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蔷薇永恒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的响声一阵高过一阵，从被单里伸出一只脚趾刚要以梦游的姿势按下去，漂亮的草莓形状小闹钟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起来，按掉按钮。然后是劈头盖脸的枕头战，一直把被单拍到角落里，床上的那个睡衣凌乱的人体以扭曲的姿势掉到了床下。
    睡神终于被赶跑！某人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瑟瑟，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叫我起床都用枕头？”
    突然两个小影子扑到他身上，四只粉嫩嫩的小拳头在他身上四处捶打，一边捶打一边用童音叫道：“爸爸，爸爸，起床了！”
    “……”赵明达这才算是彻底醒过来。
    钻进他怀里的这两个小活宝刚刚3岁，每人扎了两根冲天羊角辫，继承了钟瑟瑟明亮的桃花眼和樱桃小嘴，粉嫩嫩的小脸蛋上有一对酒窝，此刻腻在他怀里，无耻的表情都跟钟瑟瑟一模一样，“妈妈说五分钟后你还不出现在餐厅，今早的**蛋牛奶就给阿宝吃！”大宝说。
    “胡扯，昨天的早点不就给阿宝吃了吗？”赵明达狡辩。
    “昨天也是因为爸爸没有按时起床。”二宝说。
    赵明达飞速将两个小活宝抱离地面，就要冲出卧室去，大宝突然指着满床狼藉说：“妈妈说如果爸爸今天还不叠被子，今晚妈妈就跟阿宝睡，让爸爸睡狗窝。”
    赵明达一口气没上来就晕倒了。
    五分钟后，赵明达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前，不消说被子叠了，脸洗了，胡子也刮了，连钟瑟瑟昨天为他熨好的衬衣也穿在了身上，甚至将蝴蝶领结都扎好了。一盘煎得外焦里嫩的**蛋饼和一杯不含三聚氰胺的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一个美妇正双手叉腰地站在餐桌对面，一双美目的神采不减当年，线条优美的脸颊微微比以前更加丰腴一些，一头黑色秀发慵懒地垂在肩上，拂过若隐若现的锁骨，十分地动人。赵明达发了半天愣，突然明白过来，自我解嘲地说：“瑟瑟，都老夫老妻了，你干嘛还诱惑我？”说着就要从旁边拿起当天的报纸看。
    钟瑟瑟笑嘻嘻地说：“明达，今天打扮得真精神。”
    “夫人过奖了。”赵明达心虚地说。
    “你难道准备一会儿光着下面去参加金蔷薇奖的颁奖典礼？”钟瑟瑟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此时，他的双胞胎女儿大宝和二宝正蹲在桌子下面数着爸爸腿上的汗毛，阿宝则呼哧呼哧喘着气，用舌头舔着赵明达的脚趾，而他因为刚刚赶得太急，只穿好了上面，下面还穿着睡觉时的三角内裤。
    赵明达伸手护住面前的**蛋和牛奶，陪着笑脸说：“夫人何必每次都这样认真，我明天一定早起好不好？”
    钟瑟瑟笑颜如花地说：“我知道你昨晚写曲子到很晚，所以特地犒劳你的——”
    赵明达睁大眼睛，钟瑟瑟从厨房里端出一只小小的汤煲，揭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大宝二宝立刻馋得爬上桌子，连阿宝都在地上舔嘴唇。
    “喏，炖ru鸽，补脑的。”钟瑟瑟给赵明达盛了一碗，又哄着吃过早饭的女儿们说：“大宝二宝乖，这个都给爸爸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再敲诈林叔叔请吃大餐好不好？”
    “好！”一双女儿脆生生地回答，然后以三岁的年纪就生生地忍住了想跟赵明达分吃炖ru鸽的yu望。赵明达一头暴汗。
    钟瑟瑟转身到里间收拾东西去了。赵明达感慨地说：“旁人都说你妈妈太彪悍，实际上他们不懂，幸福就像穿皮鞋一样，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说完得意地喝了一口汤。
    “妈妈，爸爸说你是皮鞋——”大宝冷不丁朝里喊。
    噗——赵明达一口汤全部吐到了阿宝身上，把阿宝气得汪汪叫。
    折腾了大概一个小时，钟瑟瑟把两个女儿都装扮得像公主一样，每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蓬蓬裙，黑色小皮鞋，头戴银白色金属蝴蝶结卡子，本来就生得漂亮的女儿们更加惹人喜爱。钟瑟瑟自己穿了一件浅红色的长晚礼裙，梳了大波浪卷发，既不失当年的美丽俏皮，又增添了十分成熟的风韵。一辆汽车在小院外滴滴按了几声喇叭，一个跟钟瑟瑟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走进院子里来，“赵老师，师母，我来接你们了！”
    这是赵明达的学生，赵明达自从安心留在现代，在音乐方面混得风生水起，不但写了许多曲子，还被请去音乐学院做客座教授，带研究生。这个学生就是他最欣赏的一位，当然也是钟瑟瑟最喜欢的一位，因为这位学生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对师母毕恭毕敬，比对老师都要尊敬。
    钟瑟瑟请他到客厅稍坐，说：“你赵老师正在穿裤子，你等一等哦！”
    “哦！”那位学生一头暴汗地答应了。
    赵明达自然在学生面前装作很严肃，带着妻女上了车，直接奔赴金蔷薇奖的颁奖现场。
    颁奖现场的门口依然要有红地毯，无数的记者和闪光灯，这些对于他们夫妇二人来说已经不再新奇了，赵明达已经连续三年获得了金蔷薇的最佳作曲奖，是继沈天心之后第二个获得这项荣耀的作曲家。而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因为他那一次退出竞选，才成就了沈老师的三连冠，这件事情在业内被传为佳话，毕竟没有多少人知道赵明达那次退出实际上是准备回到唐朝去的，结果后来没走成而已。
    走过红地毯，拍了照，入了席，出事了。大宝二宝本来跟在钟瑟瑟身边的，突然不见了踪影。钟瑟瑟就要起身去找，赵明达的那位学生安慰说：“师母，典礼就要开始了，我嘱咐大赛组委会来找她们，你们先入座吧。”
    赵明达和钟瑟瑟虽然不放心，却也没办法，只得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赵明达突然问：“瑟瑟，怎么没有看见林可久，他应该是这次的最佳单曲奖得主啊。”
    钟瑟瑟心里一紧，“她俩不会去找他了吧，这么人山人海的，上哪里去找哇？”
    让夫妻二人始终不明白的是，大宝二宝从生出来就十分喜欢林可久，平日最爱跟着林可久玩，过年过节最盼望林可久来家里，甚至是哭闹的时候说一句，“宝宝乖，带你去找林叔叔。”便绝对不哭了。为此赵明达多次用异常怀疑的目光询问过钟瑟瑟，不过那个天怒人怨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就被钟瑟瑟立刻凌迟处死，“老娘只跟过你一个人！你若是不相信我，老娘立刻改嫁！”赵明达便一哆嗦，不敢说话了，只好在心里把林可久仇恨一万遍。
    典礼开始了，一阵音乐过后，主持人登场了。这次典礼的主持人是杨晓楠，前几天她打电话聊天时就跟钟瑟瑟说过了。但没想到的是跟她搭伴的男主持人竟然是林可久，两个人都穿了金灿灿的礼服从后台走下来，仿佛金童玉女一般养眼。结果在两人的身后跟着两个小身影，穿着白色公主裙，兴冲冲地走下台阶跟到前台来。钟瑟瑟和赵明达一看就晕倒了。
    不知是不是组委会特意临时想出主意就地取材，大宝二宝每人背了一对小翅膀，手里拿着一只魔棒，活像从天而降的小天使，为晚会的现场增加了许多可爱的气氛。台下响起哗然的掌声和哄笑声，很多人认识那是赵明达家里的千金，纷纷往这边投来赞扬的目光，而钟瑟瑟恨不得找个时间机赶快回到半小时以前。
    “夫人，她们不会出事吧？”赵明达小声地问，声音里充满担忧。
    “她们不会出事，但典礼现场会出事。”钟瑟瑟一头黑线地说。
    林可久和杨晓楠向他俩这边挤挤眼睛，开始说那一串开场词，两个小天使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当两位主持人说完开场词要拉着小天使的手退场时，小天使不干了，扭开林叔叔和杨阿姨的手，异口同声、声情并茂地说：“我们二人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请各位叔叔阿姨欣赏——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全场昏迷，这不是《红灯记》里李铁梅的选段吗？大概所有人都还没有搞清楚号称第三代流行乐坛领军人物（第一代是詹台凌，第二代是沈天心）的赵明达和当红明星钟瑟瑟的女儿们在这种场合唱一支歌也不算什么，但唱了这么震撼人心的一首曲子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只有钟瑟瑟知道这是她们外公钟延安最喜欢的革命样板戏，曾经不遗余力地教过她俩。可她就不明白了，曾经亲自教给她们那么多好听的歌曲，两人竟然偏偏选择这首曲子来丢人！话说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台下掌声热烈得空前绝后，大宝二宝还以为大家很喜欢她们的节目，竟然执意不走，还要再唱一首《打虎上山》，被林可久和杨晓楠给连拖带拽抱下去了。导演说：“这段掐掉啊，幸亏不是直播，汗！”
    ***
    金蔷薇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照例是庆功宴，可赵明达为了表示低调，从不参加各种单位以各种名义举办的庆功宴。可是一帮子好友却每次都要聚在一起不醉不休的。林可久已经签约了亚娱国际，而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在金蔷薇奖上拿到了最佳单曲奖，可谓是今年最大的黑马。
    杨晓楠自从那次嘉宝卫视的主持秀比赛胜出后，也被钟瑟瑟拉到亚娱国际去了，慢慢红起来，竟然能够主持金蔷薇颁奖典礼这样重量级的晚会了。有时候这种场合不是有能力就能主持的，而一定是红到了那个程度。
    秦然已经将《大唐小镇》拍到了第四季，虽然他每每对钟瑟瑟把他制片人的位置抢走耿耿于怀，但钟瑟瑟给了他一个总编剧总导演的位置，很多剧都来找他挂名，让他比x财神都要有牛气呢。
    唯独钟瑟瑟离开了肖氏国际，也没有进入亚娱国际，在家做了几年贤妻良母，成了独立艺人。
    这些人聚在林狗呆新开的隆基大酒店（估计李隆基知道要气得吐血）里寒暄敬酒。大宝二宝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两只变形金刚，扑到赵明达怀里大喊：“动感光波，哔哔哔哔！”
    赵明达汗了一下问：“这是哪里来的？”
    钟瑟瑟也奇怪地说：“她们从来不看《蜡笔小新》的，怎么就学会了动感光波了？”
    结果两人争先恐后地说：“是狗呆大叔买的，狗呆大叔说女孩子不能老玩芭比娃娃，要玩动感超人！”
    钟瑟瑟看了看那名副其实的擎天柱和大黄蜂，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还是秦然说：“宝宝乖，这不是动感超人，这是奥特曼！”
    “……”
    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荷花的中国长旗袍，十分娉娉婷婷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溜串服务员mm，推着一车精致的菜肴走进来。两人立刻扑上去喊：“狗呆大婶好！”
    洋mm蹲下身子将两个活宝搂在怀中，用醋溜中国话说：“宝宝吃了没有？”
    “……”所有人无语，这是中国人最常见的问候语，她竟然给学会了。
    不消说，这是林狗呆自从有钱开办了皇帝大酒店后，就财大气粗自作主张地去卢森堡把那位护士mm接来了中国，因为这一举动，曾被这帮人评为终身黑马奖。
    服务员mm开始上菜，洋mm便问大家金蔷薇奖典礼上的事情，大伙儿便讲起了大宝二宝的壮举，林可久笑不可遏地问：“瑟瑟，你的教育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这段估计赵明达都不会唱呢！”
    钟瑟瑟鄙视地说：“早就劝过你不能随便带着她们到处玩，你看砸场子了吧？”
    于是大家便鼓励大宝二宝表演节目，钟瑟瑟和赵明达反对无效，结果一表演就表演了两个半小时，她们把所有会的跟看过的节目全部表演了一遍，而且还不罢休，还要将临时想出来的节目再拿出来表演。让所有人看得十分崩溃。
    秦然小声问：“瑟瑟，她俩不是也穿越过来的吧？我听说除了赵明达这种本人穿越，还有魂穿，该不是什么麦当娜玛丽莲梦露的附身在她们身上了吧？”结果被钟瑟瑟用盘子拍到一边去了。
    林可久拍着巴掌说：“大宝二宝表演得真好，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能再演了。”
    “为什么？”俩人眨巴着眼睛问，十分地意犹未尽。
    “因为宝宝们已经是大明星了，大明星不能表演起来没完没了啊。像你妈妈现在唱一首歌就要争好多钱，如果她也这样没完没了地唱，人家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吗？”
    众人均汗，这是在哄孩子吗？
    二宝认真地问：“那林叔叔是不是也要给我们毛钱买冰激凌？”
    “好啊，我们去吃哈根达斯！”林可久才算把两只小麻雀带了出去，世界清静了。赵明达有些喝多了，眼睛有些迷离，呵呵笑着说：“看看，都是你们自己要求的，反受其咎了吧？”
    大家都很赞同。突然发现杨晓楠也不见了，狗呆的洋媳妇说，刚才林可久带着孩子出去时，一起出去了的。钟瑟瑟十分八卦地问：“真的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洋mm很奇怪地说：“就是他出去的时候呀。
    “……”
    ***
    回家的路上，两个小活宝玩了一天，已经累了，趴在赵明达学生的车上睡得不亦乐乎。那位学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赵明达说：“赵老师，这是澳方发来的邀请，下个月的1号在悉尼歌剧院演出您的专场。”
    “唔……”赵明达接过信打开，想了想对钟瑟瑟说：“我这几天就该动身了。”
    钟瑟瑟点点头，“过两天就走吧。”
    大宝的身子动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挣开了，突然满脸惊恐地问：“爸爸要走？”
    二宝也惊醒了，哧溜一下坐起来，神色间尽是恐惧，“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哇……”
    钟瑟瑟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大宝就扑到赵明达怀里说：“爸爸不要走……呜呜……”
    二宝拿出那两个变形金刚来，挂着泪珠说：“我们把奥特曼送给爸爸，爸爸别走……呜呜……”
    “嗯嗯，把芭比娃娃也送给爸爸……”
    “呜呜……把阿宝也送给爸爸……”
    “呜呜……把妈妈也送给爸爸……”
    “还有林叔叔，都送给爸爸……”
    “爸爸别走……”
    “爸爸别走……”
    赵明达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了，连连答应，“好好，爸爸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钟瑟瑟一双桃花眼中尽是风光旖ni，拍拍赵明达的手背说：“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你啊！”
    车窗外，蔷薇花开了，熠熠夺目，灼灼其华。
    ***
    小醉有话说：本来早就答应大家写番外的，可是拖了这么久才发，也是因为过年时小醉在婆婆家上网不方便，所以请大家原谅。
    .qi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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