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明月星稀 新
“你们头在我哪里喝醉了”女子说着,便朝着身后一招手,几个仆人夹着叶岳阳走上前。
副将盯着那一脸醉意的叶岳阳,内心说不清的妒忌。
他没好气的抓起不省人事的叶岳阳,丢给了身后的守卫,然后吩咐说:“还不抬头上城楼去”,那些痴迷的守卫极不情愿的扛起叶岳阳登上城楼。
美人一直看着叶岳阳进入城楼之后,她才满意的冲着副将微笑着说:“将军和各位守将都辛苦了,叶头领特意吩咐奴家给你们备下了酒菜”。说着,她便招手,仆人便将一桌精致饭食布置上。
副将一脸痴迷的表情盯着美人说:“姑娘,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小酌一杯”。
美人也不客气的走到桌旁,拿起酒壶亲自给副将斟酒,又给守卫也斟满。之后举杯,向他们每一个人都抛了一个媚眼,之后,这一桌子的兵将便犹如丢了魂一般,无意识的不停灌酒。直到他们眼睛里面充满了各自迷幻的眼神。
这时美人脸上笑意才逐渐消失不见,她冰冷的表情站起身,玉足踏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刀枪,妖娆的身姿逐渐隐没在黑夜中。
城楼之上,则是一连串光影蹿上城墙,他们在月色中就像是一团迷雾,眨眼间便冲进了东门内,每一个占据了一具守卫身躯。
梁世成站在城头踱步,昂头看了一眼月明星稀的夜空。
又是一个平安夜,梁世成自从狄帅带走了几万族兵之后,他便终日居住在城楼之上不敢有任何大意。
梁世成也十分清楚,眼下这些乾元城守卫中,有超越三成是之前的守城叛军转变而来。
梁世成也知道那些人的素质,他绝不会信任把整个乾元城的安危交付在他们手上。
于是他便亲力亲为,只要他在,即便是那些叛军有些纪律散漫,却也不敢渎职。
梁世成目光从星空转向郊野。
在哪绵延数百里的空旷之地,耸立着几处烽火台,它们在夜幕中就像是一个个燃烧的火炬,虽然它们已经不是用来传讯,但是这种醒目的效果,还是让梁世成心中很安慰。
至少他可以确定在方圆百里内并未发现大规模的敌军。
就在梁世成注视着夜幕中的烽火时,副将踏步走来,他凝视着梁世成许久,才下定决心踏步走上城头。
“将军,这里交给末将吧,你已经守了十三个不免之夜了”副将十分关切的眼神盯着一脸疲惫的梁世成。
梁世成缓缓转身,一脸莫名的表情盯着副将问:“难道你觉着我的体能无法坚持了吗?”。
副将闻言,无奈摇头说:“将军体力过人,属下失言”。
“去吧,白天你已经尽了职责,回去休息吧”梁世成跨前一步,在副将肩头郑重拍了一掌。
副将从梁世成目光看到了他的坚决,于是他不能再劝说之,就躬身一抱拳说:“将军保重”,转身走出城楼。
出了城楼,副将便将军令和另外一个副将交接。
他便带着自己几个属下朝着城区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盯着城楼,只见梁世成正在城头朝自己望来。他的眸子在夜色中异常明亮,即便他的身体为此已经掉了七八斤肉,常年战阵养成的警惕性,还是让他的注意力保持高度集中。
梁世成虽然不是四方族原生老人,但是也跟随着司徒狄征战足足有七八年光景了。
在这些年中,梁世成可谓身经百战,他的副将职责,绝对不是摆设,那都是一级级战功选拔出来的。
因此他梁世成可以单独成军,执掌一方守备。
原来梁世成以为自己这一任守备可以代替四方族在这里和七大家族展开一场大战。为此,梁世成摩拳擦掌的准备良久,甚至还把自己早年最拉风的一件铠甲洗刷出来,就等着冲锋陷阵了。然而,司徒狄意外来到乾元城,似的梁世成原本边疆守备的职位忽然变成了军中副将,还被勒令守城。
这让梁世成着实郁闷了好一阵子,他是一个悍将,不让他上战阵,反而让他待在城内守护物资,这让他内心很不舒服。
然而狄帅的命令,他又无法违背,只能咬牙坚持下来。尤其是当狄帅调走了大量战骑兵出城之后,他身上的职责就更重了。
梁世成可不是一个应付差事的人,他认认真真守城十三日,在这十三日中,梁世成可谓殚精竭虑,把所有可能的敌军破城的可能性都推演了一遍,如此还不安心,每日夜晚都会登上城楼亲自守卫。
和梁世成的谨慎不同,乾元城其他守将却略显松散,他们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来偷袭乾元城。尤其是在魔族和狄帅的两路人马都住在在城外不足百里内。这样的情势之下,还想攻城者,岂不脑子坏掉了。
因此作为和梁世成一路走来的好兄弟,副将自然很是明白这一点。他实在不想梁世成为此搞得身体吃不消,最终他也只是在这场大战中落得一点很小功勋而已。
其实作为副将兼好兄弟,他何尝不想梁世成立功,到时他也会因此得到更好前程,只是眼下的局势,梁世成的自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副将越想越觉着不值,因此他便不想回营地,拉着几个兵卫准备去喝酒。无奈军营军纪很严格,严禁士兵夜间饮酒,他们也只能朝着乾元城最大一间茶社走去。
当副将踏步走上茶社时,二楼雅间内走出一堆便衣的城卫,双方走了照面,彼此相互凝视一眼,便心照不宣的错身走过。
他们虽然偷偷破坏军纪,但是却不敢身着兵服上来,要知道眼前这个梁守备可是一个手段狠辣的主,一旦违反军纪被他抓到,其结果绝对惨不忍睹。
茶馆内,虽说夜晚不易品茶,客人依旧不少。他们也并非为了喝茶,而是中意茶馆中几件精致的小点心。
茶馆雅间内还有小酌,因此这里并非只有茶客。
副将带着几个守兵走进茶馆内,便各自找了一处位置坐下,这些位置都是直冲着城门方向,也算是他们在休闲之余也略尽一些守城的职责。
店小二很识趣把几样小点心送过来,又漆了几壶好茶端在石桌上面。几个守兵也欣欣然吃喝起来,一如往昔,谁也没有想到今日这个平静的夜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几个守卫品茶,聊天,不知不觉依然过了一刻钟,就在此时,从内堂雅间中走出两个华服商人,他们脸颊微红,走路也有些摇晃,很明显是喝了不少酒。
几个守卫侧目扫了他们一眼,并未于理睬。直到他们看着那两个商人走出茶馆之后,又开始聊天品茶。
谁知那两个商人走出去没多久。便又重返茶馆,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眸光和脸色都透着怪异。
这两个商人一步步走上楼梯,最后站在守卫桌前,直勾勾盯着他们几个人。
这一来便让其中一个守卫有些气恼的吼道:“看什么看,快给老子滚出去”。
可是对于副将的话,两个商人却処耳不闻,反而继续朝着石桌走来。他们脚步沉重,身上一股无形的阴寒气势扑面而来。
咦。副将楞了一下,他实在搞不清楚,两个商人身上哪里来得这样的凶厉之气。还未等他想清楚,就见石桌最外面的一个守卫的脑袋夹杂着一泡鲜红的汁液喷溅起来,眨眼间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度。
接着又是一声闷哼,在他左侧的守卫也应声栽倒。他的半截身子已经被折断。
就在副将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一道猩红色的光束便射向他的眉心、幸好他反应速度敏捷,在生死一瞬间,他选择了翻出窗户,从二层茶馆一直坠落到了长街之上。这条往日原本灯火通明的街道,此时却漆黑一片,四周也静谧的可怕,黑夜就像是一只张开了准备择人而噬的大嘴,随时准备着将所有一切都吞没其中。
副将用力摸了摸一把额角落下冷汗,他很敏如的感知到了危险正在朝着自己逼近,他虽然只是一个低级城门守将,却也曾经上过战阵,因此对于那种危险十分敏感。尤其是微冷的寒风在他脊梁带起一片鸡皮疙瘩时,他便果断选择了冲锋,无论后果,他现在必须冲到城门处,将这一切告知梁世成知道。
一路狂奔,他的耳畔风声急促,他来不及分辨那是自己造成的,还是有人追逐自己,他只清楚一点,眼下他绝不可以停下脚步,一旦停下,自己便像刚才那几个守卫一样的悲催下场。
穿越了几条街巷,守将依旧没有看到一点灯火,似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黑暗中,就连那一项做夜间买卖的红袖阁也黑成一片。
难道真的城破了?副将心中戈登一下,他立刻竖起了耳朵,仔仔细细倾听,却未听到任何声音。即便是城破,也不可能一下子变让整座乾元城的人都来不及反抗。副将很快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现在只想冲到城楼处,找到守备梁世成,那时一切便都会明了。
副将此时也顾不得被梁世成发现自己失职的事情了,一路迎着城楼奔去。可是当他就要转过街巷时,他高速步伐瞬间凝固在地面,再也无法挪移一步。
“梁守备”副将怔怔的看了对方良久,才惊呼失声。可是就在这时,梁世成却已经手提长刀,跨步朝着他冲杀过来。
那刀锋几乎是贴着副将额头斩落,比之刚才那两个商人还要惊险万分。副将知道自己失职守城,可是也不至于上来就要了自己命吧。
副将急转身,一步跨开,急忙解释说:“守备大人,属下确实不知有白天敌人混迹乾元城,属下愿意受军纪惩戒”。
副将也是熟通军纪的人,自然知道这种失职应该遭受什么样的惩戒。
可是梁世成却不依不饶,抡起长刀又是一刀朝着他脖颈斩落。
其刀锋又快又狠辣,即便他躲过了这一斩之后,也极其狼狈了。
副将瞪着梁世成的眼睛吼道:“守备大人,就算你要杀我,至少也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可是梁世成却一点都不理睬他的说话,手臂再次抡起,一刀凌空斩向他的小腹。
这一次副将没有刚才那么走运,小腹被划破一道血痕,献血喷溅了他大半个衣衫。
副将用手按住了伤口,狰狞的表情从地面站起来,瞪着梁世成吼道:“好,你要杀,便杀,老子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子”。
副将也被梁世成三番五次的攻击搞得心中怒气暴增,因此他拔出身后的长剑,做出了一幅殊死搏杀的姿态。
就在这时,忽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只见一条银白色光柱射下来,快速在二人身上一晃,便又消失不见。此时副将才昂起头,终于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异常的事情,那便是明明刚才还有圆圆月亮,可是眨眼间整个天空都乌黑一片,连一丁点星光也不存在。
若不是刚才那一道银白色光柱,守将还不会发现这些异常的天象。
不对!副将心中纳闷一会儿,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先是陪着自己喝茶的兄弟被两个商人所杀,接着便是整个乾元城没有一丁点的光亮,现在他又被守备大人追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此巧合的呈现在副将面前,让副将内心产生一丝狐疑。
这一切究竟是真还是假的,他用力捏了自己脸颊一把,一阵穿心的刺疼,使得他明白自己正处于清醒状态,可是眼前诡异的状态,却又让他不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可以死....
在梁世成的长刀几乎要斩落在他脑袋之上时,副将整个人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接着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之后他身后被斩了一刀,他也顾不得痛苦,继续朝着城楼处狂奔,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冲出城去,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必须搞清楚状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