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标题也是猩红的

    像是风笛，又仿佛圣音。
    犹如圣歌般的咏唱回荡在这片猩红的世界，虚空之中，只是一片虚无。
    黯淡的红色，刺眼的猩红，温暖的橙红，散发着诡异而又祥和的光泽，在这一整片虚空当中，如眼所见，便是茫茫的红色。
    像是鲜血一样，带着生命的味道，仿佛万事万物，诞生之初的气息似的。
    寂静回荡在这里，这虚空好似是时间的尽头，一切的存在，在这里没有了意义，缥缈而又空灵，寂静却又充满着生机。
    无数细小的碎石凭空悬浮着，就像是宇宙中星球边缘漂浮的碎石带，它们大大小小棱角形状也各不相同。
    圣音在回响。
    光线在变化，虚空的远处散发着灼热而刺眼的光泽，光芒无时无刻在发生改变，有时仿佛太阳升起时的那一抹朝气般，散发出浓郁的生命与暖洋洋的气息，但有时也像是两极尽头不可捉摸的极光，奥妙而不可接触。
    就在这片猩红的世界中，一具无比巨大的身躯静静悬浮着，像是沉睡过去似得，无意识的飘荡，悬浮着。
    这具巨大的身躯同样猩红，她的皮肤表面散发着一种鲜血般的赤红，红金色的长发无视重力和漂浮的包裹住她上半部分的娇躯，而下半部分……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巨大，甚至无法一眼望到尽头。
    就像是远古传说中神话的泰坦巨人，虽然陷入沉睡，但仍然散发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磅礴气息。
    甚至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想要顶礼膜拜。
    没有人敢于直视她的存在。
    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实质上的。
    寂静的回声不住的摇晃着，缥缈的歌声回荡在耳边，又仿佛深入心灵，这种没听过的调子带着一股圣洁，但却又有着仿佛想要将人拖入地狱的靡靡之音。
    无处不在，却似乎又从未存在。
    这片虚无的空间静止着，悬浮着，时间，物质，好似世间的一切事情在这里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它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因为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也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因为它仿佛恒古便一直存在。
    无数的碎石，残渣，又或者其他不明的物质悬浮在虚空中，静静地，却好像又有着某种玄妙的规则在缓缓转动。
    橙红色的光泽不住的变换，散发着令人迷离的光泽，但隐约之间，却又好似有无数的画面出现在其中。
    迷糊的，一闪即逝的，甚至是清晰的。
    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因为整片虚无的空间中，只有那一具无比巨大的巨人身躯以及数不尽的残骸。
    就像是，这个世界已被抛弃许久。
    碎石悬浮，如星体般互相牵引，却又互相排斥，与庞大的巨人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限宏伟的画卷。
    星体之音缥缈的回荡着，让整个空间都似乎变得愈加空灵。
    好像可以永远这样的沉寂下去。
    可惜，平静不会是永远，因为在下一刻……静滞在这片赤红空间中的磅礴身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细微的一条缝隙，却好似俯视着整个世界，她试图将整个眼睛都张开，但，最终还是缓缓闭合了上去。
    将一切重归与平静……
    “娜塔莉亚爱丽安诺芙娜罗曼诺娃。”
    “是。”
    “来自斯大林格勒。”
    “是。”
    “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听到这个回答，对面的记录官表情没有太多变化，这段时间他已经听到了太多类似或不同的回答，并且仅面前这个女孩，就已经是第三次重复审问了。
    “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还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
    “根据现场的痕迹显示，你当时脱离了你的同伴，为什么，你是逃兵么。”
    发问者的目光锐利的盯在娜塔莉亚的眼睛上，但娜塔莉亚没有任何畏惧。
    “我不记得了，但根据你们给出的信息判断，我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遭遇的敌人不可力敌。”
    “这不是你当逃兵的理由！”
    发问者怒声吼道，他站起身，试图给娜塔莉亚更多的压力。
    “我不是逃兵。”
    但娜塔莉亚仍然语气平淡，不为所动。
    “那是因为你没逃掉！”
    “因为我不是士兵，我是特工，预备役的。”
    “你……”
    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废话和反复的询问，娜塔莉亚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幸好对方并没有恶意，在没有确定证据之前，不会拷问这些幸存者，虽然非常令人厌烦，但却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小时，她才被从这件昏暗无光的房间中放了出来。
    同时打开的还有其他几个房门，这座地下基地中所有的房间都是审讯室，之前那次袭击活下来的人，尤其是他们最后一批赶去支援的人，一个也没放过。
    没等她和旁边房间里走出来的女孩对视一个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她们就被两旁的看守强制把脑袋转了过去。
    “不准交流！”
    他们生硬的说道。
    娜塔莉亚没好气的瞪了旁边的士兵一眼……倒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这家伙就仿佛没看见自己的怒视般，装作没事人，夹着自己的胳膊，不断往自己身上挤。
    所有幸存的士兵，预备役特工都是辅助调查，不是战俘，也不是敌对特工，受到的待遇虽然糟糕了一些，但也没有那么糟。
    可惜，现在是战时阶段，虽然命令如此，但难免遭到一些兵痞之类的家伙，尤其是红房子预备役的特工们几乎都是年轻并且面容姣好的女孩，揩油是难免的。
    这也正是娜塔莉亚想要把握自己命运的原因。
    她要变强，她没有说假话，事实上，娜塔莉亚现在只是有着天赋，并没有接受过正式的特工训练，如何能够骗过专业的审讯人员。
    所以她至始至终，都是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被一群士兵们押送着，她们很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隔断中，然后再次有一批新人重新被带进审讯室。
    而娜塔莉亚看不到的是，就在她审讯室的侧面，每一个审讯室的旁边，都有着一个被单面玻璃所遮挡的房间。
    房间中都有人，除了军方的，另外一名观察员外，几乎俄国高层各个部门，包括科研部门都派来了自己的人。
    彩虹桥事关重要，尤其是对于二战时期的人类来说，更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存在，容不得他们不重视。
    以及……红房子的人。
    虽然红房子是袭击的首要目标，但毕竟是最强的特工机构之一，情报方面，总要让专业的来。
    而娜塔莉亚所在房间的隔断中，正是伊丽娜，红房子计划的，现任负责人。
    她静静的注视着娜塔莉亚被士兵们押送到尽头消失不见，然后才看向重新进来的下一轮被审者，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咔！”
    娜塔莉亚被轻轻一推，关进了房间里，咔的一声轻响，房间大门被重新关闭，而那个该死的混蛋最后还不忘着揩油一下，娜塔莉亚恨恨的想着。
    虽然不是敌国间谍或是战俘，但在配合调查期间，也不能离开基地，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和监狱没什么区别。
    但这也能够理解不是么。
    可惜，理解是能理解，能否接受，就是另一回事。
    娜塔莉亚默默地坐回到床上，盯着房间里的洗手台发呆。
    基地中很安静，没有说话的声音，甚至外面就连士兵的脚步声都很微弱，她默默的盯着洗手台发呆了一会，然后从床头拿起一本书，默默地看了起来。
    预备役特工们的待遇还算不错，起码已经可以看训练相关内容的书籍了……估计那群士兵就真的只能发呆，或者锻炼肌肉……
    “姓名。”
    “娜塔莉亚爱丽安诺芙娜罗曼诺娃。”
    “来自哪。”
    “斯大林格勒。”
    “你上次说，敌人很可怕，不可力敌。”
    “我没有这么说，但根据我的做法，我认为当时我作出的判断，是无法获取胜利，所以决定先行将情报传递出来。”
    “这就是你逃兵的理由，为了情报？”
    “我不是逃兵，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达成共识了。”
    “回答问题！士兵！”
    “我不是士兵，我是特工，预备役的。”
    娜塔莉亚也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她更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必要的流程，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又是没有意义的废话，翻来覆去的问题，只有那么几个，又是折腾了接近两个小时，问的问题似乎终于要结束了。
    “好，我明白了。”
    当娜塔莉亚，审讯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咔！”
    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两个士兵，而是更多的脚步声，起码超过四个人以上。
    “娜塔莉亚爱丽安诺芙娜罗曼诺娃。”
    一个清冷的女声出现在娜塔莉亚的后方。
    “是！”
    娜塔莉亚本能的答道。
    “你是打算加入红房子计划。”
    “是。”
    娜塔莉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很好，你通过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娜塔莎，娜塔莎罗曼诺夫。”
    娜塔莉亚……或者说娜塔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不知道是谁也这样叫过她，还是她自己以前也用过这个名字，就在……不久之前，似乎时间并不长。
    这种恍惚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因为身后那个女声已经重新叫道，“娜塔莎，罗曼诺夫。”
    “是！”
    “跟我走。”
    “是。”
    娜塔莎起身，她注意到审讯官们正装模作样的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就好像没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等到她回过头，入眼所见的也并没有之前的那两名士兵，而是四名女性，最中间的中年女子，正默默的盯着她。
    对上娜塔莎的目光，她慢慢开口道。
    “我是伊丽娜，你们的教官，新人。”
    “欢迎加入红房子，希望你能活下去。”……
    昨天，同一时间。
    当所有人的审讯都完成之后，审讯室的隔间里也传来低声的讨论。
    “很有潜力的小家伙。”
    作为最优秀的情报和特工组织之一，红房子虽然遭到袭击，几乎整个基地都被掀翻，但仍然没有任何人敢于小瞧她们的能力。
    红房子计划虽然才执行了不久，但已经为前线输送了大量优秀的特工，情报员，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战时时间紧急，红房子培养出来的人本身就已经经过了一轮血腥的筛选和淘汰，然后根本没有太过细致的训练，便被急匆匆的安排到了战场，敌后。
    的确，红房子计划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在成果背后，则是更多的鲜血。
    但没有人估计这一点，对于此时来说，打赢战争，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谁？”
    伊丽娜说话了，作为军方的代表不能不接，一个中年沉稳的军官低声问道。
    “娜塔莉亚罗曼诺娃。”
    “那个红头发的小女孩？”中年军官思索了一下，立刻回忆起今天见过的人。
    “她很不错。”
    伊丽娜继续说道。
    “红房子计划的所有相关人员已经全部转移……计划已经停止了超过一周的时间，是时候重启红房子了。”
    “她可以作为第一批新鲜血液，非常不错的新鲜血液。”
    “你要带她走？”
    伊丽娜点点头。
    “除了她还有另外几个人，一共十八人。“
    她将其他红房子观察员记录的姓名递给中年军官，然后说道，“明天关于她们的调查将会结束，我直接将她们纳入红房子计划。”
    中年军官微微皱眉。
    “但调查还有三轮才……”
    “她们没有说谎，而且，调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中年军团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但也没有拒绝，而是和旁边的其他人低声讨论起来，几句话过后，他重新看向伊丽娜。
    “可以，这十八个人的调查结束了。”
    伊丽娜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又听到对方在后面说道。
    “这次事情带来的影响很大，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但基本已经可以锁定与太平洋彼岸那个国度的超级士兵有关。”
    “为此，我们决定启用一个新的项目，这需要红房子的相关人员作出一定的配合。”
    “什么？”
    伊丽娜问道。
    “能够媲美美国超级战士的，红色士兵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