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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代价
醒来时,我一度以为自已做了个选级可怕的噩梦。我觉得我还在哈德斯岛上,待会儿上图书馆时会遇到那个人抱着那本厚得变态的血族年鉴翻着,长长的腿架在桌子上,面部冷酷坚毅的线条被金发的闪光衬得柔和起来,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地对我说:谁允许你研究我的家族史来着?做为一只棋子,你踏过界了。
其实,他是个不容冒犯的人,我却掀了他很多次逆鳞了。
要不,以后对他好点吧?
我甜蜜地想,心头一软。然而这念头一出,那到心剔骨、凌迟般的痛浪涛般汹涌而来,我避无可避。
他死了!
就死在我面前,从容赴死,脸上甚至带着释然的微笑。
他离开了我,永不再重逢。
我哽咽着醒过来,连气也喘不出。有一只手温柔地轻拍在我的背上,不用看,我直接哭倒在他的怀中。
“师兄,带我去找他!师兄……”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是……”师兄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遗憾和疼爱,“我能替他死就好了。”
不,我不要里昂死,但也不要师兄死。我不想任何我爱的人死,可事情为什么会到了这步田地?
我乱哭一气,但那痛苦却半点不减轻。不过我终是累得脱力了,被师兄半哄半劝着又躺回到床上。
“这里是哪儿?”我无力地问。
“我们已经出了荆棘镇。”师兄站到窗边,目光凝视着外面的灯火,“是邻州,我的私产。”
我觉得他是有话要对我讲,果不其然,他沉吟了一下就继续说道,“小乙,我不知道整件事怎么会演变到这样,但他,那个血族亲王……”
“我睡了多久?”我把那无这无际的痛感压了下去,逼着自巳冷静下来。尽管我不能接受事实,但我必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天。”
“你的伤?”我打量了下师兄,见他浑身上下都干干爽爽,好像没受过伤,可脸色却苍白憔悴,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也很辛苦吧?但至少,他还活着。
心又扭了起来,吓得我立即抚平,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时候,我不能被情绪左右!
“外伤全部消失了,内伤要恢复一段时间。”师兄老实地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明白,是里昂用他的血救治了师兄,不然有谁能在血要流干的情况下,外表还看起来毫无损伤?
“小丁呢?”
“在隔壁房间。”
“里昂呢?”我突然问,期望有奇迹发生,得到不一样的答案,真是可笑又可悲。
师兄没说诺,而是回到床边,握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天我去赴约,才知道我和他的约定已经为人所泄露,他被绊住,而我受到了袭击。他救了我,是为了你。他觉得他离开后,只有我才能照顾你、保护你、不计任何代价。”
“伤你的人是谁?”
“就是那三个血族长老。”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据那天我所看到的情况,那三名血族长老是,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师兄看了我一眼,“还有这么一桩吗?不过,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也没关系了。他被定罪的不是杀了什么李斯特的孩子,而是因为杀了威廉十六,还有p先生。”
听到这话,我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怎么忘了威廉十六了?我卷入这场是非,不就是从这个前领主开始的吗?可是,那件事也应该是个已经彻底沉寂的秘密,是谁又把这件事挖了出来?还有,里昂怎么会杀了p先生??!!就算他发现p先生挂叛他,他也不会用这种极端手段惩罚曾经的亲信,范伦丁家的骑士。
而他的被审判,仅仅是因为他杀掉了同族中人吗?和日行石、和夸父之引有关系吗?除了李斯特,和金秀儿和马小丙有关系吗?和血族内部权利的争夺有关系吗?
我真是傻,以前一直为他杀掉李斯特的孩子而担心,但现在想象,那几乎算是因阻止同族人作恶,抹黑血族尊严而不得已为之的突发事件。那件事真摆到台面上来,也许里昂受的惩罚不会这么重,甚至不可能被定罪。
哪想到,表面的太平下,深处早就涌动着阴谋的影子。只可惜,我们都没有注意。里昂就是保持了太高贵的品性,这才被人算计。要知道高贵是高贵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个时代,已经早就被没有信用与尊严的卑鄙者侵占。要想胜利,唯有更狠而已。
“打电括给d先生!”我腾地坐起来,“我必须弄清事实。我要报复!”
“你傻了吗?”师兄接住我,“p先生死了,据说是那个亲王杀的。你觉得,d先生还会理会你吗?他不杀掉你给p先生报就不错了。诚然,他热爱人类,他喜欢你,他与我友情深厚。但你该知道他和p先生的感情,爱了几百年而不得。现在p先生横死,他必然疯狂。”
“那找开特.凯撒!如果他没死,作为里昂的头号亲信,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的反应很快,因为我要报复。
必须有人,为我永远的痛苦付出代价。
02 守株待兔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再流一滴目泪。除了夜里,我抱着被子,咬紧牙关,把哽咽声全闷在黑暗之中。痛苦和内疚,那份来不及的遗憾今我坚强,哪怕只是暂时。
“你不能出现在哈德斯岛上,那太危险了。”当我冷静下来后,师兄对我说,“李斯特知道你我都没有死,也知道咱们要调查一些事情,所以必然有所防备。还有d先生,他熟悉你我的行为,不容易瞒过。”
我沉默,知道师兄说得对。
如今的哈德斯岛,于我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虽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也不能让李斯特瓮中之鳖才好。到现在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以前我可以在月光情人拥有特权,只是因为那个人在我身后。
正像那首歌所唱: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挡住寒冬。你总是轻声对我说,黑夜有我……
如今,他不在了。
但,我有办法了解事实真相,然后为他讨个说法。我不管谁对谁错,我不管正义与邪恶,我不管什么规则什么道义,总之谁伤害了他,就一定要对方血债血偿。d先生夫去p先生后陷入疯狂,我何尝不是!
我想到了珠儿,开特.凯撒的人类女友,坚信那阴阳怪气的家伙深爱自己的可爱姑娘。她经常上岸采购生活用品,以前还帮过我,我知道她经常出没的地方。
“用笨法子,守株待兔。”我决定,“师兄放心吧,我回荆棘镇,亲自去找珠儿帮忙,易个容就行了。”
“小乙,现在岛上情况不明,但肯定不太平。如果开持.凯撒是前岛主的亲信近臣,也许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
“我就盼着他不好,这样珠儿才更能帮我。”
“但她是开持.凯撒的女友,李斯特会派人紧盯着的。”师兄摇了摇头,认为这办法不好。
“我相信,李斯特根本不知道有珠儿这个人存在。”我冷笑。
人们对敌人的了解总是胜于朋友,事实上只有珠儿一个人自认是开特.凯撒的女友.别人都觉得她不过是岛上大管家私人的移动血库而已。
而李斯特枉妄自大,喜欢伤害别人柔软的部分,珠儿显然引不起他的关注,不过我还是会小心的。
“如果珠儿不出现呢?” “我就一直等下去,因为这是唯一上岛的办法。”顺便,我需要近距离感受一下荆棘镇上的气氛。
“可照你所说,珠儿只是作为移动血库而存在,地位低下,她怎么能掩护你上岛?”
我对师兄摇摇手指,“其实……我“本人”不必在岛上露面。”
师兄的目光与我相对,我坚定地回视着他,
“小乙,我才突破这层修为不久,运用得并不熟练,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而且,我找不到能为我护法的人。”他叹了口气。
不傀是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师兄妹,彼此心灵相通,很多事并不需要废心去讲,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我是想到了师兄的灵魂出窍法,他能用在自已身上,也就能施法令我做到,我只要把神识附着于珠儿的身体内就行。简单的讲,就是有条件的、暂时性的附体。当然,在我不需要出现的场合,我不会抢夺和左右珠儿本身的意识。
“师兄,这值得一试,我也必须冒险。难道你不想知道d先生的情况?”
师兄性情清冷,能成为他朋友的人很少,他虽然不说,却十分珍惜与d先生的友情。再者,因为我们让d先生帮了很多违背人家种族利益的忙,却又眼看着他失去永生挚爱,师兄的心是很愧疚的。
我懂。
“至于护法的人,我觉得小丁可以。”我继续说。
我知道这次冒险的不仅仅是我,如果师兄在施法过程中出现问题,他会受重伤。而我,灵魂回不到体内,绝对是个死,而且是魂飞魄散的死法。所以,我们需要最信任的人护法,而在西方世界,只有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值得信赖和依偎。
师兄有些疑虑。
只是我非要为里昂做点事不可,不然我一定会心痛而死。纵然这次又为难了师兄,但承担最可怕后果的人是我。而我,不惜任何代价。
“小丁只是迷失了,但其实他从不会伤害我。”我幽幽地说,“前些日子.他为了救我,直接跑到阳光下。他最近总是闹腾,也只是反抗你。就像他才入师门时做很多淘气事,只为反抗师傅是一样的。他的性格有些叛逆,现在又正是叛逆的年纪,还有他转变为血族……”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就是他吧。”师兄摸摸我的头发,打断我。
我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我去找小丁谈。
中隐隐于世,师兄的私产地处繁华区的高档公寓楼话。
女人是敏感的,特别是对于感情的事,而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也就看清了小丁的心。他说他爱我,要我做他的女人,妒忌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此,我曾经很恐慌,因为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疼爱。但那不是男女之爱,而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就好像一个孩子之于他心爱的玩具,之于他不抱着就不能入睡的枕头,之于他纯洁心灵的最初渴望。或者,还啃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我明白了,也就坦然了,更坚信他终究也会懂得。于是,我不再刻意疏远他,只提防他这种感情不会转弯成其他。毕竟人的心,是最复杂和多变的。 现在,我把我的计划合盘告诉小丁,托付了我的信任。他起先有点不乐意“保护”那个姓马的,但在我的恳求下,郑重做了承诺。
而这边的事一处理完,我们三人便回到荆棘镇,住进最不起眼的、脏乱到吸血鬼们绝对不肯踏足的汽车旅店,然后以电影化妆的手法,化身为死到繁华街口都没人注意到乞丐形象,坐在珠儿经常购物的那家商场的出口。
我等。
03 附体
佛祖道祖上帝老天爷都眷顾我。
我坚信。
因为我等了不到两天,珠儿就出现了。
在确定方圆一公里内没有监视者后,我上前相认。珠儿很惊讶、很激动,随后就红了眼,“开特被领主大人关押起来了。”
我拉着她迅速闪到个无人的角落,先打听了下岛上的情况,又说明我要做什么事。在我做了要救出开特.凯撒的承诺后,她毅然答应做我的“宿主”,害我以为自巳是寄生虫。
男人,你们知道女人为你们做出了挂么牺牲吗?我看着珠儿,再三嘱咐她不要流露出特别的情绪。
“你放心。”她用力点头,“不是我有当间谍的潜质,而是自从开特被领主大人关押后,我每天都跑去见开特,可他根本不理我,为此我情绪失控很多次了。基本上不管我做什么,所有人都当我是发疯。”
“不要大意,至少不要表现得快乐。”我虽然觉得好笑,却仍然保持谨慎。
“快乐?那我才是真疯了。”
“那就赶紧回吧,记得不要露出马脚就行。”我没有多逗留,在目送珠儿的身影消失后,立即回了汽车旅店。因为是白天,师兄在打坐,小丁躲在壁橱里睡觉。
这几天真辛苦小丁了,我们找的那个带地窖的房子在郊区,等一切准备就绪才会搬过去,之前他只好站着睡壁柜。此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连我进门,师兄也因知道是我而纹丝未动。
我犹豫了下,在师兄面前坐下。
“我等到了珠儿,也与她谈过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师兄微微睁开眼睛。
“开持.凯撒被李斯特关起来了,说要送到长老会处审判,罪名是不敬领主。据猜,可能会被驱逐。这种惩罚并不严历,但他未必会接受这种侮辱,而且李斯特还有可能做手脚,直接让他死掉了事。比如,栽赃陷害他知道里昂的谋杀同族行为,而没有举报。或者,找非血族中人在押解途中动手杀死他。”
“李斯特占领了哈德斯岛?”师兄微微皱眉。
我摇头,“正因为不能,所以他才会迫害开特.凯撒。珠儿说,虽然他是领主,但本州的吸血鬼大多生活在哈德斯岛上,臣服于里昂。以前威廉十六还在的时候,也只是。”看我激动起来,师兄提醒我。
我深深呼吸,平静心绪,“看来开特.凯撒是唯一不宣誓效忠新领主的人,所以他才被关起来。”
“忠诚只要一个人就够了,这本来就不是人人都能保持的高贵品质。”
“我们要救出他,说服他暂时离开本州。”我说出我的计划,“然后,我需要跟他详谈。我相信,他知道很多内幕,关于一切。”
“和珠儿约好时间了吗?”
我点头,说了具体的安排。师兄此时也不再犹豫,和我商定了一些细节,然后又去打坐。
当晚,我们搬到了郊区那间房子。因为是晚上出现行,小丁兴奋的东张西望,闹得我很奇怪。难道他成了吸血鬼,在他眼中,以前常见的景色也不同了吗?
一路上,师兄故意放纵小丁,可小丁却做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我知道这是师兄对小丁无声的考验,现在他彻底通过,师兄就能放手为我施展灵魂出窍之术了。
那一天,天气有些潮湿阴冷,一点也不像春暖花开的季节。地窖中,连烛光也似被水汽包围着,光线闪烁藉淡,珠儿背身坐在靠近门边的地方,师兄身处地窖中央,身外以符水划出了个奇怪的形状,手指掐着法诀,盘膝静丯坐。而我,则躺在墙角椭得又厚又软的床上,小丁就坐在我旁边,一脸忧虑地看着我。
“喂,你是师兄的护法,守着我做什么?”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笑说。
“我担心你。”小丁凑近了,盯着我的眼睛,“你会回来吧?”他好像感觉很不安全,必须由我给出确定的信息。
我坚定的点头,“我一定会回来,不然你这小子可不就无法元天了?”
看着我无伪的神情,小丁终于轻呼出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站在了师兄身侧。
“一切就绪,我们开始吧。”师兄开口,“小乙,凝神静气,心无旁骛,你要记得,杂念会今你的出入之路受到影响。同时,你还要保持不被珠儿的意念所吸引。”
“姐姐,放弃吧。我帮你潜回哈德斯岛 ……”小丁求我。
我一摆手,“你们不要忘记了,虽然我是资质最差的,但我也神宵派门人。着不起我怎么着?我就那么差吗?守心固念,我能做得很好。快开始吧,不然珠儿赶不上最后一班回岛的船了。”说着,我闭上眼睛。
师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嘱咐了珠儿不要紧张,要小丁不管发生任何事也要保证没人打扰到他,然后施法而为。一瞬间,那法阵骤然放亮,金光流动有如一堵光墙。我看着那光,身子渐渐轻似羽毛,宛如陷入时间和空间的洪荒。
我感觉自巳掉在了一条河里,头的。
珠儿嗯了一声,提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走。那些是我提前买好做掩护的,毕竟珠儿上岸就是为了采购,什么也没买的话,容易引人怀疑。
“我带你遁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会小心不让人看到,也不让摄像装备拍到。你到那边后再叫车去码头,以防有人调查你的行踪时对不上号。小丁,守着你师姐。”
事无巨细,师兄都安排的有条不紊,令珠儿能顺利平安地带着我回到哈德斯岛上。在上岛的刹那,我的心突然一酸。那个人不在了,这个岛于我就再没有意义。可是,我居然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在这里。后岛的沙瘫上、月光情人的话。万一有窃听的人怎么办?因为大意,我们输得彻底,所以同样的错误绝不能犯两次。
开特凯撒很吃惊,眉毛都掀起来了。但他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城府深得很,脸色立即恢复了平静。
“看着我的眼睛,你会更清楚的听到我的话,我也能接受到你的回答。”我又说。
开特点了点头。
“为什么回来?”开特很不解,但又有点期盼。
“来为亲王殿下收债。”我咬牙切齿地说。
“那我一定配合,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很用力地告诉开特.凯撒。
假如此时有人从此处经过,或者李斯特正在用特殊设备监观这里,他们就会看到珠儿和开特凯撒双手交握,深情凝视,就好像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
“天哪,真恶心,我都要把昨晚喝的血吐出来了。”李斯特肯定会这么说。
但是没有人知道,前任岛主的头号忠臣,也是唯一的忠诚手下正在和令前任岛主倒大霉的红颜祸水正在通过神交,密谋着什么。
“他深深的爱着您。 ”这是开特.凯撒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对我用了尊称,声音很沉痛。
我心如刀绞。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惜为时已晚。
“他为什么爱我?我有什么好?”我哽咽,“他话了八百年了,女人于他而言只是调剂品,我还是口味最差的那个,为什么他对我动真情?我宁愿他讨厌我!”
“是啊,为什么呢?”开特.凯撒苦笑, “爱情简直是没有道理的感情。本来,他应该恨您。因为在八百年前,他的被刺就与您有关。”
我大吃一惊,“我的前世?”
“不知道,我不太懂所谓的前世个生。” 开特.凯撒摇头,“不过在他还没成为吸血鬼时,我就是他的贴身近卫,一直陪伴他到今天。”
“你是他转变的?你是他在血族中的第一个孩子?”
“是的。我在他的尸体前自杀,他为了救回我,给了我永恒的生命。于是我发誓,永远忠诚于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难免有些震惊,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疑惑地道,“可我听说,血族中人必须摆脱了新生儿的身份后,才有力量初拥。当时他才被刺,也才变成吸血鬼,又怎么能转变你?”
“他不同,他是范伦丁家族的人,还有可能是除了兰斯洛外,最强大的一个。”开特老实地说,“这个你得去问刘易斯,他们家族有秘密,从人神大战,世界分为两极后就有的大秘密。”
“刘易斯在哪里?”我问。
开特摇了摇头,“李斯特也在找他。我请求您,一定不能让李斯特找到刘易斯,请您保护范伦丁家族最后的血脉继承人。”
“我一定尽力,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他。”这是我唯一能为里昂做的了。尽管他们父子关系不融洽,但我相信,他们是爱着彼此的。只是,他们都倔强,他们都高贵,所以他们都不解释和表达。
“我衷心的感谢您。”开特很诚恳,以眼神向我行礼。
我眨了下眼睛,表示承诺。
“说说八百年前的刺杀。”我又问,心乱如麻。
如果我的前世真的杀了他,他不是应该憎恨我,应该报仇吗?是我让他壮志未酬的。可他为什么反而爱上我?然后在八百年后再因我而死一次,彻底的死亡,没有灵魂轮回的死亡。如果那个刺客确实是我的前世,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他的遇刺是个谜,但我却知道,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巫刺杀了他。”开特慢慢地说, “我听到异常的动静后赶到,只来得及看到那东方女巫消失。”
“消失?”
“是的,消失。”开特呼了口气,沉浸在回忆中,“我看到亲王殿下的胸口插着一把样子奇特的、细长的剑,而刺客的胸前插着亲王殿下从不离身的匕首。”
“天哪,同归于尽!”
“我不能确定。毕竟东方对于我们来说是很神秘的,并不了解,那个年代就更是如此。而那个女巫是蒙着面的,因此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您的前世。只是她行动的手法、奇妙的法术、纤细的身段、乌黑的长发和那双黑眼睛暴露了她是东方人的秘密。亲王殿下身为人类的生命是结束了,但那个女巫却化为黑沙,混在地上的一摊血迹里。所以尽管她重伤,但谁也不能确定,她有没有与亲王殿下同时死去。
“随后再没见过她吗?”
“没有。”开特叹气,“不过当您出现,对亲王殿下使用一招法术,就是那种能随意控制他疼痛的法术时,他意识到您可能就是八百年前的刺客,或者是她的传人。”
“六丁玉女印。”我有有自语着,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能用这个印法的,只有我们神宵派。也就是说,就算当年杀他的不是我,也是我派中人。说到底,也算是我的责任,毕竟一切皆是传承。可是,我虽然知道早在商纣时期,中国人的脚步就到达过美洲,稍后也到达过欧洲,但想不到为什么那个时期的道门就参与到人家西方人的事务中。又为什么,会玩刺杀呢?
当年的里昂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他面对的只是残酷的战场,用了残酷的手段,身为没有利益关系的神宵派,没有理由和原因去刺杀他。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我头都大了,一个谜还没有解开,更大的谜团就扑面而来。
05 关键人物
范伦丁家族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本来是最古老的吸血鬼家族,却在兰斯洛的那一辈进入人类社会,并混得风生水起?又为什么到里昂这里因为被刺,恢复了血族的身份了呢?这一切,和那场刺杀有没有关系?八百年前的刺杀者,是我的前世,还是我派中人?
我问开持.凯撒,可他却说不出什么了。只说,刘易斯很可能会知道。
也许他是为了督促我寻找和保护刘易斯才这么说,但更大的可能是,刘易斯真的知情。毕竟,他是里昂的亲生儿子,他是范伦丁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那这次又是出了什么事?我们离岛去韩国之前,一切都还在掌握中。”我转移话题。
八百年前的、甚至更久远的秘密我要慢慢解开,当务之急是先平息里昂之死带给我的巨大痛苦。不为他讨个说法,我不能活!
“有一个关键人物。”
“谁?”
“豪斯会长。
一瞬间,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我才想起有这样一个人物,活得肮脏,死得无聊,我早就自动把他扫除到了记忆的垃圾堆中,只等着慢慢遗忘,没想到今天又要提起。
可是,他不是死了?
“他没死。”开特咬牙切齿地说,“而你和你师兄带给我们的日行石,其实是他伪造的赝品。”
我惊讶的无以复加,听开特娓娓道来。
原来,李斯特与威廉十六居然是好友。想想也不难明白,他们可不就是一丘之貉吗?所以威廉十六死了之后,李斯特早就暗中潜伏在荆棘镇,调查好友的死因。就连他接任本州的血族领主,也是他暗中动作的结果。他活得太久,在长老会中很有人脉。
他躲在暗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当豪斯会长作为人类的生命终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于是他出来了,给予了蒙斯会长永恒的生命,并得知真正的日行石还在蒙斯的掌握中。那场爆炸就是他的杰作,只为了毁灭所有他出现过的证据,也毁灭那颗假的日行石和假死的豪斯会长。
“那他不是更该受到审判?”我大怒。
杀掉威廉十六是权利斗争的结果,杀掉那个意图染指我的褐发男说到底算是正义的,杀掉p先生根本就是栽赃险害,可为了这些罪名,里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李斯特呢?要按血族的规则来讲,够他死上一百回了。
“关键是没有证据。”开特也很愤慨。
我没说话,把这事深深记在心里。没有人,能不为阴谋付出代价,里昂不也是?所以我不急,因为实力相差太大,但我得给李斯特点颜色看看,让他尝点苦头,让他知道我不好惹。然后,我会慢慢的搜集证据,直到他也接受所谓的“公正”审判为止。
“你知道了李斯特的事,不是很危险吗?”我担心。
开特对里昂这么忠诚,就算是为了里昂,为了珠儿,我也不能让开特再出事了。
“我是偷听到的,他并不知道我是知情者。”开特似乎有点惭愧,但同时又有点骄傲,“我不仅是亲王殿下的侍卫、管家、我还帮他搜集所有情报。我运用了古代中东人的一些方法,就是……某些特殊的房间有窃听暗道……”
“是你改装的,还是这建筑本来设有这种地方?月光情人,到底是谁建的?”
“听说是个神秘的女人,已不可考。那些暗道本来就有,我只是利用了起来。也是巧合,亲王殿下出事后,我被追捕,逃到一处暗道,正好看到李斯特和豪斯说话。可惜我再逃时被捉了,若不是您出现,我亲爱的小姐,这个秘密也许被永远埋葬。”
“你安心等待被押到长老会去审判,不也打算了捅出这件事吗?就算没有证据,至少撒下怀疑的种乎。”我说破开特的心,“但是收债不用那么惨烈,而且效果不好。我会想办法弄你出去,你要好好和珠儿生活,也算走保存力量。如果找到刘易斯,我认为你有必须要效忠的人。”
“遵命,我的小姐。”开特说着,突然对我言听计从起来,好像我是里昂的遗孀似的。事实上,我愿意走他的未亡人,假如上天给我一分钟的机会的话。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李斯特处心积虑的后果了?”我把话题导回。
“对,自从他出现,他就在等机会。只因为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本来是吊儿郎当,只喜欢恶意欺你他人的人,并没有很大的野心,所以忽略了他美貌下的阴狠。”
我沉默着,脑子却旋转不停。
那个褐发男是李斯特的人,说不定是李斯特故意抛出的饵。他在试探里昂对我的态度,找出里昂的弱点。不幸的是,我是那个弱点。虽然没人亲眼看到里昂杀掉褐发男,但他在李斯特的眼皮子底下失踪,李斯物肯定知道这卑鄙无耻的家伙是怎么死的。只是,他没的证据,那褐发男也没有份量。
但正如他所说:一个自认理性的人,一旦感情用事,是很激烈的。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的发现里昂爱我,知道只要是与我有关的,里昂就会感情用事,于是就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等待着机会。我们一直没有踏入他的圈套,直到那场天台上意外的婚约,直到我们去盗夸父之引。
和开特“深情对视”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明白了关于那个致命陷阶的一切。
所谓的最古老血族家族,其实已经是第二代了。第一代的十三氏族,如今已经湮灭于历史之中。血族尽管拥有永恒的生命,但仍然不能避免死亡。
宗教、神力、圣迹、自身的消磨和厌倦……而那十三氏族虽然灭亡,但每个氏族都留下了圣器,也就是十三圣器。当然,这些血族宝物,也可以说邪物也早就消失了踪迹,但李斯特却拥有其中之一:鬼灯。
那是能控制人(包括血族)行为并且制造幻觉的东西,可惜因为破损而力量大减,如果没有外力,很难控制住意志坚定或者法力高强的血族中人,特别是亲王级别的。 李斯特有一颗魔鬼的心,他特别善于抓住人们心中的恶,并把他们整合起来。他用鬼灯控制力量稍小的吸血鬼以获得情报,他找来了金秀儿和马小丙。
金秀儿恢复记忆根本不是凭自已的法力,而是李斯特的手笔。从金秀儿的口中,他推测到了我们的行动,于是他在p先生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对他使且了鬼灯,控制了p先生的行为,使他成为内奸和背叛者。
p先生是忠诚的骑士,后来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李斯特在做怪。随后,李斯特又和金秀儿、马小丙联手制造幻境,差点困死我和师兄并让里昂“看到”我和师兄相亲相爱,并预谋背叛他的场面。
只是里昂有一颗坚强的心,开始时他确实受到了蛊感,对我非常愤怒,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李斯特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抢在里昂动手前,控制p先生做了很多元耻可怕的事,然后又自伤自身。是的,里昂确实杀了p先生,但那是在p先生的请求下,亲手为自已忠诚的骑士解除了痛苦。
可是里昂杀死p先生的场面,被李斯特故意安排给d先生亲眼看到,在此之前他还以其他借口请了血族长老会的三名长老前来。大约他知道夜长梦多,里昂智慧又坚毅,他的手下服从度高,只要给里昂一个喘息之机,他这么深这么久的谋划就会完全破产。
结果,他一击而中。
里昂因杀死p先生而获罪,为了保持p先生的尊严,他选择了沉默,毫不辩解。本米,因为里昂的亲王身份,在执行死刑之前还有一道程序,就是到长老会所在地去复审。但李斯特故意泄露我受了重伤的消息,阴差阳错间,师兄又急于找里昂联络,更令里昂错误的相信了李斯特的说词。
里昂在关押期间逃走,师兄在约会地被伏击,全是李斯特一手策划的。如果能消灭狼王,于他而言算是立了大功。好在里昂及时赶到,把师兄救回,不然我夫去的不仅是今生至爱,还可能加上我的初恋,我的亲人。可里昂也因为这些行为,特别是救走血族的死对头狼族的首领,而被改判为死刑立即执行。
李斯特一步一步算得相当精确,就好像弈棋高手,不动则已,一动就连环套连环,置对手于死地。
这一局里昂输得彻底,并不是因为他笨,他不够强大。而是因为他冰冷的身躯里有一颗火热的心,他爱着我,保护着他的手下,他那高贵的灵魂也没有预料到李斯特能如此卑鄙。
而李斯特,真的只是为了帮威廉十六复仇才这样的吗?我不相信!威廉十六那种家伙不可能动摇李斯特的心。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他太高傲,觉得这世上鲜有人能配得上他。那么,又是什么让他那么偏执。这,又是个谜。
但我对他的真实想法完全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让他付出代价。里昂或者也是邪恶的,毕竟他出手杀了威廉十六,初拥了小丁,可他是为我而死,我不能容忍。
06 交易
“您的师弟确实是亲王殿下初拥的。开特告诉我,“只是和p先生一样,亲王殿下不是有意。当时亲王殿下去找您,您的师弟试图袭击,结果……误杀。”
我心里发凉,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直是我心里的疙瘩,里昂虽然害了我师弟,但也救了我师兄,这样的乱帐,要怎么算?我宁愿他活回来,让我跟他算一算。
可是,能吗?
“金秀儿和马小丙呢?”我想起那两个贱人。
尽管我心里有团火,恨不得立即让李斯特尝尝阳光的滋味,但我知道暂时动不了他。我实力不够,必须借刀杀人。这也是李斯特对待里昂的方法,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在此之前,我得拿几个人做做伐子,相当于宣战。我要让李斯特知道我要对付他,因为直面对垒而胜之才够痛快。
“就在三天后,李斯特会实现诺言,当众初拥她们两个,就在哈德斯岛上。”开特冷笑,“这两个死女人,都是极度渴望加入血族的。”
“豪斯那个老混蛋呢?日行石是在他手里,还是交给了李斯特?他在不在岛上。”
“据说那日行石失去了法力,不知是不是损坏了的缘故,所以李斯特并没有强取。至于豪斯,我觉得应该不在岛上。他是见不得人的吸血鬼,明目张胆出现是会给血族带来麻烦的。”
“我明白了。”我灵机一动,又和开特.凯撒商定了一些细节,就把意念的自主权还给了珠儿。
两个小时后,珠儿以今天采购的东西有损坏,需要退换为由,重新上了岸。其实,似乎没人在乎她上岸的理由,岛上最近出了大事,吸血鬼们人心惶惶,而正常人类根本就不知情。纸醉金迷,仍然是他们要追求的首要目标,其他事都是不太在意的东西。
灵魂归窍后,我什么也没和师兄说,先立即回了措人协会,找到了泰戈尔院长。他很吃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有点讽刺地看着我, “马小乙,血族内部的事,我们协会是不会插手的。”
我笑得无害。
很好,协会的消息很灵通,本州血族事务的变故,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得一清二楚。哈,我还怕他不灵逼呢,他们的情报系统高效些,正是我的愿望。
“而且……”他打官腔,“自从你可耻的临阵脱逃,被取消了猎人的资格后,已被列为了不受欢迎的人。”
“我不需要欢迎,我是来谈交另的。”我直截了当。
“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谈呢?”泰戈尔院长一脸悲悯地说,“协会毕竟走协会,就算势弱,血族也不敢随意侵犯。可你呢?我听说血族又把你列为了通缉犯,还有一部分民间人士在找你。实话说,我很同情你,我的孩子,可是我有自已的职责,不能给予你保护。但只要你虞诚,相信上帝会保佑你的。”
这老宗伙,真是会装蒜,明明心里恨得我牙痒痒,可嘴里却说得那么诚恳。他的本意,不就是说我现在是丧家之犬吗?嘲讽我当初用计脱离协会吗?所谓民间人士,也不过是金秀儿而已。我没死,那个贱人就不得安宁。
“你太小看人了。”我仍然面带笑意, “你以为,我是来寻找庇护的吗?”
“上帝原谅您的仆人吧。”他在胸口划着十字,“我了解你痛失所爱的心情,可协会真的无能为力。”
天下间最恶劣的人也不过如此吧?这么突然揭人家心里最痛的伤疤。心真的很疼,疼到我差点没了呼吸。我相信我的脸白了,也知道协会清楚我与里昂的关系,但我咬着牙保持冷静,不给自己退路。
“好啊。”我站直了身子,“既然你想把立大功的机会住外推,我找别人就是。但我提醒你,年纪别活在狗身上去,那真的、真的、真的很不智慧诶,简称:白痴。”说完我就往外走。
切。有人就是自视过高,没有他这个**蛋,我就不做槽子糕了?找他,只是因为他够贪,对争权夺利这档子事够热情,而且还特别喜欢装13。而且我断定,他肯定会追回我。对于贪婪的人来说,诱饵永远是有用的,哪怕他不确定诱饵的大小与真实性。
果然,我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叫回我, “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他也不装了,脸色阴沉,在灯光的的映照下,脸上的垂一条褶子都似乎隐藏着卑鄙可耻的诡计。
“你还记得‘死去的’豪斯会长吧?被炸得骨肉无存的豪斯会长?”我切入重点话题。
豪斯会长维持着神职人员的神圣感,但眼神却闪过一丝惊讶和忧虑,“马小乙,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协会要做什么?” 我还就端起架子来了,反倒让泰戈尔个老混蛋不禁发急。
“如果你要损害协会的荣举……”
“协会很快就没没有荣誉可言了,会成为整个地下世界的笑柄。”由于普通人很少知道血族、狼族和猎人协会的事情,我们把两大异族和各种教派的联络与交集称为地下世界。 “你要揭露豪斯会长的真实死因吗?”泰戈尔院长冷下脸,露出杀机。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做那种小儿科的事。事实是……豪斯会长重生为吸血鬼的新闻会让协会颜面扫地。呼,曾经的猎人协会会长啊,现在地成了血族中的低级成员。协会的脸往哪搁?让全体协会成员情何以堪?让协会的长老会如何看待?最最重要的是,以后还会有谁赞助这种连会长也叛变的组织呢?”脸面啊,钱啊这些东西,永远是协会这种组织最在意的,也是最大的弱点,最承受不住打击。这不,泰戈尔院长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又气又惊。
我看吓得他差不多了,也就不卖关子,把豪斯会长已经成为吸血鬼,并很快就要认祖归宗的事说了,“你想办法在三天之内找到他,我来帮你解决掉。作为交换,协会要撤销因我而对东方教派进行的指责。”
这就是我找协会的目的,我需要他们高效而无所不在的情报网帮我找人。我没有时间。三天后,我要做一件大事,要送给李斯特的初拥仪式一份大礼。
当然,交换的条件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但我若不表现得斤斤计较一点,这老混蛋会怀疑的。就算我做了这番铺垫,他也还是不相信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自已可以解决。”果然,他慢慢地说,眼神闪烁不停。
“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由我来执行任务最合适。不然,难免消息扩散。”
协会的高层人员全是一帮废物,是玩政治手段的,却没本事杀吸血鬼。而如果找到豪斯的行迹后,派猎人们执行“清洁”任务,显然会令一部分人知道这种不堪的情况。事后再杀人灭口?在当今血族势力开始抬头的情况下,猎人损失不得。我就是算谁他们需要我这个有能力但不多嘴的“外人”来处理豪斯,才放心地上门谈交易的。
“你会这么好心?”他斜眼看向我。
“这是交易!到底愿不愿意,给个痛快话儿。把这种事摆平,对协会来说是多大的功劳,我相信你明白。自己人,我才照顾你的。你不答应的话,我尽可以找别人去。比如格雷神父,比如费舍儿嬷嬷。如果你想拦我,只怕也没这个本事。”我板着脸,在平等对话后再来点强硬的态度,不信这老家伙不服软。
“你只要那一个条件吗?”他低头想了想,说。 “还有一个。”我伸出食指,眼看他松了口气。
什么烂人啊,人家条件多,他才能放心。可见狡猾的人的思虑多,不明白有的事其实很简单,非要人家威胁才舒服,这么贱的人我真是第一次遇到。
“马小丙和金秀儿。”我说出两个名字, “帮我查到这两个女人的落脚地。”
“女人间的恩怨?”他忽然笑起来,很猥琐。我想,他大概知道里昂和我的婚约,以及金秀儿“前任女友”的身份。至于小丙,他早就根清楚我们之间虽名为师姐妹,但实则水火不容的事实。
我配合地露出羞愤妒忌的神色,带着女人的疯狂劲儿,“你别管,在三天之内帮我找到,我就免费为你处理掉协会的毒瘤!不怕告诉你,马小丙也正在积极加入血族,这又是在打协会的脸。而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有我这个同门师姐才能摆平。说白了,这件事必须我做,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其实关系不大。”
“好吧。我答应你。”老混蛋终于想明白了。
协会需要脸面,协会更需要钱,而他需要功劳好住上爬。答应我的条件,他损夫不了什么,何乐而不为呢?把怀疑之心一去掉,他就知道这是个好的交易。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和他又商定了联铬的细节,就悄然离开协会基地。夜色中,我漫步街头,又细想了一回我的计划,然后就打通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刘三刀的电话,也不管中国那边是几点。
“三天之内,立即到荆棘镇来。否则,我会为东方教派闯下天大的祸,大到你没办法修补。”我不理会电话那边的大人物气得暴跳。直接威胁他。
其实他不来我也没办法,但东方教派也不能在西方再丢人了,我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这叫啥?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07 刘易斯归来
事后,师兄曾对我说,他可以动用狼族的力量来帮我。
可是我不愿意他为难,因为他在狼族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况且,我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师兄听了我的解释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一边打坐疗伤去了。
他的内伤本来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辅助我灵魂出窍,伤情又反复了起来。只因我跟他说三天内有大动作,他很努力的使自己恢复。小丁也很老实,几乎是沉默的,不吵不闹,似乎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
等待的气氛很压抑,但我们师兄弟妹三人谁也不点破,只窝在那个小农庄里。
“明天是会满月吧?”第二天晚上,我和小丁坐在窗边,静静地聊天。
他“嗯”了一声,“虽然我加入血族不久,但听说重要的仪式都要在满月日进行,在这方面倒和……狼族一样。”小丁瞄了瞄师兄,“姐姐不是说明天要有两个人同时被初拥,还有一个人被介绍进入本州血族会吗?那就没错的。”
“我需要他的帮助。”
“他会来吗?你确定?”
“我确定!”
理由很简单,小丙要变成吸血鬼,这事我不说,西方教派也会通知他。如果小丙成功,东方教派的脸面也丢尽了,刘三刀就是失职。而且,我相信他必会受我的威胁,因为师兄是狼人的事他铁定早就知情。
前两天师兄说漏了嘴,他说:我们神宵派门下的弟子,除了排名第三的马小丙外,其余的都有秘密身世。那也就是说,师兄、我和小丁都出身不凡,师傅和刘三刀都隐瞒了什么。
那些秘密,刘三刀不说、师傅也不说,那我就不问,事情该来的时候自会来,我不急。但倘若我们有事,刘三刀就有义务来当牛做马。有秘密的人是应该被保护的,这是世界规则。他不能白当理事长,却什么责任也不担当。
“他能做什么?”师兄缓缓张开修长凤目,眼皮看起来很浓重,于是整个人就带了几分憔悴之意。
“听我指挥,帮我设一个大大的局。”我细细给师兄讲了我的打算。
西方教派与我们东方教派不同,他们是把管理和技术分开的。细化的说,就是猎人协会的上层管理人员,未必有强大的法力。可我们东方教派呢,爬到高位的人都有两下子。这种情况各有利弊,毕竟管理需要精力,让强大的修行者担任行政人员,会让他们不能专心于法术,早晚会消弱他们的力量。但西方教派这样的外行管内行,有时也会影响战斗效果。
刘三刀是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我师傅曾经说过,在有名有姓的修行者中,能打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不错。”师兄听了我的计划后,夸了我一句,小丁却嚷嚷说自已要负责的事情太少了。
“可却是最重要的。”我安慰他,也确实是实话,“师兄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他的安全就更重要。你就是要保护师兄的,没有你就没有他,没有他就没有成功。再说,你还有一项破坏活动要负责。”
“真的?”小丁很兴奋。真是个孩子。
我点头。
“那做完这件事,我们去哪儿?”他高兴地问,大约知道以后会一直跟着我。
我心痛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却还努力微笑,“我们回家去,回中国去,忘掉这里的一切。姐姐会保护你,你也早晚能在阳光下自由生活。”
其实,怎么能忘掉?但里昂尸骨无存,我只能把他埋葬在心底,永生永世。我的哭泣,不可触碰。
“缺一个环节,显得计划单薄。”师兄沉思了下,又插嘴。 ”
我相信他是怕我沉浸在情绪里,感觉痛苦,但我也知道,他说得对。可我们的人手就这么几个……时间紧、任务重,要消灭几个贱人,还得让李斯特吃瘪……很难。
“我们需要一个人,极大的分散李斯特的注意力。”师兄说,“我们行踪谨慎,又以珠儿为介,李斯特不可能发现我们。但他明晚必会严加提防,他活了这么久,法力高强,如果没有牵制,我们这边很容易就出岔子。最好,是有能震动他身心的事件发生。”
我苦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但是现在让我去哪找一个够分量的人,然后再策划一个事件。在整个计划中,我可是连开特.凯撒和珠儿都分配了任务,再没有多余的力量。
好像是为了印证这世界上是有奇迹的,在我们沉默了不到十秒钟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女人的第六感却令我的心狂跳,然后整颗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刘易斯!一定是刘易斯!失踪很久的刘易斯,连自已的父亲死掉也没出现的刘易斯,却在这个时候现身了!他换了号码,是为了不让人监听吧。那么说,他至少知道要面对的是谁。
我按下接听键,喉咙却哽着,说不出话来。对方,也沉默着。果然,是他。而我们,就这样借着那无形的电波,相对无言。
良久,他才问,“你在哪儿?”
我说了地址,并嘱咐他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跟踪。
“放心,我运气好,正在附近,很快就会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坚毅感。
我安抚了师兄和小丁,就跑到农庄的外面去等,才绕过几个草甸子,就看到刘易斯孤零零地倚在木栅栏上,似乎站了一会儿了。
和我初见他时一样,他就像一只幼兽,脆弱而美丽,眼睛里闪着迷茫又绝望的光。夜露,让他的浑身都被春寒的湿气包围着,似从梦中来。
我站在原地,就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却再踏不出一步。似乎有什么,阻隔在我们之间,千山万水的距离。他才走了多久啊,已经物是人非。
“他死了,是吗?”刘易斯轻声问我,声音仿如夜的叹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敢点头。不然,我可能无法呼吸。也许那是事实,但我不想说出来。
“是为了我。”半天,我才哽出几个字。如果不是里昂杀了褐发男,李斯特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进攻。那样,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有机会等我看清楚自已的心,告诉他那句我没说出的话。
“是李斯特。”刘易斯淡淡的笑,可眼角却划下红色的痕迹。他的血泪,已经流出。
“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来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刘易斯一字一字地慢慢说,声音因为仇恨和痛苦而颤抖,“我恨他。我恨他初拥了我,恨他不救我所爱的人,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刘易斯。无垠苍穹下,只有我们两个来不及表达感情的人,默默哭泣。
良久,我把刘易斯带进房子里,费了好大力气才劝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计划差一个环节,正好你来了。”我对他说,“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刘易斯努力压抑着立即手刃仇人的情绪,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生怕他不肯冷静下来,毕竟他的实力和李斯特相差太多,我们的集体力量也比不得哈德斯岛上的血族,硬碰硬不行,必须使用阴谋诡计。
而有了刘易斯,我把计划重新调整了一下,成功的机会会更大。现在万事具备,只等着明天上午和泰戈尔见面,下午去接机了。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以我喜欢在行动前准备退路的习惯来说,我问刘易斯。
“我不知道。也许,就留在岛上。那是我父亲的产业,我必须继承。”刘易斯说,“我还要听听长老会的意见。哼,李斯特在长老会有人脉,难道我父亲没有吗?”
我灵机一动,立即问,“能不能请动一个长老?”
“正有此意。”刘易斯站起来,“我先走了,有事情要办,明天晚上依计行事。时间不会变吧?”
“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我和他交换了个坚定的目光。
第三天。
早上十点,我从一家很不起眼的小便利店出来,手里攥着写着两个地址的纸条。
下午两点二十二分,我接到风尘仆仆的刘三刀。他见了我很火大,但在我说了师兄和小丙、小丁的事后,他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刘三刀三十多岁,这只是外表,他实际的年龄跟我师傅一样,是个谜,但至少也有七老八十了。他们修道有方,看起来都特别年轻,我师傅还更厉害些。
“您对此难道没有话说?”我冷笑。
“一切皆有定数。”他眯上眼,摆出老道们经常摆出的“天机不可泄露”的讨厌模样。
其实他长得挺帅,比我师傅只差一点。中等的高度,清秀的五官,神情中有一种硬气和暴戾,不像个修道有成的人,而是像进山当了土匪的书生。
08 去死吧,贱人们!
“你这个方法不好。”听完我说的计划后,他一本正经地说,“西方教派的事,我们不应该插手,特别是里面还涉及到血族。其实,我们只把马小丙带回去就行了。”
“你要是不满足的我愿望,我发誓会一直找麻烦的,我师兄师弟也会这样。”我毫不客气,咬牙切齿的冲他笑,“你自已很清楚,我们三个不是常人,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坐在火山口上!”
他立即暴跳,“有你这样跟理事长说话的吗?我好歹是长辈吧?是领导吧?你师傅怎么教的你。”
“那你就拿出长辈和领导的样子来,有一份担当,别让我看不起你。”我哼了一声, “还有,就是我师傅来了,今丆天也拧不过我去。”我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气得刘三刀差点倒仰。
“死小孩,你不知道签证不那么容易办吗?”结果,他还是乖乖追上来,冲我喊。
他有愧于我,有傀于我们神宵派。而有的人是死不悔改的,小丙,没必要再带回中国
晚上,哈德斯岛闭岛,只有一班轮渡,于晚上九点三十分在码头接人。接的是今晚的三大主角:金秀儿、马小丙和豪斯。
于是,第一个行动的人是刘三刀。
他拿着猎人协会提供的地址,在天擦黑时找到了豪斯的秘密住处。作为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和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前会长,这二位是见过面的,所以豪斯当场就愣住了,感觉大事不妙。
不过下一秒,豪斯神色平静地听刘三刀对他说了几句话,用力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然后刘三刀像乞丐一样蹲在墙角,等豪斯收拾完了出门就跟在其后。他走得静悄悄的,甚至让所人都注意不到他在尾丆行。
这就是刘三刀最大的本事,控心术,能左右人的意志。他若出手,不着道的人很少。所以从我接机时开始,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就吞了师傅的定心符符水,以免被“误伤”。我师傅曾说,刘三刀没什么道德底限的,曾经“误伤”过很多自已人,像克格勃一样无耻的套取别人内心的秘密,唯有我师傅能治他。
就是说,豪斯在没提防之下,轻易被刘三刀控制了行为和意志能力,刘三刀叫他干嘛,他就会干嘛。
依着我的计划,豪斯会找到金秀儿的住处,已经变成金氏拘腿子的马小丙也在那里,他会告诉这一对贱丆人,轮渡的时间改为了晚上十点三十分。
有这一个小时,足够我做出安排了。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环,就是豪斯炫耀日行石在他的手里。有了日行石,就算成为吸血鬼,也可以在阳光下行走。这一点小丙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会很轻易上当。而金秀儿这种贪婪无耻,什么都想抢到手的霸道女人也立即会被传染上,对日行石充满了渴望。
这样一来,前面的铺垫就差不多了。想成为吸血鬼的人都会纠结于再也看不到阳光的痛苦,深深矛盾,而日行石却弥补了这种遗憾,对所有血族和即将成为血族的人来说,都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人就是这样,得蜀望陇。
不过金秀儿和马小丙暂时不会抢豪斯的日行石,毕竟豪斯是吸血鬼,就算是能力最差的一级,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那两个贱人虽然都有法术在身,但彼此投鼠忌器,只会各怀鬼胎,另外寻找机会。而这个机会,刘三刀会控制豪斯在某一约定的时间段内给出。到时候,她们会争得你死我活的。
为了保证豪斯会一直按“剧本”演下去,刘三刀会留在附近控制他。他面对小丙本来有点危险,毕竟是认识的,但小丙现在只怕是心烦意乱,又惦记着日行石,分神太严重了,他只要适当隐藏好,就不会被发现。
在刘三刀行动的同时,提前一天上了岸的珠儿会来到农庄,再做宿主。这一次却是师兄灵魂出窍,附在珠儿的身体里。珠儿会带着师兄的灵识坐那班本来是接“三贱客”的船。同时等在那儿的,还有刘易斯以及他请来的一名血族长老会成员。
刘易斯回来的太突然了,对船上的血族成员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刺激。而且哈德斯岛的轮渡没有等人的习惯,哪怕王公贵族也一样,所以船会在九点半准时开走。
到达岛上,刘易斯的出现照样会引起轰动和混乱,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李斯特千算万算,绝对想不到在刘易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继承家业,居然还有一名长老保架护航。这场面会大大牵制他的注意力,随后全岛的人也都会被吸引过来。就在这时,珠儿会带我师兄会到关押开特.凯撒的地方去,把后者放出来。
肉身是珠儿,不怕法术银。灵识是我师兄,拥有开锁法术。所以,开特.凯撒会被顺利救出。鉴于以前他是岛上的大管家,所以他自然有本事再派出一条船到码头,就由珠儿来驾驶。
确切地说,是一条大船,拖着一条小船。而此时,我和背着师兄肉身的小丁早就等在岸边了。我们提前一步登船,藏好。
在等待期间,师兄的灵魂回到自已的肉身中。这时候,岛上防守松懈,小丁会驾小船带珠儿回去。然后小丁去图书馆,把那本年鉴帮我偷出来,珠儿则回去睡觉,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情。这样能保证她不怕牵连,也保证那本年鉴中关于范伦丁家族的记载不被更多人知道。
开特.凯撒并不跟着我们,而是去到刘易斯身边。那位长老在月光情人的,当刘易斯一出现,看似铁板一块的血族内部就出现了巨大的分裂和波动。
本来,那些人归顺李斯特只是因为茫然,现在前岛主的儿子出现,那些具有骑士精神的人,就有了新的效忠目标,其他随风倒的人物也在开特.凯撒突然跳出来指控时发生了立场转变。
特别是开持.凯撒,他的人缘也一贯良好,这从他入狱这么久,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新鲜的血浆喝就青得出来。他声泪俱下的一说,倒有大半人联想了下李斯特平时的行为,而后选择了相信。
至于那些半信半疑的,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着到不远处的海面上、那条船的甲板上发生的事及出现的人。那会从侧面印证了开持.凯撇的说法。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金秀儿和马小丙同时把匕首刺入了对方的心脏,同时两人也挥出银椎,把豪斯变成了漆黑的灰烬。
着到这一切,那名长老脸色铁青。他当即宣布,在这种情况下,李斯特不适于再担任本州领主,其领导能力实在很成问题。随后他就 “邀请”李斯特回到长老会总部接受质询,本州领主的职务由刘易斯暂代。
而在那场如同海市每楼一样的幻术之下,我手握日行石,面对着脚下的一具黑灰人形物和倒地血泊中的两个女人,冷笑连连。
“我很遗憾,没能亲手杀掉你们。”我摇摇头。
这大概是唯一的意外,那场幻术除了掩盖了我和我握在手里的日行石外,居然与事实完全相同,可见人心果然和想象中的一般恶。照理,她们应该立即就死,但因为都身负法术,还留着一口气儿。
“我父亲会帮我报仇的。”金秀儿阴森地笑。
可我不怕,只淡淡的笑,持手里的日行石一抛一抛的,“我等着。可惜你看不到了,你持在地狱里永受煎熬。你呢?才什么遗言。” 我转向小丙。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小丙是到死不悔改的类型,她恨恨地瞪着我说,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到这一步。这是你作的孽,会受到处罚。”
“我们走吧。”在小丙合上眼的瞬间,师兄抱住了我的肩。
09 眼中人,半梦中人(上)
日行石,我还给了刘易斯。
但是,它已经夫去了其神奇的效果。刘易斯手握着它,伸臂于阳光下,尽管那宝石发生着种种的神奇变化,却不能抵抗太阳的热能。刘易斯的胳膊被灼伤、烧焦,而后起火。而我则抱头蹲在地上,尖叫不止。
我受不了这种场景!受不了眼看着那鲜活的躯体突然化为灰烬!
刘易斯试图留下我,尽管他隐约感觉到我爱的是里昂,他的父亲,但仍然想让我留在他身边。可惜我只能辜负他的好意,因为这岛上的一草一木、潮湿而略带咸味的海风、清冷的明月,都会令我想起那个人。
原来真是这样啊,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最爱的已无法挽回。
师兄没有跟我一起,他仍然是狼王,仍然有着他未对我言明且不可推卸的使命,是刘三刀带着我和躺在棺材里的小丁回到了中国。只有在这片土地上,藉由着家的感觉,我才能活。
任何动物不都是这样吗?只有在家里才能安心疗伤。尽管,里昂的死是我心里永不会愈合的伤口。我的心被他涨得满满的,可却又空荡得没有底,难受得无法描述。
刘三刀没对我用控心术,而是喋喋不休、唠哩八叼的对我进行轰炸式“聊天”,成功的套走了我所有的秘密,我在荆棘镇这几年的所有经历。除了,我的爱情。
于是他没让我们回神宵派旧址,而是安排我住在东方教派总理事会所在的那个不出名,但景色异常秀丽、环境特别静谧的南方古镇。
“你师傅已经出关,可又去云游了。”他说明这样做的理由,“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但我不能不管你们。离我近点,好歹有个照应,万一那个有钱的棒子报复你们呢?我在,给他一万个泡菜胆也不敢!再者,小丁情况不稳定,我也得盯着点是不是?”
“你打算向上面报告小丁的事吗?如果是,我立即就走!”
“不会。”他答得干脆,“如果我报告上去,他就活不了了。你要知道,这世界有的是为了所谓‘大义’而不顾道义的人,这违背我修道时的信念和理想。我要明白,我只是个小小的总理事长,明面儿上的人,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所以不能左右的事就索性装不知道。”
“你愿意承担青任?”我问,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很相信他。
“不愿意啊,这不是没办法嘛。”刘三刀耸耸肩,难得这么坦白,“这小镇附近有血液研究中心,偶尔丢点血浆不算什么。还有,我们毕竟是东方教派,小丁又有中国道术基础,我记得有一种什么丹来着,在某本秘籍里有记载,专门喂食僵尸的,咱们可以试着炼一下。我琢磨着所谓吸血鬼,就是咱们所说的僵尸吧?不过就是高级一点,不仅有智慧,仿佛还比人类还聪明,长得又漂亮罢了。如果小丁合用,以后就不需要偷血,更不需要做天道难容的事。也许慢慢的,他通过内服丹药,外行练气,就能成为传说中的僵尸之王或者妖物,当然走正直善良的妖,那样他就不再惧怕阳光了。到了僵尸之王的程度,悄悄生活在人类之中也不成什么问题。”
听他这样说,我不由瞪大眼睛。
果然姜是老的辣啊,小丁的问迫困扰我很久,简直成了我心中一个很大的痛苦根源,没想到让刘三刀说几句,仿佛就能解决似的。虽然过程可能非常艰苦,甚至有极大的可能失败,但也有曙光了不是吗?
“那别的吸血鬼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中国道术的修炼,最后摆脱黑暗?”我兴冲冲地问。
刘三刀当即泼了盆冷水给我,“想得美!还想当西方救世主啊?小丁能这样是因为他出身独特,加上变成吸血鬼前就有道术基础。你以为是个人就行吗?”
我灵机一动,连忙问,“我师兄说,我和他,还有小丁的身世都很奇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刘三刀一直很痛快的,这时倒卖起关子来,“说实话,这些事我全知道,但必须由你们的师傅亲口告诉你们.我是没有权利的。”
恨死,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吗?这时候又装什么老实呀。不过他不说算了,只是我仍然忍不住刺他一下,“我师兄是狼王的事,也是我师傅亲口告诉他的吗?当时你没在场?”
他对我怒目而视。每回被说中了,他就摆架子。哼。只是我现在对我师傅的怨念也很深,有人一闭关就几年的吗?也不是古人。我很怀疑他闭关的地方有暗道,他本人早不知跑哪里玩去了。现在居然又去云游,如果说他不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打死我也不信。
最恨他们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要等时机,说什么天机不可泄窍,总让人蒙在鼓里,什么意思!
但无论如何,我带着小丁就在这个名为 “凌水”的小镇上住了下来。刘三刀给了我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白墙黑瓦,门前有一条小河静静流过,外部环境很是宜人。内部,除了厨卫和杂物间,还有三间坐北朝南的大瓦房,各种现代化施齐全,住起来很舒适方便。
“这是我的私产。”刘三刀说,“没人知道的,你们安心住着。拐两条街就是商业区,闹中取静,买东西又方便,要不是看在你这丫头吃了不少苦头,我还舍不得借呢。”
“那谢谢啦。”我脸上笑眯眯,手上却把门摔在刘三刀面并。
其实他这回表现不错,但我有被被控制和监视的感觉。我理解他的心态,毕竟小丁这样子,他为了保护我们也承担了责任,我识好歹,所以才没有闹腾。再者,我也知道仅凭自己会很辛苦,说不定还得出乱子,也只好暂时寄人篱下了。谁让我那个师傅不负青来着?只能依靠刘三刀。
只可惜,住在这里不能刺激小丁的记忆,但我也不能托大到随便带着他走。小丁会做错事只是其中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还真得注意韩国金老头。我得了夸父之引,计杀他的女儿,虽然至今也不知那宝物有什么用处,虽然他们父女显然并没有多好的感情,但毕竟我招惹了他。
有些事,有些人,不得不防啊。
我低调的安顿了下来,偶有热情的邻居召呼我,我也装得很冷漠无理,得罪了不少人。后来,镇上传说我是个带着弟弟来养病的怪僻姑娘,弟弟得了畏光症,精神还有问题,我们姐弟俩是可怕的异类,谁沾谁倒霉。就这样,我很快把人们无聊的好奇心和淳朴真诚的热情全部终结了。
我深居筒出,和谁也不来往,和谁也不多说话,除了刘三刀时常趁着夜深人静时给小丁送来食物,或者趁人不备时,我偶尔带小丁出去透透风,体味下南方古镇的夜色,我连大门很少开。好在有网络这种东西,我和小丁又各自有事情要忙,倒也不觉得很无脚寂寞。
我把那三间瓦房中的一间做为炼丹室,配置了各种必须的东西,然后就催促刘三刀提供密方,我一边自已学着炼丹药,另一边督促小丁重新修行。
小丁夫忆了,开始时进行得很困难,而他的性子本来就燥,几次发脾气要放弃。我也不说教,就闷头炼丹药,不小心烫了满手泡。小丁明白我是为了他才做这些看似奇怪,而且从没做过的事,看到我受伤后很是难过,抱着我什么也不说,两行血泪挂在他如玉般无暇美丽的脸上。
从那以后,他再困难也咬牙坚持。而终究,他是有很扎实的基础的,所以就算想不起以前的事,自身修为还是拿得起来。三个多月后,他开始有进展,高兴得什么似的。同时,我也终于炼出一炉丹药来,没再糟蹋东西。
只不过,丹药炼制得没有那么成功,只勉强算出了成品,小丁第一回服用时,难受了好几天,不断干呕。我生气地找到刘三刀,他却说是我炼的火候有问题,毕竟这不是普通制药,要用道法的。我沮丧了些时日,然后强迫自已树立信心,再度投身于丹药大业中。
又过了三个月,我炼出的又一炉精品丹药对小丁还是没起什么作用,好在也没吃坏他,他为了哄我开开心,就天天当糖豆嚼,据说口感还不错。
这至少是个进步。我安慰自已。不过因为最近六个月偷血事件频发,小镇上为此还成立了专案纽,刘三刀只得长途跌涉,去周边几个省级的大医院为小丁分散觅食了。
就这么着,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师兄没有音信,刘易斯也断了联络,我似乎被隔绝了开。我每天拼命让自己忙碌,因为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思念里昂,心里的痛,怎么也压不住。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惨剧发生时,因为惊慌、因为愤怒、因为好多善后的事要做,那剧痛住住并不清晰。而一旦平静下来,那凌迟般的痛苦,那钝刀子割肉样的感觉,却在每一天、每一夜、每一秒、每一个无人的时刻浮上心头,让人痛彻心扉,让人肝肠寸断,让人痛不欲生。
每天躺在床上时,我都是在哭泣中入睡。每天醒来时,我的脸上尤有泪痕。听说有人相思至死,我却恨我自巳为什么还如此健康,让那悔恨和来不及说出的爱情,从不间断的折磨着我。
“你回来。”冬日的夜晚,南方湿而冷的空气中,我呢喃着在锥心之痛中醒来,一脸的热泪。却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我的床前,似乎有人默默的站在那里,在我一转身的时候,又消失了。
10 眼中人,半梦中人(下)
我刻意忽略那种奇怪的感觉,我以为我自已思念成枉。可我泰天每夜想着的,却是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于是我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那种感觉却强烈了起来。
我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更没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可午夜梦回,迷迷糊糊中,我总感觉有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温柔的拭干我的泪痕,黑暗的阴影拥抱着我,给我温暖,房间中满是爱怜的气氛,似乎还有悲伤和深深的无奈。
然而当我清醒,当我张大眼睛,眼前却什 么也没有,只有那份心悸的滋味经久不散。
如果真是做梦,真是幻觉,我肯定无可救药的疯了。虽然我只锁院门,却不锁屋门,但小丁泰天晚上修炼,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官,如果有人出现在我的房间,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再说,那种感觉时有时无,细细回味,一个月中只有四五次,心头会那样酸涩着、甜蜜着、痛并快乐者。以至于后来我甚至期待了起这种时刻。
谁?到底是谁?里昂的鬼魂吗?可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据说,那是上帝对他们永生的惩罚。可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让我的神与魂都产生感应?难道是我太想他了以至于幻想出他对我的春恋? 这一夜我照样努力想让自巳保持清醒,可照样睡得迷糊起来。在陷入迷乱之际,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我这种情况不正常。漫说我还是修道的人,就算不是,睡眠质量也不可能这样起伏,平时很不安稳,但在我强烈感觉到有人陪伴我的夜里,却陷入一种原始的甜香,醒也醒不来。
有谁在迷惑我吗?
“小乙……小乙……”似遥远,又似近在咫尺中,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拼着耗尽我最后一丝清明之心,猛然醒转,恍悟间觉得黑影一闪,眼前仍然是空荡荡的可我房间的窗子却留有一丝缝隙,冷风正从其中灌了进来。
有人!是他!他来看我!不管是鬼魂还是幻觉,总之前一刻他还在!
“里昂”我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冲出门去。
“你在哪里?既然来了。就让我看看你,哪怕一眼!”我只着睡衣,赤脚跑到街上。凌晨的矛夜似乎除了我,只有寒风和静静的飘雪。
“嘘嘘,安静,安静。”有人从背后环住我,年轻而有力的臂膀把我打横抱起。
我拼命挣扎。
“姐姐你在做梦。”小丁用力抱紧我,以免我摔到地上,“快跟我回去,你会冻感冒的。”
“他来了。里昂来了。我肯定,你帮我,追他!帮我追!”我哭得哽咽,好像胸口被塞住了。
“你太想他了,是幻觉。”小丁叹气,“你看,雪地上根本没有脚印。”
“可我的窗子被打开了。”我死死抓住一丁点希望。
“早说让你锁住,你总不在意。今天下雪了啊,风吹开的。”小丁又叹了一品气“姐,姐我是修炼东方道术的吸血鬼,没有人能快过我。可我什么也没着见。”
是吗?真是只是幻觉吗?
趁着我犹豫的时候,小丁抱着我往回走。我从他的肩头向后望去,路灯下细雪飞扬沿河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黑暗,似乎光也照不到。
然后,接连半个月,我却再也没“梦”到那个黑暗中的影子了。这让我备感失落和绝望,有时候就算是假的,我也希望他出现过,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好。可惜那奇妙的感觉务佛消失了一般,渐渐的令我开始相信我确 实是做了一场凄凉又美好的梦而已。
那个人我所“看”到的人,只是梦中人。 春节过后,天气转暖,我看到家里的储备物品用光了只好去两条街外的一家大型选市去采购。我看到邻居对我指指点点,运起兔子符(顺风耳)听到他们说…… 阿姨甲:呀,这不你家隔壁的姑娘吗?瘦了好多啊,那脸白的都没血色了。
阿姨乙:是啊,成天不出屋的。唉,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带着个病弟弟,也怪可怜的。
大叔甲:说不定她也有病,年前下雪的那天晚上,我大半夜听她在街上哭,可吓人了。
大叔乙:是不是精神病会传染?至少会家族遗传吧?我看哪,是她和她弟弟都有病。
一群人对着我摇头,眼露怜悯同情和轻微的厌恶神色,好像我是超级病毒,生人勿近。这样也好,被所有人际关系隔艳了才好。就让我安顿好小丁,就让我这样憔悴死去,反正那心痛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日复一日的加深从没有缓解过。
我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要把递市搬到我家一样,结账后装进一个超大的麻袋里,咬牙费力的住家拖。有人好心的要帮忙.我不识好歹的谢绝了。我要累个半死我要没心情想别的,这样到晚上我说不定睡得很沉,还会梦到他。 奇怪的是就在这今时候,我忽然感觉有异,似乎有两道视线远远的、热烈地注视着我。我猛然回 头……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
完了,我的精神真的出问题了。我苦笑,拾头望天。这是白天哪,阳光灿烂的,就算里昂来者我,他也不可能白天出现,是……吧?
我心里又凉又空,突然觉得特别绝望,为什么上天不赐给我奇迹,只是想再见一面,对他说出我的感情也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内疚和遗憾中受折磨?想到这儿,我不禁悲从中来,蹲在地上,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哭了起来。
“你不舒服吗?”头服的……
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进了小院的同时,河对岸的一栋房子后,一条人影闪了出来。
高大的身材,灿烂的金发,如果雕刻般的面部线条,碧蓝的眼睛……
“小乙……”他轻声呢喃,“我已经不再是你的障得,为什么你没有跟马小甲在一起?为什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办呢?你的钱,够不够用?”
他轻声说了很多,好像是一种隐秘的倾述。当然,没有人回答他。而他的目光.就那样定定的望着黑瓦白墙的小小院落。从阳光高照的先后,一直到明月西沉的第二天清晨。
他不惧阳光,也不怕灯火。
只是当他恋恋不舍地离去时,我却正准备去搜寻他留下的微弱痕迹。
“你的脸很妖孽,不许出去,不然会勾搭无数勇敢又厚脸皮的少女上门。”我给小丁下命令,“你一个不小心把她们当成了食物,我们这么多日子的努力就白废了!”
“我哪里妖孽了?”小丁不服气,但转瞬又凑过来,腆着脸对我笑,“姐姐是觉得我长得很帅吗?那收了我好了,我保证绝不再者其他女人一眼。”
我气得瞪他,他很快就求饶似的举起手, “好好,我听你的,绝不出门。反正冰箱里的血浆够我用一个月的,你炼的糖豆也足够当我的零食。你要还不放心,干脆带我一起去吧!”
“扶灵太麻烦了。”我轻轻摇头,“再说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只是……去扫墓。”
11 躲?你还躲!(上)
我来到了里昂的山间小屋。
我把师兄埋葬他的地方掘地三尺。
我又悲又喜。
泥土里没有他的枯骨。我还特意问了师兄,仔细地、再三地问,师兄说:埋葬的就是枯骨,并不是灰烬。所以如果找不到,不是被人挖走了,就是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却愿意深信不疑。哪怕只有一丝奇迹存在的可能,我都想拼命抓住。
不然,为什么我会做奇怪的“梦”,为什么我会感觉有人注视着我?至于为待么那凝望的目光来自于阳光下,我根本不去想,因为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关键是,他在哪儿?他复活后为作么不来找我?他前些日子出现在我身边,是长期住在中国了,还是仍然留在这里,只偶尔去看我?毕竟仔细算来,大约七到八天,他现身一次,很像是周末探亲。还有,他是否去了欧洲或者其他地方?他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人?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世界原来这样大。就算我知道他可能还活着,在茫茫人海中,我也寻不到他。
无奈之下,我找到了师兄和刘易斯。
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这两个男人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好像时光,只在我一个人身上驻足不去,只有我还活在回忆里,不曾向前走一步。或者,冥冥之中,我只是在等那个我爱的男人重新出现。我没有沿着时间的河流前进,是怕他再追不上我。
师兄已经坐稳了狼王之位,不知他用了什么雷建手段,我进入狼人领地时,发现所有的根人狼女看向他的目光都非常恭敬,那种恭敬中包合着敬畏和绝对的顺服。
他们的领地不在荆棘镇所在的州,而是邻州的一个以农牧为主的小镇,人口不过一千多,居然全是狼人,而且镇名就大模大样的叫狼人镇。也正因为如此,普通人反倒不相信此地有传说中了异类出没。
师兄的头发变长了,不如何时,从额角长出一缕银发,给他平添了无名的沦桑感,眼神里那种如梦似幻的神情被深沉的冷漠所代替,让我的心摹然一疼。
从前,争当凝视师兄的眼睛,我就像做梦一样迷失自我,如今我却只想看清他到底有多寂寞。他说得对,所说过去,就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本来想问个好什么的,可一看到他,鼻子一酸,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师兄,回中国去,把狼王让给别人当吧。”我哽咽着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我明白他在这群狼人之间有多么不开心。他辛苦的做着自巳不喜欢的事,还偏偏,没有一个人能陪着他。师兄好可怜。
“说傻话。”师兄微笑,“不过早晚会回去的,中国是我的家呀。”
我心一揪,多想说师兄我陪着你,那样你就不会再一个人了。可我只能把话生生咽下去,因为我要去找我真正爱的那个男人,不能再这么拖泥带水。
“那师兄,我们老了的时候,一起在山上打太极拳吧,我小时候说过的。”我仰着头问他。
“好啊,你老了以后,我们就还生活在一起。”他点头,然后问我,“你今天来,是不是和你昨天问的事有关?”
“师兄……”
“不是重要的事,你不会扔下小丁不管的。说吧,跟我不必隐瞒。”他认真地说。
于是我把对里昂还活着的怀疑告诉了他。
“你觉得我在发梦吗?”说完,我紧张地问他,生怕他不相信我。
“发梦有什么关系?”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你这样想的话,我就帮你找他。”
我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有时候,感谢的话是多余的,所谓的大恩不言谢。而我,正是要利用狼族的力量。要知道狼族和血族是天敌,所以他们对吸血鬼的行迹更为敏感。别看狼人镇才只有一千来人,但各狼族部族间有着亲密的联系。和血族不同,根族各族间像是表亲一样,相当团结,只要身为本族狼王的师兄发话,其他各族都会帮忙。
而就像哪里有麦当劳,哪里有就肯德基一样,只要有吸血鬼的地方,附近必有狼人。所以,要想寻找隐藏起来的里昂,没有比狼人更合适的了。只是这样一来,师兄就久下了大人情,但我心中暗暗发誓,但凡狼族有需要,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拜托完师兄,我立即上了哈德斯岛。
之前师兄已经告诉我,对李斯特的指控因为没有证据而撤销了,但他已经失去了荆棘镇所在州的血族成员的信任,所以没有再回来担任领主。刘易斯继承了哈德斯岛,本州大部分吸血鬼都住在岛上,按理他这个代领主应该成为正式的领主,但他毕竟沉睡过几百年.本身的道行还不到两百年,压不住阵,结果血族长老会派了一个新的领主。
新领主名为稻村介二,是个日本人。
我一听大为惊奇,怎么日本人无处不在啊?介二?这么二?想到这儿的时候我还左右看看,寻找小空的身影。结果师兄告诉我,她回日本参加朋友的婚礼去了。
当我登上上岛的船,充当船员的两只吸血鬼是我认识的,黑发美女艾玛和同样黑发的帅哥雷克。他们看到我后非常吃惊,艾玛甚至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看我,怀疑自巳出现了幻觉。
真是的,我是以游客的身份登船的。难道说,对我的通缉还没解除?既然李斯特滚蛋了,还有谁会针对我、陷害我啊。特别是,现任岛主还是我的“前男朋友”。可恶的是,当我微笑着打招呼,艾玛甚至轻叫了一声,立即转过头去了。
着见我像见鬼,这什么路数?我瞪她一眼,其实也很不平静。因为离岛进近,我的心就越乱,一方面是岛上有我和里昂太多的回忆,另一方面是我对他的生死没有把握.虽然我强迫自已相信他还活着,但除非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得到,拥抱得着,不然我的心就悬而不落。
下船时,艾玛跑得飞快,雷克则试图拖住我。
我知道他们是先要去报告刘易斯,所以我没有为难他们,乖乖站在沙瘫上等。和以前不同,开特.凯撒没有出现,带领我从岩洞内的暗道去到月光情人的大厅,我是随着众多宾客的人流一起下的船,通过木栈道,登上了这个久违的岛屿。
“我亲爱的,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刘易斯快步走了过来。我相信,如果不是沙滩上有人,他可能运用吸血鬼的速度,一下窜到我面前。
他拥抱我,喜悦和兴奋溢于言表。
我看着他,比一年前成熟干练了很多,虽然他的面貌并没有丝毫改变。
“你一点没变,但是瘦了很多。”他握着我的肩膀,细细的打量,克制着再度拥我入怀的冲动。
“你才一点没变,我已经老了一岁。”我笑着,“你是个好岛主,我早就知道你很了不起。”
他笑笑,没说话,环着我的肩,带我慢慢向后岛走去。
“我很想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真挚,带着浓浓的相思,“可是我不敢找你,怕你想起这里的一切,会难过。”
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因为我注定是要辜负他的,那干脆不要给他希望,直截了当的说明我的来意。
他很惊讶,继而面露惊喜,“你觉得,我父亲还活着?”
看刘易斯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绝不知情,可里昂死而复生后,不联络我还情有可原,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也不通知呢?里昂不是个做事不负责的人,到底他有什么苦衷?倘若他真的秘密生存了下来,为什么会放弃经营了八百年的一切?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听我解释完我的理由,刘易斯皱了皱眉, “小乙,这事我只能暗中帮你。假如他要隐瞒,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我动作过大,会破坏他的计划。”
我点点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才找师兄帮忙,没有直接找刘易斯来做。因为狼族的消息透不到血族来,里昂倘若有要躲避的人和事,必定与狼族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抓紧刘易斯的手,“他平时有什么秘密的基地,只有你们父子知道的。或者是对他有意义的地点,比如你们古老的家乡。”毕竟,他们是亲生父子,那种血脉的关联是外人无法达到的。
刘易斯想了想,说了几个地点。
我决定跟他暂别,立即动身寻找。那几个地方几乎遍布全球各地,刘易斯白天不能进门,我自己出马的话,反而会更快捷些。
“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你自己不要冒险知道吗?”刘易斯嘱咐我。
我答应下来,为了掩饰我没什么诚意的承诺,我问起了d先生和开特.凯撒的情况。刘易斯说,d先生在怀疑p先生之死另有隐情后就离开了,不知所踪。而开特.凯撒,据说是带珠儿环球旅行去了。
听刘易斯这么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没太放在心上,满心想着寻找里昂的事。
当晚我就动身了,不断换乘各种交通工具,有时甚至还来个遁术什么的,连续十几天都行走在寻找的路上,结果却一无所获。
反而,我师兄来了消息,告诉我一个疑似里昂的人出现在了一个有名的海滨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