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已是黄昏的时候,天边的落日也似得了什么难得的吸引一般缓缓往山下坠去,原本平静无波的官道上,因了一行人的到来扬起了一片黄沙。
    “主子,前方便进入山东界了,可要奴才先去请了督抚衙门前来?”骑马行至最前端的黑衣劲装男子打马回行至队伍中间的马车旁恭敬问道。
    “这便是出来玩玩的,何苦找那些个规矩来烦我,行了一日师傅也累了,就近找个城镇落脚吧。”清雅温润的声音子马车内传来,细听之下竟还带了丝稚嫩。
    “奴才明白。”劲装男子依旧返回挥手命令车队继续前行。
    “师傅行了这日可是累了?”马车内少年半靠在铺了紫色貂皮的软榻上,手里端了青花薄胎茶盏,浅笑着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马车内装饰极为豪华,虽是出行期间一应之物竟是样样俱全男子微微睁开双目“我便是已经习惯了,这次还比了往日我一人独自出行已是好很多,只是你第一次出来,又是个柔弱身子,可还撑得住?”
    “师傅笑话我呢。”少年撇撇嘴不依的说道“允宁虽是自幼身子不好,但是也不是这点路程便给累倒的,”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再说了,不好又如何,后面跟了两个太医两个侍药女官,一堆的仆人呢,哪里就像个出来游学的,我若是好了,还要他们跟着,师傅,”少年忽地眼前一亮,想起什么一般“不如我们甩了他们如何?”
    “你才想起来,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了。“中年男子笑着看向少年“我早就想起来了,只不过不出京畿之地,皇阿玛非得再派人给送回来不可”少年不满的说道“倒是你考虑的周全了,”中年男子也就是沈德潜灿然一笑“只是这人还是甩不得”“那又为何?”宁宁面上虽带疑惑心中却甚是清明。
    “你已清楚了,不是么?”沈德潜说完依旧是闭上眼睛宁宁又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茶盏“明白又如何,这次安然回去,皇阿玛少不得又得说是带了人的缘故,下次再出来,额娘再略加一句‘放心不下’我那耳根子极软的阿玛下次定还会让我带着这帮子麻烦的。”
    “若是你这次撑住了,下次我便亲自去求了皇上许你只带两人如何?”沈德潜依旧闭着双眼不看少年只是口中说道“不管用的,即便是师傅亲自求了,阿玛还是会派人跟着的,只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罢了。”宁宁泄气的靠在榻上“这样不好么,没人扰你,还不用害怕。”沈德潜淡淡道“我如何是那怕事之人,”宁宁也不生气依然软软的靠在榻上,前世的他便不是一个性子急暴人,现在在这宫里生活这多年,原先的些许棱角也已被磨平了。
    “师傅自然知道你的性子”沈德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道“只是,你若是身子极好的,何须这些人跟着,自己回了万岁爷去,万岁爷极宠溺与你,必是依了。”
    “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这些年我也一直极力锻炼自己的身体,该吃的药,该做的什么全都吃了用了,奈何原先的底子极差,又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些年可以恢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想到自己也许只可以活到四十二岁还得先母亲一步而去宁宁黯然的低了头,“四哥哥身子也不是很好,可是皇阿玛依旧许他出门办差,为何我便不行。”
    “四贝勒出门那是一个人么?你现在年纪幼小,又是初次出门来皇上和勤嫔娘娘必是记挂与你,你怎么这么不知足。”沈德潜以为宁宁年幼定是认为自己的父亲不信任自己才让带了这些人来心里不舒坦遂训斥道“师傅别说了,胤礼心里明白呢。”瞧见沈德潜似是有些生气宁宁忙接口道“并不是生父母的气,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才如此,师傅莫要生胤礼的气才好。”
    “心里明白便好,我沈德潜的学生凡事都必是以孝为先,以国为尊,身为大清国的皇子,你更应如此做出表率,你可明白。”见宁宁如此姿态,沈德潜也不再生气之轻声说道“胤礼明白,必将师傅教诲牢记心头。”宁宁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师傅“如此甚好。”沈德潜笑着拍了拍宁宁的肩膀“歇息一会吧,过会子才能有城镇呢”“嗯,宁宁应了声,把身子往后面的榻上靠去微闭了眼睛,手也半抬搭在头上。
    瞧见对面少年似睡非睡的样子,沈德潜叹了口气坐起身子抖开放在榻上的锦被盖在少年的身上,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略歇一会便罢了,不要睡着了。”
    宁宁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主子,前方便长清县了,今晚歇在这里可好?”外面传来侍卫安澜的声音。
    宁宁略皱了眉头依旧未出声,旁边的沈德潜瞧了宁宁一眼说道“就宿在这里吧,你且先遣了人去找间干净的客栈,定好了先收拾着,必将所用之物换了自带的。““是,沈先生”安澜应了声拍马而去“可是乏了?”沈德潜瞧着榻上少年面色并不如常忙问道“嗯,刚刚和您聊着倒不觉得累,闲下来半晌竟觉得骨头疼呢。”宁宁睁了眼睛瞧着自己的老师道“如此几次你便习惯了。”沈德潜笑着把宁宁的身子侧翻了轻轻的替他揉着背部的脊骨,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宁宁微闭了双目舒服的靠在榻上只消片刻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安澜早先下了马来站到宁宁所乘马车的前方半跪下去“主子,到了,”“嗯,”少年应了声翻身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身来“师傅,咱们下去吧。”
    “先起来披了衣裳,外面冷的很”沈德潜取了原就放在榻上的紫色貂皮披风递了过去。
    宁宁也不推辞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已有内侍过来掀开了马车厚重的帘子,另有两内侍跟了上来,一人俯于车辕之下放平背部,一人伸了手过来扶住他的手臂,宁宁瞧了一眼地下跪着的人,声色未动只是伸脚踩了上去,下了车来宁宁并未接着进入殿内,转过身子亲自掀了帘子,请沈德潜出来,沈德潜伸手搭在宁宁略显单薄的肩上下了车来,淡淡笑着‘此子,可教也。’“主子暂先楼上歇息一会儿,稍后请了店老板把饭菜送到房内可好?”宁宁的贴身侍药女官安澜浅笑着请示道“歇会倒是好的,只不过允宁想下来吃饭,视线开阔些,师傅您说呢。”宁宁看了看大厅呢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转过头看向沈德潜“如此也好,”沈德潜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吩咐道“请了随侍的大夫到宁儿房中把脉开方,也便了厨娘直接做了药膳出来。”
    “多费的事,”宁宁不满的撅着嘴拉住沈德潜的袖子道“师傅在外面我不吃那些个东西可好,顾爷爷开的方子好苦的。”
    “今儿身体乏力,不吃不行,只不过允许你少用一些,可多用些当地的小菜。”沈德潜拍了拍宁宁的后脑勺笑着说道,眉眼中满含的宠溺只当是自家的孩子一般了“那也好”本以为只能吃那些个东西的宁宁随即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瓷娃娃一般精致的模样看呆了店内的一帮子人“师傅,明日在这里玩个一两天再走吧。”用餐时宁宁半含着筷子看着对面的沈德潜“你想如何便如何好了,反正此行倒也没什么事情。”沈德潜慢慢悠悠咽下口中饭菜才说道“允宁不是还想去大明湖瞧瞧么?再有半日的路程就是济南了。”沈德潜也不看他,只是盯着着桌上精致的菜肴。
    “那便玩一天罢,师傅您怎么抢我的菜?”瞧见自己好容易才夹到雀舌被沈德潜抢走急道“自己没看住赖谁呢。”沈德潜一边慢悠悠的把从宁宁盘子里抢过来的雀舌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笑着调侃道“你……为老不尊”宁宁苦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却依旧无可奈何。
    这时从店外走进了三男一女,“老板只管把你们这里的好菜上了来”还未坐下其中的胖子便大声嚷嚷道那店老板忙不迭的迎上去道“好来,客官,您先坐,菜马上就来”宁宁面不改色的抬眼瞧了那几人一眼,那女子长相并不出众,其余的三个男人一胖两瘦,倒是互补的很,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宁宁这样想的“如花,你尝尝这个。”胖子端起老板先端上来的冷菜语气谄媚的对着那女子说道“咳咳,咳,咳”听见此话的宁宁却猛地呛了一下,抑制不住的咳着,脸都变得通红,早有内侍过来替他拍着背,“主子,”沈德潜莫名其妙的看着宁宁,不明白他是如何呛着,但依旧忙不迭的递了茶汤过去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宁宁摆摆手让人下去,浅笑道“扰了师傅了。”前世的他虽不太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但是对如花这个名字却一依旧是熟悉的很,猛然间听见那胖子对那容貌平凡的女子如此叫来,他接着便想到那个如花来,才被口中的食物呛了,如此的兴师动众,着实让他过意不去。
    “不碍,你无事便好”沈德潜虽是心中奇怪却不是那喜欢询问到底的人,只轻笑道“老板你找死不成,”这边宁宁好容易安稳下来,正想着吃完饭是去逛逛还是上去睡觉的时候那个胖子又嚷了起来,宁宁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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