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不算淡薄的汽车尾气味,闻起来是那么亲切!满怀激动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灯光。“张小玉!”标志的美人儿正伏在理石楼梯上酣睡着,微张着的朱色小嘴里流着口衍。是梦到好吃的了吧?或者是美貌帅哥?“用这镜子真是有大好处,连时间都算的分毫不差。你离开时是何时,回来时就是何时。”美人师父在一旁操着天籁般的嗓音,给我解释着。“这么精确?”我抢过他手里的镜子,翻来覆去地看着惊叹,“那回去时岂不是也可以这样吗?无论玩多久,只要算好在离开的时间回去,谁也不会发现!”“若是算到好处的话,是这样不假。”“噢——!小玉快醒醒,我教你轻功,咱们一起去采现代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张嘴喊老乡,伸手把人抓。穿着职业套装,脚踏白色高跟鞋,染着酒红色长发的清纯美女,夸张地将双臂大张成180度,恶狠狠向我扑来!从未有过如此感动,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但在抱到一把空气之后,又尴尬地顿止在鼻翼两边!“美人啊!超级大美人,让我抱一下!”我自认是美人,但还没不要脸到以为是超级大美人!冷眼回头,刚好看到美人师父以绝话能听出来。”“……那是故意的好不好?有搞笑效果!”“那平时把破绽说成破腚,把花卉说成花奔也是?”“……果然是她出买我……小玉我跟你说,我见过n多美男,个个都帅到惊天动地……”张小玉的弱点和我差不多,都是美男。不过她比我更纯洁一点,我看到美男的第一个念头是拐到床上,她却是喜欢视奸。所以当我把几个美人老公的长相给她形容了一遍,她便流着口水,开始哀叹世道不公。“我美丽的双眸看不到美丽的男人,睁着还有什么意思?天啊,请打个雷劈晕我吧,让我在梦中与之相见……”其实张小玉不知道,她的这个小小的愿望是不用麻烦天的,作为她的死党兼损友,我非常乐意效劳。举起手刀,瞄准她的后颈,我劈——“萧夕夕!呃……我是说,有你的信。”毛阿哥英雄救美地昂着脑袋代替张小玉优美的脖子,挡在我的手刀之下。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白白的信封,上面用黑色墨水很帅的地写着——萧夕夕收。“正巧在你家楼下,碰到邮递员,他托我送上来。”“邮递员怎会知道你要来我家?”疑惑着把手刀放软,捏过那封信,再狠狠挖一眼张小玉。她还不知刚才几乎发生何等惊险之事,仍劣性不改,欲过来偷窥。见我不让她看,只好沮丧地吐吐舌头,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他问我知道萧夕夕家住在哪吗?我就说知道。正想带他一起上来,可他却把信塞给我,说懒得跑一趟,求我帮忙代送……”“夕,你看美人在干嘛?”张小玉的突然发话,打断了我的思路。顺着她的指点看过去,却见一绝美的紫发男子正捧着超大等离子电视,将脸狠命地往屏幕上贴!他没见过这东西有好奇心这我能理解,可他企图要钻进去就未免太不雅了吧?“美人师父离远点!小心你会得近视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皱着眉毛叫道。看在他是我师父的份上,在别人跟前就说他是看电视贴得太近了好了。不然传出去会被人家笑死!“什么是近视眼?”美人师父不懂我的苦心,又再三试验,确定真的钻不过去之后,才勉强把脸移开。但又不放过任何一次发问的机会,美美地开尊口问道。“一种眼部疾病,会看不清楚东西。”山不转水转,人不转时空转。当初我问他,现在他问我。“既然会得病,为何还要留着?”“……娱乐呀。看着开心。”“只为娱乐,宁可生病?”“呃……也没那么夸张啦,你离得远些就不要紧了。这是现代人的精神食粮嘛。”说到这里,不由得感到有些悲哀。不明白现代人到底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电视,电脑,电话……在提高生活水平的同时,又牺牲了什么?美人师父很聪明,转转眼珠就理解了我话语里的现代名词。“精神食粮?这词儿倒有意思。可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只看几眼,就可以让人打起精神?”“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别离得太近。”嘱咐完美人师父,我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物件——一张红色的卡片。上面印着烫金大字——天和开业五周年店庆,贵宾卡,凭此卷全场五折!“夕,那个会飞的美人这里怎么了?”张小玉拽拽我的袖子,指指自己的脑袋,悄声问我道。“他刚才好像要钻进电视里似的,还那样说话!他连近视眼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她问这些话的同时,毛阿哥也看向我,那样子显也在向我讨答案。暗叫声不好,但仍装做无事样地把玩着贵宾卡,笑嘻嘻开口道:“他是我姑妈的表舅的侄子,据说是个半仙体,打小被道士领到山上学道去了,所以不暗人间世事。你们可不许欺负他。”无论如何也比他们多了八年见识,连天牢都能劫了,更何况应讨这点小事?张小玉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然后叹道:“怪不得他会飞呢!”毛阿哥却还不怎么信,以怀疑的目光将我和美人师父都好顿打量,看得我汗毛直竖。我自我安慰地想,这种小谎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我总不能实话实说让人家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呀!好在昨个夜里张小玉一直酒醉未醒,回家之后,我又及时找了现代的衣服给我和美人师父换上,不然就要编我和他一起去学道了。这时张小玉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贵宾卡。跳起来抢过,只看了一眼便尖叫道:“哇塞——!打五折耶!所有的消费都是五折耶!包括给帅哥的小费!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若我没在古代呆过八年,或者没经历过那么多事,可能我会和张小玉一样,迫不及待,欢天喜地地去付约。可我已经看过太多尔虞我诈,颇受某几位有心计的老公的影响,遇到事情时,也会稍稍地用脑袋思考一下了。“小玉有收过这样的请柬吗?我们都是天和的常客,理论上都应该有的。”“没有……不过我昨晚是在你这里睡的吧?今天还没回过家呢,也不知道。”张小玉并不明白我的用意,说得很随意,“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啦,上面又没写只限一人,就算带朋友去也不会加价吧?”我轻轻一笑,不答她,又看向毛阿哥,“你早上来我这里之前,该先去过小玉的住处吧?你有见到请柬吗?”“我没去过。打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就直接到你这里找人了。”“那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多份请柬可以卖钱呢。”张小玉不理解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一路上唠唠叨叨,抱怨不停。毛阿哥却比她安静多了,只顾专心开车,做个不多言语的好司机。美人师父最闹人。坐在车里看什么都新鲜,指东指西地问,害我回答得嗓子都哑了,还意犹未尽。终于到了张小玉家。她又发了好顿牢骚才打开信箱,却惊讶地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她不信地又仔细检查了门缝角落,怕邮递员送错了,还问隔壁的邻居,却仍一无所获。“我真的这么没人缘吗?”她懊恼地哀嚎。我被她逗笑,如哄小孩般摸摸她染成红色的长发,说:“乖,不哭。姐姐给你买糖吃。”我给张小玉买了德芙巧克力,做为回礼她给我买了一套网式彩虹内裤。一共七条,七种颜色。我欢喜着收下。寻思着刚好可以分给六个老公和美人师父一人一条。谁也不用生气吃醋。可美人师父还嫌不够,说师为长,孝为先,硬要我再多买些礼物给他。我讲理他不听,他要动粗我又打不过,只好应他的要求又买了摇控玩具车,玻璃珠手机链,耐克运动鞋,男式化妆品,茶色太阳镜,和一支曼秀雷顿的玫瑰色女式唇膏给他。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满足,见我还剩点money,索性钻进理发店做个陶瓷烫,硬生生把及脚跟的紫发喀嚓到了腰部,还挑染上金色,直弄得像个妖精似的这才罢休。逛街的时候有遇到乞儿。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我将仅剩的零钱统统给他们,自己只留了信用卡在身上。“小姐好心肠会有好报。我观你眉间稍宽,性子活泼。鼻根较低,易见异思迁。泪堂鼓起,单边有笑涡,貌似懒散,黑眸颇大,甚是有神。足见是个男桃花极旺的奇女子。可这桃花多了也不好。好也来,烂也来。眼下便似正有一桃花劫。小姐好自为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我当成乞丐的道士拿了我十元纸钞潇洒而去,我茫茫然回头问道:“美人师父,哪家的道士这么落魄?都靠给人相面赚钱了?”玄门的道士都是给人家看风水,做法事,趋吉避凶加收学徒来赚薪水的。美人师父状似无聊打个呵欠,“我哪里知道?道家支派众多,有打扮干静的,就也有邋遢的。”一直逛到天色渐黑,我们到了天和门口。我出示了优惠卡,立刻有两个长像甜美的姐儿娇笑着把我们迎入包厢。之后又有帅气的waiter送来果盘啤酒零嘴等,堆满了两张桌子。张小玉叉起颗葡萄送入口中,不客气道:“叫你们最帅的帅哥到这里集合!哦……还有再来些小姐,让两位先生也挑一下。”那两位先生当然指的毛阿哥和美人师父。美人师父仿若没听见,一心拿着买化妆品时赠送的小镜子左照右照,自恋得快流口水!毛阿哥更是尴尬得两眼四处乱瞅,还一边假装咳嗽。waiter认识我和张小玉,却不认识两个帅哥。今看张小玉今天一副大姐大派头,连忙应承下去。不一会儿就领了若干帅哥靓妹进来,一时间脂粉味和古龙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浓得让人想吐!“费思特!”张小玉指着其中个子最高,模样也最显眼的超级帅哥几乎跳起来。“你,你不是出国了吗?”“是呀。刚回来。”高个子帅哥笑笑,“选我吗?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墨色的眸子望向我,他微微鞠躬。绅士优雅又迷人。看得出来,他这趟出国多少些收益。“可你的价钱好贵。”张小玉说着吐吐舌头。不甘又可惜。“今晚五折。”“哇——!如果你没长价的话就成交!”“成交。”没再叫别的陪同。就算费思特不长价,而且打五折,我和张小玉半年的薪水也只够玩他一次。毕竟,他是整条红灯街的no。1!no。1不愧是no。1,一对四也能应付的轻松自如。别想歪了,只是喝酒聊天喝歌而已。他相当懂得如何活跃气氛。懂得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哄得我们都乐呵呵地,心甘情愿被灌黄汤。酒之所以好喝,是因为可以醉人。那种晕乎乎,暖哄哄的感觉宛如睡在云彩上,就算明知是阴谋,也宁愿冒险放纵地享受。半昏迷中,感觉被人抱起,到了另一个房间。那人把我放到很硬的床上,又出去。然后又进来了很多人。他们摸到床边,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使出吃奶的劲,狠狠咬了正猥亵我脸蛋的一只手,然后在男人的痛叫中睁开眼睛,爬起来叫道:“费思特,你出来!”这是个肮脏的屋子。墙壁上糊着报纸,看起来很斑驳。地上也堆着乱八七糟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闻起来相当不舒服。但最让人恶心的不是环境,而是那些个围住我的男人。他们或老或小,或胖或瘦大概有七八个,肤色黝黑,指甲又脏又长,好久都没有修剪过,甲缝里全都是黑的!他们的身上也很脏,像很久没有洗过澡的样子,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我的话音刚落,屋子的木板门吱的打开了,被我叫到名字的男人很有型地斜倚在门边。他的个子很高,差不多比月秀还要高出半个头,有一米九几吧?他的样子也很帅,长着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嘴唇略厚却十分性感。整个五官凑在一起,很有些野性的味道。不过他的头发上擦了发油,梳成英国绅士的样子,这样的发型在理论上是不配他的气质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本事搭配到好处。“你醒得真快。”他微笑着调侃我。半透明的薄衬衫只扣了下摆两个扣子,故意半露出古铜色的性感的胸部。我也给他个笑:“本也没睡着。灌下去的酒都吐在面纸里了。”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眼。”我说:“是你的计谋太拙劣,一开始就露出那么多破绽。”天上不会掉馅饼,若掉了,定是人为的,有毒。他闻言笑容隐去不少,冷道:“那你还敢来?”我故意叹气,苦笑道:“我还抱着那么点希望,人都爱贪便宜不是?”他连点冷笑也挂不住了,横眉立目愤愤道:“萧夕夕,你到现在还敢耍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你知不知道你将会被怎么样?”冷眼打量周围的男人们,那些浑浊的眼里俱是赤裸裸的欲望。真的叹气,我说:“你这又是何必?一旦我去报警,岂不也要连累他们?”只要给钱便可以为其做任何事吗?没有道德,没有良知。生存与欲望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还是以此为放纵的借口?“你闭嘴!”他喝断我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我不会再让你出去,从今以后,你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一步!”“你疯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让我心惊又怜悯,“你怎么了?出国一趟受什么刺激了?”他被问得大笑,俊郎的面部被夸张得很吓人。“哈哈!没错。我疯了!我被你逼疯!你既然瞧不起我,不爱我,当初就不该招惹我!我也根本没出国。我离开这里躲回老家,想找个女人好好过下半辈子。可我根本忘不了你!我无法碰别的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都控制不住地去想你!你让我活得那么痛苦,自己却没有一点愧疚感,还在花天酒地,过得那么好!我不甘,我要报复,我要毁了你!”心口抽痛,我有那么恶劣?慌忙摆手解释,“等一等费思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也从来不是想耍你。我承认那时自己很差劲,因为没几个钱,知道上不起你,只好耍些手段占便宜。可我根本不知道你会爱上我,我以为你也不过是把我当成普通主顾在玩玩的!现在我知道错了,我正式向你道歉,愿意多几倍的补偿你。价钱随便你开,我砸锅卖铁一定还你!”“呵?用钱补偿我?我的感情,我的一生,就只值几张钞票?还说没有瞧不起我,你压根没把我当成真正的人!没错,我做鸭很脏很贱,可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跟多少男人睡过?你不过是个给钱找操的鸡!”皱皱眉毛,我没跟他分辨。爱怎么说随他好了,如果挨骂可以让这件事完美解决,我倒情愿陪他把唾沫耗干。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气短,更嚣张道:“既然你那么欠操,我就好好满足你!”然后他又对那些男人道:“你们还等什么?我花钱雇你们是站着看的吗?”刚还埋怨我用金钱补偿他是不对的,他现在不也在用金钱补偿自己?不过我是给他钱,而他是自己花钱。由此可见,赚钱并不是最开心的,玩票才是最终目的。使点轻功,相当容易地躲过男人们的碰触,我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飘过他们头顶,站定在费思特面前。“你……这是怎么回事?”对于我的速度和身法,他十分吃惊,睁大了眼,一脸的不信。我笑笑,“我说我练了轻功,能飞得比鸟快你信吗?”他不置可否。我也不愿多说,便转移话题道:“算了吧,费思特。我也并非有心伤害你,我现在诚心向你道歉,你就当之前是我不懂事原谅我好吗?让他们走吧。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他们没本事碰我的。”他先是摇头,之后又疯狂嘶吼,“算了?怎么算了?除非你跟我结婚,以后永远跟我在一起!否则……”蓦地,他自屁股后面摸出把水果刀指向我,“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面对并不怎么锋利的刀刃我感到可笑,也渐渐失了耐性。“你怎么比孩子还孩子?实话告诉你,当年我踹你就是因为你这烦人的性子。我不就跟你上过一次床吗?怎么就成了你的私人女伴不允许再跟别的男人交往了?连笑多点都不行!你以为你是谁?我老公还没这么管我呢!还有你在床上表现得也够差劲,猛是挺猛,可一点也不给人主动权!拜托给钱再少也是我买你,不是你买我好不好?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你跟我谈职业道德?你还是把当……”“对!我就是把你当鸭!想不做鸭也行啊,你不已经赚了不少了钱了吗?拿去当本钱做生意呀!等你阔气成了老板了,我铁定高眼看你。得了,把刀收起来吧。就这玩意儿,杀鸡都杀不了,还杀人呢。另外别用自杀要胁我。我已经结婚了,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和我的老公一起生活,不可能再跟你有什么联系的。你要死要活都与我无关。顶多在我的艳情史上再填一笔。当然,那时我就不会说你是做鸭的了,掉价不是?”我有长大,我有成熟,我有脾气。“我杀了你!”刀尖在眼前一公分处停住。白玉般的两根指头轻轻钳住那握刀的手腕,任手腕的主人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杀人便得偿命。为这样的人抵命值得吗?”天籁般的声音温和地说着,但那双看向我的紫眸,却闪出狡黠的灵光!“你是……”“我是夕夕的丈夫。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是吧?夕夕?”“呃……那个……嗯。是的。”“我比你美丽,比你聪明,比你身手高强。她当然会选我不选你。你死也没用。”“……”黑色的眸底渐渐溢出绝望,刀子自指间滑落,掉在地面,叮铛做响。“呃……费……”“回了,夕夕。该睡了。”“好吧。”美人师父是对的。断就断得彻底,心死才能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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