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康熙四十七年,塞外
“驾,吁。”
我意气风发的勒马,俯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几人,朝他们哼哼两声后很帅气的跳马,虽然落地的时候脚差点扭到,但这无损我的兴奋。
跳到其中一人身边我攀着他的肩膀挑眉,“十四,怎么样?”
胤禵很配合的笑,“不错。”就在我正开心的当口他话风一转,“唉,九哥啊,你帮我数数,某人学骑马学了几年?”
“咳咳。”清了清喉咙,胤禟非常正经的开口,“从他第一次骑马就连累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那天开始,总共历时,四年零八个月。”
胤禵恍然大悟般的道,“哦,原来这么久了啊。”又转向还是伏在他的肩上,但手已经由攀变为抓的某人,非常认真,非常正经的,“小叶子,你真厉害!终于学会在空地上跑了。”
……
看着闷笑的几人,我怒,皮笑肉不笑的,
“是啊,我真厉害,可这都得归功于你们这些名师啊。”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一个一个的点名,“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你们三个,不,还加上四四跟十三,你们那么多人教我一个却直到现在才把我教会,按功劳算,应该是你们比我更厉害啊。”
看来嘴皮子变厉害了啊,三人相视一笑。
“原来你也知道有这么多名师教你啊。”胤禟摇头做无奈状,“从四十三年学到四十七年,还只学会在平地上跑,唉,看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啊。”
敢说我是朽木?小九,你是活腻了吧你。
看了一眼一直带着笑,正看向我的八八,我保持微笑磨着牙走到他身边,手缠上他的手,非常温柔的,“小九,走,我们到那边去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呃,啊。”胤禟求救的看向八哥,可他却只是温柔的看向某片叶子,看来今天是指望不到他了。胤禟叹,八哥最近是越来越宠这片叶子了,现在竟然还把他这弟弟给抛弃掉了……
眼睛看向虽然保持微笑,但只要是人,就绝对可以看得出这笑里含义的小叶子,胤禟笑,算了,这片叶子现在不是偎在他怀里吗,就当这是等下痛苦的奖励好了。
“八哥,皇阿玛叫你们过去。”
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中气十足的边跑边叫,正好解救了某人。
“小十八,皇阿玛叫我们是吗?那小叶子,我先走了。”稍微用力就挣开那片叶子的手,胤禟惊喜的大叫,话音刚落人已经迎上那个小身影了。
听到这声音,我人一下就呆住,没去管小九,目光没法控制的朝他看去,这是十八,那个离天堂已经只有一步之遥的小十八……
胤禩笑着起身,看向小叶子,“走吧?”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再坐坐。”
“那好,小心点。”
“恩,我知道。”
看着前方渐渐走远的几人,我叹气,转身看向一望无迹的草原,来这已经有快五年了,可能是因为我这只蝴蝶的翅膀力度不够,历史还是在照着他原来的脚步在进行,十八也还是跟着康大叔来了塞外……
虽然在现在,我已经意识到这很难,但我还是想改变历史。
所以我跟着来了,其实跟着来也没用,我知道的,没用。
等回到帐篷时已经是傍晚了,勉强朝着靠在床沿的小德子笑了下后就直接扑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小德子上前关心的问。
“没事。”我抬头,“可能是累了,睡一下就好。”
是累了,只是这累是心灵上的累,远比身体上的更累。
“那你睡吧。”小德子柔声道,“等下我帮你把饭端来,就放在火炉上,你醒来后记得吃。”
我点头,躺在床上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小德子,谢谢你。
滚着被子转了个身我带着微笑入睡。
十八很喜欢小九,所以我经常有意无意的在小九面前提前起要他注意十八的身体,甚至有一次还明说了要他调几个心细的心腹去服侍十八的日常生活,就是希望他不会得那会要他命得病,但半个月后,还是传来消息,
十八病了,本来只是小小的风寒,一天后就两颊红肿,高烧不退。
当时我正在刷马,听到这个消息后手里的刷子“砰”的一下掉进水桶,我脸色苍白的扔下一句“我出去下。”后就踉跄走开。
逃离周围人的视线后我神色不定的看向十八帐篷的方向,终于,还是来了么?!
呆滞的站在角落看着出入十八帐篷的人群,已经站在这里有两三个小时了,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可我却始终迈步开脚步,在旁站岗的侍卫已经朝我这看了步下十几眼了,看来我要再站下去,他肯定会过来对我这个‘鬼鬼祟祟’的人进行盘查。
是进,是退。
犹豫了几下后,我后退,对于里面那个小人儿,我是真没勇气去看他那张病殃殃的脸……
几天后,又传来十八病重的消息,康大叔大怒,叱呵那些御医,一定要治好他!
但两天后的上午,还是传来十八病逝的消息。
由始至终,我都没去看过他哪怕一眼……
当晚,我提着早在几天前就让十三准备好的两坛酒走向康大叔的帐篷。
但离了还有十几步路就被侍卫拦住,我看向站在帐篷外的李德全。在李德全挥手让侍卫退开后走到他面前,对着他扯了下面皮,扬扬手里的酒坛,
“李公公,我来找大叔喝酒。”
要是其他时候,我肯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下这么对李德全说话,但现在,我实在是没那个精神去注意其他人的反应了。
李德全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我又朝他扯了下脸皮,他的意思我知道,是想我去好好的安慰下大叔,但他不知道,我其实是来找安慰的。
在李德全的目光下我掀开帘子低头走进帐篷,一抬头就看到大叔背着身坐在椅子上,那一直都是挺得笔直的背影,现在已经弯下,悲伤,憔悴都可以从那个背影上看到。
我眼神闪了闪,闭眼眨下眼中的雾气,片刻后睁眼走上前,
“出去。”被身后人走路间发出的声音从悲伤中惊醒,康熙怒叱。声音虽然暗哑,却仍旧充满威严。
“大叔。”忽视他的怒气,我提着酒一屁股坐在离他不远的地上,朝已经看过来的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大叔,我来找你喝酒来了。”
定定的看着坐在地上朝他笑的小叶子,半响,康熙起身,上前弯腰坐在他旁边,直接接过酒坛排开封泥喝了一大口,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拍开另一坛酒,还没举到嘴边就闻到浓烈的酒香,我没有迟疑的拿起就朝嘴里灌,酒是塞外的人们最喜欢的酒,上好的烈酒,很呛,很辣,从喉咙一直辣到胃。
但我现在就需要它,在咳嗽声即将出口时我又灌下一大口,朝康大叔的方向笑,“大叔,干杯。”
眼前一片模糊,看不到大叔的表情,使劲眨了几下眼后看到大叔伸向我的手,
“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
开玩笑,我哪有哭!
我嗤笑,却在看到他手上的湿润后定住,后又马上把手伸向脸庞狠狠擦了几下,朝他强笑,
“大叔你看错了,这不叫哭,这叫鳄鱼的眼泪。鳄鱼的眼泪你知道不?就是鳄鱼肾亏,多出来的水分没地排放,只有从眼睛里排出来,让人误以为那就是眼泪,其实假得很,所以啊,你要看清楚,我刚刚流的,也是鳄鱼的眼泪。”
可不就是这样么,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十八会在跟康大叔巡塞外的时候死去,可我却没有制止他,甚至,我连告诉他要他小心身体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如果我说了,十八是不是不会死?
又灌了口酒我笑,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可你却在这里,在十八的父亲面前假惺惺的哭。真是虚伪!
哼,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哭不是吗,根本没有!!
“好了。”康熙抓住他又拿酒往嘴里灌的手,“你来这里就是我面前喝酒吗?”
看了一眼他我没说话,我就是来喝酒的。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具身体是一杯倒的酒量,可为什么,这半坛酒都已经进了肚子了,我还是这么清醒?
挣开他的手我又对着嘴灌了一大口,老天爷,你连自我逃避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看着他不要命的朝嘴里灌酒,忍无可忍,康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一口气喝光,这可是塞外人们最常喝的酒,最大的作用是取暖,所以这酒的后劲很大,要是放任这片叶子这么灌下去,那么他离死不远了。
我定定的看着被大叔甩在一旁的空酒坛,愣了一下后朝被他放在一边的另一坛酒爬去,却在我就要拿到的时候它被另一只手拿走。
我不满的看着手的主人,“大叔,你不可以这样,我做好了打算的,我们一人一坛,你把它还给我。”
“好了,乖,别喝了。”康熙抓住爬到他身上探抓着他的手的小叶子,柔声说。
听了他的话我一愣,直直把头埋在他肩胛处,喃喃道,“大叔,你别对我这么好。”
康熙一愣,然后失笑,“傻瓜。”
我直起身定定的看向他,“真的大叔,你真的别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
真的不值得,如果,我把十八会死的消息告诉你,或许,今天你就不用一个人呆在这帐篷一整天了。所以,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温柔的对待!
头很晕,眼也很花,我眨了眨眼想看清楚面前大叔的表情,可就算我们几乎只有面贴面的距离,我还是看不到,我微笑,看来塞外的酒,非常不错。
“就冲现在这样,你就值得。”
在昏睡前,我隐隐听到这样一句话,苦笑,现在这样?现在这样就更不值得了。
感觉身上的重力,康熙苦笑,把伏在他身上睡着的小叶子扶下,看着枕在他腿上那满脸泪痕的脸,
原以为他从不接触十八是因为不喜欢他,可现在看来,十八的死给他的打击非常大啊,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能有个人在这时候陪着他一起怀念那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儿子。他,很感激。
想起十八那张可爱的笑脸,想起他撒娇时喊出的那声浓软的‘皇阿玛’,康熙长叹,拿起地上的酒仰头,喉头吞咽间把痛楚一并咽下。
身体发热,脸发红,这是喝这塞外的酒后的正常反应,但现在,康熙看了眼两腿间的□,脸上一片寒意,眼中冷意闪过……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