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心中矛盾

    刀瞬息而至，墨刀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等着。
    刀尖触衣，下一刻，却忽然停住。逆长生最终没能得手，与墨刀无关，是他自己不愿再杀。
    他放弃了……
    为何？
    却是不知。
    只是逆长生眼中满是悲凉之色。
    他想做出选择，在千百人和一人之间做出选择。但最终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终归不是一个果决之人……
    墨刀离去，从逆长生身边擦肩而过。墨刀不知逆长生心中所想，他只看到了逆长生眼中的自责。为何自责，墨刀却不懂。
    不过从逆长生眼中，墨刀看不到杀意。因为看不到杀意，所以墨刀没有出手。
    没有再阻拦墨刀，逆长生抬头望天。望的出神……
    “这天要开了……”他轻声叹息，在淡蓝色的天空之中，逆长生恍惚之间看到了一片血红，是血的颜色。
    离开顺天城不久，远处天空之上落下一人。
    “拿到了吗？”于弃天问道，他显得很紧张，可语气之中又带着一丝兴奋。似乎在期待，期待得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嗯。”墨刀应了一声。
    “给我！”于弃天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激动。
    “现在不行。”墨刀沉声说道。墨刀怎可能轻易将仙种交给于弃天，对于仙，墨刀从不信任。
    “你想反悔。”于弃天的声音变得冰冷，身上长袍无风自动。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其身上散发而出。那股力量好似一透明的巨大手掌，向墨刀与廖楚天二人抓来。
    墨刀没有动，更没有反抗，任由那股力量将他抓住。墨刀不想暴露他能杀仙，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于廖楚天，他动了，也反抗了。只是这些都毫无用处，他是凡人，面对仙只能任其宰割。
    “交出来。”于弃天目光冰冷，脸上再也没有先前对墨刀那种彬彬有礼的表情。
    “先放我出去。”墨刀说道。
    “交出来。”于弃天一字一句说道，声音之中透着不容反抗的语气。
    不在多言，墨刀把嘴张开。在他的嘴里是一颗如钻石般璀璨的种子。
    “你在威胁我？”于弃天的声音更冷了。
    “放我离开，我把它给你。”墨刀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会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但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得逞么？”于弃天冷笑，他觉得墨刀太过的小看他，也太过的小看仙了。凡人，在仙的面前只有做蝼蚁的资格。
    仙让你生，你便生，仙让你死，你便只能死。
    可墨刀毕竟与凡人不同，只因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杀仙的凡人。
    “你可以试一试。”墨刀的声音同样冷了下来。不能有丝毫的妥协，墨刀心中清楚，如果此时自己露出半分妥协之色，那于弃天必然会强行动手，夺取仙种。
    墨刀不怕于弃天强行动手，他怕的是一旦表露出自己有杀仙之能时候，将于弃天惊走。
    到时候，如果于弃天逃走，自己并没有办法将其拦下。撕破脸皮之后，于弃天必然不会在让自己离开。
    “我如何信你。”于弃天问道。
    “你是仙。”墨刀说道。言下之意，你为仙，我为凡。你要杀我轻而易举，我怎会骗你。
    沉吟许久，最终于弃天妥协了。只因仙种对其太过重要，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好，我答应你。”于弃天重重说道。说话同时，其双眼之中的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阴狠。他已决定，待到自己炼化仙种之后定要将墨刀碎尸万段。
    将困住墨刀与廖楚天的无形力量散去。于弃天说道：“不过我要准备一下。”
    “多久。”墨刀问道，他此时最不愿浪费的就是时间。
    “今夜，月当正空之时，我便开天。”于弃天的声音低沉又充满力量。开天这二字，他似乎已期盼了很久，今天终于被他亲口说出。
    于弃天本可以送墨刀一人离开，但此时他已不想在忍
    对于弃天城中之民，于弃天是残忍的，残忍到一言不合，便要杀人。可于弃天又是温柔的，他本可以独自离开此处，逍遥自在。
    但为了弃天城中之民，他甘心留下，只为有一天能得到那颗仙种，得到力量。
    到那个时候再开天，他便有信心可以保护他的子民。
    至于什么祖训，那不过是个幌子。于弃天只是不希望他的子民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因为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变得不好控制。
    从怀中拿出一只手掌大小的木舟，扔于天空之上，于弃天口念仙决。
    下一刻，就见木舟迎风而长，足有三丈之长。
    木舟悬于半空，于弃天身形浮动，缓缓而起，飘落到木舟之上。
    墨刀一个翻身，脚下发力，如鱼跃龙门般一跃而起，也稳稳落在木舟之上。
    看着半空之中，不算太高的木舟。廖楚天眼中竟有畏惧之色。这般高度于他来讲本应不算什么难事，可他跳了几次，都没能落在木舟上。
    到最后，还是于弃天出手相帮，用仙法将廖楚天拖于木舟之上。
    木舟游动，行于云水之间，朝弃天城方向驶去。
    一切如墨刀计划，此时他只需等于弃天开天之后，便可离开。
    墨刀身后，廖楚天眼神复杂看着身前不远的于弃天。
    他眼中有惧有畏，又有恨有怨。
    他怕仙，试问又有哪个凡人不怕仙？他很仙，只因他几乎被仙害的家破人亡。
    可是报仇，廖楚天从未想过。虽然他所在的地方以灭仙为己任，可廖楚天知道，人怎可能胜仙。
    他心中一直很矛盾，只是这种矛盾他从未正视过。
    此时他终于有了机会，有了机会正视自己心中的矛盾。
    面对仙，他到底应该如何。是杀还是臣服，是恨还是畏惧。
    终于，廖楚天做出了选择。那把从藏仙塔之中得到的仙剑，被他缓缓抽出，拿在手中。
    为心中之恨，他要灭仙。
    只是在他刚要动手时候，墨刀一把将其手腕抓住。任由廖楚天如何用力都没办法挣脱分毫。
    墨刀不知廖楚天心中所想，但他却知道，廖楚天此时动手必然会打乱自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