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自己也不知道的攻击

    第四场因为是阿托莉丝胜出，所以第五场依旧由怒风骑士团先出人，于是，准备已久，被当做秘密武器雪藏起来的唐宁，终于登场。
    冥蒂菲尔双手拉了拉鞭子，鼓励道：“别输得太难看啊，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出这样的局面，你要是不能打败对手，可是会让我们的一番努力付之东流的。”
    她一边说别输得难看，一边又鼓励要打赢对手，真是自相矛盾的言语，不过从她口中说出，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阿托莉丝道：“请一定凯旋归来……也注意安全，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作为正常人的琳迪斯发表正常言论：“一切就拜托你了。”
    从幻术影响中清醒过来的伊斯特红：“让他们看看特训的成果！”
    阿历克斯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大拇指，露出足以闪瞎人双目的亮牙。
    唐宁叹了一口气，只好发出壮胆的豪语：“只要可能性不是零，对我来说就是百分百！”
    他来到竞技场的中央，对手也同时到场，虽然照理应该是他先出场，不过接下里逐日骑士团会派出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倒也无所谓顺序。
    看见怒风骑士团派出的人，居然是不曾见过的生面孔，观众席上议论纷纷，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光用小脑就能猜到，无非是不看好怒风骑士团，认为是提前放弃比赛的举动。
    尤其是在听到解说员的介绍，知道唐宁的职业居然是一名玩乐性质的魔铳士，更是纷纷叹气，接下来的战斗只怕要一瞬间就会结束，没有好戏可看。
    情绪激动者，更是破口大骂怒风骑士团的软弱，居然不敢挑战首席骑士，用一名菜鸟来放弃战斗。盖文的拥护者，或者下注逐日骑士团的赌客，则是称赞怒风骑士团的明智，放弃一场明知会失败的战斗，保留颜面。
    “看来你肩负着众人的期待……不过满怀希望的出发未必能得到好的结局，我这边，也有着不能输的坚持！”
    盖文就站在对面，一头湛蓝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眉目清晰，如工笔刀刻，额头上的三道皱纹不减魅力，反而平添几分成熟稳重，尤其是那双如同鹰王一般锐利而深邃的眼睛，目光冷厉而幽深，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伪装，直视人的内心。
    唐宁对所谓的目光向来不会有反应，他的心沉寂如一潭死水，就算有阳光直射，也只是混沌一片，看不见湖底。
    不过，对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沉雄霸道的压迫感，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宛如一座大山横亘在面前，无论你怎么行动，都无法撼动半分，而一旦等到大山从头顶压下来，除了毁灭，别无其他结果。
    这是在以往的对手都不曾感受到的气势，无论是地狱领主、黄金骑士布莱克还是末日统领，强则强已，却有一种虚浮的感觉，令人觉得有机可乘，有法可破，并非那么完美。
    但是眼前之人宛如一堵叹息之墙，严密厚实，毫无漏洞，无论怎么去探索，都找不到一丝破绽，唯一的方法只有以正面的力量强行击破——以这堵墙壁的厚实，撞得头破血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比赛一开始，盖文就释放出了读心领域，一点也没有因为唐宁是名微不足道的魔铳士，就进行放水。
    观众席上，那些期冀着可能出现奇迹的人，也纷纷叹气，认为怒风骑士团失去了最后一丝可能获胜的希望。
    “对不起，虽然对上后进之辈有些以大欺小，但是为帅者，最忌讳的就是大意。你也不要想着逃离领域，读心领域的范围虽然不大，但覆盖这座竞技场没有问题，有魔法结界的存在，就算升空也脱离不了，所以，这是无解的！”
    谨慎、小心，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傲慢的痕迹，不给对手一丝可趁之机——甚至，还有一股狐狸般的狡诈。
    唐宁还是首次经验领域，很奇妙的感觉，虽然身体的触感告诉自己没有任何环境变化，可是在意识直觉上，却有一种陷入泥沼的错觉。
    这时，盖文的脸色微微一变：“唔！你的心思转变好快！信息量暂且不论，就凭这样的转变速度，是我平生所见最快的！如果这不是你故意设计用来对付我的方法，单凭这种多变灵敏的头脑，进入军校好好培养，将来绝对会是一名出色的指挥官。”
    信息量和变化量是两种不同意义的数据，前者是机械的，后者是灵敏的，就像一个能心算八位乘除的数学家，未必能造出一首诗，也和成为军事家的天赋毫无关系。
    信息量大归大，终究是呆板的数据，对于读心术而言，在上帝视角观察下，也不过是一张看见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报告书，而且读心领域也非呆板的只能被动接受，领域者可以选择单个或多个对象，选择看或不看。
    但是变化量则不同，前一刻他还在想风花雪月，下一刻就在思考金戈铁马，当你跟上金戈铁马的时候，他又在遥想宇宙哲学。跳跃度太大，哪怕是上帝视角，也只能是乖乖跟在后面，被动地随着思维的变化而变化。
    “读心领域并不是多么强大的战斗领域，以前也曾被人破过，但是像你这样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可惜了，如果换成十年前的我，可能真要对你束手无策，但是现在，你还差了一点！”
    盖文率先发动进攻，双腿一蹬，地面如同爆炸一样，乱石飞溅，爆发的斗气形成箭矢形冲击，这是一种正统的骑士枪起手式，攻守一体。
    双铳在手，唐宁站在原地连环射击，弹壳飞扬中，瓢泼弹雨扑面而去。
    实弹与魔弹被箭矢形的斗气挡住，盖文在读心领域的帮助下，只以枪尖挡下免疫斗气的破武弹，其余的一概无视，冲锋速度一点也没有减慢，目标直刺心脏。
    倏然，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偏开脑袋，一颗破武弹击中头盔，火星溅射中，内中隐藏的毒液沾上盔甲，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怎么回事？在你的意识中，明明也不知道这是破武弹！”盖文大声问出，他并不是等对方的回答，而是等对方条件反射的思考。
    这是他常用的一种技巧，故意问出敏感话题，如此哪怕敌人不想回答，可在决定不想回答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利弊，直接给予了答案，因为窥探内心想法就是读心领域的效果。
    这次也不例外，他得到了答案，面露欣赏之色。
    “原来你用乱序存放子弹顺序，所以连自己也不知道下一颗发射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