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叶熙没想到薄颜开今天回来,甚至在楼下没有看到接送他的车。叶熙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抽烟的男人,着实吃了一惊。
    “怎么也不开窗?”
    她问他,放下包要走到窗边去开窗,被他一把缚住。她站不稳,跌坐在沙发上一怔,看向他“空气不新鲜。”
    叶熙不爱闻烟味,以前傅学应不爱抽烟,在她面前更是烟酒不沾。后来薄颜开每次来,她都是极力忍受。以前她会连拖带赖不许傅学应抽
    烟,现在就是打她几巴掌,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薄颜开一愣,看了她几秒,动手熄灭手上的烟,随手把它扔在烟灰缸里。他有许久没有看过这个女人,她没有变什么,只是一双眼比以前
    炯炯有神。他瞳孔一暗,凑近她“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他话一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xiong口一震。奈何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只得锢紧叶熙的手,一双锐利的眼直盯着她。
    叶熙心里轻笑,想他?她确实日日夜夜想他,想他什么时候能手下留情放她一马!
    叶熙自然不会将这些告诉他,只是笑,话题兜兜转转,“是挺奇怪你最近怎么没来,听说市里准备开发城南的空地?”她一味只与他虚与
    委蛇。
    “你消息挺灵,那块地要找开发商,我亲自监督,让他们公开竞标,看谁还想讨好处。”
    他闭了闭眼,放开她的手,好似想到工作就感到无尽疲惫。半晌他皱眉道“你们这种小地方,根盘纠结,我倒是不懂了,你父亲在位的时
    候都是怎么处理的!”
    叶熙不答话,只是很不以为然,听他的话,倒像是爸爸是大贪官,他一人出淤泥而不染。他要真那么好,犯得着威胁她?怎么不秉公处理
    了?!
    叶熙每每都不能把对她和蔼,亲切,会下厨房给女儿煮夜宵的父亲与贪腐二字联系在一起。
    直到那天之后,叶熙才知道傅学应的陵森集团也有意参加竞标。
    叶熙有时候会想,这算怎么一回事,傅学应和薄颜开依旧可以把手言欢,谈生意讲发展,只有她一人在这段生活里头受尽折磨。可转而,
    她又会想,谁又真正过的舒坦?不过是表面文章。学应一辈子顶着积极分子,好学生的名头做人,到头来连与那阮小姐谈恋爱,还要顶着二婚
    的头衔,多委屈。
    她此时已能这样打趣自己,她把这当作好现象,农奴翻身也指日可待。
    走出回香阁,脑子已经有些晕沉,当上总经理后应酬又比原先多起来,很多事情老板都授权她全权处理,至于老板,只拦着思考公司前途
    发展这种大问题。
    叶熙徒步走回大院,一轮明晃晃的月挂在天边,两边幽深的梧桐树璐,这样一个夜晚,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个女人守在这里只为了给她严厉
    的指责。
    “叶小姐?”
    叶熙脚下步子缓了缓,昏暗的路灯下,那是一个纤细的女人,月光泻在她白皙的脸上,带出一丝惨淡。
    “叶小姐和我先生在一起?”
    她这样直接的问题叫叶熙悚然一惊。薄颜开已婚?这个问题在她心中投下巨石,疑惑和窘迫的涟漪在心中一圈圈荡开。
    王渝葭看着眼前这个低眉敛目的女子,立时来了精气,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愈加大大发挥,她想,薄颜开的眼光是越活越回去了,眼前这个
    女人远比万莎好对付。
    她理直气壮的质问她,这个女子比她年小几岁,于是更是做足了气势,“……我不知道叶小姐是什么想法,颜开是我丈夫,我和他当初
    一起过苦日子,可惜男人都一样,喜欢年轻漂亮的。”说道这句,她带着几分睥睨的瞥了瞥叶熙,又继续到“叶小姐是聪明人,我知道叶小姐
    是想坐享其成,可是你不妨想想,男人不过都是出来玩,逢场作戏,我劝叶小姐不要太认真的好!”
    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并没有喝住叶熙,只是叶熙仍然一怔,心里盘旋着她开始的那句话“我们年轻的时候一起吃苦……”,顿时酸甜苦涩
    ,也无暇细想眼前人所言是否真实。
    叶熙自然也过过苦日子,和另一个男人,另一个如今也成就非凡的男人。叶熙太能理解她的感受,甚至,她的恐惧曾经她午夜梦回时也有
    过。
    她低了低眉,期间甚至没有正眼对上眼前女子的目光。她有她的顾忌,也有她的歉意。
    “我会尽我努力离开他。”
    她只能这么承诺,她能给的最大的承诺。然而王渝葭听了不禁怒意丛生,只觉得这句话听在耳里充满了讽刺。她冷哼一声,还要发作,一
    束灯光照在她脸上,登时刺痛了她的眼。
    车是薄颜开的车,他刚从叶熙的公寓出来,倒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又来兴风作浪。他好脾气的下车,古井无波的眼神从她身上一晃,转向叶
    熙,一蹙眉“怎么才回来,我送你回去。”
    他吩咐司机掉头,看着叶熙上车,王渝葭张嘴,才要说什么,话就被他堵在唇边。
    “王渝葭,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我现在已无瓜葛,难道你要纠缠我一辈子?!”
    他厉眼扫视过她,随后上车,车门砰的一关,王渝葭怔怔站在路旁看着远去的汽车,唇一直微张着,直到汽车消逝不见,才赫然痛哭出声
    ,那样的哭声似要划破夜空一般的凄厉。
    她要纠缠他一辈子,她可不是要纠缠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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