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吴家这边吴夫人和吴老爷正在准备，段家那边段夫人正急得火上房。
    小杨姨奶奶过了新年跟着段夫人回了家后就被段夫人提着领子在屋子里骂了三天，刚从段家老宅风光回来的小杨姨奶奶还有点回不过来味，委委屈屈的不敢跟段夫人争辩，只想等段浩方回来让他给她做主。
    她到底是有了孩子的，段夫人也没再让她天天的过来侍候，只是要照她来说，这个孩子她可是一点都不稀罕！姓杨的要真生个男孩出来，她这个当婆婆的日后不等于头上架着两个媳妇吗？段老太太今年过年时就不停的捧着这个妾不给她脸了，要是她再生个男孩出来，日后难不成让她去看儿子的妾的脸？
    段夫人在屋子里生闷气，出来了就找丫头婆子的不痛快。谁也都不是瞎子，当家奶奶为了什么事生气找事，下人们看得清楚，不敢给段夫人什么也不能让人把吴家这门亲事搅黄了！让那些小人得意！
    段浩方过年时将要到家前接到了段夫人的信，生生又拖足了半个月，差点没赶上开宗祠祭祖。只留了一天不到又跑回南方去了，只拜见了爹娘，小杨姨奶奶望穿秋水也没见着一片衣角，她跑到段老太太跟前掉了两滴泪被教训男人当以正事为重，她们女人就是要好好在家守着，小杨姨奶奶就不敢再多吭声。
    段老太太虽是这么说，可是一晃眼大半年过去了，小杨姨奶奶眼瞧着越来越显怀，段浩方还没回来的影子。段老太太要风风光光的抱重孙子，就不肯让小杨姨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落地还没个身份。
    可段浩方还没娶正室，妾的孩子先出来不吉利。没有主母还没进门，孩子就先记进宗谱的道理。又不是天上掉的地下捡得。又要名声好听又要面子好看，老太太就又把段夫人叫到老宅来。
    怕什么来什么，段夫人百般不情愿的去了。
    一进门，段老太太开门见山：“你给方儿定的那个亲，什么时候过门啊？眼瞧着这孩子都快落地了，当娘的在哪呢？”说着白了眼段夫人：“你可别把明月当那小门户里的不值钱人，我可在这里站着呢！”
    段夫人肚子里骂着你个老不死的，脸上却陪着笑：“方儿还没回来，这什么事不都要他在才能办嘛。横竖还有几个月，不急。”
    段老太太砸了个杯子在段夫人的脚边，吓得她跳了起来，哆嗦着跪下。
    段老太太探着身子，一口唾沫啐在段夫人脸上：“扯你祖奶奶个蛋！”
    段夫人垂着脸不敢吭，脸上的唾沫星子擦都不敢擦。
    段老太太一急就忘了端着她大家夫人的架子，把早年跟着段老爷挤在菜市口小院子里过活时，跟街坊对骂的派头拿出来了。
    段老太太拍得炕桌子啪啪响：“你糊弄谁呢！当我是那乡下不懂事的村婆子不成？嫡妻不进门，段二生的哪门子的儿子？你是不是打着日后不认这个孩子的主意？你说！”
    段夫人眼眶含泪，她就是真打着这个主意，也绝不敢就这么说出来，当着一屋子丫头婆子的面，真是狠不能地上有条缝好钻进去！段老太太不要脸，她还要呢！立刻不敢再：“这事不能拖！紧着办，给那一家去信，让他们赶着把姑娘送过来。”
    段夫人立刻陪着笑说：“这事就是急，也要挑个日子，也要备下东西，怎么着也不是一两个月能成的，娘容媳妇再盘算盘算。”
    段老太太又要拿茶杯砸她，手都抬起来了才发现手边没杯子了，段夫人早就把头又伏在地上，半天见没事才哆嗦着抬起来，一张脸上涕泪横流，完全没有在商量儿子喜事的喜庆气。
    段老太太把要骂她的话咽回去，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能办那些没身份的事。她也知道段夫人为什么要拖时间，还不是怕那女的那一家不答应？新娘没进门，小杨姨奶奶就有了身孕，那一家怎么着也要拿一拿架子。
    段老太太冷笑，这亲事黄了才好呢！下死眼瞪着趴在地上的段夫人，哼！敢哄着她儿子搬出去住，看她能让她好过！当娘的给儿子定下的亲事又怎么样？拿着错处，她照样能把这事给抹了去！看着段夫人见了她大儿媳妇那副不痛快的模样段老太太就痛快，该！日后非让你两个儿媳妇都跟你对着干不可！
    段老太太想着日后段夫人家宅不宁的惨样就心里痛快，脸上倒越来越和气，使着眼色叫婆子过去搀她起来，段夫人哪里敢起来？死死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一会儿脑门上就一片青。
    段老太太心中舒坦，慢吞吞的说：“这孩子可不等人，在娘的肚子里呆够了就要出来。你去跟那一家的人说，不是只有他们家有姑娘，要是不按我说的办，大不了新娘到时换人！现成的就是！”说完，拍桌子撂下话走了。
    段老太太离开半天，段夫人还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浑身抖如筛糠。一屋子的丫头婆子站在一旁瞧笑话样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婆子蹑手蹑脚上前搀着段夫人起来，见她一张脸糊成一盆糨子，乱七八糟五颜六色，汗啊泪啊鼻水啊满脸都是，额头上一片青肿瘀伤，眼泡肿得老大，连眼睛都被挤成一条缝，鼻尖哭得通红，脸却吓得惨白，被婆子扶起来还站不直，脚下只打虚，吓得还在哆嗦。
    婆子好笑，慢悠悠消遣她三奶奶走好，三奶奶脚下稳着点把她给推出去。一出屋子，满院子的小丫头都惊奇的瞧笑话，个个瞪大眼睛不错珠子的盯着段夫人的这副狼狈像瞧。
    段夫人一出来露在大太阳底下，过路的下人们都往她脸上看，又是羞又是恼，偏身抬袖半遮住脸，低头急步走出去，婆子后面一路赶，不住高声喊三奶奶慢着点！奴婢侍候着您！于是引来更多的人看。
    这些段家老宅的仆人个个都是段老太太跟前的能人，知道这三爷的夫人不得老太太的心，都乐意瞧着主子的笑话，有那大胆的还敢指指点点的瞧。
    段夫人臊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闷着头躲回以前住在这里时的院子，进屋关门就不肯开了，任外面婆子叫得震天响死活不肯出去。
    婆子嚷了阵，见段夫人这番模样不敢独自离开，一溜烟去把段夫人的大儿媳妇叫了过来。这媳妇平常在段家老宅也是个看人脸色过活的，既不是长孙又不是长房，娘家又没多少能耐，男人又不替她撑腰，平日里见了有些头脸的丫头婆子都要陪着笑。见段老太太身旁的婆子来喊她，说的又是段夫人的事，有心不想去吧，又怕落人口舌，百般不情愿的带着小丫头过去，却只敢站在门外蚊子哼哼般小声叫娘，娘啊，娘你开开门，我是凤娇啊。
    段夫人躲在屋子里掉泪，心中暗恨。别说外边是凤娇，就是龙王来她也不开门！
    段夫人躲到晚饭时才开门让人进去，之后几天整个段家老宅都在拿这件事当笑话讲。段三老爷的奶奶，被老太太训得臊了脸，躲在屋子里哭不敢见人呢，亲媳妇来叫都不给开门，丢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