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花香四溢
翠儿很清楚这样的人是没有感情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让第二命记住自己,不惜释放煌力去摧毁祭坛。
看来穆伊雪说得没错,她确实已经变成了和那个冰冷的雕像人一模一样的鬼。
翠儿自知哀求勿用,便不再跪地,翻身站起来,走到穆伊雪面前,以一种极度坚决屹力,为她继续拍打血脉。
她或许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恢复穆伊雪的修为,让她想办法离开这个囚牢,赶回百花谷去救人。
翠儿除了做这些,还在巫女跨步走出结阵时,悄无声息在她身上打出一个煌力咒术。
那时是一个很小的咒术,因此能量波动并未被其察觉。
翠儿的煌力咒术并不是攻击法术,而是一种可以改变时间流速的时间锁。
她这么做,只是让巫女晚一点找到百花谷。从而给自己和穆伊雪争取更多时间。
随着翠儿手速加快,穆伊雪体内的血脉也逐渐畅通起来。
数个时辰之后,穆伊雪四肢已经可以活动自如,虽然只是脖颈还有些僵硬。不过她已经可以自行运转清婉化蝶诀来冲破封印了。此时翠儿便十分紧张守在一旁,以期待眼神注视着她每一个表情变化。
对于穆伊雪,翠儿是十分崇拜的,她从小就听嬷嬷说过穆伊雪的经历,那些事情让翠儿既惊又羡,她曾经都以是穆伊雪儿时玩伴而自豪过。只是之后穆伊雪离开百花谷,成为鸢花宫继承人之后,二者的差距便已经无法弥合了,对于翠儿,穆伊雪便像天空星辰般,令她只能仰视。
以至于这一次穆伊雪回归时,都不敢过于亲近她,若不是适逢机缘巧合,翠儿也不会和穆伊雪同生共死经历如此多的事情。
翠儿从小便是一个婢女,被嬷嬷养大之后,也更加自卑,即便是发现自己体内有煌力存在之后,她依旧无法自信的去面对一切。这也是她人性中美好朴素的一面,若不是如此,她很难压制住体内那上古邪灵煌。
和翠儿相反的,便是苏婵儿,她虽然也是婢女出身,却未受到婢女的经历,她一直都像是苏嬷嬷的女儿般被百花谷众姐妹拥护,尤其是穆伊雪离开之后,她俨然成了百花谷的少主人。这样的经历塑造了苏婵儿自持高贵,事事争胜出风头的性格。
随着她体内的煌成长之后,她性格便和煌的性格切合,相互影响,更加重了她的功利心,名利心。如此苏婵儿体内的煌便不再受压制,她逐渐在和煌发生融和,直到她彻底变成煌,一个上古邪灵。
虽然这一次翠儿因为妒忌怒火,使得她释放出体内煌,然而一旦那骨怨气发泄之后,她便又重新恢复之前的性格。
翠儿坚毅的眼神,使得穆伊雪也拼劲全力运转体内清婉化蝶诀。
随着一丝丝银白色丝线环绕全身,穆伊雪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吐丝蝉蛹,她身躯蠕动着,几乎就要化身成茧子一般。看到这一幕,翠儿有些惊奇眨动着眼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修炼功法,不有着心中更加对穆伊雪崇拜不已。
对于翠儿的崇拜,穆伊雪早就习惯了,无论是在百花谷,还是在鸢花宫,她都是在无数人羡慕的眼神中度过。她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无论是修炼天资,还是长相,都注定来了她不可能平庸。
这便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生,却在此时彼此交集在一起,同时成为囚徒。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当她们数百年之后,各自成长为一宗之主时,那时的她们重新相聚时,还在品味着这一次囚徒遭遇。
南宫蓝蝶迷迷糊糊地意识苏醒,面前出现了一副十分熟悉的屏风,上面写着牡丹百花图。再其后还有一些十分精美的装饰物品。这一切都让南宫蓝蝶响起数日之前曾经闯入的花楼。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面露迟疑之色,微微抬起头,四周围着帷幕,下面则是一张大床。她正躺在大床中心。
床边放着一盆花卉,香气四溢,在不远处还有浴盆,里面洒满了各种花瓣,水温还热着,弥漫出各种香气。
南宫蓝蝶无比诧异的眼神扫视一圈,也没有见到这里的主人,最后她将目光注视在面前屏风之上。
发现在左角写着一行字:花田错,既无缘,何相见,香泉浴,终陌路。
南宫蓝蝶看着这几个娟秀小字,也明白写下这些话的主人是谁。她很清楚对方意图,缓缓起身,走到浴桶内,便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然后穿上早已准备好的女子衣裙,回眸看了一眼那道屏风,便缓步走出花阁。
当南宫蓝蝶站在霄城主街之上时,她心中那股压抑愤懑也一扫而空。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要知道欺骗一个善良女子的感情,其本身就是十分苦恼的事情,这样也好,她们都彼此轻松了。无需再担心有朝一日无法见面。不见,便是最好处理方式。
南宫蓝蝶最后回眸看了一眼花阁,身形便隐没于楼宇小巷间。此时花阁一个角落,独孤燕缓步走出,她那张闭月羞花的脸颊之上,带着一滴滴晶莹剔透泪珠,在她身旁,那个小婢女十分气愤的说:“小姐,为何要放她走,她尽然敢欺骗小姐,应该重重惩戒才是”。
独孤燕忽然眸光冷厉一扫婢女说:“你这一次私自偷跑出去,还未惩戒于你,你还敢多嘴”。
婢女急忙跪地祈求说:“小姐饶恕,婢女出去也是不忍心看小姐为了他相思成疾,谁知她竟然是个女子”。
“住嘴”还未等婢女说完,独孤燕便大声喝断她的话,“从今日之后,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情,不然家规处置”。
此时的孤独燕一改之前戚戚然的态度,严厉眼神,让花阁内每一个婢女神色都惴惴不安起来。
独孤燕性格表面看起来很温和,可是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她一旦发起脾气,就算是南宫岳也招架不住。
这样一个姑奶奶面前,谁也不敢触其虎须。
独孤燕就像是一头孤傲的狮子,虎视眈眈盯着整个霄城。良久之后她才下命令说:“从今日起,你们给我打探南宫岳一举一动,无论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反馈给我,不得有误”。
是!十几个婢女齐声迎合,接着她们便蹿出了花阁,竟然一个个都具有道法之上的修为。
可见独孤燕身旁这些婢女也不是普通人。
南宫蓝蝶走出花巷之后,便一刻不停朝着西城门走去。她现在必须离开霄城,以她现在这副扎眼装扮,不被南宫岳的眼线发觉才怪。现在南宫蓝蝶已经清楚知晓,自己一切行动都被南宫岳暗中监视着,甚至还有计谋在筹划自己。这样感觉让南宫蓝蝶很不舒服,她必须争取主动权,不让自己始终处于被动一面。
南宫蓝蝶用轻纱遮住了半张脸,却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对此南宫蓝蝶也是无奈,只能祥做未知,继续赶路,当她走到西城门时,却不得不停下出城的步伐,因为她看到整个城门都被封锁了,城防守卫之前多了数倍,并且盘查力度也几乎到了逢人便搜身的程度。看到这一幕,南宫蓝蝶立刻打消了出城的念头,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混过去。于是她便转向一处客栈,希望可以找个住宿之处换上男装。
谁知就在她刚转过身来那一刻,身后守城城门的侍卫便发生了暴动,无数人兵呼喊之声,还有金铁交集声,扑面而来。使得南宫蓝蝶下意识摸到了怀中软剑。她微微转身,便要迎战。只是当她转过身时,整个人便愣住了。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魁伟身形,纵身穿梭于对面城门外的街巷之间,他的身形极其敏捷,手里一把长剑,舞动如蛇,眨眼间便将那数十个守卫逼得退了回去。
看到这个人,南宫蓝蝶眼圈莫名一红,压抑内心的思念和苦楚,仿佛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一般,让她瞬息品味到人生各种滋味。她颤抖着身躯,几乎忘记自己还处于整个暴动范围内。她无视迎面射来的弓箭,无视那急匆匆擦身而过的人群,她的心思,完全都被那个跳跃的身形所吸引。
十年了。他似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依旧是那种不羁的个性,只是在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丝雍容华贵。和之前他在四方山穿着的衣服相比,无论材质还是装饰都名贵许多。他已经是一国之主了。自然飞之前可比,南宫蓝蝶内心自我辩解说,她在月前也在有意无意的打探过四方国和老萧头的消息。
因此她不仅知道老萧头建国成为新主,还娶了一个王后。并且她还在霄城外看到她,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雍容大方,气度非凡,即便是南宫蓝蝶在面对她时,都有些自惭形秽之感。南宫蓝蝶为他感到庆幸,她会是一个好王后,好国母。而自己不是,她再那天夜里整整哭泣了一宿。
直到她的眼泪流干之后,她决定忘记过去,彻底忘记和他那段纠缠不清的孽缘。南宫蓝蝶努力让自己精力都投入到寻找师兄师尊线索的上面,毕竟师尊和师兄现在生死未卜,她不应该再此时想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她靠着一股毅力坚持着,不让自己去想他,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可以彻底忘记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这一刻,当他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南宫蓝蝶才清楚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看着老萧头那熟悉的面孔,还有那招牌式微笑,她神色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又回溯到了十年前那个山坳。他们彼此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老萧头亲吻她的嘴唇,脖颈,用力将她搂在怀里,那一刻他们彼此心几乎融和在一起了。她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眼神深处涌起一种无法言语的满足感。
“闪开,别挡着我们去捉刺客”就在南宫蓝蝶深深陷入了对于往事的回忆时,身后涌出十几个侍卫,想要冲过人群,朝着城门杀去。
南宫蓝蝶身形一晃,被几个人冲撞了一下,她立刻眼神有些空洞,表情似乎十分苦恼...她猛地转身,盯着那个守卫头目,冷漠手腕一甩,软剑飘出,短时一片鲜红血花绽放。此处立刻便也成为一处新的战场。那些原本逃遁过来的人群,恍如惊弓之鸟般大喊大叫又绕路跑向另外一个角度。
南宫蓝蝶下手十分敏捷,根本不给那些侍卫任何机会,软剑施展出君子剑术,这可是南宫儒的成名剑法,一旦施展,便是处处攻击敌人要害所在,眨眼间,十几个侍卫,已经有半数挂彩。
这里战斗虽然很激烈,却还是无法和城门哪里相比,因此南宫蓝蝶这里并未引起更多侍卫前来支援。这让南宫蓝蝶对侍卫始终保持剑法压制。
原本南宫蓝蝶和侍卫头领的修为相差无几,若不是她先下手夺得了先机,很难再这么短暂的时间被反压他。
只是南宫蓝蝶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还有些困难,对此南宫蓝蝶也不着急,她目的便不是为了战胜侍卫头领,而是想办法拖住他们,给城门那边减少压力,让他有机会遁走出城。
在南宫蓝蝶看来,无论他修为战力多么强悍,在面对着如此多的侍卫围困之下,也是凶多吉少。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抓,或者被俘虏。可是她的修为战力也只能勉强为他拖住一些侍卫。
城门内外现在到处都已经是各种道法波动,以及道器光影。有得则站在城墙,朝着城内射出各种咒术。有的则是从地面向上反攻,各种道法波动,宛如一条条七彩霓虹,自城头向着各条街巷蔓延出去。
为首的侍卫,乃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汉子,他手臂挂着钢刀,眸光阴冷,所到之处,必定产生一连串的冰晶波纹,仿佛整个梯度都在被他身上气势所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