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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一早,陈文的同学兼合伙人潘曦辰婚礼,他俩一向互相不待见,她本不想去,可他竟然给她打来电话,她惊讶不已。
    潘曦辰的声音一贯假酷,他说:“我今天结婚”
    欧杨珊不给面子:“可惜我没时间,要不真想看看谁这么倒霉嫁给你”
    “随便你,反正刘雁来了,不就是陈太太么,谁当不是当?”他无所谓的说
    “找茬是吧”
    “不是,我需要你来衬托一下我们的幸福,你知道的怨妇往往能很好的愉悦大众”
    “好,我去,你丫别后悔”她撂下狠话,说她怨妇,她让他成弃夫。
    她费心打扮风姿绰绰的出现在潘曦辰行礼的酒店,刘姐在门口安排人手接待和登记礼金,挺着肚子忙得不亦乐乎,见她来了,笑着说:“曦辰说你要来砸场子”
    她接过刘姐给她的xiong花,别在xiong口,香槟玫瑰,一看就知道是潘曦辰这个闷骚男选的。
    “他能结婚,简直比恐龙复活都令人震撼,我当然要来捧场了”她看着门口花团锦簇的巨大的结婚海报:“新娘子真漂亮,怎么落他手里了?”
    刘姐捂着嘴巴乐,过来挽住她:“他俩这恋爱谈的跟美国大片似的,你先去厅里坐,多吃点,要不一会闹他们,没力气。”
    主厅里宾客众多,衣香鬓影,她看着心烦,装了一大盘吃得躲到角落,大晚上的结婚也亏他们想的出来,她咬了口饼干,不小心弄倒伤口,疼得直吸气。
    前一段她的智齿出了头,一连几夜都无法安睡,后脑神经被生生拉扯,痛到半边脑袋麻木。
    在医院工作的最大的福利是看病加塞儿,给她拔牙的是牙科老专家钱主任,她小时候就很怕他,看他笑眯眯的举着麻醉针过来,下意识的往椅背上贴。
    她从小就被他整治,硬是改了每天一包大白兔的嗜好,牙口又白又齐,她的信念是,没有蛀牙,不见牙医。可万万没想到大了大了还有智齿这一劫。
    “钱叔,您可要手下留情”她看看钱主任身后那帮学生,小声哀求,斗着眼瞅着针头一点点伸进自己的嘴里.
    “大家看,这是可以依靠前牙撬出来的”
    她的嘴被撑到最大,周围围了一圈好奇的学生,看她的,看她嘴巴里牙齿的
    牙床一紧,血肉分离,她舌尖一转,察觉到了那个血肉模糊的小洞
    “欧杨,你看看这牙根多好,你要不要留作纪念?帮你打个孔做个项链好了”钱主任拿钳子夹住牙齿给她看,牙根上还连着几缕挂血的牙肉,看得她快哭了,使劲摇头“你下面那颗也要注意阿,还有有颗牙齿点蛀牙,一起清理一下吧”钱主任眼睛笑弯了,拿起了她最怕的器械。
    她嘴巴里塞满了棉球说不出话,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机器刺耳的吱吱响着又杀进她嘴巴里。
    倒霉,倒霉透了,倒霉的连牙都没了。
    她这几天都不敢吃硬的食物,牙床总是隐隐作痛,习惯性的拿舌头去舔牙洞。冷不丁被人拍了下后备,吓得咬到舌头,眼泪立刻流下来。
    冯烁见她那样子,急忙道歉,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扶着她肩膀问:“是不是牙龈发炎了,很疼么?”
    她其实很怕疼,那天拔牙的时候,他就在角落看着,连旁边等待补牙的孩子都被她的样子吓得大哭,钱主任在她离开后很是无奈的跟旁边的医生说:“你们以后给小孩子看牙时要特别注意方式方法,要不跟她一样产生心理yin影就麻烦了”
    事后他问她疼不疼,她鼓着腮帮子装强人,一口吐出血红的棉球,相当不屑的说:“又不是小朋友,这点疼算什么啊,早晚也是拔。”
    欧杨珊缓了会,才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参加小妹的婚礼啊,我还好奇呢,你怎么也来了”冯烁端着盘子问
    “呵呵我是男方请来的,怎么新娘子是你妹妹?”
    “不是,你没看喜帖么,新娘子叫王筱媚,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们很小就认识了”冯烁解释
    正说着,有人送了装满花瓣的篮子给他们,她好笑,可真够浪漫的,可惜是冬天,蜜蜂不出来。
    冯烁被朋友叫走,她继续待在角落吃她的东西,直到陈文找来,她咽下嘴里的蛋糕,押了口果汁才正眼看他,嗯,打扮得够招眼,也不知道是谁结婚,
    “你怎么瘦么多阿”陈文想摸她脸
    她闪开:“别动手动脚的,我很好,多谢关心”
    新人入场了,他们随着大队人马,在红毯两旁列队,她抱着花篮专注的探头看向门口,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个童话般的婚礼,鲜花,祝福,雪白的婚纱,她从小便幻想这一天的到来,可她的婚礼只穿了红色旗袍同家人朋友吃了顿饭,便草草结束,每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她都会把自己和陈文想象成行礼的那对新人,同他们一起接受祝福,握着彼此的手说着最甜蜜的誓言,可惜,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只有遗憾是自己的。
    “诶,你们科那男的怎么也来了?”陈文轻轻揽住她的腰,贴近她耳语。她抬眼看到冯烁正站在斜对面的位置看他们,见她看过来,就微笑着拿花篮在手里摇摇。
    她收回目光看着门口说“他是新娘子的发小,当然要来了”,陈文拥紧了她,大半个人都贴在她身上,她斜眼看他,见他正盯着冯烁的方向,目光不善,刚想说话,就听门口音乐大作,人声鼎沸,新郎新娘在漫天花瓣中手挽手昂首阔步朝他们走来,她迅速投入战斗,抓了把花瓣捧在手里,亢奋的两眼冒光,新人快到跟前时,陈文转过身冲她坏笑,用眼神点点走在他们这侧的新郎,她立刻明白,默契的同他配合把小筐子举起来,直接扣到新郎的脑袋上。
    全场粹然安静,下一刻喷笑声如火山爆发,不可收拾,气氛high到极点。新娘干脆笑的蹲在地上,潘曦辰把筐子摘下来,红红粉粉的花瓣从他头顶落下,他状似冷静的扶起眼泪都笑出来的新娘,咬牙切齿的微笑着对他俩说:“行啊,我……”没等他说完欧杨珊从旁人的花篮里抓了把鲜花扔到新郎原本就很五彩缤纷的脸上,起哄说:“不服气是吧,新郎就是拿来被人整的,大家加油扔啊,越扔越幸福呀”
    这下可好,众人干脆围成一团,举着花篮就往新人头上倒,更有甚者拿着彩喷直接喷射,潘曦辰拉开衣服,护住新娘的头,在伴郎伴娘的保护下冲出条血路,跌跌撞撞的走上行礼台。
    欧杨珊靠在陈文怀里笑得前伏后仰,下巴都笑疼了,陈文楼着她,抬手帮她挡住向她喷来的彩带,唇边还挂着几片花瓣,刘姐等气氛缓和些才扶着肚子,擦擦眼角说:“你们可真能闹,曦辰头发都竖起来了”
    陈文把头放在欧杨珊肩胛处嬉笑着说:“整得越惨,越幸福,是吧三儿”欧杨珊点头,发觉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不动声色地推开。
    刘姐装作没看见,四处观望,陈文沉下脸,拉着她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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