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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阳光,一丝一缕,透过玻璃窗如水倾泻散落在城堡的毛毯地上。外面绚烂盛开的百合花在风中轻摆,迷人极了。
    城堡这一刻,是安静的。
    若是能够忽略……某一处,那总是不安分地发出淅簌动静的小家伙。
    “之若,你在瞎忙活什么。”
    行之天慵懒的坐在摇椅上,似乎是很累,神情疲乏,衣袖卷得很高,露出线条美好的手肘,手抚在额上挡住眼遮住外面的阳光,他嘴角荡着笑,“哥哥只是睡一会儿,你都要吵醒我。”
    角落里声音停了。
    寻望四周,却不见也宝宝的身影,只有一脸仓促,神情紧张的管家和一个东倒西歪的花瓶。
    这个花瓶,
    似乎有点眼熟。
    绘有龙船归岸图案,原是乾隆宫中的珍品,现在放在书房的某一侧。
    只是……为何会在这儿。
    而且,这个偌大的花瓶摇摇晃晃似乎自己还会走。——||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
    那一端,小家伙搂着对于她身形来说稍显庞大的花瓶,走得晃悠悠的……脸红彤彤的,小脑袋往后仰,费着九牛二虎之力,一步一个小脚印,咬牙倔强的搂着名贵古董。
    小家伙想干什么……
    行之天倏地起身,大步走去,拿眼望向管家。
    管家讪讪笑,刚想解释,却用余光瞟见小家伙小步子踩了一个空,踉跄了一下,老人急了,忙弯着老腰跟在后面,又不好阻拦,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大概就是说,小姐……快放下,这个值不了多少钱,别压坏您。
    可是也宝宝却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小背影。
    管家哆嗦地在后面跟着,还不忘掏出手帕擦脸……这个汗。
    这个城堡了除了管家急,
    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着急。
    花瓶被抢了。
    也宝宝还没反应过来,手还僵在小xiong前维持着那个傻傻的姿势,小毛发乱乱的,脸憋红了,可爱让人想把她搂在怀里,蹂躏一番。
    “之若,你在干什么。”
    小身子板儿有了动静。小家伙往前一扑,抱住哥哥……她趴在他腿间,仰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行之天。
    “卖……”她抱他的腿,瞅一眼被他轻松拎在手中的清朝花瓶,神情怯怯的说,“卖了它,供宝宝上学。”
    寒……
    统领整个亚洲的经济命脉的行氏,居然要买古董,供小继承人上学。
    说出去谁信。
    行之天伸手,揉乱她的小毛发,“瞎说什么呢,不是每天都要老师来教你的么?”
    “……可是,人家要和之天一样去外面学。”
    一定是家里只能供养一个,
    所以,就留宝宝在家里学了。
    也宝宝瘪嘴,这个委屈。
    “等你长大了,就让你去外头。”
    “之若六岁了!”
    修长的手指,轻掐着她的小脸蛋,行之天蹲在地上笑眯了眼,哄着,“啊……张嘴。”
    小屁孩,龇牙咧嘴,“啊……”
    “看,小ru牙缺了,新牙没长好,宝宝还很小。”
    “之若大了,真能出城堡?”
    家里就有钱,让偶去学校里……勾引漂亮哥哥?
    行之天不说话,只是望着宝宝笑得温柔,搂着她轻拍,“快些去,老师在会客厅等着呢。”
    “嗯!”响亮的答一声,小家伙满心欢喜的走了。
    寒……
    这丫头,他还没答应你呢。
    真是,真是容易被唬弄住。
    会客厅。
    一个优雅的女人坐在茶几旁,指着一张纸,手执着笔递给小家伙,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小家伙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行之天叩了门,
    女人腾的一下站起来了,这个笑儿啊,脸上美成一朵花儿似的。
    哼,老牛吃嫩草……
    也宝宝瘪嘴,望着一脸娇羞的大女人,小家伙耍着手中的笔,哼着气。
    哥哥是要娶小金发美哥哥的,
    才不会要你,哼……哼!!
    行之天敷衍的笑着,不理会絮絮叨叨的女人,只拿眼望着趴在茶几上没劲儿的也宝宝,却不知道这小家伙脑子里在乱想些什么。
    “你下去吧。”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下去。”
    门被掩上了。
    行之天看着闹别扭的小家伙似乎心情大好,抱了她在膝上,轻掐着小下巴,“不喜欢她?”
    “嗯。”
    宝宝在妒嫉……
    行之天这个笑,宠腻地搂紧了她,动作轻柔,“那让哑伯下次给你换一个老师。”
    次日
    “哥哥,你的手真滑。”稚嫩的童音软软的,甜甜的,只是说话这个调儿,让人眼前联想到调戏街角良人的小恶霸。
    “……”
    “用什么沐浴露……”童音阵阵入耳,继续追问。
    “雕牌。”有点胆怯的男音,清爽的感觉,很好听。
    “……”雕牌不是洗衣粉、洗衣皂么。
    这哑伯这回儿请了个什么人来教书。——||
    在门外偷听的性之天,忍不住将身子贴了过去,竖着耳朵继续听。
    “漂亮哥哥,你好香。”
    门被推开一条缝,隐约中可以看见也宝宝趴在一个面红耳赤的大男孩身上,小脑袋一个劲儿的蹭着,撒娇着。
    原来,是他。
    享誉世界物理界的寒门天才小子。
    “小姐,这个万能恒等式……请仔细听……”大男孩搂也不是,抱也不是,身子僵硬着,仍抓着一支笔,手指有些抖。
    “抱一个,哥哥抱抱。”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出去!”
    行之天冷冷的望着手忙脚乱地推开也宝宝躲得很远的大男孩,再望望孤单地站着,一脸无辜的也宝宝。
    他忍着抽自己的冲动,拉着也宝宝的小手,对着书房外僵硬着身子的哑伯说,“以后不准雄性动物再进来……对了,还有之若的老师我来选。”
    第三日
    “对于这个化学反应。”
    “……”
    “小姐,您有仔细听么?”
    “……”
    “高锰酸钾其实就是……”
    “老师,给您糖吃。”乖乖的女娃儿声。
    一阵淅淅簌簌剥糖纸的声响,两人依靠着,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老师一阵手忙脚乱,案上的水杯掉了,碎了。她俯身捂嘴,手一个劲儿的忙活着。
    小家伙乖乖的坐着,嘿嘿的笑,神情颇狡诈,“糖很黏牙对不对。”
    “管家最讨厌吃这种糖了,会把假牙黏住。”
    “老师,您真是拿诺贝尔奖的么?”
    “您的皱纹可真多……你比哑伯还老么?咦,这假牙是什么牌子的?”
    “……”
    后记:
    很久很久以后,许多世界闻名的学者们回想起在行氏某个书房里授学的经历后,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因为他们觉得教一个小孩,比研发世界级科研还让他们伤脑筋,那是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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