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杨静雅

    江东市的中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尽是车水马龙的喧嚣。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就像这座城市。平静时，宛如山涧溪水一样静静流淌；喧嚣时，又像脱缰野马一样奔腾不息。”
    某个百米大厦的天台上，一位十八岁的青年满怀惆怅地俯瞰着这座城市。
    青年叫唐凡，曾经是一个杀手。
    他身高一米七左右，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袖皮夹克，宽大而粗糙的左臂上，纹着三个整齐的汉字‘黄依梦’。
    此时，一缕冬风带着重重寒意袭来，唐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抱起了左臂，他抬头望着皎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果然啊，高处不胜寒。月亮里，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影子。黄粱一梦断三年……黄依梦，此刻的你又在那里呢……”
    这时，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走上了天台。
    女人穿着一身黑，风格比较保守。
    她上来就在四周观望一下，看到唐凡之后，就匆匆的向他走去。
    “零一，你真的要离开月冕吗？”
    “嗯，不得不离开。”唐凡看月亮的眼神很是柔情。他早就发现了对方，没有转身是因为信赖把后背交给她。他现在心里很复杂，如果有酒，恨不得马上就喝醉。但是为了保持清醒，他不能这样。这时，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组织曾给我带来美好回忆。但是，没有她，这回忆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你是知道的……”
    “黄依梦么……”女人微微低首，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有些苦涩，“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留你了。”
    “零一。希望你能记住！生是月冕的人，死也是月冕的魂！”女人转过了身，模样是有些犹豫，她胸前也略有起伏，毕竟再过一会儿就要分别了。在这之前，她想知道一些事情，“零一，离开月冕，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唐凡不由得闭上了眼，回忆中出现一个帮过自己的人，“我欠一个朋友人情。我承若，要陪她上完高中。”
    “还有，同行一场。我叫唐凡，你呢？十五。”
    “我姓萧。”萧十五脸色泛起一丝欣慰，其实她早就知道唐凡的真名，只是默默地记在心里。她轻轻地转过头来，眼中充满深情地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人情么？倒也符合你的性格。但愿你以后的同学们，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谁知道呢？”唐凡缓缓睁眼，星目中有一轮明月。他脸上淡淡的笑容越来越少，“萧十五，月冕以后若是需要我，我也会回来的。因为你的那句话，还有你们这些搭档，和她……”
    渐渐，雪花轻轻地落下，而喧嚣也渐入无声。当细雪覆盖了半座城市，天台此时已是空空荡荡……
    中区的火车站上，一个穿着黑皮夹克的青年随着人流，走进了车厢。
    唐凡买的是硬卧，307下铺。虽然他没有行礼，但心里却是负重累累地走向床铺。
    “果然还是忘不了……”唐凡摸了摸左臂上的纹身。他静静地躺在了床铺上，心中略有些不舍，“明天，就洗去三个字吧。我只要记住她，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唐凡眯了会儿眼，周围嘈杂的声音慢慢地静了下来……
    而火车开动后不久，唐凡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大概还是想着她吧。
    这时，唐凡睁开眼，发现旁边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坐在看书的貌美女孩。
    她看起来十七左右，穿着粉色的毛衣。盖着洁白的被褥，看书看得很是入神。
    不知不觉，唐凡的眼前朦胧一片，女孩渐渐地变成了黄依梦。
    唐凡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想到了她。自从上一次任务遇到史前无例的大海啸，在游艇上，他和黄依梦被海啸冲散了。等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岸上……
    从那事件之后的三个月里，唐凡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这时，唐凡感到眼睛有点干，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孩还是那个女孩。
    虽然有点失望，但唐凡却看到女孩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
    似乎他的‘怪异举动’被那个女孩发现了。
    果然，女孩轻轻放下书本，有些扭扭捏捏地侧头，略微羞涩地看向唐凡礼貌道，“你好，我叫杨静雅。”
    ……
    “你好，我叫黄依梦，很高兴认识你。”
    “唐凡，你是喜欢我的，对么？”
    “别，等以后离开月冕，我们就结婚，好吗？”
    “唐凡！救我！唐凡……”
    ……
    一幅幅画面在唐凡脑海中像是幻灯片一般变幻着。当唐凡的意识回到现实，他的额头已是布满恶汗。
    “你，你好。我叫唐凡。”他定了定心，神情有点紧张，应该还没从刚才的阴影中缓过来。
    “唐凡？那大哥你没事吧？”杨静雅见他一副恶梦惊醒的模样，有些关心地说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去帮你叫医护人员。”
    “不用。”唐凡摇了摇头，他身体里注射过血清，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不过那个叫杨静雅的女孩声音还挺好听，甚至有些神似黄依梦的声音。唐凡听到对方的关心，心中升起一丝暖意，“谢谢你。”
    “哦。”杨静雅只是点了头，她看唐凡长相虽然一般，但身上却有一股特别的气质。因为初识，所以她并未说太多。尽管她有点想了解唐凡，只是她为人还是比较内向，如果不是相识很久，她不可能跟对方欢笑言谈。
    此时，唐凡盖着被褥静静地躺好，眼睛一闭。一夜过后，唐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有床铺有情况。
    “大哥，到终点站了。”杨静雅现在穿着一身淡粉色羽柔服，轻轻地用手拍了拍唐凡的床铺。
    唐凡睁开朦胧睡眼，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有点模糊，他仿佛看到了黄依梦的笑容，而他也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
    “噗嗤！”杨静雅看到唐凡笑的傻乎乎，有点可爱。她羞涩性格在此时，似乎对唐凡没有了任何作用。仿佛这一刻，她和唐凡就成了相识多年的好友，“大哥，别傻笑啦。再不下车，一会儿可是会有好多人撵你下去的哦。”
    “啊？”唐凡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窘态被看到了。不过听到对方神似黄依梦的声音后，在他心中，对这个女孩的亲密感又多了几分。
    唐凡从床铺上坐起，接着用娴熟的手法叠好被子，之后却发现杨静雅一直站在那里没离开过。
    “大哥，你看起来真像个军人呢。”杨静雅看到对方叠被子特认真，不禁对后者的一切产生了一种，浓厚的兴趣。
    “军人……”唐凡刚拉平床单，就停顿了一会儿。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来自一个叫‘月冕’杀手组织，代号零一。要说军人的话，组织的生活方式倒是和军人的有点像。
    不过唐凡不能自曝杀手的身份，他只能面带着虚假的微笑看向对方，“对不起，我是个学生。”