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中旬,圣驾回銮,并没有因为一些事情的发生损了皇家的威严,队伍依旧如去时一般壮观,只是去时圣驾旁那个神采飞扬的十三阿哥并未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窗外的瑟瑟秋风扫了一地的落叶在不断的打着圈圈,宫里来来回回的宫人正小心的搬走那些垂头丧气的菊花,时不时的停下搓搓被寒露打湿的手,不同于外面,西五所内的一间宫殿内火盆烧得比其他宫里都要旺,整个的殿内都暖烘烘的,宁宁只着了单衣侧倚在躺椅上头,身下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子,右手上拿了一本《春秋》,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哪里,白天,康熙把在京的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召到午门内,宣谕拘禁太子允礽事情,又亲自撰写祭文,定在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还把废太子允礽转移到咸安宫幽禁,一切就这样过去了,所有的风暴在父母刻意的庇护下,自己没有受到一点的波及,只是那个老是跟在自己身后喊自己十七哥哥的男孩再也回不来了,还有那个对自己总是百依百顺的十三哥亦是这次受到波及最大的阿哥,十年的幽禁……宁宁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不信胤祄是死于腮腺炎,在这个人情味儿最淡薄的天家,什么都可以拿来牺牲的,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庶妃的儿子,胤祄和十三哥哥的仇总是要报的,思绪转了转,接下来就该百官荐举新太子了吧,既然你们一死一裘,那么就由我来替你们看着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如何从那至高之位疯狂跌落,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看呆了手里拿着锦被的意影,
    宁宁转过头看着门口发呆的意影,挑了挑眉,手按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意影猛地回过神来,把手上的锦被搭在宁宁的胸口以下的位置,接过他手里的书放在桌上道“主子累了吧,要不歇会儿?”
    “嗯,”宁宁淡淡的应了声,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我头有些疼,意影姐姐,你去回了阿玛和额娘,就说我今儿不过去用饭了,想早些歇了”
    “主子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请顾太医来”闻言意影有些慌张,忙说道
    “不用了,想是今儿着了风寒,意影姐姐知道宁宁不爱那苦苦的汤药,又不管用,略歇一会儿便罢了。”宁宁急忙摆摆手撅着嘴说道。
    “你啊,”意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服侍宁宁去榻上躺好,看着他闭上眼睛才轻轻的退了出去,暗忖道自己方才定是看错了,小主子那么个可人儿,怎么会又那种表情,最近真是忙晕了头了,摇摇头往沁言斋的方向走去。
    宁宁并未睡着,睁着眼睛看着房,每次我用药,都跟杀了我似的”
    “正愁找不到人呢,你就来招了。”陈言笑着直起身子,牵了康熙的手出去“到外面来,好容易睡实了,在把他叫醒了,他和你生气的。”
    康熙由着陈言拉着自己,刚刚到门边却听见里面宁宁的声音“胤祄,胤祄,回来……”
    两人均是一怔忙又转过身去,看见刚刚还睡得踏实的男孩,一时脸色变得苍白,一手按住心口,一手却在空中不断的挥舞,似是要抓住什么一般。
    “宁宁,”陈言松开康熙的手跑了进去,双手抓住宁宁挥舞的手急切道“宝贝,醒醒,醒醒,妈妈在这里,宝贝”
    康熙也紧跟了两步过来,看见宁宁好容易安稳下来,却一手紧紧的按住胸口,脸色苍白,压抑不住的咳嗽从他喉间溢出,额上的汗一滴滴的落下来,心下大惊回头吼道“传太医,快!”
    片刻的功夫,顾太医就提了药箱匆忙的赶来,因为宁宁的身子不好,又一直是顾太医负责的脉案,所以康熙便特许了顾太医便常年的住在这个院子里,以防万一
    坐在榻边将宁宁紧紧的抱在怀里,把他的手腕伸出来,让陈言扶好以便于太医诊脉“胤祄……回来,”怀里的少年声音越发低了,满满的变成了呢喃,依稀可以听到喊得是十八阿哥的名字。康熙的脸色变得铁青,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却一直任由他发展下去,完完全全的忽视的胤祄的死会带给这个孩子的伤害,胤祄就死在自己的怀里,那个才八岁大的男孩,会用软糯糯的声音喊自己‘皇阿玛’这一瞬间康熙的心里开始变的恐慌,他害怕怀里的少年也会就这么去了,收紧手臂将少年抱得紧了些,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宝贝,自己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怎么样?”看见顾太医收回了手,陈言急切的望着顾太医,康熙的目光也落在顾太医的身上。
    “十七爷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十七爷的身子本就未好全又受此刺激才造成的心口疼痛,臣现在去开了方子来请十七爷服下,”顾太医老神在在的说道
    “那你快去”知道宁宁并无大碍康熙和陈言才放下心来,不由得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又听见顾太医的声音传来“十七爷此次主要是心病,万岁爷和勤主子须时常开解才好。”言罢行礼退了出去。
    康熙挣了挣,他自然知道刺激宁宁的是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哪里是一天半天便可以了结的。叹了口气,将怀里睡沉的少年放回到榻上,接过陈言递过来的细白帕子轻轻的拭去宁宁额角上的汗珠,拉了被子替他盖好,宁宁的手依然紧紧的拉着自己父亲的大手,没有安全感般蜷缩起身子,康熙心中一疼,一手握住宁宁的小手,一手轻轻的抚上宁宁的面颊轻声道“乖,没事儿了,放心阿玛在呢,”榻上的少年似是得到安慰般慢慢的舒展开了身子,却无论如何不肯放开自己父亲的手。康熙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如方才一般在自己儿子耳边小声的说些什么。
    陈言怔怔的站在一旁,刚才太医的话自己听得分明,郁结于胸?这并不是宁宁的风格啊,前世的他经历过了太多大的死亡,这点事儿虽说可以让他伤心半日却已绝对不会到这个样子,猛地想起前段时间,胤祄的死讯传回京城的时候宁宁恨恨的表情,心下不由恍然,心也放回到了肚子里。
    康熙和陈言在西五所呆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到宁宁确实睡沉了才起身回沁言斋,听着父母的脚步渐行渐远,本来安睡的宁宁忽的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眸子里不复往日的清凉,带着一丝丝复杂心疼在里面,“胤祄,你等着,很快他就会下来了。”
    阑珊端了药碗推门进来,看见床上躺着的主子大睁着眸子,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喜道“主子可算是醒了,万岁爷和娘娘才刚刚离开,奴婢去叫太医。”言罢已经是跑了出去。
    宁宁无奈的咬着下唇,看着顾太医从外间里进来看了自己的起色道“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再吃几幅药便好了,言罢也未行礼便出了去。留下阑珊一个人端过那碗看着就苦的黑色药汤递到宁宁身边,宁宁看了阑珊一眼,不好意思撒娇,一咬牙,屏住呼吸一气儿喝了下去。阑珊见宁宁用完药,自己收了碗,又取了甘草梅子给他含在嘴里道“药果然有效,瞧着主子的脸色红润的紧呢,奴婢马上再去煎了,夜里醒来还得再用一次。”
    宁宁皱紧了额头想着以后的悲惨生活叹了口气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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