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小主妇走了,店里又安静下来,我站起来回答他。
“严先生,你好。”说完电话铃响了,我说了声不好意思,跑去接听,是一个客人打来的,问他要的酒有没有到货,我低头在电脑上搜索,又要夹着电话又要按键盘,手忙脚乱,抬头看到严子非仍立在原地,安静地等着我。
说完电话之后我立刻走回他身边,对他说抱歉,说对不起严先生,让你久等了。
“你一个人?”他看一眼四周,店里只有音乐声,水一样流淌。
我点点头,想想又解释了一句,“她只是走开一下,很快会回来的。”
他一笑,并不以为意。
我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多余的,再开口便问了自己该问的话,“严先生,今天想挑些什么酒?”想想又多问了一句,“上次我推荐的那些酒,好不好?”
我们已经站到酒架边,他答我,“好极了,效果卓著,开到第三瓶的时候,那群美国人都开始把我当兄弟看。”
听得我忍不住笑。
他真是个有魔力的男人,与他在一起,我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轻松快活起来。
“恩,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回了一句。
他大笑,点头,然后才说,“你的推荐不错,喝过它们?也很喜欢?”
我张了张嘴,然后说了老实话,“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其实我哪一种都没有喝过。”
“是吗?”他挑起一边眉毛,“葡萄酒也能纸上谈兵?”
“可以啊,我背书。”我在他面前说出真相,并没有害羞的意思,还觉得很轻松,他的笑容,言语,神态,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说出我想说的任何一句话。
“所有的?”
“所有的。”我肯定,除了南希张给我的那本大书之外,我在这段时间里看了店里所有的关于葡萄酒的藏书与介绍,到现在,它们每一瓶对我来说,都熟悉得如同我手心里的掌纹。
他环视四周,然后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
“你不信?”我走过去,踮脚拿起放在最高架子上的某一瓶来,将它的酒标对准他,“这是美国加州napavalley产的加本利苏维翁,酒庄的名字叫做雷兹卡尔,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一直沿用祖传的工艺制作葡萄酒,最有趣的是他们故意不滤去一部分果渣,所以喝的时候有特别的果香。这对老夫妻选原料非常讲究,只用这一年最顶级的葡萄,工序又复杂,所以每年这个酒庄的产量都不大,但是喝过的人都说令人难忘。”
我一口气说下去,因为是用双手举着酒说话的,酒瓶遮去了我的小半张脸,说完我斜过头看他,让自己的一双眼都能从酒瓶后露出来,略带着一点笑。
他一直看着我说话,慢慢眼睛弯起来,笑意流露,最后从我手里接过那瓶酒去,低头抚了一下那个酒标,说,“没错,所以老耐里夫妻俩真是奢侈,一年就酿那么一点儿还藏私,居然每天都喝它一瓶当做消遣。”
我很吃惊,“你认识他们?你也做葡萄酒?”
他摇头,“不,我在政府做事,跟外商打交道比较多而已,有些就成了朋友。”
他的世界,离我真遥远。
他说完侧脸看我,“不过你说的都对,了不起。”
他夸赞我,完全没有调侃的意思,眼睛看着我的,真心实意,我忽然觉得有些轻飘飘的,想笑又不愿意笑出来,注意力都在努力控制笑意上,以至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反应不及。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身把那瓶酒放在侧边的小桌上,然后居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银色的开瓶刀来,手势利落,一下便将瓶的封口旋割了开来。
我抢救不及,急得“哎”地一声惊叫。
“不要,这个不能开……”
我还有很多潜台词,诸如这瓶酒很贵,弄脏了一点酒标我都赔不起更何况现在还没卖出去就被打开了那更是糟糕等等,但他抬起头来,对我微笑。
“放心,我买下它了,杯子。”
我投降了,转身去玻璃橱里拿出一只杯子来。
他已经旋开酒塞,收起手里的折刀,看着我手里的杯子摇头,“错了,拿两只。”
我立在玻璃橱前,愣住了。
他醒着那瓶酒,自己走过来,手臂越过我的肩膀,拿了一只酒杯,又抽走了我手中的那一只,然后带着我回到桌前,倒酒。
玫红的酒液注入透明的杯中,灯光下微微摇晃,折射出无数微妙变化的光晕,让我晕眩,他将酒杯递给我,果香扑鼻而来,绕鼻缠绵。
我端着那杯酒没有动,他低头闻了一下酒香,然后举了举酒杯,看着我笑,“为了纸上谈兵。”
他的笑容在灯光下闪着光,我听见悠长的一声脆响,是两个杯沿很轻地碰在一起,“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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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腰酸背痛继续中,上楼都很困难,过度健身太伤了…………请假,明后休息两天,我也要周休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