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节

    “收禁制。”吞天在小塔里喊。
    爆炸强硬冲开禁制,灰色病毒雾气马上就要散开,夜溪立即召回,接来的时间里,夜溪和无归联手迅速将三层禁制和浇筑其中的东西全部收回。
    不管是病毒还是麻耳草汁液,只要泄露一点,就会给夜溪带来无限麻烦。
    期间,无归的速度比夜溪更快,让夜溪开了把小差暗暗欣慰了把。
    而苍犺在空间里徒劳一番没能挽救,眼睁睁看着空间崩毁,怒恨不已。接着凭空摔出两个人,好整以待的夜溪无视爆炸的气浪翻滚先把那道淡黄色的身影接住扔小塔里去了,就是那一顿,女子头上挽发的玉簪掉了下去。
    接着放出棍杵去砸苍犺。
    苍犺估计是被炸懵了,没想到自己的空间真的离自己而去了,还没调整来一片阴影带着呼呼风声兜头砸下,且同时一股摄人的力量从其上罩住自己让自己不得逃脱。
    苍犺顶着巨大的棍杵,身子半截没入土中。
    而夜溪两手按在棍杵上,心神守一,念着吞天教的话:“献上恶魔,认吾为主,涤荡清浊…”
    棍杵沾上苍犺的鲜血慢慢变小,而苍犺随着棍杵身形的缩小也发现了夜溪,虽然他被棍杵压制得不能移动,但还能发射攻击,他是金刚刺狼魔,一身金刚刺便是武器,狠狠射向夜溪,从前穿透到后,很快将她刺成刺猬。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松手?自己与这个女人有仇吗?还是自己抢过她的孩子?
    第一千六十四章 打到你服(一更)
    苍犺心里很慌,他能成功掳走那么多人,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他手上的空间宝物,可藏匿身形不被任何手段发现,还可以给人种下空间印记随意掳人,更能自由穿梭结界,所以他才能无数次的在重重包围下带人逃脱。
    但这宝物也有弱点,其一,里头空间小,不过是间屋子大小,放不了多少东西。其二,若是空间里有生人,能完全隐匿身形的功效就要大大缩短时间了。其三,他在空间里的时候,空间状如灰尘,无法自己快速移动,要借助外力。
    所以,他才在掳人之后借助城主的行动来到了城门处迫不及待要冲出结界而去。
    若只有结界,他不会惊动别人,但结界处被那魔主出手锁定了空间,必须要破开被封锁的空间他才能出去,索性,他正好有破空间封锁的符,但必然要露出行踪。
    计划的很好,只要空间裂开一条小缝,他就能操控着他的小空间瞬间钻出去接着使用传送符瞬间远遁。
    可变数出现了。
    结界外头还有一层结界,不,好像又不是结界,他被发现了!竟有人用空间自爆来攻击他的空间。
    傻了吗?
    失去了最大依仗,苍犺不能不慌。可让他更慌的是,兜头砸下的棍杵。
    他很自信,他能在任何攻击下全身而退,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特殊,里头有一招叫做金蝉脱壳,在危急情况下,可以舍弃肉身逃命,用之前存留的精血和某些珍贵之物迅速培养一具与原身一模一样的肉身并保住一身修为,不打折的保留。
    当然,以采集精血时身体的修为为标准。
    苍犺知道自己多招人恨,因此每当修为有所增进就会抽取精血封存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重塑身躯所需的东西也准备齐全,一旦遇到危险,只要有一丝神魂逃出,就能凭借这些卷土重来。
    不用投胎忘记前尘,也不用夺舍一切重来。
    因此,当他意识到躲不过那棍杵时,立即分出数道神魂想分散而逃,可巨大的阴影笼罩下,他的神魂竟逃不出身体!
    苍犺心里止不住的恐慌,太大意了,一直以来从未受挫,有神奇空间依仗,他不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自然不认为会遇到灭顶之灾,他早该将神魂也分裂一丝出来放在封存精血的地方一并封存的。
    知道自己活不了,苍犺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金刚刺不要命的往那女人的身上射,只要她死了,这棍子失去控制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恨这女人是什么做的?身体都被射成筛子了怎么还不死?
    他岂知夜溪才不会将身体的伤放在眼里,甚至都没将他放在眼里,此时,夜溪眼里心里只有棍杵。
    认主认主认主啊乖乖。
    魔主和城主发现了夜溪,不能被他们破坏夜溪的好事,无归一咬牙,把夜溪和苍犺转移到了炼狱阵法之地。
    小塔无法完全隐去身形,若夜溪进来,它必然会被人发现。
    而炼狱不同,斯干在转移炼狱时是与夜溪的神魂绑定的,直观来看,炼狱与夜溪的精神海相连,犹如精神海多了一个小卫星,无归也可以使用。
    好吧,因为两人间的联系,只要不是夜溪排斥,她的任何东西,武器,空间,契约者,无归都可以操控。
    其实,吞天和火宝因为契约的关系也可以,但显然没有无归权限高。
    夜溪进入炼狱后,仍旧保持着原姿势,棍杵仍气势如山压在苍犺脑袋上,鲜血从伤口处一丝一丝被吸到棍杵里,随着夜溪嘴唇无声翕动,棍杵一点一点变小。若夜溪此时到杵的那一端看,会发现八部杵里佛像睁开了眼,一双暗红的眼摄魂夺魄,煞气凛然。
    苍犺虽然不再身陷土坑,但仿佛被黏在面筋上的苍蝇,任其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牢牢吸着他脑袋的棍杵。突然换了环境,心中一慌,顿时更多的金刚刺集中往夜溪的脑袋上射。
    五官都被射模糊了。
    无归大怒,方才在外头他不好现身,但现在——
    黑猫跑到苍犺另一端,看了眼棍杵,尤其里头的佛像,一哼,要是自己会炼器还会委屈夜溪用这种丑八怪?
    他不能直接弄死苍犺,也不能帮着杀,怕影响棍杵认主夜溪生气,只得伸出锋利的爪子在其脸上挠啊挠,很快挠得那张脸更血肉模糊,先出一口恶气。
    这倒让苍犺误会这只小猫只会挠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脸被挠烂又怎样?命才重要。等逃脱了,一个念头他的脸就能恢复如初。
    见他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无归挠得更欢了。
    忽然,夜溪感觉到什么,棍杵要发大招!精神力爆发,潮水一般淹没了棍杵,和苍犺。
    棍杵一震,本来已经变细将要一手握住的棍身突的一涨,竟又飞速变大起来。
    这是棍杵最后的反抗,也是考验。
    夜溪冷冷一笑,果然不好说话,这是魔佛的东西,不是空空大师那些慈悲为怀的正经和尚,没法用善心爱心慈悲心感化,当然她也没有那些玩意儿,收服它,还得靠拳头。
    夜溪松了手,一跳站上重又变成大梁似的棍杵,精神力覆上拳头凝成实质,绝对比钢筋还要坚硬,一拳紧接一拳轰在棍杵身上。
    不听话?本王打到你听话!
    轰——轰——轰——
    闷雷一般的声音响彻在空间里,棍杵顽强抵抗却也被打击的震动不已,最难受的却是苍犺。
    因为棍杵变大夜溪放手,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棍杵刃的那一端支撑在地,杵的那一端压在他的头上,夜溪站在棍身上砸拳头,而苍犺,在杵的下头作为另一个支撑点,跪着。
    所以说,他以一己脑袋之力,承担了棍杵的重量,夜溪的力量,还有棍杵震动的波动往他脑袋深处钻,像无数小虫潮沙沙沙嘶鸣着分食他的脑髓般。
    太痛苦了,说不出的难受,这一刻,他想,不如死了算了。
    可惜,棍杵压制了他,又被吸了那么多的血和魔力,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还有一股强大的神魂之力试图侵吞他的神府吞噬他的神魂。他被压得嘴巴都张不开了,只能咬牙硬挺着。
    那是夜溪的精神力,主要任务认主棍杵,但她可没忘了苍犺这个祭品也要收拾。
    一拳快过一拳,一拳重过一拳,夜溪此时眼里只有那一块,每一拳都无比精准的落在那一个点上,不认主?呵呵。折了吧。
    反正本王身体不会累,看谁抗得过谁。
    吞天火宝出来,看半天,小声嘀咕。
    “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打到它服。”吞天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夜溪可不是人,棍杵不服,她能打到天荒地老去。快了,棍杵不过是吸收了苍犺的力量在反抗罢了,苍犺支撑不了多久了,苍犺一死,棍杵没了力气只能认主,呵呵。”
    又一个被强迫认主的,他怎么那么开心呢?
    第一千六十五章 还活着(二更)
    吞天分析的不错,棍杵沉寂太久,还未恢复,如今只是抽了苍犺的力量去抵抗认主,非能长久。
    最后,随着苍犺脖子一折,身体一松,轰的一声,被棍杵压成肉泥,另一端落地,认主成功。
    夜溪哈哈一声笑,心念一动,棍杵自动缩小成她合手的粗细大小,乖乖任她挥舞。
    “八部降恶杵。不错不错。”夜溪又舞了几下,哐当往地上一顿:“一般不都叫降魔杵吗,这个叫降恶,可见这八部杵的原主人也知道他是魔,不能降他自己。哦,对了,这棍杵正是其原主人炼制的,一个魔佛祖师,叫密阿魔佛,好像很厉害啊。吞天,听说过吗?”
    吞天摇头:“我与佛门不熟,更遑论魔佛了,况且,这棍杵应该失传的岁月比我的岁数都大,我更不知了。”
    “也是。”夜溪抬眼想了想:“小八里残存的几帧画面,一看就距离当今世界太遥远,充满了洪荒之气。嗯?洪荒时就有和尚了?”
    无归道:“你以为洪荒远?每个世界都要历尽混沌清明洪荒远古,我们此刻站在这里,于棍杵它已经经历过洪荒,但于一些新界来说,它们正在经历。”
    夜溪惊奇:“这样说来,岂不是我找个这样的新世界我就是创世神了?”
    “可以啊。”无归点头,认真严肃道:“宇宙多的是灵智未开的新生界,若是你去那里开天辟地教化生灵,你就是创世神。”
    听得三只直吸凉气。
    “想得美。”无归哈哈笑起来:“开天辟地可是大功德,若是随便都去得,岂不是人人都去创世了?还修的什么仙成的什么魔?天地有天地秩序,宇宙有宇宙规则,新诞生的世界不是谁想靠近就能靠近的。”
    夜溪不免失望,还以为能体验一把女盘古呢。
    “那谁能进得?”
    无归耸肩:“不知道。或者到了神界我就有法子带你亲自去看,仙界,是绝无可能接近的。那已经涉及到神明的起源,世界的源头,或者,连神也不得靠近呢?”
    夜溪撇嘴:“神都不得靠近,方才你说的创世神什么莫不是哄我?”
    无归甩了甩脑袋,目光微微迷茫,慢慢道:“我也有些迷糊,隔着好几层纱似的说不清楚,我再想想——”
    忽然脑袋一疼,黑色小猫抱着脑袋打起滚来。
    夜溪一惊,忙上前抱他在怀里一下一下揉着脑袋:“不想了,我们不想了,我不想知道了。”
    半天,无归头疼退去,抬起脸,看着夜溪,眼泪汪汪。
    “我被骂了。”
    “嗯?”
    “我被骂了。有个声音在骂我,说我不好好修炼天天瞎想这瞎想那,再想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就让我别回家在外做野猫吧。”
    “”
    “他还呸我。”
    “你体内有异魂?”
    “这倒不是。好像是我如果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就会有人知道,然后就——提醒我。”
    “不该碰的?”夜溪皱眉:“什么意思?”
    “嗯…那个…这个…”无归支吾半天,一泄气:“他说我脑子太小,装不下。”
    “”突然好想笑。
    夜溪强装淡定:“我明白了,你现在才是幼儿园水平,当然研究不了大学的课题,明白了明白了,以后咱说些近在眼前的话题。”
    无归看着她,小眼神凉凉的,怎么着,你想着什么大学课题行我就不行?好歹也是在蛋壳里呆了十万年怎么就被你个才几百岁的人鄙视了呢?
    夜溪板着脸站起身,没抱无归,让他顺着裙摆滚下去,转身,一挥手,地上那滩肉泥就消失了,随便扔到哪个小空间里滋养炼狱了。
    知道无归没事,体内也没有异魂她就放心了。应该是无归到了仙界被上头家里人默默关注着,随时发现不对随时提醒。这是好事一桩,但是,好想笑怎么办?想想一个三头身的小豆丁出现在大学课堂,拿着粉笔踮起脚却怎么也够不着黑板的画面——哇哈哈哈哈。
    “想笑就笑吧。”无归气呼呼道。
    她的晶核在他识海里,他的爪子在她识海里,她什么情绪什么想法他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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