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能量

    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随着易嚣与雅典娜终于踏足中层试验区域，未知能量反应的暴露，易嚣哪还不知道seth公司的下方隐藏了一个大型魔法阵。
    实验室根本不是真正的目的，这个魔法阵或许才是，实验室只是用来遮掩的手段。
    根据露西所说，魔法阵的笼罩范围极大，或许将整个地下领域都笼罩在内，算上空间科技延伸出去的范围，这要比易嚣已知的任何一个魔法阵都大。
    并且魔法阵的隐蔽性也非常好，它的魔能反应很低，在最边缘的部位，几乎察觉不到有能量反应。
    就比如说露西，她感觉到了能量存在，但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能量竟然在构成一个大型的魔法阵。
    这并不怪露西。
    在魔法生物眼中，魔法能量几乎无处不在，就算因为水平不够的缘故看不到，但也绝对能感受得到。
    哪怕是最低级的一个巫师。
    他或许不理解魔法能量这个词汇的含义，他或许终身都无法现魔法能量的存在，但他却能够感受到魔法。
    就像人类看不见空气，摸不到气体，但来到真空的环境中，却绝对能察觉到一样。
    那就是魔力。
    魔力几乎无处不在，区别只是魔法生物是否有这个概念，是否能辨别出来而已，未知魔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有可能只是变种，比如说少许灼热能量中混入了冰冷，哪怕只是混入的多少不同，也会给人带来新的感觉。
    只有当利用这种能量施展出魔法之后，才会恍然大悟的意识到，它只是灼热能量而已。
    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能量几乎每时每刻都存在着，这给辨别稀有的魔法能量更增添了无数的难度，露西也不会因为每现一个未知新能量就停下来汇报。
    作为魔法智能，她的处理方案是将能量记录下来，然后等待辨别。
    这也算是补全资料库的一种方式。
    所以她并未意识到大型魔法阵的存在，她不可能通过一种未知能量的存在，就试图猜测这里有魔法阵正在构建，这根本不叫线索。
    但当易嚣带着雅典娜进入中间区域，开始向着实验室领域内部靠近之后，能量反应就变得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无法忽视了。
    就算易嚣不说，露西也很快就通过这种能量的覆盖范围和反应程度察觉到异常，从而推断出来。
    易嚣只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
    那么阿萨辛刺客，再生侠，这些虽然有些实力，但想要阻拦易嚣脚步却根本不可能的炮灰出现，意义便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为了拖住俩人的脚步。
    阿萨辛刺客被雅典娜一手包揽了，虽然的确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但在这位惊天战神雅典娜的面前，收拾这些凡人其实连三分钟都不到，他们便统统被打成了肉沫。
    然后便是再生侠。
    就像易嚣所说的，再生侠的身上的铠甲并不重要，但其中蕴含的魔法却很重要。
    科技也是同样如此，面对一件完全陌生的科技造物，如果能够将其弄到手，或许就可以逆推出很多有用的信息来。
    易嚣清楚这一点，对方同样清楚，这也正是明明再生侠实力不强，但仍然被扔出来当做炮灰的缘故。
    他正义感虽然不强，但好奇心却会迫使他跟随进来，再生侠的世界几乎没有其他的级英雄，都是凡人，所以内在的高傲和沉默寡言也会注定他不会与易嚣正常交流。
    交手的可能性更大。
    而对方的计划也很成功，他起码拖住了易嚣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易嚣不知道这个大型魔法阵在这里存在了多长时间，但从对方即时派遣炮灰来拖住自己脚步的情况看，应该是刚完成不久，正在运行当中。
    易嚣不相信太巧合的事情，比如说……魔法阵其实存在了很长时间，恰好自己来到这里在最后一刻阻止了它。
    这太巧合了。
    他更相信如果魔法阵存在的时间很久，或许它早在自己来到seth公司前，就已经完成了全部的运转。
    毕竟天使和恶魔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是上一纪元的遗留物种。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暂且不论魔法阵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它没有运转结束是因为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因素。
    自己。
    魔法阵的目标就是自己。
    这种魔法阵并不少见，也不在少数，最典型的就是封印魔法。
    猎魔人对付恶魔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封印，驱逐，将它们赶回地狱，漫长的时光下来，哪怕是个最低级的鬼魂也都知道了这些东西。
    更何况恶魔们本身就是玩魔法的好手，封印魔法对它们来说并不陌生。
    易嚣曾经在奥兹国找到一本关于魔法阵的手札，这是他仅有的一本，关于魔法阵的魔法书籍，虽然只是很多低端魔法阵的构成原理，但仍然让他收获良多。
    至于在最初几个世界，用彼曼和午夜那里连蒙带骗弄来的猎魔人手札……那里面的确记载了很多封印恶魔的魔法阵。
    但这些东西全是用来对付恶魔的，严重偏科不说，有的根本就不魔法。
    蝙蝠粉末，进入森林后看到的第一株三叶草，金鱼的眼球……等等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东西混合成粘液，涂抹成五芒星和六芒星交汇的图案，默念咒语……
    易嚣觉得这完全就是伪魔法。
    还好有奥兹国这个曾经将魔法与科技的结合展到巅峰的世界存在，虽然易嚣仅仅只探索了一小部分区域，但却幸运的找到了一本魔法阵的解析。
    根据记载，封印魔法的威力虽然强，但缺陷和特征也同样明显。
    第一点，就是魔法阵共有的特性，它无法移动。
    作为魔法中类似于战略级武器的存在，魔法阵的威力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大，最多不过是特殊情况下，能够挥出一些特殊效果来。
    之所以使用的频率很低，有极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固定的。
    所以将魔法阵称作魔法中的战略级武器，不是因为它和战略级武器一样强大，而是指它和战略级武器一样用的次数少，几乎不用，只做威慑存在。
    而魔法的确可以制造出很多不可思议的效果，移动地面，甚至移动大厦这样的巨型建筑对魔法来说，似乎也是看上去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但事实上，所谓的不可思议，更多的是针对科技而言。
    对于科技来说，魔法是不可思议的。
    毕竟对于科技来说，魔法的存在似乎完全就是不同的文明体系，两个不同文明体系之间的碰撞，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但魔法对于魔法来说，就没有那么神奇了。
    魔法和魔法之间有着很多的制约，就像科学技术之间同样存在很多冲突和难题一样。
    魔法阵本身就是由魔法构成的，它是无法移动的，并不是漂浮起地面，甚至是整片大地就能解决这么简单。
    它本身就蕴含着很多魔法能量和咒语的结构。
    其次就是魔法阵的局限，因为魔法阵构成复杂，所以很多时候它的功能单一，再加上无法移动的特性，往往很难让它真正对目标挥作用。
    所以很多时候，猎魔人需要做的并不是如何刻制出一个魔法阵，而是如何将恶魔诱骗到魔法阵当中。
    不会有恶魔，或者巫师傻到自己走进魔法阵里。
    比如说易嚣，在刚刚踏入魔法阵的核心部位时，他就立刻觉察到了这个大型魔法阵存在的可能性。
    魔法阵根本无法将他骗入进去，除非……
    有什么东西，或者是理由，让易嚣不得不进去……
    易嚣与露西的心灵交流雅典娜自然也听到了。
    多数情况下，她都安安静静的充当着自己的小透明，但不意味着她真的什么也不懂。
    作为智慧女神的雅典娜学习的度很快，科技侧的科学对她如此，原本就属于神邸们的古老力量魔法，更是如此。
    雅典娜虽然没有神术，无法使用魔法，但基础魔法知识的掌握，却一点不比露西低。
    魔法阵她当然清楚。
    “如果这是魔法阵的话，我们或许不应该继续前进了。”她说道。
    魔法阵并不是无解的存在，易嚣倒是可以破除，但这需要时间，而且是指易嚣人在魔法阵外面时，不是说他被封印之后，仍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解除掉魔法阵。
    从内部破解魔法阵永远要比外部破解困难百倍。
    封印魔法一旦生效，哪怕易嚣有着银舌，露西和雅典娜里应外合，想要打破魔法阵也有着很大的难度。
    “我知道。”易嚣点点头，“但她或许就在里面，我不可能现在回头。”
    这次行动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破坏，seth公司只是新人类推到台前的公司，在易嚣来到这里之前，他根本不清楚这里是否有高价值的科技，机器，或许连新人类自己都不重视seth公司。
    同样的，易嚣也不是为了收集新人类世界的黑科技而来，虽然新人类坐拥许多科技方向的子世界，科技水平远现世，但对于拥有魔法的易嚣，它们意义不大，最多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更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坑害新人类，易嚣才进行这次行动。
    做样子给霍莉看只是顺带的，能坑一下新人类自然是最好，坑不到也无所谓。
    事实上，这次易嚣的行动是有明确目标的，并且只有一个。
    入侵子世界的主机……
    “或许那东西根本不在这里。”雅典娜说道，“只是一个诱饵罢了，诱导你认为它可能在这里。”
    “但如果我现在后退的话，那就真的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我有预感，她会在这里。”
    “露西的情报么，我承诺她的分析处理能力很强大，但只要是情报，就肯定有几率出现误差和失误，或许你不应该……”
    “喂！”露西在旁边嚷嚷道，“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都不需要……”
    “不是她。”
    时间紧急，情况也称不上好，易嚣没有心思和露西扯些没用的，他淡淡的说道，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一个仿佛盆栽似的植物。
    “幸运的三叶草。”
    “我用银舌读出来的一个小东西，来自爱尔兰，当它的主人会心想事成时，它的生长会很茂盛，相反，当事情或许不会像它主人内心所想的那般展时，它就会枯萎。”
    “你觉得它现在的长势如何。”
    雅典娜伸出手，被金色手甲裹着的白皙手指轻轻触碰到这翠绿的叶苗，柔软的三叶草轻轻抖了抖，但是颜色却愈加被染绿了几分。
    “你是正确的。”
    深吸一口气，雅典娜抬起头，金色的双瞳注视着易嚣，“但那也不应该你去，我代你去也是一样的。”
    说罢，她伸出手拦下易嚣的脚步。
    俩人虽然在交谈，但易嚣的脚下却没有停过，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易嚣不想继续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耽搁更多时间了。
    眼见着雅典娜已经开始伸手阻拦，易嚣便也顺势停下了脚步。
    仿佛迷宫一样，俩人已经身处实验室的深处，四周一片黑暗，站在空旷的岔路口前，易嚣注视着雅典娜淡金色的双瞳，平静的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父亲么。”
    “哪有让女儿代替自己去冒险的父亲。”
    轻轻推开雅典娜，易嚣转身向右侧走去。
    “这边好像……”后台的露西微微蹙眉。
    留在原地的雅典娜一愣，“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快步追上去，“而且我也只说说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但是没等他们继续前进过百米，一股庞大的令人惊骇的魔力，便突兀的出现在易嚣的前方，灼热的，就像是永恒燃烧的太阳。
    “小心！”
    甚至比时间还要快，不等易嚣作出反应，这股魔力便已然瞬间涌到他的身前。
    他本能的做出格挡的动作，但紧接着易嚣就惊骇的现，自己似乎无法挡住这股力量。
    不过……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几乎在同一瞬间，雅典娜的双眼周围浮现出金色的战妆，她的动作似乎比易嚣的思维还要迅，纵身一跃，顺势冲到易嚣的身前。
    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下一刻，绯红的能量喷涌而来。
    如同大海中的潮汐一样，狂躁的魔力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直接将拦在前方的雅典娜撕成粉碎。
    易嚣的双瞳瞬间放大。
    雅典娜金色的身影连一秒钟都没有停留，瞬息便被绯红色的光芒吞噬殆尽，如同粒子般消散在空中，易嚣来不及感到伤心，因为他紧接着就意识到，雅典娜的阻挡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绯红色的能量像是席卷一切的海啸，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撕裂眼前的一切。
    无法阻挡，也无力阻止，能够做的，似乎只剩下绝望。
    但易嚣却没有完全放弃，因为……
    “露西！！”
    在绯红色的光芒即将吞噬掉他的前一刻，泛着赤红色的光芒在易嚣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他闭上眼睛，高声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