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来

    待捕快和仵作离去后，恢复坚毅的董长悦来到后院。
    她对周边议论纷纷的镖师说道：“先把尸体装进车内，装好了都来正厅。”
    接着，她又吩咐张治军：“治军，家文那边你辛苦一趟。”
    约莫一盏茶，镖师们处理好尸体来到正厅，张治军也将王家文送了过来。。
    “董嫂，大家都齐了。有事您吩咐。”
    董长悦看着秀子抱过叶江龙走到院子，才说道：“外面那些尸体，下午去焚化罢。黄进成这事交给你，骨灰记得标记好了。”
    “好的，董嫂。”
    “今日未时过后，开始守灵，为时三日。”董长悦顿了顿，指着门外的装尸体的马车，“初六下午，我会将他们的抚慰金和工钱准备好，届时需要将钱两和骨灰送去给他们的家人，张治军这事你负责。”
    张治军闻言，看向董长悦点了点头。
    “接下来，关于凶手和报仇一事。”董长悦继续道，“此事难度颇高，还得抽丝剥茧找出凶手，这件事，谁来？”
    镖师们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目光集中到王家文身上。
    “既然如此，王家文，此事归你。”
    “定不负众望。”王家文拱手道。
    “好，都去忙吧。”
    *****
    到了下午，笑勒镖局的惨案已传得沸沸扬扬。
    笑勒镖局在官埔城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镖局，不仅镖师武功高强，整个镖局风评良好，同行和百姓都称赞有加。
    而作为镖头的叶文荣在嘉树省桐府一片的江湖上，人缘极广——他本身热情善良，遇见不平事挺身而出，碰上无妄灾伸手相救，帮助过不少人。
    后来，在他哥哥叶文笙的帮助下，开了镖局。不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平头百姓，得知他开了镖局多来捧场，很快小镖局便成长起来，在官埔城的同业中有了一席之地。
    叶文笙极有主见，乔迁新镖局时，以叶文荣的江湖名号“笑勒佛”定名——笑勒镖局；同时他还给镖局制定了不少规矩，有人缘有口碑，镖局也茁壮地在同行的阻扰和偶发的困泽里成长起来。
    多年来，笑勒镖局一直保持着不变的作风，更深得江湖百姓的信任。
    如今，乍一听其镖头身亡，笑勒镖局周边的百姓当先掀起轩然大波——没有人想得明白，如今笑勒镖局家大业大，何须镖头亲自出马。
    议论的浪潮，很快席卷整个官埔城。
    人们开始疑惑——镖头亲自护送的镖，得是何物？又是谁能杀得了一队十三个镖师？
    又过不久，更多人想不通了——谁敢抢笑勒佛亲送的镖，还把他杀了？只要笑勒镖局振臂一呼“为笑勒佛报仇”，都不知会有多少受过笑勒佛恩惠的江湖人站出来。
    人们的议论还在发酵，笑勒镖局却沉浸在追悼里过了第一个守灵夜。
    九月的天，开始凉了。秋天的露珠，躲在花瓣里，不见熹微，不愿离去。
    待到辰时，笑勒镖局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董长悦看见门前一地的各色野花，微微一愣，复又会心一笑，走了过去，将它们拾起来，放到灵堂——都是心意，何必在意是谁送来的。
    从辰时开始，灵堂里时不时有人前来，或一炷香，或一枝花，有布衣百姓，有江湖豪杰。
    这一刻的笑勒镖局全都沉浸在缅怀中，感染着每一个追悼者，人来人往，无声无息，哀思如絮，虔诚如洗。
    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左右，马蹄和青砖的脆响传来，直到后院才停下。
    大非和小非一回到镖局，感受到这股悲伤，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两人系好马缰，来到灵堂，各点了三炷香，行跪礼拜。
    行丧后，两人跟着董长悦走到后厅。
    “你们回来路上没再遭刺杀罢？”董长悦来到桌边示意两人坐下，关切道。
    大非摇了摇头。
    “没有，一路平安。”小非说道，“就只在大沽城遇到一次。诶？董嫂，叶舟叔他们人呢？”
    两次去到灵堂上香时候，未见到当初前往南门厝县接应的林叶舟等五人，故此一问。
    “都出去忙了，就家文在屋内养伤。”董长悦说。
    大非闻言问道：“王大哥受伤了？刺杀？”
    董长悦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大非的疑问，接着又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家文屋里罢。”说着，当先走去。
    *****
    “……所以我们传了书信便赶回来了。”大非进到王家文屋内布下风障后，说起前几日的经历，“董嫂，你们是何时遇刺？”
    “八月廿七日下午，约莫申时。”董长悦的木巢也完成了。
    “同一天。”大非沉声。
    “对，家文已经有过推测。”董长悦将前天晚上王家文的推测说了出来。
    王家文开口问道：“大非你们遭遇刺杀的情形详细说一下。”
    “……最后，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刺客人影。”大非说到最后补充道，“这点很蹊跷。”
    “会不会是刺客自己离开了？”
    小非摆了摆手，说道：“这基本不可能。那些刺客先后中了李师兄的【八方剑阵】、我的【惊蛰】还有我哥的风环，可能没死但必定重伤，若是还能自己远遁，不会刺杀失败。”
    “当时小非感应过，没有发现。”大非补充道。
    “对，他们中了【惊蛰】，即使躲起来也逃不过我的感应。”
    “所以你们才觉得是接应？”王家文又提出疑问，“若有接应何不合力刺杀？”
    小非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遂转头看向大非。
    大非沉吟道：“说起来，那批刺客倒是很有杀手风范，一击不成即刻远遁。王大哥，你们遇到刺客也是如此？”
    “是的，大抵相似，所以我才会猜测他们可能是从某处一块出发的。”王家文淡淡道，“因此我们遇到的刺客应该都来自地下的杀手势力，很有可能是主凶指派。”
    “如此一来，王大哥适才你说主凶必会派高手盯梢，那么我和小非遇到的刺客能远遁千里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杀手势力当中，有不愿意被主凶的暗哨所发现的暗桩？”
    “或有可能。”王家文点头赞同，“对了，小非刚才说的李师兄是？我记得你们俩没有师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