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峰回路转,是这般波折,都属命运安排给我们的补偿?
叶熙向来搞不懂农历时间,翻了日历,才知道六月初八就是三天后。
叶熙不怎么cāo心的在本市最有名的景扬楼定了酒席,样样挑最贵的点,隆重铺张,更显得没有心意
当天,薄颜开满脸悦色,高朋满座。
他牵着叶熙的手,见人脸上都挂着淡笑,正是春风得意。
此时陪着他站在傅学应面前,叶熙以为自己会难以面对,却不知,原来世上果真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她想,只要她愿意,甚至可以硬着头皮挤出两个笑容供人观赏。
“薄先生,寿比南山,保泰安康。”
傅学应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叶熙心上仍一颗石头。
“阮莜祝薄市长前途似锦,蒸蒸日上。”铮铮女声,清脆的敲进叶熙耳朵里,她抬起头,怔怔失神的看向她。
说话的人是阮莜,一袭银白流苏礼服,站在傅学应身边,完美的叫人发不出声来。
薄颜开视线移上阮莜,略一打量,客套道“傅兄有此佳人相伴,真叫人羡慕。”
话虽这样说,眼神却不经意掠回叶熙身上。
他以为叶熙该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表现,可惜呀可惜,她面无表情,他如是感叹,像是错失了一场好戏。
傅学应神色冷淡,薄颜开却话里带笑,寒暄几句,就此别过,终于是无话可说。
转身时,叶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那一眼对上傅学应幽黑的瞳孔,那里面的凄冷、绝情叫她怢的一僵,几乎连滚带爬收回
视线。
这样狼狈的一天,终于等到散席,结完账,叶熙快步出来,恰好看到傅学应为阮小姐关车门的场景。
叶熙脚下步子一怔,愣愣驻足远观。
心上像是爬满了酸涩的种子,只等在此仲夏夜晚的闷热空气中抽丝发芽。
喇叭一响,尖锐的拉回她的理智。
她收回目光,亦不允许自己再看一眼。
“你们为什么离婚?”
那夜,薄颜开追问她,似有无比好奇。
“我不能生孩子。”
她心力交瘁,倒在枕头上昏昏欲睡,一句话答完即刻睡去。
月光冷淡的穿过窗户透进来,带着几许沉默的悲凉。
薄颜开听到完全不属于他意料中的答案,脑子忽然有些混沌。他不能理解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脑海里只重复着她方才的那一句话,他觉
得自己想必是醉了。
怎会有心情在这样的夜晚里考虑完全不必他忧心的问题?他睁着眼,房子里零星散落着月光,全都映入他深黑的眸底。
入耳是簌簌微风抖动窗前那棵老櫆树发出的声音,他竟然也觉得萧瑟。
他只是刚过了三十六岁,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不能入睡,只除了未离婚那段时间。他仿佛又
回到了那段惨不忍睹的时光,女人歇斯底里仿佛是他大学时要上的必修课。每夜的无休止的争吵怒骂,互相厮杀,他当仁不让,她更加不屈不
饶。到现在,他前妻仍会隔三差五打电话来揭他老底。
他冷笑,这就是婚姻么,男女相处一辈子的哲学?
他睥睨的笑出声,阻止心底那么一点点的遐想。
叶熙在他的笑声中不安稳的翻了一个身,又往床边靠了靠。几乎半个身体都悬在床外面。
无论怎样尺寸的床他们之间都能竖起一条鸿沟。
即使此时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他想,她也总有办法和他隔开,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