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这眼珠子谁的?

    大张的嘴将整张脸挤到变形，鼻子和眼睛堆积到一块已经分辨不出彼此，只能看见那颗头似乎是转向了这边。
    楚城认识这张脸，正是第五个死者李婉，尸体面部表情十分恐怖的那个，今日一见这表情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他拉着宋湘君猛地跑进左边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大门，门后是两段楼梯，一段楼梯向上，一段楼梯向下。
    想也没想楚城就拔腿向上跑去。
    向下的楼梯肯定通往地下室，这功夫向地下室跑无疑是作死。
    二人飞速跑到二楼选了一个房间躲进去，听到外面没有声音才微微放下心来。
    楚城站在门边考虑：“要是没追我们肯定是去追胖子和君楼了，我们得快点找到出口，这样他们也能放心从入口离开。”
    “既然李婉的鬼魂都出现了，我们也不能指望那出口有多正常，所有的地方都要找，即便是二楼三楼也不能放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这个房间，毕竟是鬼屋，光线十分微弱，头顶有盏一闪一闪的吊灯。
    零星的蟑螂不知从哪个缝隙中爬出，在墙壁、地面上乱窜，泛黄的墙纸大片大片的脱落下来，露出已经灰黑的墙壁。
    整个古堡都是这种灰暗的基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了霉的味道，冲的人喘不过气。
    昏暗，逼仄而又压抑。
    这房间中的家具已蒙尘许久，每走一步就会掀起灰尘的狂欢，让人直想打喷嚏。
    黑褐色的沙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宋湘君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
    楚城此时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
    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进来的门之外还有另一扇门，就在在茶几旁边，楚城注意到这门上有一个瓶盖大小的洞，大概是以前装有猫眼但被抠了下来。
    有蟑螂正从小小的洞口里爬进这个屋子，楚城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缓缓靠近这扇门，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黑洞。
    它像已经没了眼珠子的眼窝，黑暗而又空洞。
    好似有人正在门后通过这个黑洞死死地盯着这边！
    “退后！”楚城叮嘱好像在桌子上发现了什么的宋湘君：“这扇门后面可能有东西。”
    宋湘君闻言立刻小跑两步凑到他跟前。
    “我让你退后你凑过来干什么？”
    “这个……”她伸手把手里找到的的东西递给楚城：“这个给你，可能有用。”
    说完这些之后这个面色已经发白的女孩子才微微后退两步，她也是紧紧地盯着这扇诡异的门。
    宋湘君给楚城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镜子，镜子背面用十分抽象的字体写了“恐惧”二字，镜面则是被一层灰牢牢罩住，什么都看不见。
    楚城刚握着镜子后退一步，面前的门把手就突然疯狂转动起来，与此同时一只眼睛也猛然贴上那可怖的黑洞。
    “跑！”
    他飞速扭头拉着宋湘君就跑，但还没跑两步就又听见那门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我把门打开？”
    真是熟悉的声音，昨晚他还听到过，这阴魂不散的人还是跟过来了。
    认出这声音的楚城默默停下脚步，他转身盯着洞后的眼睛看了良久后终于开口：“林警官，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门后的人沉默了一会：“我这房间有两个门，但是另一个门的把手坏了，这扇门从我这一面打不开，所以才被困在里面。”
    “这可不是您装神弄鬼的理由。”
    楚城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两步想要打开眼前的门，却在触及到门把的时候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把手缩了回来。
    “你是人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谨慎的看着门上的窟窿眼，只凭声音当然不能确定门后是什么人。
    那只眼睛还是紧紧贴在洞口，正死死地盯着这个房间。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眼神！
    楚城紧盯着那眼睛后退两步，他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却又不敢直接把后背留给这扇门，只能面对着它后退。
    他一边后退一边开口拖延时间：“为了避免你是个别的什么东西，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只眼睛几乎要跟着二人后退的步伐挤进门上的小洞，后面的声音却仍旧平淡的出奇。
    “问吧。”
    音调没有一丝起伏，机械而又僵硬。
    楚城又后退两步：“昨天晚上——我女朋友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问题出口后整个房间便是一片寂静，只有蟑螂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如果不是那眼睛还死死贴在洞口，楚城几乎要以为门后没人。
    二人此时已经离进来的门口非常近，就算它突然爆发也能立刻逃出去。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几秒，一个古怪而又尖锐的声音便点燃了寂静的空气。
    完全换了一个声音，如同被割断喉咙人的呐喊：“红！”
    “是红色——”
    声音响起的同时后面的东西也在疯狂的撞击着房门，看那力气这扇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跑！”
    楚城快速伸手去拧进来时的门把，才刚刚用力的便听到门把处传来的清脆响声。
    “坏了？！”楚城震惊的看着直接被自己拧下来的把手。
    身后的门仍旧不停地被冲击着，那只眼睛也死命的挤进洞口，几乎要在这边露出个凸面来。
    整个门砰砰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
    楚城一咬牙，握着手里的门把手就狠狠撞向这几乎被撞开的门。
    宋湘君大惊失色：“楚城！”
    “别管我”他死死压着身后的门：“快点想办法把那扇门弄开！”
    身后传来的颠簸几乎把他弹出去，但楚城还是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门上压住。
    尖利的声音依旧在从门后传来，依稀可以听出喊的是个“红”字。
    宋湘君紧张的看一眼楚城，又立刻掏出手机来似乎想打电话，她一边播号码一边用力撞着面前的门。
    没过两秒钟电话就接通了。
    “喂”宋湘君说话间又踹了门把一下：“潘先生……”
    此时楚城身后的撞击力道越来越大，他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撞出来，是拼命用两只手撑着门边的墙才没被撞飞。
    但就在这时候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二人耳朵里。
    “里面有人么？”
    还是林暮云的声音，还是从门后传来的，但这次的声音是从宋湘君旁边的门后传来的。
    楚城猛然睁大眼睛：“日！怎么有两个？！”
    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