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有所动

    蒋处长一提出要与程书记直接对话，刘雨霏脸上果然立马就流露出为难之色，没敢接条。
    开玩笑，与他直接对话？那自己以后在他那里就啥消息都得不到了。
    但是人家蒋处长提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还是要给人家指出条路来，人家也才能放心办事呀！
    对了，就把另外一位先抛出来吧！
    刘雨霏灵机一动，立马向蒋处长应答道：“蒋大哥，你想直接与程书记通话，这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什么肯定的答复，也觉得不大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先直接同另外一个人通通话，问问她的态度。”
    刘雨霏虽然隐晦地拒绝了手蒋处长要求，但是又抛出另外一个诱饵。
    “哦，是谁？”
    蒋处长心中虽然感到有点小失望，但也明白自己刚才所提的要求，的确有点过份与之过急。
    省委副书记这种级别的领导，又岂是你想与他对话，就可以随便对得上话的？
    所谓领导随时都要关心群众，倾听群众呼声，那些都只是做秀，是一种政治宣传与政治表演。
    哪里又会真去听得进什么群众的意见？
    再说群众所反映的问题，在领导眼中看来，大多是低级肤浅幼稚的问题，缺乏共性，哪里有什么值得参考的价值？
    至于与领导直接对话，那就要看是哪种形式的对话了？
    政治需要，新闻宣传需要的接见式对话，可以。
    抛开领导的官场权位，私人好友身份的对话，有时候也能行。
    但是真有实际意义的上下级对话，却绝对是讲究级别，讲究资格，讲究上下有序，一级对一级的，绝不能乱来。
    所以你最好不要去越级与领导对话。
    越级对话，对上位者来说，固然是有点降低身份，不大合适。
    但是对下位者来说，也同样有风险，得不偿失。
    因为你与那位领导间，还隔着好几级领导，那些领导知道你越级对话，当然会有些想法，这对你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说的就是这个理。
    除非你与这位上位领导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某种程度，或是你不在官场，是其它什么界的名流，也可以不受这些潜规则制约。
    蒋处长知道，现在自己的级别，不仅与人家程书记相隔万里，同时也与人家几乎没什么私交，连认识都谈不上。
    想就工作问题越级与人家直接对话？的确是时机尚未成熟，不大合适。
    但是不与程书记直接对话？自己又如何可以获得定心丸吃呢？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重大抉择，没有足够份量领导的表态，自己又如何敢自冒风险，擅自展开危险行动呢？
    刘雨霏的这一回答，虽然还没有完全堵死蒋处长的提议，但是在现阶段，他的那提议，显然也是不大可能实现的，不过好在人家又抛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蒋处长知道，刘雨霏现在所抛出的这条线索，一定是程书记这条线上的人。
    这人的级别，虽然会比程书记低些，但却一定比自己高，应该是在官位上可以抗衡李局的人物。
    而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如果能与这位人物对上话？
    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了组织，被组织所认可接纳，不再是孤军奋战的尴尬局面。
    这位程书记线上的人物，会是谁呢？能与他直接对上话吗？
    蒋处长问出“是谁”这两个字时，心情甚至都有点小紧张急迫，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就像孤儿快问出娘亲的下落。
    “她呀，是个女的，也是你的老上级，老领导，知道了？”
    刘雨霏见蒋处长一脸紧张急迫的样子，终于不再卖什么关子，很爽快回答了。
    而她在回答这句话时，还意味深长地瞟了蒋处长一眼。
    我的老上级？老领导？张局？
    蒋处长此时脑子的反应，当然很快，立即就意识到刘雨霏说的是谁，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同时也感到很是有点后怕。
    居然是张局！
    居然是这位自己无可奈何而依附之的张局！
    蒋处长知道，自己这位老领导张局，不仅出身背景强硬，脾气固执孤傲，原则性强，而且还为官克己清廉，不搞什么小团体。
    所以一直都不怎么为上级领导尤其是李局所信任喜爱。
    这些蒋处长虽然早就知道，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程书记这条线上的人。
    因为张局虽然官声颇正，背景硬，看起来似乎前程远大，但却是一女的，而且年纪也快要到位了。
    她能把现有位置坐稳坐到头，就已经很不错了，是属于那种走下坡路领导，又有啥好追随头呢？
    这段时间来，自己甚至都差点把这位一手提拔起自己的老领导，老上级，给搞忘了。
    没想到人家居然是省委副书记的人，余晖虽短，但是却他妈光芒万丈！
    我靠，这要咱如何说起？
    放着手边大树不靠，还一心想着另觅高枝，咱可真他妈瞎了眼呀！
    幸好自己一直以来都因为感恩，而从没有慢待人家，还一直与人家保持着良好关系，并没有翅膀硬一点就飞得离人家远远的，攀上别人的高枝。
    虽然这是因为自己暂时没攀上更高的枝，而不是不想攀，但毕竟还是没有攀不是？
    现在再来想想这趟深圳之行，玄，真他妈很有点玄呀！
    要不是雨霏在关键时刻提示了自己一把？
    我靠，还真是情况很不妙，后果很严重！
    蒋处长想明白这些后，继而又想起张局近期对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变得明显疏远冷淡起来，心中禁不住越发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这官场真他妈复杂险恶，变幻莫测呀！
    领导的态度，怎么全都像大姑娘心事一样难猜，意蕴深长，吉凶难料！
    “雨霏，谢谢你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蒋处长此时说出的这句话，由衷而恳切，满脸感激之色。
    “哦，你现在终于知道要感谢我了？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刘雨霏当然听得出蒋处长的诚恳，心中竟微微有所触动。
    一句不经意话溜出小嘴后，俏脸却迅即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点发红。
    因为这句话，就连刘雨霏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点撒娇暧昧，同时也似乎有那么点勾引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