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参军

    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不是只存在于书本里，人为了生存可以抛弃道义，欺骗他人，但总有些人愿意选择面对这一切。
    哪怕在世人看起来他们是那么的另类。
    朱意跪在地上，“罗叔，我不是东西！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我一直没有说，我在等你开口，我试图逃避……我真的不是东西，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还年轻……”罗叔连忙将朱意扶起来，眼眶里湿润着泪光。
    “罗叔，我还年轻，还死不了，我已经决定了，您就安心的和素素在家里吧。”朱意右手握拳放在了心脏上，示意自己充满了力量。
    “朱大哥，谢谢你。”素素一下子抱到了朱意的腰上。
    朱意宠溺的摸着素素的头，他已经把这个可爱天真的姑娘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了。
    ……
    保甲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城中四处都张贴着武国征兵的告示。
    武国一直实行的是保甲征兵的方法，若干户为一甲，若干甲为一户，平时一甲或者一户中有人犯事则连坐受到惩罚。
    而征兵，就是从保甲里根据实际情况抽调男子入伍，正常标准是一户一人，而朱意，就代表的是罗素一家。
    拒绝入伍的下场一般很凄凉，房产会被没收，田地被瓜分，亲人被流放，情节严重者，处决！
    “这个吃人的社会……”朱意走到了附近最高的山峰上，无奈的看着这片不大的侠岚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朱意不明白。
    侠岚镇之前虽然不大，但是朱意生活了一年，发现里面的人大多很纯朴，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算是安居乐业。
    可是现在战争到了，武国想要扩张领土，向邻国燕国宣战。
    得来的土地，和绝大部分平民毫无关系，但都是他们用血肉换来的，朱意想象着未来尸横片野，血流成河的修罗场景，感觉到了生命的渺小。
    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当一个炮灰！
    五天后，征兵的队伍开饭了侠岚镇，领头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脸汉子。
    侠岚镇的镇长带着一群乡绅们夹道欢迎，“军爷，这是这次征兵的花名册，您请过目。”镇长很高大，但是现在他的的腰都要弯到了马肚子上面。
    “嗯。”领头的黑脸汉子简单的看了一下，“才五百来人？你是不是活腻了？”黑脸汉子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五百人到底是不是少了，镇长和这位黑脸统领心里都有数，镇长哪里看不出黑脸统领得意思。
    “军爷，您再看看，还有一份名单。”镇长掏出一卷丝绸，隐晦的冲黑脸统领笑了笑。
    丝绸里面包的，是一张软绵绵香喷喷的两千两银票。
    黑脸统领会心一笑，“原来如此，是我看错了，这五百人还超出标准不少呢。”
    “军情急迫，让那些小娃娃们马上收拾东西，两个时辰后出发！”黑脸统领虽然贪婪，但是发号施令起来却颇有威严。
    ……
    朱意远远的看见了征兵的部队，收拾好了一些必须的细软，和罗素父女告别后就离去了。
    朱意离去了。
    “朱大哥等等！”朱意回头，原来是素素。
    素素眼睛中闪烁着泪光，“朱大哥一定要回来，这是我最喜欢的腰饰，送给你了，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朱意莞尔，摸了摸素素的头，拿着素素送过来的腰饰。
    一块精美的玉，不大，大约有朱意两个指节的大小。
    “这块玉是我最喜欢的了，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东西……朱大哥你要保护好它”素素哽咽到。
    朱意宠溺的捏着素素的鼻子，“行啦，我会保护好它的，当然，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走啦。”
    朱意掉头就走，留下素素在原地抽泣。
    他知道再在这里耽搁的话恐怕就会延误时间，也会对素素造成更大的伤害。
    朱意心里知道，素素对自己有几分情愫。
    可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朱意很快就来到了官兵登记的地方，按下一个手印后就被官兵带到了一处麦场里统一集合。
    官兵将麦场层层把守，别说是那些被强征的士兵了，就是一只兔子都跑不出去。
    “好了，集合完毕，出发，前往北大营！”黑脸统领声如洪钟，胯下的战马也跟着打了一个响鼻，率领着众人向北大营进发。
    ……
    那些被强征的士兵们心里都充满了压抑的恐惧。
    天知道，死神会在哪个路口等着自己。
    ……
    半晚。
    天色已晚，黑脸汉子下令修整，还不忘了用绳子给一那些新入伍的兵卒的手给系上——
    这是为了防备逃跑。
    他们将十几个人的绳子绑在一起，就算有人是个反骨仔想要逃跑，也会被绑在一起人发现，只要被人举报就是一顿毒打，而举报的人能得到几钱赏银。
    就好像一群螃蟹一样，将一群螃蟹放在一个不太高的水盆里，它们单独都能够出来，但是当一群螃蟹放在里面，它们就会互相妨碍，将爬的最高的螃蟹给扯下来。
    这是螃蟹的悲哀。
    这也是人类的悲哀。
    人心就是这样的复杂。
    却又是如此的简单。
    简单的操纵，便将其利用。
    朱意心里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过这对朱意也算是好事，他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正好可以放松一下疲惫的脚掌。
    “每个人都有份，不许抢。”一名火头军正在给每个人分发馒头和米粥。
    “军爷，我能松开绳子再吃吗？”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啪——火头军一巴掌扇在了那汉子脸上，“你可以试试。”露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容。
    汉子哪里再敢触犯霉头，含着泪水大口的吞咽着馒头。
    朱意就坐在这位汉子旁边，他很想跳起来，大声的斥责这位火头军。
    但他不会这么做。
    至少现在不会。
    朱意愿意去面对力所能及并且值得的黑暗，可是他绝对不会自讨苦吃。
    现在跳起来的后果只有一个。
    一起挨打。
    朱意不是脑子一热的脑残，也不是只为了一口气而活的白痴。
    他轻轻的拍了拍哪位被欺辱的汉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