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水底
憋足一口气的秦欢游入水中，挥动双臂朝礁石游去，不消片刻便游到了段玉所指的水洞前。
青暗暗的水中世界暗流往来不息，秦欢浮在水中定睛仔细一瞧下方。
只见下方怪石嶙峋水草丛生，水底深处鱼虾成片，一口黑幽幽的石洞，宛若一只人面骷髅仰望苍穹。
秦欢浮至骷髅嘴上方，扑腾着双臂划水往下探去。
游至洞口，秦欢双手抓着几块凸起的岩石倒立水底，衣袍被水底的暗流卷动不断飘荡。
瞪大双目朝洞中扫视片刻，秦欢眼珠转了转，双臂用力一扯，身若游鱼钻入洞中，一面滑行，一面挥手抓住洞中岩壁上的石棱借力往前深入。
光线越来越暗，秦欢只能凭借本能继续往前探索。
这水底石洞弯弯绕绕，若非秦欢聚气有成，拥有了一定的闭气能力，此刻只怕已经撑不住了。
昏暗中又往前游了几十米，好在没出现岔路，前方的地势逐渐开阔起来，隐隐约约有一丝丝摇曳的火光浮现在远处。
秦欢抓着岩石趴在水底，犹豫了几息，运力朝火光游去。
火光越来越清晰，水底的暗流开始推着秦欢往上升。
心中微有些诧异，秦欢索性借势往上猛游，挥动双臂摆动身子，一下子冲向火光所在的位置。
暗沉沉的水底洞窟之中，漏斗状的宽阔水潭里忽地飞出一道身影，水花四溅，水面上波纹随之扩散开来。
光秃秃的圆台石岸上，一群人缩在一起，四周是拱形的岩壁。
圆台十分宽大可容纳数十人，两边立着两尊青铜鼎，鼎里燃烧着一滩厚厚的油脂，而石台后方，则有一条七尺宽的石阶通向黑暗深处。
石阶入口两边，各有一尊数丈高的怒目金刚雕像，雕像相对，背靠山壁，一者手持漆黑的石雕长刀，一者手持雪白的石雕长刀，看上去威风凛凛。
秦欢破水而出的一瞬，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半空中，秦欢脸色一惊，没想到水底居然这般奇特。
身影快速下坠，秦欢一掌拍向水面，强大掌力震得水面凹陷一大片，反震之力一下子将秦欢的身体掀飞而起。
凌空旋身数下，秦欢落在了石台上。
石台上的一群丐帮弟子全都站起身来，借助两边摇曳的火光，一看来人是秦欢，各自都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问候。
秦欢甩了甩**的头发，扫了眼众人，一一点头回应一番。
“劳烦公子亲自跑一趟，实在惭愧。”人群中话语权较高的弟子，上前来拱手道。
秦欢摆了摆手，打量了一眼这底下洞穴，说道：“闲话少说，赶紧都出去，免得大家担心。”
众人听罢，望着秦欢都面露难色。
站得靠前的弟子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水底暗流着实凶猛，以我等的能力，只怕出不去了。”
秦欢脸色微变，心想刚刚来时我却没觉得多难，莫非是因为此地环境特殊，进来容易出去却要遭受水流阻力？
再加上石洞弯弯绕绕距离又长，若没很强的闭气功法，只怕游到一半就得窒息而死。
传闻魔门有一本长生诀，练成之后能让人在水底呼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来实在匪夷所思，世上果真无奇不有。
这名弟子又说道：“方才我等都试过了，以我等的能力，最多游到半途就会力竭，被暗流送回此地来！”
他话一说完，其余弟子都面露悲色，显然都觉得生机无望了。
丐帮弟子犹豫了半响，正色道：“公子实力不凡，想必应该能游回去，公子且先上去，莫让兄弟们等急了。”
说着他叹道：“我等，我等就听天由命吧！”
此话一出，其余弟子也纷纷一脸坚定地催促秦欢快走，这洞窟凶险未知，可不能为了他们几条贱命，把秦欢也搭进去，那样他们就成了丐帮的罪人了！
众弟子都开始催促秦欢离开，一个个似已生了死志，丝毫不惧生死。
秦欢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脸上划过，微微低头沉默半响，扬手道：“好了都别吵了，听我说。”
众人沉默下来，眼神担忧地望着秦欢，生怕秦欢因为他们而被困于此地。
秦欢指了指众人，急促地说道：“都把腰带解下来练成布绳，一个连一个绑在手上，不够的就把衣服也脱了，还不够的就脱裤子！”
众人对视一眼，目光不解地看向秦欢。
秦欢面色不耐地挥手道：“还犹豫什么，不想死的都听我吩咐，别他吗再浪费时间磨嘴皮子。”
众弟子虽不明其意，还是按照秦欢的吩咐把短袍和腰带解下来，绑成一根长长的布绳，连成一条线绑在了各自手腕。
秦欢逮住绳头走向石台边缘，望了眼下方深潭，摆摆头示意大家跟上。
迫于秦欢的威严，一众弟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跟上来站在秦欢身旁。
秦欢扬手道：“跟我一起跳，我带你们离开此地！”
说罢手往下一挥，率先跳向深潭，后方众人手腕都被布绳连住，只能跟随秦欢一同跳入水潭中。
浮在水面上，秦欢扯住绳索缠在腰间打了个死结，一头钻入水中，奋力游向水底，双臂不断划出，双手抓着水底凸起的石头，拖着众人往前逆水行去。
昏暗的水底，即便暗流汹涌逆水而行，秦欢也丝毫不受影响，后方众人连成一条线，随同秦欢游在石洞之中。
只管闷头前行的秦欢，也不知游了多久，只觉腰间绳索带来的拉扯之力越来越大。
他双手抓着两块水底岩石，扭头看了一眼，便见长长的绳索拖拽着一道道身影浮在后方，好几个都不再动弹，仅剩的几人，也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珠，象征性地划几下手臂，看样子已经是力竭。
吗的，怎地如此没用，平时不好好练功，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秦欢忍不住在心底大骂几句，咬着牙继续往前游。
十几个人加起来也有上千斤的力量，再加上还是在水底，一个个溺水后死沉死沉的，秦欢只感觉腰都快被扯断了一样。
单单凭肉身之力已经很难支撑下去，秦欢只能催动体内的内气，增强他的力量继续往前。
内气飞速在经脉中运转起来，一时间秦欢只感觉力量大增，但一条条经脉也开始发热，随着秦欢运行内力的速度越快，经脉损耗而产生的热度也在增强，腹部丹田更是如同火在灼烧。
此刻秦欢不禁暗叹侥幸，还好聚气成功了，否则此番只怕要给硬生生淹死在水底。
再往前游了几十米，昏暗的水中，一股股暗流卷来，秦欢双臂肌肉鼓起，五指如铁钩一般抓向一块块岩石，硬生生地拖着十几人游了出来。
短短片刻，虽置身寒江，秦欢却觉浑身滚烫，显然是内力运行过度，身体已经跟不上消耗了。
吗的！
秦欢脸色狠厉地仰头看向上方近在咫尺的水面，此刻他真想破口大骂：段玉你这蠢猪，还不派人来接老子！
念头一起，就见河面上一艘小船驶了过来。
秦欢微松一口气，反手逮着布绳，运足全身内力猛地往上一扯。
水下早已晕厥的众人，被秦欢拖将而起飘向水面。
秦欢鼓着嘴双脚踩水，低头去解掉缠在腰间的绳索。
低头的一瞬，秦欢脸色登时一白。
只见十多米深的水底下，怪石嶙峋的窟窿洞窟口，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来，重重地抓在岩壁上，将一只游过的小鱼拍得粉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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