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愣了一会,我再扬起笑脸,“呀,被揭穿了,怎么办呢?不过赵总一表人才,若是我真有个妹妹必定会仰慕你的。”
他大概也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倒笑了起来,说,“那澄澄自己呢,也仰慕我吗?”
我心里冷哼一声,暗道,若是不知道你的厉害自然是要仰慕的,如今试到了你的手段,害怕还来不及呢。不过依然装傻奉承说,“您说笑了,您是业界精英,我这样的菜鸟自然是要仰慕的。”
他闻言再次笑了出声,倒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哼,怎么现在看着这个笑脸觉得这么虚伪呢,果然是不经看的人,若说起来还比不上我们老总十分之一呢,我这里颇有些愤愤地。
到了红胜楼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上车后并没有告诉他地址,想来他们早就调查过了的。心里面的怒意好像因此又大了一点点。我强忍着心里面那点厌恶说了声再见,就自顾自的下了车。赵凡却不紧不慢的叫住我,递给我一个信封,说,“今天那份合约的事情,我觉得依然有很多问题,不知道澄澄有没有空,我们老总希望可以亲自和你谈谈。”
我眼一横,恨恨地盯着那个信封,倒把这个姓赵的给看的有些受不了,径直把信封塞到了我手里,我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那个烫金的信封就落到了地上,发出哒的一声……只是我们两个都没有捡的意思,就由着它躺着。
好吧,我自然没有赵总有气魄的,几分钟后,我弯腰把那个信封拾了起来,尽力表现得云淡风轻,“赵董事长么?那我这样的什么身份怎么配和他谈的,您也是应该是知道的,我在这里不过是个传声筒呢,哪里真轮到我做主了。要么这样,赵董既然这么看重这份合约,我回去后马上联络我们老总,请他明天即刻赶回来和赵董面谈。”
他依然斯斯文文地笑笑,说,“不必的,赵董这么看重这份合约也不过是为了红胜而已,毕竟我们赵董是你们老板的父亲。不过我想赵总这次不直接参与这次谈判,虽说一方面是对澄澄你充分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和自己的父亲讨价还价吧。澄澄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你老板的这份心,自然该刊的清楚的。何况……赵董一早就听说过你的能干,也十分的想见见你。”
末了,这人脸上浮出一丝诱惑的神色,说,“若是以如今赵董在商界的威望,能和他彻谈,相信对澄澄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帮助的。”
哼,换言之若是我不去,那就会发展受阻啰?!我觉得我更讨厌这个人了,明知道我是胆小的人,专门用这个来唬我,不知道人太精明会招天妒吗?
“呵,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哪里有什么前途可言的。不过若是能见上赵董一面自然是我三生有幸。”我觉得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牙齿已经磨在一起了。
赵凡看我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倒是很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笑着和我道了再见,就开着车跑了。
我冲着他的车子翻了无数个白眼后,开始想那位赵董叫我会有什么事情。应该不是怀疑我和老板的关系,毕竟以他的能力应该不难查到我住在,“小凡说你小孩脾性,倒是真的不错,果然什么都写在脸上。
我还满口都占了糕点呢,一时也不好开口说话,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垂了头算是见礼吧,心里面却犯起了嘀咕——怎么是我小孩脾性,若都是像你们家小凡似的,那整条街上不都是大尾巴狼了,这个世界都还有点简单的都没有?
他看我不说话,略顿了顿,也拿起一块糕点,问我:“这个好吃吗?”
我想好歹拍拍马屁吧,便说,“赵董府上的厨子自然不一般,这些个糕点我在外面看都没有看见过,实在是很美味,您看我一气吃了这么多,倒顾不上失礼了。”
他拿起保温杯啜了一口,倒不见什么表情,哼了一句说,“我不是你们家老板,不喜欢这么虚虚掩掩的一套。再说以你的道行,玩这个不过平白让人笑话而已。”
我凛然起来,好像不怎么讨他的巧呢,果然我那个礼物没有选错的,他自然是看惯了风浪的人,哪里看得上我的小把戏,倒不如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想,顺着他好了。
他看我沉默下来,便也不说话,继续啜着保温杯里的不明液体悠闲地望着海面发呆。我的道行自然没有他的高,不过大约也知道他是要我开口的意思,便端起桌上早已经凉透的红茶喝了一口,整了整嗓子问,“不知道赵董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嗯若是合约的事情,那么我只怕也做不得主,要么等我们老板回来再和您谈,您是……”
“那些事情自然有小凡去做,你也不必装糊涂,想来你心里边只怕想了几万遍了吧,我叫你来为了什么,你大概也是知道的。”老总裁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客气。
我还想装傻,“我自然是想过的,但是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要请赵董明示……”
赵董再瞟了我一眼,说,“把我的鱼篓子拿好了,今天就你做饭吧,那些点心也不能白吃了。”
我低头看一眼地上的湿嗒嗒的鱼篓子,还有已经走远了的赵董,终于有一点明白为什么他们是两父子,果然是……一样的任性~~~~~
不过我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选择,所以再那个下午余下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呆在赵府十分齐备的厨房里做饭,间隙里继续寻思着赵董事长让我来这里和让我做饭的理由……
等饭端上了桌,赵董事长看着满桌子的红烧鱼、清炖鱼、水煮鱼、干煸鱼、小炒鱼,嘴角好似了两下,说,“怎么你每天就是给嘉奕吃这样的东西,难怪饿得他那么瘦。”
好吧,这下轮到我了,瘦?是说他儿子吗?我每天灌那么多东西下去,若不是他锻炼的好,他的身材不要太壮好不好。
不过虽然这么说,老董事长还是很赏脸的喝了两碗汤,完了才想起我还站在旁边,就开恩似地招呼我说,“你也坐下吃吧,”
我当然坐下了,再怎样也不能亏待自己,何况他也不喜欢我客套,好在他大约是传统的人,主张“食不言寝不语”一类的。直等到我也吃完了,上来水果后,他才开口说,“我听说你住在嘉奕那里,本来还以为是个有什么手段的,所以才想着瞧瞧,谁知道这么……”
我听到这句话倒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他情报有误,误解了什么,我现在应该发誓、辩解还是………
他大约是不好直接说我“单蠢”,所以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不过做手下人的就是要你这样才好,小凡也是好的,就是太聪明了一点,嘉奕这方面倒是比我强。我今天叫你来,也不为什么。你该早知道的,我和嘉奕的关系并不好,但是我终究是他父亲,他是个好孩子,也聪明,倒没让**过什么心,但是如今我年纪大了爱cāo的心也多了,他一个人在外面,身边一个我知道的可心的人都没有,万一他几时不小心有个什么差错怎么办?”
我就是再“单蠢”也知道老老板的意思了,就是不放心,所以要个他能控制的人监视我们老板,就是那个人控制不了我们老板,不管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他也都知道,反正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我沉默了半天,抬起头来望着他问,“怎么有张姨还不行吗?”
他明显的一愣,眼神瞟过我的时候,更锐利了一点,说,“倒是真看不出来……不过既然你也是个聪明的,那么大约不用我多说也该明白我的意思,嘉奕如今大了,再不需要保姆了。现在在他什么的不是你么?”
我沉默……虽然我老板对我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一臣不事二主的道理,我多少还是懂得的,更何况那个人虽然一径的蛮横任心,心里面却只怕没有坚强到被身边的人背叛而不为所动吧。如果要让那个我一直照顾的会在发烧的时候喊“妈妈”的人因为这个而伤心——也许更多的是愤恨,我实在不怎么做的出来。
老老板看我没有接话的意思,也不逼我,半晌后才状似无意的说,“虽然饭做得不好,但是好歹也是你照顾了嘉奕这么久,论理也该谢谢你。待会把银行卡号码写下来吧,自然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算是利诱吗?我苦笑,咬咬牙,说,“您实在是客气,我原本就是受雇于赵总的,平日里的家务什么都是我的工作,赵总也十分大方并没有亏待过我,我哪里再敢收您的馈赠,呵……”
老老板的脸暗了暗,说,“你可是想清楚了,我好歹也在这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让我欠个人情总比让我欠口气要好得多。”
好吧,这下是威胁了,我吐口气,恭顺地道歉,“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哪里敢让您欠人情,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自然是随叫随到,断不会有一点犹豫的。只是我人微力薄,很多事情只怕帮不上忙,反而添乱了。”
老老板可能是极少被人拒绝的,何况我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明摆着悖了他的意思,他脸色已经有点结冰了,看了我一眼,说,“既然这样,我也不敢劳动你了,说到底有你这么衷心的手下也是我儿子的福气。”
我还想说两句缓解一下气氛,但是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反正得罪了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我也没有张仪之才,哪可能两句话就一笑泯恩仇了。便顺着他的话头告了辞,这位老总嗯了一声,算是送客吧,好在他们家管家十分的识大体,依然用车把我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