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尘封往事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曾经是一个流浪的孩子。八岁那年的一个大雪天，差点儿冻饿而死。幸亏遇见了你太爷爷，他把我救回了家里。那年，你爷爷十五岁。人嘛，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天长日久一定会产生感情的……”
    三姑奶奶讲到这里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穆可儿趁机插嘴道：“所以你长大后，就暗恋上了我爷爷。所以你就千方百计阻挠我爷爷和奶奶婚事，所以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你就骗走了我爷爷？”
    穆可儿说话已经有些激动了，看来这些话，不，应该说有些怨恨可能已经在她心里集聚已久了。林语兰再一次深感惊讶，没想到穆可儿自己竟然爆出家里的巨大猛料。与她认识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呢。细想也不奇怪，家丑不可外扬嘛！谁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大肆宣扬的，何况又都是长辈的事情。
    听了穆可儿的话，她那位三姑奶奶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嘴唇有些微微颤动，看来真的生气了。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造谣！污蔑！侮辱！”
    三姑奶奶已经怒火中烧了，穆可儿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尽管之前从奶奶那里，听到过许多三姑奶奶的坏话，但就在此刻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老人也很可怜。也许就因为她此刻怒不可遏的表情，也许就因为她微微颤抖的嘴唇，让善良的穆可儿能产生怜悯和同情。
    “你们真是清白的？”
    同情归同情，但穆可儿好奇心重仍想求证一下。林语兰和女鬼齐双菱也很想听一段故事，或许是与鬼魅打交道以来，养成的习惯吧。
    那位三姑奶奶怒气稍作收敛，舒缓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你爷爷就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承认情感，不敢违背父母之命。为这些我曾经在他面前哭过多少次，那时候住在乡下，别说离婚了，就算退婚也会被别人耻笑的。就这样，他固守着那个“不辱门风”的思想，遵循着他的父母之命，和你奶奶结婚生子。也眼睁睁看着我赌气嫁给一个傻子，毁了我自己的一生。后来，我找到了名师，学了些本事才勉强度日。”
    “等等，等等，请不要转移话题。我就想听我爷爷奶奶洞房花烛那一晚，不，是那一天发生的故事。”
    穆可儿突然打断了三姑奶奶的话，对于她的兴趣点，林语兰直感觉想笑。女鬼齐双菱则直接拍了穆可儿一鬼掌，表情复杂的笑了笑。穆可儿无心理会林语兰和女鬼，她依旧直盯着三姑奶奶期待下文。
    三姑奶奶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那天的夜里……
    “那天，所有的宾客都走了。我就悄悄走到他们新房的窗外，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窗户投了一下。那窗户上糊的红纸立刻就破了一个洞，也许是心有灵犀吧，你爷爷马上就知道了是我在窗外。他出来了……”
    “对对对，这就叫心有灵犀！嘿嘿，我和那个小男鬼也是这样的耶！我每次只要一出现在他的鬼洞外，他就能知道嘞……”
    三姑奶奶身边的那个女鬼，突然又露出了二货的本质，这番话逗得穆可儿捧腹大笑。林语兰和女鬼齐双菱，也有些绷不住神经地笑了出来。
    “哎呦，我咋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呀？快！回隔壁小房间，跟那群弟弟妹妹们聊天去吧。”
    三姑奶奶怒斥着那个二货笨女鬼，从话意里林语兰她们才知道原来这一人一鬼，是师徒关系。而且，令林语兰意外的是，隔壁竟然还有一群……那么究竟是人还是鬼呢？不会都是这样的吧？想到这里，林语兰和女鬼齐双菱相互对视一眼，彼此达成了一种共识——找机会去隔壁房间看看。
    那个女鬼在三姑奶奶面前是不敢反驳的，于是乖乖地走出了那个房间。三姑奶奶又叹口气，再次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讲。
    “那天，我哥出来了，而且丢下他的新婚妻子。知道吗？当时我非常高兴，那是作为一个女人，在第一次战胜情敌时候的兴奋。我们走到了村里的小河边……”
    那个三姑奶奶讲到这里，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
    小河边？呵呵，林语兰真想问一句“您的名字是不是叫小芳啊？”听起来是一段极富浪漫色彩的故事，她更有兴趣往下听了。穆可儿却突然露出了一丝不悦，毕竟三姑奶奶所说的情敌是人家的亲奶奶呀！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大过一切的。不过，她依然能静心往下听。
    那位三姑奶奶继续讲着……
    “三妹，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你我是扭转不了的。哥希望你以后，跟你嫂子和睦相处……”
    “哥，你咋那么懦弱呢？你就是个懦夫！从我十八岁开始就喜欢你，五年了，咱们无数次来到这小河边，你给过我无数次的承诺，可是你为啥还是答应和她订婚？为啥还是答应娶她？你说呀？你给我一个理由啊？呜呜……”
    “三妹，不要哭嘛！不要这样孩子气，你对哥的这份情，哥会永远记在心里。只是……”
    “只是你不能和她离婚是吗？可是你们现在还没有圆房呢，现在让她回娘家，也没有啥伤害嘛！她仍然是黄花闺女一个，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好人嫁了。然后，咱们就跪求爹娘答应咱俩结婚。如果二老不同意，咱们就远走高飞。”
    “不可以，不能那样做。即使那样，她也成了二婚了呀！传出去总是有损名声的，好男人谁还肯娶她呀？”
    “你……你怕有损她的名声？那么我呢？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有没有为我们想过？”
    故事听到这里，穆可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孩子？三姑奶奶竟然还有一个孩子？穆可儿立刻发挥了她超常的想象力，该不会这剧情有一个逆天的大反转吧？天呐，如果那个孩子是……
    穆可儿不敢想下去了，如果她与这位三姑奶奶的关系，更进一层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接受？
    那位三姑奶奶仿佛根本没注意穆可儿的情绪，她继续讲着那段浪漫的小河边相聚。虽然几十年过去了，却仿佛就像昨天。一段深刻进骨髓的情感，是不可能忘记的。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对你做出那种事情，哥对不起你……啪！啪！”
    “哥，不要打你自己了，要打你就打我吧。都怪我情不自禁地对你好，我明天就离开，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下这个孩子。”
    故事讲到这里时，三姑奶奶又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伤心之处吧。
    “后来呢？”
    穆可儿追问道。
    “后来你爷爷的新婚妻子，来到了小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