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月初二,临近戌时。
    叶春林回到私院,踏入正厅。
    “师父,您回来正好。碗筷已经备好了。”说话的是曹卫清的王师弟。
    “是平南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三位师兄呢?”
    王平南道:“他们都在后厨忙活呢,晚饭应该快做好了。我和姚师兄、黄师兄是今天下午申时回来的。”
    叶春林听着,刚刚落座。王平南的三位师兄便一人端着一个菜出来了。
    “师父回来啦?”曹卫清放下菜,说道,“您稍等会,还有几个菜。”
    “师兄,我去帮忙罢?”王平南跟着进后厨。
    “人手够了,平南你跟师父说说话罢。”
    王平南:“师父,曹师兄说您有要事相告,是什么事啊?”
    “等你的师兄们过来了再说。”叶春林道,“平南,这次群英会知道了罢?”
    “嗯,十月十五,要求不过而立。”
    “不错,可有打算前往?”叶春林说罢,又有三个菜端来。
    “当然要去了!”王平南说着又耍贫道,“师父,要指点指点徒儿吗?”
    “既然要去就得好好练功,先跟去跟新竹学学阵法。”
    王平南听完这话,转过头道:“黄师兄,你可要耐心教我!”
    “呵呵,必定倾囊相授,只是希望王师弟少言多思,特别是少言。”黄新竹说道。
    叶春林闻言一笑,接道:“新竹你教他点基础即可。”
    “是,师父。”黄新竹道,“您今晚有事吩咐?”
    “嗯,既然大家到在这了,我便说一下。”叶春林清了清嗓子,“八月廿三日晚上那两个小镖师所在的镖局,我特意去查了才发现事有蹊跷。”
    王平南:“师父是什么蹊跷?”
    叶春林继续说:“那晚之后,那个叫笑勒镖局的送镖镖师全死了。而后那两个小镖师被追杀,镖局支援赶到才得救;此后小镖师向收镖人赔礼途中被刺杀,同日那收镖人和镖局支援先后遭到刺杀,除了收镖人已死,官府介入,其他人无恙。
    “我有这个镖局的情报,待会让卫清拿给你们也看看。这份情报,很详细。但唯独对那两个小镖师和这趟镖语焉不详。如今官府已介入,十三条人命,闹起来可不是小事。若是有官府找到你们身上,矢口否认即可。
    “切记言多必失。特别是你,平南。”
    叶春林说罢,示意徒弟们边吃边说。
    “姚远,你心细些,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形。”叶春林将先前曹卫清所言大致讲了一遍,说道:“你有没有其他补充?”
    “落魄世家子?”姚远闻言沉吟道,“世家子应该没错,但落魄便说不上了。”
    曹卫清问:“姚师兄,你发现了什么?”
    “那个震卦镖师的兵器不是凡品。”姚远说着,解下佩剑,“这是师门的含光剑,算得上是上等好剑,但游斗时与他的黑刃相接,便成了这模样。”
    姚远缓缓抽出含光剑,却见剑身有少许裂纹,剑刃映出的冷光断断续续,实在不如原来的卖相。
    “姚师兄,这是……”黄新竹面露讶色,“拜他所赐?”
    “是的。师父,您看。”姚远将含光剑递给叶春林,又等众师弟看过后,入鞘收起,接着道:“那般神兵利器,一般世家恐难有。”
    “姚师兄所言不错。”黄新竹见姚远不再言语,接道,“一般的世家即使是祖上所留,能否保住都两说,更不可能配给子嗣。若是世家子,此世家必然不凡,但曹师兄的推测也不无道理,那么两相结合……
    “最大的可能便是隐士后代——能够威震宵小的隐士的后代。”
    叶春林闻言,暗暗点头——难怪随风阁没给出那两人的情报。一念至此,他说道:“卫清,你将情报拿来,先给新竹看看。”
    曹卫清起身回屋,取来情报小本,递给黄新竹。黄新竹放下碗筷,快速翻阅起来。
    “师父,您方才说,官府会找到我们?”王平南问道。
    “这倒未必,只是难免落下些蛛丝马迹。若是真找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春林道。
    “原来如此。”王平南回过头问姚远:“姚师兄,我们有落下什么痕迹没?”
    姚远闻言,稍一回想,摇了摇头。
    “对了,姚师兄,你的含光剑坏了,怎么不找铁匠好好修缮一番?”王平南问。
    姚远面色一窘,呐呐道:“前几日不是要去贺礼嘛,这不,手头紧。”
    “说到这个,你们等会。”叶春林说罢,走回寝室打开暗格取出金锭。
    回到正厅,他给四个徒弟每人递去两个金元宝:“这次收入颇丰,前几日事情多也没回来,刚好今天分给你们。”
    “哇,两个大金锭呀。”王平南说着,掂了掂,“一锭十两!”
    “师父,这太多了!”
    “是啊,一锭就很多了,师父另一锭您收下罢。”
    “拿着罢,为师已拿了大头。”叶春林笑着捋了捋胡子,看着四个从小带大的徒弟,一脸满足,“下个月便是群英会,你们刚好可以去购置些兵刃内甲。”
    几个徒弟不再推辞:“谢师父!”
    他们虽然口称师父,但是对叶春林却是亦师亦父。他们四个都有着相似的无父无母的身世,最小的王平南被叶春林捡来时还是个襁褓。
    而在师门内不苟言笑的叶春林,一回到这个家便笑容和蔼。
    二十年前,他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着四个徒弟,个中辛酸,造就了今日佳酿。等过了几年,徒弟们到了认字习武的年纪,也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那时候成天鸡飞蛋打,如今叶春来想来,哈哈直笑。
    这时,老三黄新竹说道:“师父,这金锭跟笑勒镖局?”
    “你猜的不错。”
    “师父,是那帮劫匪?”
    “我还没确定。”叶春林说道,“新竹,我明白你想什么。这单生意是我一个在潜龙渊的老对头牵线的。”
    “是因为笑勒镖局有个我派镖师吗?”
    叶春林摇了摇头:“我也没想明白。我前几日看了情报也去调查此事真相,除了知晓那收镖人已死,其他的一概没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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