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怀了恶鬼的孩子

    有一天在做早饭，丽珠突然胃部翻江倒海的难受，而后就是一阵恶心，头也感觉晕乎乎的。她匆匆跑到院子里的水管边，终于“哇！”的一声，昨晚的进食的饭菜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丽珠，你咋了？”
    刘一根闻声慌忙自己驱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望着丽珠焦黄的脸色不免担心起来。
    “我没事儿的，可能是……昨晚吃多了，有点儿不舒服。”
    其实，丽珠也没有多想，只单纯的以为自己是因为昨晚吃了剩菜剩饭，所以导致胃部不适。她漱漱口又洗了一把脸，准备再次走进厨房继续做早餐。然而，头部居然一阵剧烈疼痛，她下意识地捂住头顿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昏厥过去。
    “丽珠！不要动，先扶住墙边。”
    刘一根焦急地安抚着丽珠，然而身有严重残疾的他，面对妻子的痛苦又爱莫能助，那一刻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片刻之后，他将轮椅移动到墙边，冲着隔壁大声喊道：“淑珍嫂子！麻烦你过一下好吗？淑珍嫂子，快过来！我家里有急事求你帮个忙啊！淑珍嫂子……”
    刘一根大声地呼喊，向隔壁的邻居求救。那一刻，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很快，隔壁的邻居答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冲进了刘一根家的院子。
    此时，丽珠那不争气的胃部又是一阵翻腾，恶心感再次袭来，她又忍不住呕吐了一阵。那位三十多岁颇有生活阅历的淑珍嫂子，慌忙走过去看着丽珠由焦黄变得有些惨白的脸。
    “妹子，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毛病吗？”
    “没有。”
    丽珠摇着头说，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每天除了忙家务还要照顾丈夫刘一根，还要去耕种那两亩多责任田。三年来，别说大病没有，就连感冒发烧都很少见。
    “吐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你……是不是有种想吃酸的感觉呢？”
    邻居淑珍嫂子又关切的问。
    “嗯，舒服多了。我……我突然想吃话梅了。”
    丽珠把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那位淑珍嫂子听后一阵大笑。
    “哈哈……丽珠妹子，一根兄弟，恭喜你们啊！你们终于盼到你们刘家的根苗喽……我打包票，丽珠妹子一定是怀孕了！”
    淑珍嫂子的话，对于刘一根来说不是突然的惊喜，而是惊讶和疑惑。他从没敢想过以自己的残病之躯，能让丽珠怀上孩子。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让女人怀上孩子的概率非常非常的低，甚至可以说那概率几乎为零。
    而丽珠那一刻已经近乎呆傻，她更不相信丈夫刘一根会有那个能力？稍后，她强迫自己淡定，在心里默默掐算一件事发生的时间。四十五天，那个噩梦已经过去四十五天了……在那夜之前，她已经好久没有与刘一根同塌而眠了。如果此时发现自己身怀有孕，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丽珠越想越害怕，担心那一夜的噩梦已经种下了一个恶果……
    她低头跑进了房间，匍匐在床上好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她想用眼泪洗刷内心的屈辱。她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一下将那个“鬼胎”给打出来，然后用力地将它撕碎。
    “丽珠，你疯了吗？为啥要这样对待自己？我知道这些年你有一肚子的委屈，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疼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你懂吗？我早就说过了，你随时可以要求结束这种苦难的生活，离婚，我没意见。”
    刘一根自己驱动轮椅走到丽珠面前，这些话也的确出自他的内心，丽珠明白他是一个好人。但这话里似乎又暗含着另一种意思，那就是刘一根对她的肚子是有质疑的，他不太相信那个胎儿真是他自己的骨肉。尽管这样，他仍不会责怪丽珠，他也不想追问是谁让丽珠有了那个胎儿？如果丽珠想去寻求自己的幸福，他会马上和她去办离婚手续。
    “不！我不会走！这个……我也不会要！砰！砰……”
    丽珠一骨碌坐起来，咬牙说着，然后又拼命捶打自己的肚子。刘一根突然面带怒色道：“不许这样打孩子！孩子有啥过错啊？如果你对做过的事情后悔了，就回过头来好好过日子，但是希望你不要伤害一个没出世的孩子。我最喜欢的就是孩子，不管他是咋来的？我都会一样对他好，丽珠，相信我。”
    刘一根抓住了丽珠的手，和往常一样温暖的感觉又传递了过来，丽珠的眼泪却更加汹涌了。哽咽了半天后，她终于忍不住将那晚的噩梦经历，告诉了丈夫刘一根。她不忍心欺瞒这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身有残疾非他所愿，但他那颗疼爱妻子视若珍宝的心，她能体会得到。
    “两次了，我已经做了两次噩梦……”
    丽珠哭诉着。
    “你说啥？丽珠……”
    刘一根宁愿相信自己此刻也是在梦中，等醒来后一切都成了虚幻。然而，太阳悄悄爬进了房间，邻居家的饭香味儿已经飘进了鼻腔，淑珍嫂子在隔壁趴着墙头嚷着“陪丽珠去医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
    丽珠哭着在向刘一根致歉，刘一根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丽珠说：“你没错，你是个千里挑一的好媳妇。啥也别说了，现在我就找淑珍嫂子陪你去医院。咱们把这鬼胎做掉，免得他以后惹出麻烦来。”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必麻烦人家。再说了，这种事传扬出去总是不好听吧？”
    听丽珠这样说，刘一根略作沉思，感觉也是那么个理儿，于是他点了头。丽珠停止哭泣，换了件衣服便骑车出了门。她去了附近的乡镇医院，经过抽血化验，超声波等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给出的结论让丽珠简直要绝望。
    “你子宫里的这个胚胎很奇怪，和普通的胎囊不一样。类似于一个……小小的气囊，这是我们医学临床上几乎从未见过的现象。”
    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医师一脸严肃地给丽珠解释着，但丽珠才不管是啥样的胎囊呢，她的目的是将那个鬼胎清理出自己的肚子。
    “医生，麻烦您给我做流产手术吧。我……我……不想要一个畸形的胎儿。”
    丽珠支吾着，祈求医生尽快给她做手术。然而，那位医生却摇着头回道：“不可以的，那个气囊胚胎连接着一根模糊不清的东西，我们目前还搞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所以就算你想做手术，也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一个月后你再来吧，到时候我们会请几位知名的妇科专家来会诊。”
    丽珠的头垂得很低，神情麻木的走出了医院。又是一个月过去，恶鬼没有再来，然而，医院她还是要去的。这次的检查更加仔细，步骤也更加繁琐。五六位上了年纪的医生围着那个超声波的仪器，分析了好久却依然没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最后，他们还是劝丽珠回家休养等待。此后的日子里，丽珠又往返了医院好多次，却一次次失望而归。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在变大，丽珠和刘一根真的一筹莫展了。后来，刘一根的母亲再次灵魂出现，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建议他们请懂玄学的人来作法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