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借住

    !!!!走到床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夏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肚子还痛吗?”俯身用手背试了试弟弟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不痛了。”裕树摇了摇头,抬起眼皮,看了看姐姐身后跟着的冰帝部长,稍稍点了下头,“不过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天。”
    夏树‘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飞鸟,“悠理小姐,真的很谢谢你,及时送我弟弟来医院。”若是再晚一点,恐怖就不是输液、留院观察一天这么简单了!
    “不用客气,”飞鸟轻轻一笑,想了想,说,“其实只是碰巧,原本我是有事找你。”
    夏树眨眨眼,不禁有些好奇,有什么事不在学校说,要跑来自己家?虽说她们只住隔壁,往来什么的的确很方便。
    “裕树好好休息,姐姐先出去一下。”说着,又看了眼迹部,用眼神示意男孩替自己看着弟弟。
    “迹部哥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见姐姐离开时带上了门,裕树犹豫了几秒,最终有些好奇的开口。
    “什么问题?”男孩边说边坐在了床边。
    “你喜欢我姐姐什么地方?嗯,我的意思是,”也许是觉得自己问得太过直接,顿了顿,裕树换了种提问的方式,“我知道,学长在冰帝很受欢迎,可最后你选了姐姐,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说,”裕树边说边来了精神,“我姐姐有什么地方不好。只是我觉得,也许你,还可以选其他更温柔、更漂亮、更善解人意的女生。”
    迹部听了,但笑不语。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见床边坐着的人没有回答,裕树不禁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没能表达清晰,以至于面前的人根本没能明白自己想要问的。
    “我明白,”迹部点了点头,盯着小男生稚气未退的脸,想了想,说,“不过,你搞错了一点。”
    “什么?”
    “不是我选了她,是她选了我。”
    “啊??”显然没料到对面的人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裕树不禁惊得目瞪口呆。这么说来,追她的人还不只你一个了?虽说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只是,小男孩一点也没想到,在自己面前,迹部竟会这么坦率的承认!从他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态,裕树能够看得出,就这一点上,迹部丝毫没有介意的情绪,眼里显出的全是高兴。
    “这倒是很有意思!”裕树顽皮的吐吐舌头,高兴的笑了起来。
    “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对面神色略显兴奋的人。
    “我要搬去你家!”飞鸟伸手轻轻捋了捋自己柔顺的黑发,“从明天开始!”
    “啊?”夏树惊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今天和房东聊天的时候,已经听说了,现在你和弟弟一起住,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可是,为什么你要搬来我家?”说着余光瞟了瞟医院走廊的尽头。
    “就一个月的时间!”飞鸟歪着头看了看面前目光游离的少女,继续劝说,“你看,你忙着和迹部同学约会,根本没时间照顾弟弟,我搬进来,顺便可以帮你照看他。”
    “我……”虽然很想反驳,可最近几天,自己真的是忽略了裕树的感受,没能好好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
    “怎样?可以搬过来吗?”
    “悠理小姐不是都决定好了吗?干嘛还问我?”稍稍扁了扁嘴,继而微微笑了笑,“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了。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好吧。虽说对于悠理先斩后奏似的做法有些不爽,不过她说得也是事实,更何况,若是悠理真住进了自己家,那以后的早餐、晚餐不就有人替自己做了?!
    征求夏树的同意后,飞鸟又回了病房。房里的两个人正兴高采烈的聊着什么。不过,在听到飞鸟笑着说从明天起便要搬去夏树家后,房内两个人的头过的话,不是他选了她,是她选了他。
    噢,虽然他承认,自己的姐姐又怕麻烦,又常睡过头,有时还会很情绪化,不过,能够找到自己的姐姐,也的确是他的幸运。更何况还得了个自己这般聪明的弟弟!
    隔天下午,飞鸟便依约搬到了自己家。家里多了一个人,比从前热闹了不少,尤其多的还是自己的代课老师。夏树承认,飞鸟的性格其实自己挺喜欢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飞鸟才搬进来没两天,便和裕树混熟了。听裕树一口一声飞鸟姐姐,不知怎么的,女孩心里突然有些不平衡。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比飞鸟年轻了十三岁,裕树再怎么样,也应该管飞鸟叫阿姨吧?!
    不过关于这一点,女孩也只是无聊的时候才在心里念叨两句,平素是绝口不提的。尽管现在她无聊的时间是少之又少。每日除了学习,忙新闻社的事情,还要忙着和迹部约会。生活真的有些充实,不过充实之余,偶尔还会发生些额外的小插曲。不过归根究底,全都是飞鸟带来的麻烦。比方说昨天。
    昨天新闻社没什么活动,夏树做完值日后,便去了网球场等迹部结束训练。走到台阶旁,坐下还没五分钟,身旁突然出现的一个黑影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侧过头一看,居然是网球部的监督,榊太郎教练。
    女孩刚想起身,榊太郎顺势坐在了她身旁。夏树只好侧过脸,对着身旁的人微微笑了笑,以示友好。
    “听说你在和迹部交往?”可能是不知道该怎样切入重点,榊太郎一坐下就问了句废话。
    “是啊。”夏树抽了抽嘴角,点了下头。心想,我们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到底是你消息太闭塞还是我们太低调了?!
    榊太郎听了后,抬头蹙眉看了看场上正专心训练的部员,想了想,迟疑着开口,“听迹部说,她搬去你家了?”
    一听他提起飞鸟,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夜晚,路灯下榊太郎挨了一巴掌的情景,夏树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表情镇定的开口,“嗯。悠理小姐是上星期搬去我家的。”
    “她有告诉你,她为什么回东京吗?”反正话都说开了,榊太郎索性不怎么犹豫了。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没有,”夏树摇了摇头,“只说休假中,随便回来看看,刚好池田老师请假,所以她就帮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夏树坐在房间里,起先盯着电脑屏幕,接着播放器上点下了暂停键,因为迹部打来了电话。两个人大约说了十分钟,夏树又站起身靠在了窗边,看玻璃外的夜色。
    本是安静的夜,不冷也不热。可一楼客厅里不断传出的尖叫声还是让女孩心里有些烦躁。电话那端,迹部也有些好奇,他们到底在叫什么?
    租的鬼片,韩国的,红色高跟鞋。夏树简单解释了一下,又看了看书桌上的可爱闹钟,两个人通话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多小时。
    在飞鸟紧张的一把抱住身旁的小正太并发出第n次尖叫时,迹部挂了电话。夏树则是下到一楼,想着要提醒这两个人小声点,别吵到左邻右舍。
    “你们两个,我说,”话刚说了一半,沙发上的两个人一听,吓得浑身一抖,条件反射的吼出了声。
    “姐姐!!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嘛??想吓死我啊?”
    “就是就是!”飞鸟立刻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们小声点!!我要休息了!!”
    真是!连飞鸟也这样!都三十出头的女人了!一点女性自觉也没有!居然跟裕树混在一起看鬼片!
    吼完这句后,发现沙发上的两个人居然没半点反应,连头也没回。夏树抽了抽嘴角,只得转身又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听着楼下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心里倍感烦躁。坐起身,看窗外,今夜月色深沉。斜过身子拉开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摸出一个棕色的玻璃瓶,打开盖子,倾斜瓶身抖了抖,借着月光一看,多倒了两颗。拿出一颗放在瓶盖里,剩下的两颗又倒回了玻璃瓶里。起身到书桌前一看,发现陶瓷杯里还剩了些水,于是就着凉水,吞下了盖子里留下的那颗药。
    接着躺回床上,没多久便进入梦乡。感觉凉水缓缓溶入了血管里汩汩流动的滚烫红色液体,似乎降低了身体的温度。
    梦里是黑白的童话王国,不是格林编织的那个。漆黑森林里,猎人紧握匕首,颤抖着割下了公主的舌头。另一边的白色宫殿,英俊王子最终娶了巫婆。黑色城堡里,王子不爱灰姑娘,爱她的身体。kingsize的床上,不停翻滚尖叫。高空里月亮寂寞行走,飞过月亮一端的白色蝴蝶,翅膀折了一半,落到了黑暗森林。无边无际的黑暗,少年游弋。走近了看,面目模糊。黑暗的尽头,迹部正朝着自己微笑,笑了很久很久。眨眨眼,头得极其含糊,可是飞鸟听清了,她叫的迹部的名字。
    飞鸟眉心蹙起,蹲下身,开始帮她整理地上散乱的衣物,一件件衣服叠好,捡起散在地上的笔记本,还有些杂志,几张报纸。衣服放回了衣柜里,笔记本杂志放到了桌上,然后是报纸。
    借着月光扫了眼皱巴巴的报纸,深蓝墨迹上方,有张照片。看不太清脸,最能看清的,是横过照片的巨大黑叉。
    飞鸟拿着报纸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不懂,为什么这张报纸会到了夏树手里?
    榊太郎脸上的叉很是熟悉,六年前自己亲手画的。又看了看被墨迹覆盖的消息,严格说来,那是则喜讯,不过在飞鸟看来,全成了讽刺。
    那是她最后一次回冰帝,去了两个人相识的地方,废弃图书馆的资料室。之后她离开了日本。再回来,已是六年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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