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长这么丑，谁让你来的？

    报名工作及其无奈！钟瑟瑟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很喜欢在电视上看那些选秀节目的，而且她最喜欢看的不是后面的决赛阶段，而是前面的海选阶段，简直是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那些孩子们为了能走上星路，耍尽了十八般武艺，钟瑟瑟以前是一边吃薯片一边欣赏人性深处的yu望瞬时迸发的，总有一种坐壁观火的暗爽感。可是真的到了比赛的现场，可就没有那么有趣了！这么多的报名参赛者，什么时候才能加班加完啊！钟瑟瑟揉了揉疼痛的胳臂，领了一沓报名表走到指定的8号格去。
    一般观众以为电视上看到的海选就是对这些来报名的选手最初的选拔了，其实非也非也！最初的选拔并不是由几个专门请来的大牌评委来完成的，而是由主办方选出很多个工作人员进行最初的选拔。
    钟瑟瑟就被安排到一个演艺部的年轻舞蹈教练那里去帮忙。来这一组的选手先在钟瑟瑟这里报名登记，然后在那个舞蹈教练那里唱个歌或者跳个舞甚至说个笑话，就会得到一个分数，以确定他能不能进入真正的电视录播海选阶段。
    钟瑟瑟绕过一堆表情各异的选手走进8号格时，那名舞蹈教练已经到了，看到钟瑟瑟，竟然站起来伸出手说：“钟瑟瑟你好，我是演艺部的林可久，很荣幸我们能在一起工作！”
    钟瑟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怎么认识我的？”林可久是个有着细长眼睛、白净皮肤的男生，柔顺的短发有点飞扬，穿着杰克琼斯风衣，里面是一件印着碎花的白色毛衣，很有一种潇洒的味道。这样一个帅哥对自己这么客气，钟瑟瑟刚才被马飞燕整的一肚子火气才算消了一半。
    “呵呵，我是西北大学舞蹈系毕业的。当年你当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我还在你手下当过文艺部的成员呢，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林可久说着还为钟瑟瑟搬了把椅子，俨然还是把她当主席对待的。可钟瑟瑟这下就更加坐立难安了，什么啊，早上我说什么来着，真真物是人非啊！当年在我手下的小兵现在成了评审了，而我这个昔日的主席竟然被派来给人家当助手，怎是一个丢脸了得？
    钟瑟瑟满心难过，但不愿意让林可久看出来，硬是忍住了没有仰天长啸，装模作样地坐在椅子上，勉强对林可久说：“你说开始，我就叫名单了！”
    林可久点点头说：“我们一起审吧，主席当年对于歌舞节目的眼光是很独到的……”
    钟瑟瑟心里泛起一阵小小的安慰，低声说好，就拿着名单叫：“100008号！”
    一个梳着爆炸头发的男孩子走进来，穿着过膝的嘻哈t恤，右耳朵上戴了一只耳环，鞠了个躬说：“评委老师好！我是100008号选手，我最喜欢唱歌，也爱跳舞，不过我最爱的还是唱歌，不过有时候也会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钟瑟瑟黑着一张脸，问：“那你到底是要唱歌还是跳舞？”
    那男孩看到钟瑟瑟有点不高兴，吐了吐舌头。还是林可久温和地微笑着说：“那你就唱一首歌，再自己伴个舞吧！”
    男孩很高兴，立刻唱了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
    林可久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够唱一首其他歌吗？比如跟你的打扮比较相配的。”
    男孩挠挠头说：“这首歌其实是我外公喜欢的，他最希望我能站在舞台上唱这首歌，可是他去世了，刚才我是为了纪念他！现在我就唱一首迈克尔-杰克逊的《bad》.”
    林可久马上点点头，将手抱在xiong前认真看，那男孩一边飚高音一边滑动舞步，跳了大约1分钟被林可久叫了停，“8号，你唱的和跳的都不错，但衣服穿错了，我基本看不到你髋部的动作。”
    男孩着急了，连忙问：“老师我能不能把上衣脱下来再跳一遍？”
    林可久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还是不要了，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配好服装！”就把他赶出去了。钟瑟瑟看到林可久在这个8号的成绩表上打了80分。
    “100016号！”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女孩，长发披肩很清纯，化了淡妆，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她说：“我带来的歌曲是《我愿意》。”然后就开始唱，唱完一直看着钟瑟瑟，可钟瑟瑟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林可久有些不忍心地说：“你的勇气可嘉，可是跑调太多了！”然后在递给钟瑟瑟的成绩表上打了个45分。
    钟瑟瑟认真地履行着助手的职责，叫了第三个选手。就这样一连十几个选手进来表演过了，林可久终于忍不住了，就对钟瑟瑟说：“瑟瑟，你也可以评说一下，别老听我一个人说，这样容易造成失误。”
    “你说的就挺中肯的！”钟瑟瑟说的这是实话，其实说歌舞表演，林可久是内行，自己仅仅是爱好者而已。当年做那个学生会主席沐猴而冠的时候，每次为学生活动选择文艺节目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谁知道有没有贻笑大方过。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人家颇有微词也是在背地里诟病她外行，决不至于当面去嘲笑，除非安宁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可是现在今非昔比了，专业就是专业，业余就是业余，自己再多插嘴撞了色，后果不仅仅是被人嘲笑那么简单了，关系到整个选秀节目水准的问题。于是缄口不言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林可久知道钟瑟瑟心里的想法，但他毕竟不好意思一直拿大，不管钟瑟瑟有什么意见，自己还可以在分数上把关嘛，于是就宽慰地说：“瑟瑟，你就别谦虚了，你的鉴赏水平我是知道的。”
    钟瑟瑟笑笑说：“那好吧，那我说错了什么你别后悔！”林可久高兴地说好。
    下一个进来的是一个退伍军人，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可是面老，看着就像三十多岁一样。十分正式地梳了一个中分头，抹得油光可鉴。穿了一件白衬衣，却忘了打进去西裤里去，下摆角飘飘晃晃地盖在外面，最让钟瑟瑟不能忍受的是他把最上面一颗扣子都系上了，笔挺的站在那里，中指贴着裤缝，表现得十分英武。“我唱的曲目是我平时最爱唱的歌《咱当兵的人》！”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林可久慌忙打断他，“请注意节奏，还有适度用声……”
    “评委老师，我还能唱一首流行歌吗？”得到了林可久的同意，他就立刻表情丰富地唱了一首《两只蝴蝶》。
    这次林可久故意要钟瑟瑟来评价，便拿期待的眼神暗示钟瑟瑟。钟瑟瑟郁闷了半天，终于很认真地问：“你长这么丑，谁让你来的？”
    林可久就晕倒了。
    那位选手十分尴尬，急忙为自己分辨，“我虽然长得丑，可我有一颗热爱艺术的心灵，我要在艺术的殿堂里追逐不息，奋斗不止！”
    “嗯，嗯，你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钟瑟瑟满面笑容地把他赶了出去。林可久担忧地说：“瑟瑟，尽量指出他技术上的缺点，比如那种公认的缺陷你就不要说了……”可是说到一半，自己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钟瑟瑟指着他说：“我说过你不要后悔的嘛！”
    这样一闹，本来疲惫的精神又振奋了一些。选秀节目的最终目的虽然不如青歌赛那么简单：要在声乐的殿堂里找出能够继承艺术家衣钵的新人，而是参杂了各种商业的因素，但一个最基本的关卡一定要把住，那就是技术的水准和选手的外表气质。虽然说以貌取人是很没有道德的一件事情，但如果你长得很恐怖却在电视机前恶心数万观众，就成了更没有道德的一件事情。道理就这么简单，钟瑟瑟当学生那会儿，就经常以一种心直口快的方式告诉对方：你不适合这个舞台！
    林可久本身从事艺术专业，根本就是深有体会，很多艺术专业的考试中都有形象分值，有些专业还要录像，舞蹈系就是其一，被严格卡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分，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温和如他，害怕钟瑟瑟的心直口快伤到了选手们的自尊。
    “瑟瑟，人家长得丑也不容易，就别说了好吗？况且你看看这个世界上漂亮的人比例真是太少了，那些长得丑的还能这么热爱舞台的人不是更能让我们肃然起敬吗？”林可久一边整理今天那些选手的报名单一边征求钟瑟瑟的意见，“明天我们可以换一种建议方式！”
    钟瑟瑟打开工作夹，将分数认真地誊写上去，一边写一边叹气说：“唉，我上大学那会儿就做梦，想看到一个为了舞台而生的人，可是命运却是这样残酷，在我身边一个都没有安排！”她直起身看了看林可久修长的手指，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参赛呢？”
    “我？”林可久失笑道：“哪有公司的员工参赛的，报名的第一条规定就是非肖氏国际员工，我要是想出人头地，恐怕得等四年一届的超星大赛了！”
    钟瑟瑟笑得天上地下的，“林可久，超星大赛是给已经成为艺人的明星准备的，是让他们头上光环加三级，除非你走过红地毯上过领奖台，否则连报名审核都通不过！”
    “我知道，就是开个玩笑，你还说！”林可久笑得十分不自然，干净的脸上泛上一丝红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覆住眼睛，那一刻钟瑟瑟看到他目光里的失望。她是了然的，一个从事艺术专业的人，哪个不希望能够走上红地毯戴上星光璀璨的王冠？可是却有很多人为了生计无法不抛却梦想而固守原地，看似平淡安稳却辛酸苦楚，一如现在的林可久。
    “小林子，如果我有朝一日做了经纪人，一定捧红你！得了，别难过了……”钟瑟瑟得意得神采飞扬，伸手去拍林可久的肩膀，却没留神撞在一边的铁皮柜子上，牵动了上午摔的伤，疼得皱了眉头。
    “不要紧吧？”林可久简直是一个踺子跃过来，抓住钟瑟瑟的手臂，担心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呃——那个”钟瑟瑟急忙抽回手臂，强忍着痛说：“老了不中用了！你带钱了吗，借我20元，我想打车回家，今天出来的急忘了带钱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