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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拜山

    两人没有再耽搁,边上山边赏景,不过没有再遇到更壮阔的景色。
    “呼——没想到居然这么高,还没到。”汪瑜抬手擦了汗,坐在一块青石上调息。
    魏书此时才跟上来,他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不行了,我得喝点水了。”
    魏书自顾去找山泉,汪瑜调息了一会,缓缓站起,长舒一口气。他抬头望向高峰,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难登。不过既然来了,就得登上去。
    “师兄,水。”魏书用葫芦装了水跑了过来,嘴角还有水渍,他笑的很开心,“这山泉很甜的。”
    汪瑜接过了葫芦喝了水,他眼睛一亮,“好泉!庐山真是好地方!”
    喝了水,两人再次出发。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才到达山峰下的平地。
    “咦?”看着眼前的一观一庙,汪瑜心生疑惑,“怎么会只有这些?”
    “不管了,我们先去看看,小心为上。还有,在确定对方的善意之前,我们就是以遮月轩的身份拜山。”汪瑜思考良久,还是决定用江湖中人都在称赞的遮月轩来掩饰。
    正当两人在讨论先进庙还是观时,四周传来一个声音——“小友何必纠结于此?若是嫌弃便是朝堂又如何?若是不嫌弃,进观进庙皆一般,何必拘泥于道佛之间?”
    声音不大却听的清清楚楚,声音不远却难辨来处,两人惊在原地,而后缓缓将剑握在手中,这一刻,四周仿佛静止,两人都用心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却只听见对方和自己的心跳声。
    “不用找了,我在这。”一个身着粗布袈裟的老人从道观中缓缓走出,手中捏着一柄佛珠,甚是奇怪。
    两人看到这面相平平无奇的老人,心却骤然绷紧。握着剑的手慢慢渗出了细汗,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必惊慌,我不过是个守山人罢了。”老人双手合十看着两人。
    看着老人脸上和善的笑容,汪瑜仍未放松,他紧紧盯着老人问到:“敢问前辈可是此地主人?”
    “小友说笑了,庐山乃是自然之地,我怎敢说是此地主人?不过是个守山护林的人罢了,倒是二位持剑上山,有所不妥。”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到“不过此地不是武当,没有卸剑池,二位自然也没错。”
    “晚辈唐突,不过还请前辈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见见观中道长或是庙中住持。”汪瑜躬身说到。
    “此地既是无主之地,又何来道长住持?我在庐山生活数十年,不敢称此地主人,不过这观与庙,却是老朽所建。”
    汪瑜二人大惊,他们跟了魏云多年,却从未听过有人信奉两教!这老人手持佛珠却从道观走出,身着袈裟头发却留着。显是道佛兼有之人!
    “老朽确实信奉道佛两教——”这老人看出了二人的疑惑,笑着解释到。
    “不过我觉得两者皆有不可取之处,所以兼修。譬如道家讲究无为,可习武之人如何无为?就连武当那群人也没做到。佛家如此多的戒律,老朽做不到,不过经文倒是可以借鉴。”老人也没再过多解释,点到而止。
    看着二人仍然持剑警惕,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友如此紧张,想当年太白也是个洒脱之人,可是传人却如此小心!”
    二人听到此言,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汪瑜强行镇静下来问到:“前辈何出此言?”
    “你既然犹疑了,那我就看对了。”老人的笑容突然明朗起来,在这月夜下显得如此开心。
    “你二人身着青衣,虽然天色已晚,我却能辨出。想必你们是魏云叫来的吧。”老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边说边走入庙中。
    汪瑜看见老人的笑容,便已知老人绝无恶意,招呼了魏书跟了进去。
    “实不相瞒,不是师父叫我们来的。师父之前在山下被人所伤,我们此行是为报仇顺便看一下庐山。”汪瑜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那老人听的极为认真。
    “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小辈,竟能将伤到魏云,且让其断臂——唔,看来我真的老了,多年不理世事,居然不知道江湖中出现了这样的年轻人。”老人虽然言语中极为担心,脸上却还是那么平静,不过汪瑜知道老人是真的担心魏云。
    “家父应该没事了,只不过断了一臂,家父——”魏书叹了口气,,眼中竟有眼泪打转。
    “那你应该就是魏书了吧,那他自然就是汪瑜了——这个你们不必担心,魏云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本事的人之一,另一个,就是汪典。”
    “至于你父亲你不用担心失去一臂对他的影响,他不是个软弱的人,我相信即使断了一臂,他还能更强。”
    听到老人提及自己的父亲,汪瑜急忙问到“前辈见过家父?”
    “三十年前见过他一面,没想到竟也是最后一面。”三人围着小桌坐下,老人倒了茶缓缓说到。
    “三十年前他来庐山悟剑,当时他正是你们这么大,英姿飒爽,也是一袭青衣。站在三叠瀑前一动不动,站了三天三夜,就在第四天太阳才出来的时候,他刺出了一剑,剑气将瀑布刺开了。”老人头吹了吹茶,喝了下去。
    看着二人震惊的模样,老人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一剑已经很厉害了?”
    他直了直身体,继续说道:“当时我在远处看到这一剑,也被他惊到了,我走近一看,他却面带愁容。他对这剑仍不满意,他所希望的是剑气内敛而分瀑,可是没了剑气,瀑布如何能开?他告诉我一个字——势!瀑布因地势而宏,鹰隼因天势而凶,国家因人势而兴。他希望攻因剑势而极!所以他观瀑拟势,却只能刺出剑气,剑气虽然无匹,却终究不是剑势!少了势,便少了自然,没了自然,攻就能被抵挡。天地万物,自然之势只能顺之,他要的,就是这自然之势!”
    “我将他请上这里,用老庄自然之道教与他参详,以佛门清净之道教与他炼心。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诵经化去了剑中杀气,悟道孕育了剑中自然。他再次向瀑布刺出了一剑,瀑布没有分开,后面的山体却碎裂!那一剑,他称之为‘抽刀断水’!他在山上住了几日,我也了解了他,我与他结为忘年之交,答应以后助他。”
    “再后来他就没来过了,大概十年后也就是二十年前左右,汪典死了,魏云来了,魏云虽也能刺出‘抽刀断水’,并杀了樊镜,可是那终究不是真正的‘抽刀断水’了。魏云告诉我汪典一心为了青莲传承,我自然答应他将此山作为日后青莲门的山门。”
    “斯人已逝,不过看到你们二人,汪典也能瞑目了。”老人看着二人的眼睛,眼中竟是欣赏的神色。
    “老朽活了数十年,交的朋友却不多,看得上的更少,你二人的父亲均是当世的英杰,可惜汪典生性淡泊,未能名扬,魏云也为了其遗愿而隐居深山教养你二人。如今你二人也已长成,来到这里,我也算对得起汪典了。”老人提及汪典,眼中尽是惋惜。
    “请教前辈尊姓大名。我兄弟二人以后定会回报前辈!”汪瑜离开座位拜在地下,魏书也跟着拜下询问老人姓名。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不必这样。三十年前我没有告诉汪典,三十年后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二人,我只望你二人能不负汪典之期,尽快建立宗门。”老人将二人扶起,叹了一口气。
    “我时日无多,这山也守不了几年了。”
    “前辈功力深厚,中气如此之足,哪来如此一说?”汪瑜担心地问到。
    “唉,心中有放不下的事,如今见了你们,也放下了许多,你们要是真感激我,便让我早日听到青莲剑歌吧!”老人此时眼中又充满了欣慰“好了,天色太晚了,睡觉去吧。”
    老人将二人带到卧房,待到二人住下后就离去了。
    老人走到外面,看着天上的星星笑了起来,仿佛年轻了几十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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