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反击(上)
当娜娜为胜亭亭一筹而喜不自胜,打电话给杜辉,约他一起庆祝的时候,被娜娜贴上“失败者”标签的亭亭,心情倒还平静。
亭亭事先已经隐约料到会有这样结果。
相比亭亭的心平气和,严司令更为生气。
“那个叫娜娜的,哪一点比我们家亭亭强?”老先生坐在女儿女婿家的客厅里,气哼哼地问。
赵敬国笑一笑,“爸,强与不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是亭亭再老实不过,不懂得运用资源。”
严爱华瞪丈夫一眼,当初不晓得是谁在那边将xiong脯拍得山响,成天在那边念叨,他要把女儿培养得不比任一家首长家的孩子差,通身上下没一点坏毛病,自尊自爱,让所有人都翘大拇指说:赵敬国的女儿好样的!
现在好了,坏毛病倒是没有,连带的一点坏心思也不懂,出去让人欺负。
赵敬国的国字脸微微一红,这件事上,的确有一点他的责任。
但是,这是一家人共同纵容的结果,不单是他一个人能造成的。
严司令看一眼女儿女婿,拍了沙发扶手一记。
“这件事没有不了了之的道理,亭亭和冬子让人说得这么难听,你们还坐得住?连老潘这不管事的,都打电话来问,影响多坏?!”
赵敬国看妻子一眼,再看看坐在那边低头玩psp,一副我是好孩子,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掺和情状的女儿,苦笑,“爸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都欺负到亭亭头上了,再没有束手不管的道理。”
“是,爸,我和敬国尊重亭亭,她以前不愿意借父荫出人头地,我们便由得她。现在外头有人污蔑亭亭名誉,拿她的私事做文章,泼污水,我们再无哑忍的,自然要查清楚,还亭亭一个清白公道。”
严司令点点头,“我明天去首都开会,为期十天,我希望从首都回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
“爸你尽管放心去开会。”赵敬国严爱华赶紧表态。
严司令站起身来,“亭亭,外公要走了,你放心,欺负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亭亭连忙放下psp,站起身来,上前挽住外公的手臂,“外公,我喜欢吃茯苓饼……”
严司令顿时软化了脸上的严肃表情,“知道了,外公给你带,还有什么想让外公带的?”
“还有就是外公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亭亭把头靠在外祖父高大宽阔的肩膀上。有这么多人爱护她,那些不开心的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还是亭亭最乖。”严司令摸一摸外孙女头得真敷衍。”杜辉拧一拧娜娜鼻尖,“你知足罢。那个小亭是很有观众缘的,动了不少脑筋才能把你借调过去。你争气点,免得让人说你胜之不武。”
娜娜贝齿一咬,把他的手指咬含在唇舌间,卷起来吮吸。
杜辉按在娜娜背上的手,稍稍用一点力,“老实一点,不然明天上不了班别怪我。”
娜娜媚笑起来,曲腿用脚尖轻轻摩擦男人大腿内侧,“不知道是谁上不了班呢。”
男人怎经得起这样的撩拨,闷哼一声,翻身压在娜娜身上,再一次引着她,堕入情-欲海洋。
终于双双累得再没有一丝动弹力气,杜辉摸一摸娜娜头发,“你这一次太莽撞,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潘公子是什么人?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衙内!中央地方,都有他的门路。他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你逃不掉,我也逃不掉。”
娜娜哼一声,“潘公子那么多女人,他哪里顾得过来?何况——”何况赵亭亭如果有后台,会傻呵呵不拿来用?摆明是小虾米。家里有钱有什么用?有权有势才是王道。
“你已经替代她了,就要给人家留几分颜面。”杜辉捏一捏娜娜颈侧,“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最近收敛点儿,别太张扬。”
“知道了,老爷。”
可是没等娜娜收敛做人,蝴蝶效应已经显现。
辉日集团法务部向明星我做煮节目组出具了一张存证函,内容是将集团旗下度假别墅八号出借给许霆宇及节目组,事先定立合同,有明确条款,不得损毁别墅内建筑及其他设施,括号内详细罗列了所有建筑及设施名称,洋洋洒洒数十项。现经过检点,节目组破坏草坪五平方公尺,污染游泳池,严重违反合同条款。根据合同有关条款,收回度假别墅八号,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新一期要拍摄之前,出了这样的事,导演急得头上冒烟。
许霆宇只淡然一笑。当时度假别墅的总经理答应得太过痛快,大出态度意料,如今想来,也许,竟然不是看在他的面上。
许君瞥一眼另一头埋头查资料的亭亭,脸上笑意加深。
节目组所有人都知道亭亭被撤换的委屈,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总不能罢工抗议罢?
每个人都以为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算了。
可是——也许平时最好相与的人,反击起来,才真是有雷霆手段呢。
亭亭,我拭目以待。
这边辉日集团旗下的场地摆明无法借用,导演四处联系,可是城内竟然没有一家上档次的酒店或者餐厅愿意出借场地。
有人隐讳地暗示导演,整个餐饮业都接到明确指示,不得将场地租赁给演艺部门,不符合卫生安全和消防安全规定。如要拍摄,需上头批文。
导演不是初出社会,想一想已经明白个中曲折,即刻向制片人萧笑做了汇报。
萧笑听后,微微一笑,“你已经尽力,既然如此,就在录影棚里拍罢。”
事情到此,远未结束。
新闻出版署严厉打击不文明出版物,偷拍明星私生活的八卦刊物榜上有名,有周刊被三次点名批评,下令停刊整顿。
业内有传,该周刊的记者有人登上黑名单,不得再从事记者职业,任何新闻出版单位不得录用,否则一律以停刊整顿处。
然则这份周刊倒下去,另有一份八卦星周,却异军突起,连续爆料某著名女主持,广电集团力捧小花旦,读书时在某舞厅坐台,跳钢管舞。
该杂志神通广大,竟然连七八年前旧照都能翻出来,登在封面上。
果然那衣着暴露,一条大腿绕在钢管上,一手抚摩自己身体的少女,隐约已经能看出今时今日的万千风情。
这还只是第一波,次一期则有知情人爆料,该女主持人在大学时代,已经是某富商的情人,即使是现在进电视台,也是该富商替其铺路。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然而网络人肉搜索的力量何其强大,只凭几张陈年旧照,一段知情人爆料,便已经将矛头直指娱乐台当家花旦主持鲍娜。
娜娜慌了。
她的这些过去,是她心里慢慢腐烂的疮口,无人翻动时,便任其日益败坏,一经翻起,便臭气薰天。
娜娜想找杜辉求救,然而他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感觉到周围同事的异样眼神,娜娜只能强颜欢笑。
她不能自乱阵脚,一切都没有证据,只要她咬牙不认,早晚时间会把这一切冲淡,娜娜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不能让人看她的笑话,决不!
而发生在娜娜身上的这一切,亭亭却全不关心。
亭亭不屑落井下石,到娜娜跟前去耀武扬威。
没有人知道,更大的风暴,已经酝酿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