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几天以後，比利到紫衣的班上找她，他看来很高兴。
    “嗨！比利，什麽事值得这麽高兴？”
    “今天杰伊和雷文来找我，说愿意做我们的教练。你知道吗？他们两人都是我的偶像列！真好！他们竟主动教我们，我很高兴哦！”
    紫衣也没料到杰伊和雷文会帮这群孩子。这些日子以来，她极力和杰伊保持距离，见面打声招呼就借口有事离开。她也对於自己的行为莫名感到气闷……
    “紫衣，”比利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有了杰伊、雷文，再加上你，这次校运会我们一定能赢！”
    “比利，我恐怕不能再和你们一起练习了。”
    “为什麽？”
    “他们俩是最好的教练人选，而我只是暂时性的客串。而且，我会越来越忙，是关於家里的事，懂吗？”
    比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真可惜……”
    中午的餐点时间，朱迪、玛里琳和艾莉森都到外面去吃了，紫衣因为被卡特太太留下帮忙弄墙稿，而只好到学校餐厅用餐。
    此时的餐厅，只有少数人还在用餐，大部分都吃完出去活动了。
    紫衣刚吃不久，突地──
    “我可以坐这吗？”杰伊像座山一般矗立在她的眼前。
    紫衣的心象被人揍了一拳那样缩紧，现在可没借口离开了。“呃……请坐！”
    杰伊拉开椅子坐下。
    “为什麽现在你还会在餐厅？”紫衣力图镇静。
    杰伊盯著她说：“因为我发觉，我们之间疏远了很多，所以，我特地在这儿等你。”
    “有麽？”
    “当然！除了偶尔相遇，你总是避开我！为什麽？”他面无笑容，话语负气。
    “避著你？你在说什麽呢？”她觉得心头一紧。
    “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没有提高声音，可自制使他的话更有威力。“别拿朱迪或者是其他任何人做幌子，你们最近很少在一起。因为她们正忙著交男朋友。”
    “我……最近……的确有些事……”她支支吾吾，见四周有些人已经在注意这里，不由说：“这儿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说。”
    “很好！”杰伊站起身。
    两人走出餐厅，在一棵树下停住。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杰伊注视著她纤细的背影。
    紫衣没有说话，她在思考怎麽回答。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吗？”杰伊心里有些闷气。
    紫衣又沈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条件太好，我配不上你。”
    “你有什麽配不上我？”
    “我看过报刊杂志，也听朱迪她们说过，你是布兰登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但我只是很普通的人，我哥哥只不过是个小公司的经理。”
    “我不介意你哥哥做什麽，况且，这麽短时间当上经理，一定是很能干的人。”
    “你不介意，但你父母或家族成员会觉得没面子。”
    “那你就不要理他们，你又不是和我家人做朋友。”
    “但总有一天……”
    “那一天是哪一天？你和我都不知道，况且……”他突然住口，他本想把那夜相处的事说出来，但他又有了新的打算。
    “我只是想第一个印象不错之後，就应该进行认识、了解，看看彼此是否适合。如今一切都未开始，你便宣布结束，我很不服气。”杰伊拉长了脸，他不高兴时也很好看。“你起码应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不过，像你这麽出色的女孩子，可能不在乎多一个机会。”
    “不在乎的应该是你，你有那麽多女孩子喜欢，女朋友已经一大堆。”
    “我在乎的！不在乎根本不会理你，你常失约的。”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在乎。既然我们之间天渊有别，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就不要开始自寻麻烦。”
    “交朋友不一定要有结果，只要在一起是快乐。当然，有结果是最好，大家都终於找到理想对象。”
    “我们就算找对了，也未必有结果。”
    “怎麽会呢？我不明白。”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家、有父母，他们不会让我们有好结局。”
    “唉！直到今天，仍没有一个人或一件事令我甘愿为它牺牲一切。不过，我相信，假如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会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我这个人很顽固，不轻言放弃。”
    “好的女孩，不会要男人为她放弃父母，那是大逆不道。”
    “对呀！同样，好的父母也不会破坏子女的幸福，制造人间悲剧。”
    紫衣“哈”一声笑出声来：“我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我说不过你。”
    “你愿意和我交朋友？”
    “让我考虑一下。”
    “还考虑？你怎麽这样婆妈？”
    “你已经找到我第一个缺点，我还有许多缺点，放弃和我交朋友。”
    “休想，也不准你考虑，考虑就等於拒绝。你回去一溜，永不会回复，我不会上当。”
    “你找我是要我解释原因，不是迫我和你交朋友。”
    “对呀！所以你要考虑尽管在这儿考虑，等上课、再等放学我都可以等，但你不回答就不让你走。”
    “根本是绑架、勒索。”
    “我不想否认。”他索性坐在树下，不发一言。
    看样子，他真的会守到放学。
    紫衣不否认对他有好感，并且，在心底深处还涌现许久没有了的感觉。也许试著和杰伊交个朋友也没什麽，就算没有结果，也无憾了。
    “好吧！我答应和你交朋友。”
    “答应没有用，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怎样才算有诚意？”
    “起码让我知道你家的地址和电话，否则，怎样联络？你不愿让我请人跟踪你吧？没有纸笔是不是？放学後，我等你的地址和电话。”
    “我想没有必要！在学校，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你又在搪塞。学校里，我们各自有课，而且我们部门不同，很难有时间单独在一起。”
    “好吧，不过，迪恩不在的时候，你才可以打电话给我。”
    “为什麽？”
    “我暂时不会告诉迪恩跟你交朋友，你也不会告诉你父母？”紫衣曾对迪恩说过，无意和杰伊交往，她很难向迪恩解释这一切。
    “好吧！什麽时候打电话给你最适合？”
    “八点以後。这段时间，我都独自呆在房间，十一点後上床睡觉。”
    “我给你两个电话号码，要不要我家地址？”
    “不要了。我没想过见你父母，只要知道你住的地方就行了。”
    “把电话号码收好。”
    “已经上课了，我们快进去吧。”
    “好的，放学後，我等你！”
    “什麽？你答应杰伊和他约会了？”朱迪取出书包，吃惊的看著紫衣。
    紫衣点点头，说：“他很诚恳，我不好拒绝。”
    朱迪把书包挎在肩上，说：“我觉得你应该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只想和他做普通朋友。”
    “以我观察，没有那麽简单吧。”
    紫衣倏地停止脚步，半晌才说：“我的确有些喜欢他，就这样。”
    朱迪语重意深地说：“最好能这样！我对杰伊没有很深的了解，但至少我比你清楚他多一些。他的绯闻满天飞，家庭又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朱迪，为什麽一谈到我和杰伊交往，你和玛里琳她们就会排斥他呢？你不是对他不错吗？”
    “他的确是很好的交往对象，但校园里对他不好的传闻也太多了，让人不敢信任他！只能把他当明星一样来崇拜，却不能迷恋上他！”接著她很严肃地说：“紫衣，对杰伊不要付出太多，否则会伤害到你自己！不要怨我太多事，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会记住的，谢谢你，朱迪。”
    “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你了，但你在跟他独处时，尽量不要让他吻你，否则他会带你上床，搞得一团糟！”
    “不会出这种事吧？”紫衣从没想过这件事。“我会很小心的控制这种事发生，因为除了莱姆，我不想被别的男孩吻。”
    “但是你有可能把他当成以前的男朋友，最主要的是，你们之间都有好感！”
    紫衣沈寂了很久，说：“相信我，我可以自制！”
    朱迪没有说话。
    半晌，她才轻轻的说了一个词：“眼睛。”
    “眼睛？”紫衣不能理解的望著她。
    朱迪缓缓说：“你觉得有问题的时候，就要避开他凝视你的眼睛，不能盯住他看。”
    “这是为什麽？”
    “杰伊除了外表的吸引力外，便是那双眼睛。他只用眼睛就能征服女孩子。”
    学校临时通知下午最後一节课在cāo场开会，全校师生都不能缺席。
    初中部、高中部、大学部都按顺序坐好。紫衣的班级正好在cāo场的中央位置，和大学部仅一条通道之隔。
    杰伊坐在最後一排的第四个位置上，紫衣也恰巧坐在这排左边数过去的第三个位置。
    “只用眼睛征服？”紫衣转头注视著正与其他人讲话的杰伊，心里重复思考著朱迪告诫她的那句话。
    大学部的教授轻咳一声，阻止了学生的交谈，示意他们聆听校长的讲话。
    杰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落在了紫衣的眼里，而另一处的杰伊也注意到不寻常的注视。他抬起头，寻向那道猜疑的目光，却没想到是紫衣，心头一阵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