔!」南洛紫点点头。不知为何,当他这麽说时,她的心中仿佛像放下千斤重担地轻松了起来。她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
    「好,那我问你,你还疼吗?」风毓宇忽地又问,眼神奇特,只手托著她小巧的下巴。
    「疼?什麽疼?」她一头雾水地问道。
    一只大手倏地覆住她的小腹之上。「这里。昨夜我放纵了些,几乎忘了这是你的初夜。还很疼吗?」一连串的事情紧接而来,让他尚无机会询问她。
    南洛紫一愣,蓦地涨红了脸,昨夜与他缠绵的羞人景象又浮上脑海。
    「怎麽样?」他追问著,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手徐缓地抚摩起来。
    「别……别再问了!」脸上的热度更甚,她难堪的低嚷著。这麽丢人的事教她怎麽说得出口?
    看到她这般脸红羞赧的模样,风毓宇心情大好,「为什麽别问?昨夜咱们什麽都做了,你的身子我哪里没看到?问这话是代表我的关心呐!」他勾起魅惑的迷人笑容,笑著说道。
    「你说够了没!」南洛紫心急地嚷叫出声,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地说出那般暧昧的话语。「即使你说的是……是事实,你怎麽能就这样……这样……」她恼怒又羞愧地结巴了起来。
    见状,风毓宇又笑了。「好了,看你那副生气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我只是开玩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另外,我可是真心诚意地关心你的身子喔!」他可不敢再逗弄她了,免得他这个「悍」宝贝会真的跟他翻脸。
    南洛紫瞪著他,在看到他眼中真诚的关心後,才确定他真的不是在嘲笑她。心中紧绷的情绪一松,脸上的排红也褪去一些。
    风毓宇看到她眼中的恼怒神色褪去,「既然你怎样也不肯告诉我,那我就当成你已经不痛了。」他眼底隐隐燃起清晰可见的欲火。
    之前若非被人打扰,他早就在唤醒她之际时占有了她。
    南洛紫瞪大眼,「哪有人这样的!我又没有说——唔……」抗议的话语掩埋在他急俯而下的唇舌之下,意识迅速地被他炽热的气息所迷惑。
    心既已陷落,身子更加快速地陷入他猛烈的侵袭。
    细喘的吟哦声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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