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林英脸色涨红,额头青筋凸起,眼睛瞪的像铜铃,仿佛气到了极致,她指着林善破口大骂:“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竟敢背着我早恋!!!”
“轰”的一声,林善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倒塌,她的内心极度恐慌起来。刚才她跟贺琛在楼下被妈妈看见了?
林英将林善一把拽过来,将她用力推到沙发上,对她怒目圆瞪,“说!那男的是谁!”
林善惶恐地缩到沙发一角,满眼畏惧,不敢看母亲愤怒的模样,支支吾吾道:“是……是我同学……”
“呵,同学?”林英显然不相信林善在这边有同学,怒火更上一层,她左顾右看了会,大步走到窗边拿了个衣架回来。
看见衣架的林善吓坏了,匆忙从沙发上起来,想要逃,奈何手臂被林英抓住,林英将她一把摔回了沙发上。
衣架毫不留情地抽在林善身上,林善疼得尖叫,蜷缩在角落,两手护着脑袋,“不要打我!”
“你还敢撒谎!同学?你当我好骗是吗?你怎么这么贱啊你!才来几天就跟男的抱上亲上了,是不是连床都上了!”
林英一边咆哮着,一边毫不怜惜地往林善身上抽,一天天红色的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林善的身上出现。
衣架抽到身上简直是疼到了骨子里,林善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她大声哭喊着,用力抓住衣架,跪到了沙发上向林英求饶,“妈,求求你不要打我,我好疼。”
“你脸皮这么厚你还知道疼?!”林英打的气喘吁吁,却怒意未减,“你说不说实话!那男的是谁!你什么时候跟他搞在一起的!”
都这时候了林善哪敢不说实话,她满脸泪水,哭着解释:“他真是我同学,他去年转到了我们学校上学,今年暑假才回到这边的,我们今天才在一起,我没有跟他上床。”
“我允许你早恋了吗!!!”
林善答不上话,紧紧抓着衣架,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母亲发现的这么快。
林英喊累打累了,指着林善,放低了声音,喘着气说:“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跟他说分手。”
分手?林善怔住,她才跟贺琛在一起半天,怎么能这么快就分手呢?
见林善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林英又开始气汹汹地吼了,趁着林善没留意,她一把抽出了衣架,又往林善身上打,骂一句抽一下。
“不愿意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愿意为止!我生你养你,你没一点回报,竟然还学人家拍拖!我说期末考怎么退步这么大,原来是想男孩子想的!长颗痘也大惊小怪,原来是怕男朋友不喜欢!”
衣架打在身上疼得像被皮鞭抽,林善哭的声嘶力竭,她有种自己要被母亲打死的感觉,母亲真的一点都不手软。
可她不愿意打电话给贺琛,不愿意跟他说分手。
林英抽了好一会,林善却还没有屈服,林英没多大力气了,索性把打弯了的衣架丢了,抓住林善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林善浑身疼得没有力气,踉踉跄跄地被林英拖着往门口去,听见林英咬牙切齿的声音,“行,既然这么喜欢那男的,那跟他过去吧!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休想我再供你读书!你也滚出这个家门!”
林英说着就抓住了门把手,要开门将林善轰出去,林善心下一惊,慌忙抓住林英的手,哭着央求:“不要,妈,不要这样对我。”
“那你分不分!”林英像头狮子一样对林善怒吼。
林善泪眼婆娑,她思想挣扎了一会,最终败给了母亲的威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缓缓道:“我分……”
“那就现在当着我的面给他打电话!开免提!”
……
贺琛正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看到林善的来电后嘴角晕开浅浅的笑意,马上就接听了,“喂,这么快想我了?”
这句话说的真不是时候,林英看着林善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林善无力地倚靠在门上,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声音沙哑地开口:“贺琛,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她的声音和话语令贺琛神情一滞,他忽的拧起眉头来,焦灼道:“你怎么了?”
林善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手机就被林英一把夺了过去,她对着手机吼道:“你给我离林善远点!要是再敢联系林善,我腿给她打断!”
这刻薄凌厉的声音令贺琛心里的弦猛地绷断了一根,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挂线了。
贺琛马上就知道了什么,深深锁起了眉头,顿时心急如焚起来,急促地对司机开口:“师傅,掉头。”
作者有话要说: [狗头保命,卑微作者,跪地求饶。]
[过程苦一点无所谓啦,结局是甜的就行,你们说是吧?]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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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出租屋里, 林英挂了电话后,将林善的手机关机并且没收了,林善被她生拉硬拽地拉进房间里关了起来。
林善对林英的行为感到恐惧,她哭喊着拍打房门, 用力扭着把手。
“妈, 你干嘛!你放我出去!”
林英往林善的房门踢了一脚, 恶狠狠地骂道:“不知羞的东西!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班不用你去上了,你休想再出这个屋去见那男的!”
这算是囚禁么?
林善愣了愣, 才在一起就说分手,贺琛现在肯定急死了, 她如果连门都出不去, 那贺琛怎么办?
她瞬间有些崩溃,拼命拉拧着门把手,破着音央求:“不要, 妈你不能这样, 我错了, 我不谈恋爱, 求你不要把我关起来。”
可是林善越是央求,林英就越生气,越认为林善想背着她谈恋爱, 她一怒之下打开门,使出全身力气对林善大吼:“你给我闭嘴!再敢说一句话,我把你嘴巴封起来!”
此刻的林英脸色火红, 额头青筋突兀,眼睛鼻孔都撑的老大,这个模样像巴不得杀了林善一样,林善着实被吓到了, 后退着不敢再吭声。
她深知丑陋的人如果愤怒到了极点,什么都能做出来。
“砰”的一声,房门又被关上了,林英从外面反锁。
林善颓丧地蹲在床边,抱着膝盖掉眼泪。
她后悔死也恨死了,后悔让贺琛跟着到了楼下,恨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在她看到希望之时又要让她绝望。
……
贺琛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出租楼这边,他跑到林善住的楼底下,迫切地掏出手机给林善拨去了电话。
然而手机提示对方已关机。
贺琛暗骂一声,满脸焦急地抬头往楼上看,出租楼很高,他不知道林善住在哪一层哪一间,大门锁着,他也进不去。
他左顾右看,周围偏偏没有人,急不可耐之下,他后退几步,抬起头对着出租楼大声喊林善的名字。
“林善!”
“林善!!”
“林善!!!”
他喊她的名字,使出了浑身解数,细长的脖子跟白净的脸都瞬间红起来。
住在低层的人听见了,好几栋出租楼都有人出了阳台,好奇地往下看,贺琛四周环顾这好奇的居民,却没有看到林善的面孔。
林英正在阳台骂骂咧咧地晾衣服,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喊林善的名字,她眉头一皱,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听,听见少年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一声接一声。
屋里的哭泣的林善也听见了,她心脏一紧,猛然抬起头,心里又惊喜又害怕,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却看不到大门前的贺琛,情急之下,她又跑去拍打房门,“妈!放我出去!”
林英气的将衣服甩进桶里,探出脑袋往下看,看见站在路中央的贺琛,再看看别的楼层看热闹的居民,她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底下的贺琛怒吼:“林善死了!你给我滚!”
听见声音的贺琛身形一顿,目光快速射向声源处,准确无误地看见了三楼阳台上目眦尽裂的林英。
林英的半边脸是毁容的,此刻愤怒的模样很吓人,猝不及防让贺琛心尖一颤。
这时有居民从贺琛身旁走过,一边惊奇地看他,一边掏出钥匙往大门去,“小伙子你谁啊?在这叫什么?”
贺琛看向那居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匆忙迈步跟上她,轻喘着气对她说:“我来找人,麻烦您给我开个门。”
“找人也别这么大声喊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那居民一边数落着,一边拿钥匙开门。
钥匙拧了两下,还没拔出来,贺琛就焦躁地开了门,然后在居民的震惊中,飞奔着跑上了楼梯。
这些出租楼很窄,一层只住一户人家,贺琛一口气跑到了三楼,毫不犹豫地拍打屋门,大声喊:“开门!”
“给你脸了!”林英咬牙切齿地从阳台进来,走到屋门前,没有开门,尖着声音骂道:“别拍了!你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呢!跟我女儿谈恋爱?休想!你给我滚!”
房里的林善知道贺琛来到门外了,不愿事情变成这样,不愿贺琛被母亲骂,于是更加着急地拍门拉门,恨不得直接把整扇门拉下来。
她扯破了嗓子喊:“妈!放我出去啊!!!”
“你给我闭嘴!”林英暴躁极了,从鞋架上操起一只鞋子用力甩到了林善的房门上。
门外的贺琛听见林善不曾有过的喊叫声,心脏被狠狠揪了一把,疼得不行,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往门上捶了一拳,吼道:“你对林善做了什么!”
林英被这一捶跟喊叫吓得不轻,可她才不怕这些她眼里的小孩子,反而更为愤怒了,不甘示弱地往门上踹了一脚。
“我对她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吗!你要是不想她挨打,就马上给我滚!要是再敢联系她,我扒了她的皮!”
贺琛知道林善的母亲对林善不好,现在听到林英说出这样话,他就知道刚刚林善肯定是被林英打过了。
他急于看见林善,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不得已不再敲门,冷静了片刻,放低了声音:“阿姨,你让我见见林善。”
“你做梦!我告诉你,她休想再出这间屋子!你滚不滚?不滚我报警告你扰民信不信?!”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看半眼都不行!赶紧给我滚!”
房内的林善能够清楚地听见林英的叫骂声,她敢肯定这是贺琛第一次被人这样骂,被人喊滚,这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她不希望她喜欢的男孩子被人亵渎,也深知母亲不可能让贺琛见到她,为了让贺琛免遭毒骂,她止住了哭声,喊道:“贺琛,我没事,你快回家吧。”
楼层的隔音效果不好,楼上的租客听到动静气急败坏地下来,站在楼梯上对着贺琛骂道:“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把孩子都吵醒了!”
这一骂,屋内的林英反倒涨了士气,哼声道:“你再不滚,告你扰民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要不要点脸了!还闹上家门来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种无力又焦躁的感觉贺琛从未体验过,他很想直接踹门而入,直接带林善走,可是冲动的后果只会为林善带去灾难。
无措之下,贺琛只得隐忍着握起拳头,垂下头去,用克制又央求的语气说:“我马上走,但你别打林善,她没有错,是我对她死缠烂打。”
“你要是再敢对她死缠烂打,我不但打她,连你也一起打!滚!别让我再听见你说一句话!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林善!”
贺琛第一次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他在门前站立着挣扎了半晌,最终转身下了楼,走到楼梯拐角处时,他狠狠往墙上捶了一拳。
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冲动,恨自己无能为力,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保护不了。
或许他不应该跟林善告白,他应该再等等,等到他们都长大,等到林善与她的家人分开生活,等到他有能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