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在末世，缄默小队的传说连三岁的孩童都能说出来两个，“古兆”两个字却始终跟在缄默小队后面，带上“队长”和“十四阶异能者”两个标签。
想来好不容易盼到她“死了”，他们更不肯让任何人记住还有这么一个人，也不想让她留下“英雄”之名，让千百年后的人类评价他们的所作所为。
不知名的原因造成资料损坏。
可能这个“不知名”的原因从头到尾也只损坏了她这一个人的资料。
人类是一种很善于遗忘的生物，一个人，不管曾经做了如何惊天动地的事情，记住他的也只是一代人，如果有人刻意在下一代人之中弱化这个名字的含义的话，那等前一代人逝去之后，这个曾经惊天动地的名字和其他任何历史人物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那她大概也知道为什么关于她的描述居然还存在男女的争议了。
她十几岁的时候半边脸毁容，再加上个子长的又高，出门在外的时候为了方便都是穿男装，确实很多人把她认成男孩子。但那也是十几岁的事情了，碰见了艾黎之后她治好了脸，再能把她认成男性的除非是眼瞎。
这种情况下她都被传成了性别不明。
但在那群人刻意弱化的情况下，没有人把“古兆”描述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她都谢天谢地了。
她记得柏景焕曾经说如果她死了，那群人有办法在一百年之内让所有人忘记曾经以英雄之名传遍整个世界的古兆是男是女。她当初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最明智的。
古兆的视线又往下扫了两行，发现这小论文长度的“生平简介”也只有最开头的那几行对自己有用了。
她退出了这个界面，看下面被她用“古兆”这个关键词搜索出来的信息。
[古兆同人]与你初见……
埃尔文导演重拍古兆传，坚信古兆性别为男……
电影《荒芜》选角开始，数一数这些适合饰演古兆的女演员……
扒一扒古兆为何性别成谜，大移民时代是否在弱化英雄……
理应分析古兆精神系异能能有多强大……
盘点历代扮演古兆的男女演员，哪个才是你心中的那个他/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古兆划拉了一圈，最后一个想点进去看的**都没有。只是发现自己在五百年后热度居然还不错让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按照他们对她的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古兆”有可能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人类的历史之中了呢。
而与此同时，晏阳初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皱着眉看他的助手欧文帮他调出来的一部电影。
《缄默》
晏阳初冷着脸问：“你在干什么？”
欧文信誓旦旦：“帮助您回复记忆啊，您不知道，在失忆之前您的童年偶像就是古兆，最喜欢的关于古兆的影视作品就是这个，平常您工作累的时候都会看这部电影放松，去年您偶然见了电影导演，还特意和他商讨了剧情，把人家都吓一跳！”
晏阳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有点儿不想承认住手口中“童年偶像是古兆”的蠢货是自己。
他怀疑欧文骗他。
然而实际上是，当这部电影的片头曲响起来的时候，他潜意识的从身体到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晏阳初：“……”
艹！还真是！
他说他脑海里怎么这么多关于“古兆”这两个字的奇奇怪怪的片段。
他这些天也知道了关于古兆的性别在星网上的争论，甚至还有部分古兆的历史粉还分为男派和女派，至今还为了古兆的性别争论不休，为捍卫偶像的性别恨不得打的头破血流。
他有点儿好奇在失忆之前他到底是男派还是女派。
他问了出来。
欧文很诧异：“您只是喜欢古兆这个历史人物而已，才没做过为了一个成谜的事情和别人争论不休这种不体面的事情。”
晏阳初居然松了口气。
然后欧文想了想，模仿曾经晏阳初的语气，说：“像古兆这样的人，不管男女都是英雄，我憧憬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性别，我想古兆自己也不会在意后世对他性别的争论的。”
晏阳初：“什么？”
欧文：“这是曾经您的原话。”
晏阳初：“……”这话一定不能让那个小祖宗知道！
他顿了一下，说：“联系古……就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吧，我还欠她一把武器。”
欧文顿了一下，说：“老板，您没给她留联系方式和地址，她那时候也还没基因芯片。”
晏阳初：“……”他忘了！ .
第16章 赏金猎人
古兆不知道那个还欠了人一把武器就拍拍屁股跑路了的机械师正在想方设法找她的联系方式，此刻她正站在自己家的大厅里皱着眉看着自己用五万联盟币买回来的人工晶核。
人工晶核这种东西对精神力者来说至关重要，吸收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儿差错都会给人的精神海造成终生的伤害，所以这也就对人工晶核的安全程度和制造工艺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可以说在联盟目前所有的产品中，人工晶核的审核过程是最苛刻严格的。
正是因为这些近乎变态的要求和规定，能制作出完全符合要求的人工晶核的公司只有三家，而且这三家企业全部都是由联盟官方控股，只在星网上由联盟指定的商家售卖，三家企业的配方高度保密不外泄。
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联盟把控了晶核的所有安全生产线，而且严禁不合格的黑晶核的售卖，对售卖没有晶核安全检验的黑晶核的处罚十分严厉，最重的处罚是永久驱逐联盟领土，一辈子只能在星际中流浪。
不过这么苛刻的要求和对生产线的把控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晶核这种东西与联盟的公民可以说是息息相关，如果真的有人对晶核的生产线动了手脚，那也就相当于毁了所有精神力者的战斗力。
联盟必须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尽管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呼吁联盟放开晶核的配方，把生产线交给大众，但联盟一直都没有对此做过回应。
古兆刚开始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看完了“古兆”的相关搜索之后想起了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晶核，想上星网上货比三家搜一下有没有性价比更好的晶核，可没想到一搜就搜到了这些。
统一生产线，统一标准，也是统一价格。
贵也没办法，等级越高越贵，毕竟生产成本在哪里放着，联盟也不能做慈善。
被各种科普帖子科普了一脸的古兆怀抱着微弱的希望，用她崭新的账号在星网的官方论坛上发出了第一问：八阶晶核五万联盟币，认真的吗？
网友1：认真的。
网友2：认真的。
网友3：贵也没办法，成本实在太高，联盟已经很实诚了，价格尽量往下压了。
网友4：贵不贵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六阶以上的晶核都贵，价格成倍成倍的往上翻，但六阶以下的普通家庭也负担得起吧。不过贵不贵的问题都是六阶以上的大佬要考虑的问题，话说六阶以上的大佬还用考虑有没有那五万联盟币吗？
十四阶的古兆穷的一无所有，她觉得自己被这句话扎了一下心。
在联盟，如果是普通联盟成员的话，在精神力方面天赋高的人在满十六岁后可以经过自主招生进入相应军校学习，走军人的路线，更好的锻炼精神力。
五年大学，毕业之前如果精神力达到了六阶，可以直接进入联盟军进行三年封闭式训教，期间所有的人工晶核资源由联盟负担。
正式毕业之后，这些由联盟供养的学生至少需要在联盟军内工作十年，十年之后可以选择继续留下或者另谋出路。
联盟军负责保卫联盟，联盟负责提供他们修炼的资源。
除非家里真的特别有钱负担得起个人越来越高的晶核支出，或者不靠晶核自己修炼都能赶上别人吸收晶核的神人，否则想走精神力这条路的人一般都会选择进入军校。
但这条路线不适合古兆。
她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虚拟屏幕前的回复，抬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太难了，她真的太难了。
她已经多少年没为这些身外之物发愁过了。
她十几岁的时候在各个基地之间奔波，居无定所，吃穿用度一应的生活物资都是出生入死的用命搏出来的。但那时候她为人谨慎，实力也不低，虽然辛苦了一点，但也从来没为生活物资发过愁。
突破了十阶之后她自己拉大旗组了个固定队伍，对外的财政专门有人管，她就专门负责打架，从来没缺少过什么东西，也从来没体会过钱到手里之后眨眼就没了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觉。
十四阶之后，她基本上和基地最高领导人一个待遇。
时至今日，她终于体会到困顿于钱财是一种什么滋味。
心情复杂。
而好巧不巧的，这时候正好有个憨批通过后台私下联系了古兆，可能是看到了她发的疑问贴，隐晦的问她要不要低价大量购买晶核。
对方说的十分之隐晦，措辞也很谨慎，是那种你就算截了图拿给法官，也不能定罪对方有贩卖黑晶核的嫌疑，甚至连搜查令都申请不下来的谨慎程度。
说实话，如果不是古兆刚在星网被被各种新闻和帖子科普完私下售卖黑晶核的危害和违法性，她也一时半会儿联想不起来对方在卖黑晶核。
呦呵，胆子还不小，卖到她头上了。
古兆挑了挑眉，装作对晶核的行情一无所知的小白回了对方的话。
来来回回试探了几个回合，她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小白，对方也渐渐的放下了戒心。
古兆乘胜追击，来来回回和对方聊了十分钟，如愿以偿的套到了对方贩卖黑晶核的关键性信息。
古兆：“艾莎，截图。”
艾莎这时候倒是机灵了，飞快的把界面截了图。
柏景焕虽然从来没让她进过审讯室，但是那是对她颜控属性的不放心，并不意味着她的审讯技术不到位。
古兆不紧不慢的说了几句话稳住了对方，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一个刚刚跨入三阶的未成年少女，现在身上还没那么多钱，需要几天和朋友们借钱。
对方热情洋溢的回：“你放心小妹妹，这一批晶核我肯定给你留最好的！”
满打满算五百多岁了的古兆一点也没有被人叫了小妹妹的羞耻，十分诚恳的感谢他：“谢谢谢谢！”
她随手关了星网，对艾莎说：“把刚刚的截图和刚刚那人的星网账号给查理警官发过去。”
查理警官是全程陪同负责她移民事宜的警官，就算古兆不知道这些警察到底有什么分类也肯定知道一个管移民的警察肯定不会管抓黑晶核贩子的，但也没办法，谁让她就认识这么一个警官。
在等待对方回复的过程中，她顺便把那颗现在对于她来说还算是天价的人工晶核给喝了。
八阶的人工晶核确实比她曾经尝试过的六阶晶核里面蕴含的精神力强劲不少，精神力的纯度和凝练程度也更高。
她喝下去这一管，胸口微微发热，入喉的液体化作凝练的精神力融入精神海，古兆精神海内原有的精神力立刻捕捉到它，能让八阶精神力者冥想十几个小时才能吸收的精神力，被古兆的精神力捕捉到之后五分钟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古兆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遗憾。
用吸收晶核的方法恢复精神力其实是一种很迅速的方法，但前提条件是这人工晶核真的如晏阳初所说的“不贵”，能让她大量囤积大量吸收迅速恢复。但显然她现在的财力还没到五万联盟币的晶核都能轻描淡写的说不贵的地步，还不如自己冥想恢复。
而且，她的精神海也脆弱的可以，强行冥想的话只会更加伤害精神海，但她仍然没找到有效的修复方法，以前她精神海受损时用精神力强行修补的办法对这一次受伤上的作用微乎其微。
唉。
每当这个时候就格外的想念艾黎，如果有艾黎在，你只要挨上一顿骂就能收获一个完好无损的身体。
古兆按了按额头，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让自己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