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半个月过去了,姚婷父亲的事情告了一段落,处理得也算是圆满。其实过错不在姚婷的爸爸,俗话说:良药苦口,只是那孩子遇上的是无良的毒药。注射的药剂是出问题的,医院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便把代罪羔羊放到姚婷爸爸身上。宁墨派人秘密去医院那边收集了一下证据,姚婷的爸爸便轻易地逃脱牢狱的折磨,不过他也吃了半个月的牢狱之灾。接下来是医院被起诉,院长被革职调查,后面当然还是有很多牵扯的。
    宁爸爸指责宁墨多事,虽然宁墨只是幕后黑手,没正式出过面,宁爸爸却怕自己的儿子树大招风,要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说都是能保住宁墨的,只是刀光剑影的商场和关系时代,谁都不想得罪谁,和平才是硬道理。宁老爷子却是赞了宁墨打抱不平一番,把宁爸爸的气势压过去,宁爸爸自是不敢再说什么。
    事情平静不久关爸爸就约关米夏出去。正是星期五的下午茶时间,关爸爸让司机把车开到市政府大楼门口候着关米夏。便给关米夏的直属:“我还约了宁墨,他到了。”关米夏还微笑拿起精致的白瓷杯,抿了一口杯里的茶,嗯,上等的碧螺春,好茶!
    宁墨的脚步声渐近,走了过来问候了一声,自然地在关米夏身旁的位置坐下:“关叔什么时候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
    “朋友介绍的,过来看了一次,也就喜欢上它了。”关爸爸招呼侍者送来茶水,对面前的两人说:“这里的粥是独门秘方,觉得丫头肯定喜欢的。我已经点了小米粥了,你们看还要些什么点心?”
    “米夏喜欢吃甜,要个香荷米糍,一个冬蓉酥,关叔看看还要什么?”宁墨研究了窗台上的菜单,点了两个小吃。
    “那就先这样吧,呆会看有什么需要再点。”关爸爸对着侍者说道,一个穿着一身白衫的中年男子。
    “好的。你们稍等会儿。”侍者退下。
    三点多的无名店里并不多人,也许是因为它隐秘,也许是因为它的天价,也许是因为……
    “今天找你们来呢,是想告诉你们件事儿。我准备到英国领事馆那边,去一年半,上面批文已经下来了,我后天起身。”
    听了这么一个决定,宁墨和关米夏不免有些惊讶:“关叔你———”
    “你们别急,我也是思前顾后了的。我打算去后回来就正是申请退休,虽然离正式退休的年龄还远,但这几年也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是该抽抽时间陪你们了。我也是想趁自己还走得动出去走走,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宁墨,丫头就交给你了。我希望回来见到的还是白白胖胖的小虾米。”
    “爸爸,你这样不出声就走,太没义气了!”关米夏小小地抗议一声。
    “我也是看见你现在这样才能放心走开,宁墨会好好照顾你的。后天就不用你和宁墨来送机了,小丫头会哭哭啼啼的,看了我闹心。到了那边我再给电话你们。”关爸爸说完侍者送上了粥和甜点。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好不好!”关米夏埋头喝起粥,一勺勺,淡淡清香,丝丝甜腻,真不愧是只此一家。
    甜点也是各有各的风味。吃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是慢品了一餐下午茶。
    临走前,关爸爸从身旁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四四方方,上面雕刻的花纹看得出是名家之手,递给关米夏说道:“这是你妈妈的嫁妆,原本是要她给你的,不过这些年我自私的把这些当成记忆一直留在我身边,爸爸现在给你,这是属于你的。”
    关米夏郑重地接过紫檀木盒,没有打开,看着它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关爸爸留给关米夏的只有一个匆匆的背影,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有泪不轻弹的大丈夫了,眼底的那丝水分出卖了他的坚强。
    “怎么变成富婆不开心了?”车里的宁墨见关米夏闷闷不乐地盯着手里的紫檀木盒发呆。关米夏没理他,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长气,把头仰向背后的座椅。
    宁墨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骚乱关米夏的秀发。关米夏嘟着嘴,答了他:“我是担心啊,这盒子起码也是百万,我怕放家里不安全,要不你给在瑞士开个保险柜?”关米夏晃晃手中的盒子。
    “你交给我准安全。”宁墨无赖地笑着眨眼,当一个小丑企图让关米夏红颜一笑。
    关米夏也笑了两声,说道:“我怎么整一只狼在身边,有入无出的奸商!”
    “爸爸这样出去无牵无挂也是好事儿。那女人那边也不知道怎样?”关米夏转头意味深长地忘了宁墨一眼。
    宁墨眼角唇边包含的笑意,知道关米夏放得下心也是好事儿,轻轻地说了一句:“相信你爸爸会处理好的。”
    星期天那天早上,一大早宁墨就被关米夏挖起床当车夫。眼睛依然闭着,眉头却微微的皱起,鼻子缩了缩,这个时候的宁墨像是跟谁赌气的孩子,坐在驾驶座上消化刚起床的怨气。
    “走了,车夫先生。去完回来才给饭吃!快点,爸爸八点钟的飞机!”关米夏伸手拍拍宁墨的双颊,企图把他的瞌睡虫给晃走。
    宁墨闷着声音说:“关小姐,现在差一刻钟才七点呢!关叔不是不让你去送吗?我还以为你这两天不吭声还真顺了他意不去送他了!”
    “我就没想到他跟前去打招呼,就看他上飞机行了,爸爸这一年半,去了中间估计也不会回来,我找时间会过去看他的。快快快!!不要像个老太太!宁墨,开车!”关米夏扯了扯宁墨的胳膊。
    “有好处就快!”宁墨指着自己的右脸颊,很有意图的对关米夏说。
    “乖,清早不宜太激情。回来给你算利息!”关米夏温和地拍拍宁墨的头。
    关爸爸到了英国的第二天便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之后的日子总是隔一两个星期给关米夏一个电话,询问最近的状况。没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静如止水。再见到李韵如已经是关爸爸去英国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孙书约见关米夏的时候告诉她好消息告诉她时,关米夏已经猜到了一半,大数与钟静君姐姐有关,不然孙书不会如此隆重地约在帝豪饭店见面。
    一进门就见到孙书和钟静君亲密地坐在一起,旁边的叶洛承摆弄这他的新掌上电脑。见关米夏进门,叶洛承放下手中的玩意,鼓着双颊,可怜兮兮地望着关米夏,脸上写满不满和抗议。江若宇是跟随关米夏的背后来的,一身白色西装,领带还是正直地箍紧他的脖子,说不定是刚从哪个大型会议赶过来的大忙人。
    “宁墨这厮搞什么?米夏,打电话催催你家那口子,别跟婆娘一样婆妈!”叶洛承今天没有女伴作陪,脾气也燥了点,大口大口地灌下面前侍者刚刚满上的茶水。
    “一进门就听见你小子数落我,最近被你老子看紧了,没女人陪伴怨气都发我身上啊!”说曹cāo曹cāo到,宁墨转身关了门,风尘仆仆地走过来在关米夏左手边的空位坐下。
    “他就是内分泌失调,你多担待担待。”江若宇松开快把他绑得窒息的领带,顺手脱了白色的西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了些。
    “那得找内科医生啊,找我干嘛?”宁墨慢条斯理地吞下一口水。
    处于弱势地位的叶洛承不甘示弱地说:“我哪是没女人啊,还不是孙书这小子说是我们几个的聚会,外人不要多带吗?说吧,你小子有屁快放!”
    孙书不理叶洛承的臭嘴,笑着牵紧钟静君的手,两人站了起来,说道:“我和静君领证了,这餐算是我们的喜酒了。”
    一行人愣住了,看着孙书和钟静君举着酒杯站在那一动不动。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关米夏,她举起酒杯,朝钟静君和孙书说了一声:“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还是你小子利索,不像某人,整了那么长时间,江大老板酒窖里的酒都要发霉了,他还是连个信都没有,我还指望喝他们的喜酒呢!”叶洛承意味深长地瞥了宁墨一眼,眼底写满不屑。
    孙书是不得不先下手为强的,孙家就算怎么再大方,接受一个犯过事儿的家族之女也是件很难的事情。再说,娶了这么个儿媳妇,摆明就是跟之前举报的幕后黑手作对嘛!这政治也是分派别,分领导斗争的,要作为沧海上不被覆灭的舟,首先要掌握好的就是风向。孙妈妈才知道苗头便勒令要求钟静君离开孙书,跑到老城区的小屋找钟静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钟静君放了她儿子,好像钟静君是巫术大师,下了蛊在她儿子身上。搞得房东老太都以为钟静君是小说里的小三,对她不冷不热好长一段时间。钟静君真的如孙妈妈所愿逃避孙书的生活,而孙书过了好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最后终于找到逃离在外的钟静君,二话没说就拉着钟静君到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现在终于是安心了,长长地缓了一口气。
    某人明示、暗示n的n次方,关米夏都当自己没看见,没听到,借着机会上厕所逃避宁墨的炮弹冲击。
    洗手间的天花板上罩满水晶灯,五彩的灯光透过小小的水晶在地面上的射影驳影斑斓。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味道,细细的呻吟声参杂在一次次的冲水声中,间隔中的声音是最清晰的。关米夏到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走过银制的水龙头对着镜子才发现第一间厕所的门是半开着的,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的一张脸,是化成灰也认识的人———李韵如是也!
    男子背对着关米夏,不知道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很有兴趣地看着这场没有马赛克的情事。李韵如衣裳不整,上半身已经是□在空气中,下身被男子的□遮住,看不出什么,散落在地的红色高跟鞋,丝袜被撕破挂在门的把手上,红色的蕾丝文xiong也被丢弃在一旁。关米夏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
    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移了移脚步,一颗白色的药片在自己脚下粉碎。原来滚落在自己脚底下的白色药片是禁药,这年头的人还真是疯狂。
    不久,男子终于意识到背后两道犀利的目光,停下动作转过头来。李韵如还在未完结的激情中,睁开眼睛想要知道身上的男人为什么停下动作。
    关米夏举起双手,鼓了两声掌,玩世不恭地说:“真是寂寞难耐啊你,我老爸也就走了三个月,以李女士的贞洁不是要为我老爸守身的吗?怎么沦落到来这种地方偷情养小白脸啦!”
    “你!”细皮嫩肉的男子一听关米夏的话,有些动气。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二十几岁出头,比李韵如小接近二十岁的小白脸。
    “我现在跟你爸没任何关系,现在是我的钱,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爸也是个快死的人了,还需要我来为他守身?”李韵如的话让关米夏的心抽痛了一下,什么叫做快死的人?关米夏没有接上话,李韵如倒是趁着那点药瘾兴奋中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你这个好女儿可能还不知道你那好爸爸的胃跟马蜂窝似的,破得千疮百孔吧。医生告诉他可以做手术治疗,他都不去做,就是想死。还好半年前给了我一处房子和一百万让我走,我才不想跟死鬼作伴呢!”
    听完李韵如的话,关米夏只觉得自己有点晕,搀扶着墙壁走出门外。倚在走廊上的宁墨见一脸苍白的关米夏一步步从女厕出来时,心咔嚓一下掉进谷底,连忙上前扶住关米夏。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宁墨一连串的问题,关米夏都没有吭一声,只是摇摇头,注视着宁墨。
    宁墨带着关米夏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中间打了个电话给孙书交代了一下,便匆匆地和关米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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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关米夏还没来得及坐下便给宁墨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宁妈妈,我想麻烦你件事儿。”
    听到准儿媳妇打来的电话宁妈妈高兴地应了一声:“关关,什么事儿,说吧!”
    “我想麻烦你帮我到机关中心医院调出我爸的病历,我爸爸是不是———”关米夏后半句是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的。在一旁的宁墨也急了,一听关爸爸,不是去了英国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关关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看看,不过现在这点数,你得等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医院留下的也只有值班的人。关爸爸的档案是秘密封成高级文件的,找也要费时找回院长回来开指纹锁才行。
    “唔,好。宁妈妈,你给我电话,多晚都行。”关米夏挂了电话,对着不知不解的宁墨说出了事情的原由:“爸爸有胃病我先前就知道了,可是他把自己的病情瞒得很好。宁墨,我真的好怕啊!”
    “别太担心了,我这就联系看看大使馆那边。之前关爸爸打电话来都是用公用电话,我们要直接打电话给他是不可能的。关爸爸会没事的!”宁墨的话,关米夏也希望如此,只是心里的那块石头久久压住自己不给半点喘气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宁妈妈来了电话证明关米夏的猜测是对的,关爸爸真的如李韵如所说的,从胃溃疡到胃穿孔到胃癌。好在检查的还是初期,是可以通过手术治疗的。当下之急就是确定关爸爸在哪里,然后逼他去做手术。
    宁墨那边一通越洋电话便搞定,关爸爸不在大使馆,或者确切的说,从没到过大使馆。关米夏的心跌到谷底,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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