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回旱天城

    这天本就很冷，冷的让人发抖，此时又下起了雨。
    雨水落下，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也变松软，松软到地下的种子终于找到机会走出地面。
    只是它们并不知道，在地上活着是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
    走出地面的不仅有种子，还有人，一个一身破旧黑衣的男子。
    他身影显得单薄，消瘦。一头长发凌乱，身上沾满泥土，显得落魄。
    看着他，会不自觉的觉得他可怜。这世上有人千万，他却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迷失在了这个本不应属于他的世界。
    他的眼睛很亮，亮的漆黑，亮的纯粹，亮的让人觉得冷。那双眼睛就好似深渊，要无情的吞噬一切。
    只是此刻，望着手中的断刀，那双眼中之中充满迷茫、疑惑。
    “我才轮回，为何我的刀会断。”墨刀不懂。
    不单如此，墨刀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他从何处而来，他之前都做过些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墨刀都不记得。
    “血引归天？”墨刀轻声自语。终于墨刀找到了原因，他失忆了，或者说他的记忆被当成了代价。
    只是墨刀想不通，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用到血引归天。
    墨刀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到血引归天。因为不需要。
    墨刀从不怕死，他可以轮回，就算被仙围困，墨刀也相信自己绝不会用血引归天。
    “难道仙灭尽了？那为何我还会轮回。”
    在墨刀想来，只有在最后一战时候，他才会用血引归天。可那个时候，仙已灭尽，他便不会再轮回。
    墨刀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出原因。
    最后墨刀放弃了，既然想不通，又何苦自寻烦恼。
    记忆虽然不在，但灭仙，墨刀始终记得，因为那两个字早已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墨刀向四周张望，发现自己正在一林中。奇怪的是这一次的轮回并未遇到仙的伏击。这多少让墨刀心中有些失望，他又少了一个可以杀仙的机会。
    离开丛林，墨刀找到了一座城池。
    那城池看上去残破不堪，几乎已被夷为平地，一片狼藉。
    “旱天城。”望着那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城门，墨刀轻声念道。
    在这里，墨刀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仙力波动，是仙王一级的，在加上这城池残破的程度，墨刀瞬间就知道，这旱天城是被仙王所毁。
    因为只有仙才有这样的能力，也只有仙才能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同时，墨刀也知道了，自己之前来过这里。
    因那股仙力就好似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正在渐渐消散。
    有人杀了仙王，而这世上，除了墨刀自己，再没有其他人可以杀仙。
    而如若是仙王与仙王厮杀，那这旱天城就不会是仅仅残破不堪那么简单了。
    仙王有多强，墨刀是知道的。如果真是两个仙王厮杀，这里早就被夷为平地，更何况，墨刀只在这里感受到了一股仙力。
    “我的刀，就是在那时断的么。”墨刀认为，自己的刀是被仙王所毁，他决定在这旱天城多待上几日，将自己的断刀碎片找全。
    旱天城内，路上行人匆匆寥寥。每个人的目光都显得谨慎。只在做自己的事情。
    很少有成群结队而行的人。
    在墨刀出现刹那，其中一些人猛的一愣，他们身后都背着武器，看样子应都有些本领。只是当他们看到墨刀时候，瞬间如惊弓之鸟一般快速逃开。
    甚至还有些人怕的叫出声来。
    墨刀虽然奇怪，这些人怕自己，但墨刀却不在意。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只有那些身上背着武器的人，才会怕他。
    墨刀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乞丐。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乞丐。
    许多人在厮杀，甚至只是为了一颗馒头。
    还有些人在街边叫卖，他们骨瘦如柴，面色饥黄，在他们手中都抱着一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三岁。那些孩童在啼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声音都变的沙哑。
    却始终都改变不了，他们即将变成货物的命运。
    此时的旱天城只能用凄惨两个字形容，只有那些有钱的人，又或是武功高强的人才能生存的好一些。
    看着眼前一片惨状，墨刀忽然觉得这里像极了江湖。因为这里更讲道理，而江湖则是最将道理的地方。
    路上，墨刀路过一卦摊。
    在那坐着一个老者，老者须发皆白，却神采奕奕。
    在其身旁还有一个女孩，正在开心的吃着糖葫芦。这旱天城内虽然凄惨，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
    忽然，女孩望向墨刀。
    “是你！”女孩惊讶说道。与其他人不同，她的眼中没有害怕。
    老者同样望向墨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到凝重。
    “卜卦。”墨刀走到挂摊前，说道。他本从来不信这些，只是墨刀从老者身上感觉到一股特出的气息，那气息与仙力不同，隐隐有着一丝道的味道。
    墨刀不知道面前老者是何人，但墨刀知道，他一定非等闲之辈。更何况从那女孩话中，墨刀觉得他们应该认识自己。
    自己之前到底做过些什么，墨刀虽然不在意，但为了找到断刀碎片，墨刀需要知道自己之前都去过哪里。
    老者望着墨刀，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却变了又变，时而凝重，时而疑惑，终于当他看到墨刀背后断刀时候，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惊恐。
    “我要收摊了，你去别处吧。”老者说着，匆匆起身，便准备离开。
    墨刀上前一步，将老者拦下。
    “你认识我？”墨刀问道。
    老者还未开口，在其身旁的女孩不满说道：“你居然不记得我们了！哼，我们才不认识你呢。”
    “住嘴！”老者断喝一声，而后笑着对墨刀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这位公子不要见怪，她只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曾见过。”说完，老者拉着女孩匆匆离去。
    这一次，墨刀并未阻止。
    那老者明显认识自己，只是墨刀也知道，自己这样追问终不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