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其实早就手痒了,飙车飙车,就是要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带来那令人战栗的刺激与快感……
    失眠了。
    穿着睡衣坐在阳台的凉椅上,很有情调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瞪着眼珠子张望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疑似星星的物体,我不得不忧国忧民地感慨:污染问题,该管管了!
    后半夜,风凉了,有点冷。活动活动坐麻了的双腿,拉开玻璃门走进卧室。
    明天不用上班,闹钟不必上了。
    搂着被子躺在窄窄的单人床上,眼眶有点湿。这个时候,不知楚尘睡了没。长期拍戏,不规律的作息让他饱受失眠困扰。记得很多次,我半夜从梦里醒来,都看见他紧紧搂着我,眼神专注地盯着我看。那种眼神里面,包含着女人渴望的全部幸福,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好静,我爱动,他性格内敛,我性格外向。为了他,我愿意改变自己,仔细想想,也许正是这种改变,迷失了我们之间最宝贵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唯一肯定的一点:离婚了,对大家都是解脱。
    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乱七八糟的梦,疯狂地涌进我沉睡的世界。若不是被刺耳的铃声惊醒,我这一觉还不知会睡到几点。睡眼蒙眬中,摸索着抓过床头的电话,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九点。
    “喂,哪位?”
    “南南,还在睡?!”听这一板一眼的声音就知道,是哥哥。
    “嗯,有事?”我抱着被子坐起身,顺便伸了个懒腰。
    “立刻起床!十点以前赶到凯乐国际俱乐部!”
    “啊?干吗?”凯乐?怎么都一窝蜂地往那儿凑啊。
    “相亲。我的学弟,比你大一岁,未婚,是d大的物理学教授。”
    “教授?!哥,你觉得我的性格适合跟教授在一块儿吗?再离一次我可就三婚了。”拿着电话走出卧室,晃荡到客厅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别胡说!赶快去换衣服!来了你就知道了,哥哥不会害你的。”说完,他利索地挂了电话。
    我无语,知识分子发威,没想到哥哥动真格的了。
    教授?socrazy!
    镜子里,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不算太白,主要是被法国的阳光给晒的。头发太短不够妩媚,眼睛太亮不够多情,鼻梁太挺不够温柔,嘴唇太薄不够性感,个子太高不够小鸟依人,总之怎么看都不是知识分子会喜欢的那种温婉典雅的水样小女人。牛仔裤配吊带背心,也属于知识分子眼中最不庄重的打扮,就这么着了,出发!
    九点五十二分,我开着车驶进了凯乐国际俱乐部的停车场。
    找车位的工夫,眼前突然一亮:改装过的h2!媲美坦克的彪悍外观。我二话不说跳下车,走到那辆车前,两眼放光地东摸摸西碰碰。这车要是开去越野,一定爽翻了!四下张望,遗憾,停车场除了车就我一个活人,真想找到车主坐进车里亲自感受一下。一看表,九点五十九!我最讨厌迟到,想也没想就拔腿冲进俱乐部大厅。
    刚刚进了旋转门,就看见哥哥身板儿笔直地站在大厅正中。
    “南南,这里这里。”一看我进来,他立马愉快地冲我招手。
    “你直直地杵在这儿,目标这么明显,我一进门就看见了。”走到他面前,我才注意到他侧后方还站着一人。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妹妹叶南,虽然离过婚,可是没有孩子,而且离婚也绝对不是她的错!”
    我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配合哥哥的介绍冲那人点点头,只觉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起。
    “这是江帆,我学弟。既然接上头了,我就不陪你们了,难得回来,我答应陪你嫂子去逛街。二楼咖啡厅的座位我已经订好了,你们直接上去就行,我走了。”拉拉杂杂的交代,听得我早已是满脸不耐!
    哥哥很满意地走了。他洪亮的嗓音很成功地让整个大厅的人都知道了我跟江帆是来相亲的。我随便一瞄,至少看到了三个熟人,全是公司客户!
    “听说你在海天国际工作?”我的相亲对象江帆同志和蔼可亲地打破僵局。
    “没错。”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这个江帆,还真是没辜负教授的名头,那大黑边瓶子底眼镜得算是古董了吧?黑色西裤,白色衬衣,没打领带,可愣是把衬衣最上面一个扣儿都系得严严实实。
    “不如我们去二楼喝点东西?”教授彬彬有礼地征求我的意见。
    “好。”我点头,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走显得太不礼貌,好歹也是哥哥的学弟,总要给他个交代。
    其实教授的内涵比外表要优秀得多,不知不觉地,我们竟聊了一个多小时。天南海北的话题,我感兴趣的他都懂。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来有几分道理。仔细端详端详,其实教授长得不差,老土的眼镜和白菜帮子似的发型对外表的破坏,绝对是毁灭性的。
    “真看不出你今年有二十八岁。”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年龄这个问题上。
    我嘴上谦虚着,心里其实挺美。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夸自己年轻?尽管我也很想恭维他两句,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在他那套行头面前猛然却步,“你的眼镜实在应该换换了。”一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打击教授同志的审美情趣,知识分子的自尊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主要是戴着方便。”殊不知,教授很大度地笑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虽然跟他完全不来电,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看看表,快十二点了,于是跟教授撒了个小谎,说公司有应酬,便先行离开了。这次相亲虽然没有结果,但过程还是不错的,远远超出我原本的预计。
    哼着歌儿走出大厅,时间还早,我取了车,缓缓开出大门,琢磨着去哪儿溜达溜达。
    漫无目的地开着,七拐八弯竟到了九遥苑别墅区。门卫看见我的车,按下遥控器打开雕花铁门。我顺着别墅区的林荫道缓缓开到c区b栋,冷不丁地,一辆熟悉无比的银色奥迪突兀地闯入我的视线。直勾勾地盯了半天,短路的脑子才慢慢恢复工作——楚尘的车,停在别墅前。
    我愣愣地坐在车里,拼命告诉自己赶快离开,可是手不受控制地握不住方向盘。他的车里,还挂着那对可爱的水晶小猪,那是我们去希腊旅行时在一间街边小店买的,猪屁股上分别刻着我们的名字。这是楚尘最喜欢的饰物。
    我狠狠地甩头,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已经离婚了,就应该学会放手!我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准备开车离去,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这时,院门开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最高气温是三十八摄氏度,我却觉得有点冷。
    他看见我的车,身形一僵,顿住脚步,静静望着我。碎落的刘海儿有点长了,几乎遮住眼睛。线条冷厉的唇紧抿着,看不出情绪。右耳上,仍然戴着去年生日时,我送他的那枚叶子形钻石耳钉。他的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手腕上细细的红色丝线,是他本命年时,我亲手缠上去的。
    我的脸上凉凉的,两行泪珠跌落。
    长达一个世纪的漫长对视,他率先打破僵局向我走过来。我犹豫着,最后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
    从远远的对视变成面对面地站着,他高大的身材把我整个人都罩住,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温暖。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垂着头,看着泪珠一颗颗落在地上,跌碎,晕开,蒸发在燥热的空气里。
    先是肩膀,然后是整个人,他突然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舒肤佳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是他特有的味道。我僵硬地任由他搂着,手垂在身侧,紧紧握住,努力克制着想环住他的腰的冲动。
    “南南……”他把头埋在我颈窝里,低声唤着。
    我贴在他xiong前,咬着嘴唇,心狠狠地硬着。
    “我后悔了,后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趴在我耳边,自语般低喃。
    他的话,好似一把无形的利刃,毫无征兆地捅进我的xiong口。我狠狠推开他,抑制着心底即将崩溃决堤的思念冲上车,猛踩油门落荒而逃。楚尘,既然离婚是我们作出的选择,现在,又是何苦……
    一路上,眼泪疯了似的流,流到最后,只剩心伤。
    我开车回了公寓,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蜷在沙发上,把身子缩成一团。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身子缩得越紧,我会觉得越安全。楚尘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帮我改掉这个坏习惯,每当我觉得害怕时,只要搂着他,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努力地回忆着,试图找出我们的婚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那样爱着对方,为什么能够平静地面对面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十五岁,我十八岁,医院里,我们相识。我骑摩托车把他撞了,尽管不全是我的责任,但是他的腿骨折了。他说不用我管,我觉得良心上说不过去。他是单亲家庭,母亲身体不好,我承担了他的全部医药费,还自发地揽下了照顾他的责任。
    半个月后,他出院。医生再三叮嘱回家后要好好休养,两个月之内尽量不要让刚刚愈合的腿承受太大负荷,否则会留下后遗症。出院后,他说我早已经弥补了自己犯下的错,以后不必再见面。之后,我的生活回到正轨,读书、玩乐、飙车,丰富多彩。大约半个月后,我在一家西餐厅跟朋友一起吃饭时,竟看见了在这里打工的他。
    他看了我一眼,好似陌生人。我没说什么,吃完饭后打发走了朋友,自己在门外一直等着他下班。他出门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十二点整。他走到我面前,把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跟我说:“本来准备明天去你学校找你的。这是你替我垫上的医药费,你当时是正常驾驶,不必承担我的医药费。”
    “你在这里打工多久了?”我晃着手里的信封,心里隐隐冒火。
    他倔强地别过头,一语不发。极有轮廓的五官,让人很难相信他只有十五岁,否则这间餐厅也不敢贸然雇用童工。
    “我送你回家,不许拒绝。”我说完,拉着他的胳膊走到摩托车边,从座椅下拿出。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它套在手指上,大小刚刚好:“礼物我收了,接下来,你不管说什么,我大概都会答应。”
    他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红晕,定了定神,非常认真地望着我:“叶南,你,做我女朋友吧!”
    就这样,我的姐弟恋生涯开始了。
    咚咚咚,敲门声。
    我有点愣,脑子有点乱,不知这敲门声来自何处。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急促地响着。
    我揉揉眼睛,茫然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好像是有人在敲门。
    草草收起思绪,赤脚走到门边:“谁?”
    “开门。”是修月,我下意识地抬手看看表,四点……
    二十分钟了,修月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叼着根烟,一句话也没说。
    我憋不住了,打破沉默:“失约是我不对。既然是公事,你从我工资里扣好了。”
    “相亲不是相得挺高兴吗,眼睛肿成这样又是因为谁?”修月见我开口了,就势不咸不淡地问。夹着烟的手指,修长而苍白。
    “你可以改行当狗仔了,消息够灵的。”我窝在沙发里,抱膝而坐。
    “看见楚尘了?”他说得挺肯定。
    “嗯。”我现在没心思跟他斗嘴。
    “后悔跟他离婚了?”语气仍然肯定。
    “那倒没。”选择离婚本来就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
    “嘴硬。”他冷哼,眼尾上挑,很是邪佞。
    我懒得跟他争,眼泪流得太多,体力消耗很大,头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修月熄灭了手中的烟,起身四处看了看,直奔洗手间。
    哗哗的水声响起,没多久,他拎着条湿毛巾走到我身边:“抬头,闭眼。”
    我照做。他把毛巾折好敷在我眼睛上,清凉的感觉立即传遍全身,舒服得不得了:“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我要稍稍修正对你的看法。”
    “你就是个典型的没心没肺的小白眼儿狼。”他性感的声音有点冷。
    “干吗突然这么说?”我很迷茫。接着,毛巾不见了,下一秒钟,整个人腾空而起,“你干吗?”我下意识地拉拉衣领。
    “放心,我如果想□你不会等到现在。”他气哼哼地抱着我走进卧室,不怎么温柔地把我丢在床上,扯过被子搭在我身上,“睡觉!”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关门的声音巨大无比,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这又跟谁较劲儿呢?喜怒无常这个词果然是为修大少爷量身打造的。
    红肿的眼睛被清凉的毛巾敷过之后,缓解了许多。没多久,我便裹着薄被沉沉睡去。乱糟糟的一天,令人筋疲力尽。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原本以为会在寂寞空虚无聊中度过的一天,竟出乎意料地充实。白天折腾了大半天,晚上也没消停。睡到八点多醒了,刚打开手机,小k的电话就进来了,听他噼里啪啦地啰嗦半天,我才想起那天他好像约我星期六晚上去凤凰山。
    我答应了,只要别让我待在家里没出息地满脑子净琢磨楚尘的事,去哪儿都行。小k说九点半来接我,问了我家地址,让我在家等着。
    凤凰山我熟,爱玩车的人都知道那儿,颇有点《头文字d》里秋名山的意思。我十六岁那年就跟着程哥去那儿玩了。我喜欢机械,大学里学的也是机械工程,跟我现在干的工作风马牛不相及。程哥也是爸爸战友的孩子,比我大八岁,志向是当职业赛车手,提起他的“事迹”,那帮叔叔伯伯没有一个不吹胡子瞪眼的。跟他比,我的顽劣实在不值一提。
    我喜欢摆弄车,可能也有点天赋在里面,程哥就让我跟着他学改车,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我疯玩了两年,还玩出了点名气,当然,这种名气良家妇女不要也罢。有阵子动静闹得太大,我爸气得差点儿把我逐出家门,直到认识楚尘我才有所收敛。
    梦想与现实的距离还是蛮大的。想当职业赛车手的程哥,现在在西班牙开连锁中餐馆。而我,学机械工程,立志成为出色的方程式赛车技师,现在却在地产公司做市场营销。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挺讽刺。这路啊,走着走着,就走歪了。
    现在想想,还是修月聪明,明明吃喝玩乐的事比谁都干得多、玩得狠,可在爸爸叔伯们眼里,修月这厮简直就是五好青年的模范典型、新时代青年的楷模!我记得这是我爸的原话来着。就连快三十了还没个对象在他们眼里也成了优点:“年轻人,以事业为重!先立业再成家!前两年,是修月这孩子没顾上找,这两年事业有成该成家了,可找来找去又找不出个能配得上他的人!”我记得程哥他爸说这话的时候还贼动情,激得我足足抖掉了三层**皮疙瘩。
    事后,我问修月,听了这些叔叔伯伯的夸赞之后有什么感想,那厮痞了吧唧地叼着根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叶南,要不我老说你傻呢!这帮老爷子都是扛枪的出身,直来直去的性子,估计肠子都不带打弯儿的,要哄他们开心多简单啊!老人不就图个心情好多活两年,最傻的就是你这种硬碰硬的倔驴型,在这点上楚尘比你还失败,光做不说有什么用?多学着点吧。对了,告诉楚尘,他如果爱你,就放下那些可笑的自尊,跟长辈低头不会损害他那些所谓的男人尊严。”
    修月最后说的这句话,我究竟有没有告诉楚尘呢?现在想想,已经不记得了。
    小k到了,我匆匆下楼。
    cool!嚣张的红色哈雷!我两眼放光,冲着它直奔过去。
    “姐,你看我这车怎么样?”小k得意扬扬地凑到我身边。
    “比你的人强多了!”我拍拍锃亮的机身,这感觉实在太美了!
    “你来开?”小k甩甩手里的钥匙。
    我稍稍愣了一下:“等我五分钟,换衣服!”最后一个字说出的时候,我已经冲进了电梯。
    黑色紧身皮裤,露腰紧身皮上衣,同色系缀着火焰图腾的手套靴子外加头盔,完美的骑士装备,楚尘送我的。他知道我喜欢赛车,去法国拍片的时候专门为我订制的。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疯狂危险的运动,所以之前一次也没穿过,只是小心地珍藏着。离婚了,它们却这么快就被派上了用场。
    一路上,小k揽着我腰的手越收越紧,我知道他在紧张。现在的速度,确实近乎疯狂。过弯道时,伴随着引擎野兽般的嘶吼,火红的哈雷车身侧倾,似展翼滑翔,血在沸腾,青春在回归。
    凤凰山到了。
    我减速,毫不意外地在山脚下见到了一块写着“前方施工,车辆绕行”的路障牌。看到这种牌子,路过的车辆自会绕道,就算有好事者发现山上有人在赛车报了警,一般也不会有事,因为敢封山立这种牌子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主儿。想玩车,得既有钱又有闲,符合这两点的人,都有点来历。
    正准备绕过路障上山,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引擎声,一听便知是改良过的大马力重型机车。眨眼的工夫,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黑色三菱霹雳火。我加速,它紧追不舍。第四个弯道,它内侧小角度超车成功地甩开我两个车身的距离。
    漂亮!我心里暗赞。
    若是从前,我绝不会这么轻易被超。好胜心大起,现在轮到我展开追逐。山,话头就被小k的朋友给截了:“叶南?不会是前几天报纸上登的跟小展传绯闻的那个女的吧?”
    “那些扯淡的八卦你也信!”小k义愤填膺。
    我靠着车身,无所谓地笑笑。曾经是楚尘的太太,八卦、绯闻、谣言几乎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早已习惯。
    小k的朋友大多年纪很轻,好奇心旺盛,似乎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大多是最近报纸上跟楚尘有关的消息。小k知道我不爱跟人谈这些,很仗义地挺身而出,把他们带到一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远处还聚着一伙人,一个个神情雀跃,不时向山下张望,似乎都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黑三菱车主走到我身旁,刚准备开口,周围突然爆起一阵疯狂的欢呼声,隐隐夹杂着引擎的呼啸。
    小k兴冲冲地跑过来:“姐,是小展他们上山了。今晚你要不要参加?你要想参加就用我的车,江哥也是高手哦!小展他们赛车虽然强,要说改车我们这里可没人比得过江哥。”
    “你姓江?”我望着黑三菱车主,心底窜出个非常疯狂的念头,疯狂得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江帆?”
    小k很诧异,“姐,你们认识啊?”
    江帆也很诧异:“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上午的样子。”
    我笑,女人的直觉还是蛮厉害的:“山完,江帆就笑了,“阳阳,你再任性叶南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小展又削你了?”
    “哼!”展阳阳郁闷,“比不比一句话!”
    “叶南,大家玩玩而已,一起来吧。”江帆的话引起强烈共鸣,小k带着一帮人抡着火把嗷嗷叫。
    人群外,展夜默默地靠在机车上,盯着天上的月牙儿出神。
    我想了想,点头。其实早就手痒了,飙车飙车,就是要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带来那令人战栗的刺激与快感……
    疯狂后的那一夜,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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